何况,这本便是他欠她的,该还。
“神君。”一缕花香淡淡飘入屋间,彩衣长裙,美丽的容貌间带了几分娇媚之态,白玉般的手间持着一盏玉瓶缓步走进屋来:“我带瑶池仙水来了。”
“百花仙子。”风音眉头皱了皱,却仍是有礼的尊称了一声,顺手接过了她手上的玉瓶。
瑶池在天帝寝宫后花园内,唯有侍奉于天帝与帝妃左右的百花仙子才可取到瑶池仙水。
离墨神色并无太大变化,只微微一颔首:“瑶光,有劳你费心了。”
瑶光美眸一转,唇角露出一丝促狭的笑意:“神君若真想谢我,可否告诉我要瑶池仙水作何用处?因为我实在是好奇的紧。”
离墨看了她一会儿,笑了一笑,顺目看向了窗外院中的一株桃花树:“闲来无事种种花木,听说瑶池仙水有助花木成长,便想讨来一试。”
瑶光怔了下,轻轻一扯他的袖袍,神色复杂:“……神君是还忘不了她罢?我……”
“我好像闻到些酸酸的味儿,你可是吃味了?”离墨含笑睨了她一眼,似笑又没笑。
瑶光立时涨红脸瞪着他,一双美眸似嗔还喜:“神君又在戏弄瑶光。”
风音在一旁暗暗忖道,不愧是离墨大人,不动声色间便将话题给转开了。
待瑶光离开之后,风音忍不住道:“离墨大人,虽然百花仙子曾帮过您,但我实在无法喜欢她。”
比下面那个烂桃花还更让他讨厌。
离墨只是不以为意地笑笑:“不喜欢便不喜欢,可还有谁迫你喜欢她了不成?”
“可是离墨大人您喜欢。”风音很不甘心地一撇嘴。
离墨却是微微一挑眉:“我有这么说过么?”
“咦?”若不喜欢为何还会如此亲昵?
离墨轻轻拂了拂方才被瑶光扯过的袖子:“该回的恩这千余年也回的差不多了,如今为了瑶池仙水总也该给她些甜头和面子。”
风音一怔,转瞬明了。
离墨大人果真不是吃素的。
第2卷 桃花小妖 第四章 万恶的小屁孩
转眼便又到了阳春三月,桃花盛开的季节。
落仙谷中灼灼桃花开的很是灿烂。
容浅第一次亲身感受到自己是如何长出花骨,开出花瓣,就像一个可爱的女娃在刹那间蜕变成明艳的少女,绽出了最美丽的芳华!
这种感觉实在是奇妙极了。
当然,她绝不会因此就爱上做桃花树。
风音说,今日那位离墨大人便会下界来助她化成人形,总算是熬出头了,而她,倒也十分想见见这个害她至此的所谓的离墨大人究竟是个什么模样!将她弄到这里又究竟存的是什么心思?!
“师父,这里的桃花开的真好。”远远的,一个稚嫩的童音蓦然响起在一片桃花林中,让容浅的精神也不由为之一振,心中扬起一股难言的激动。
实在是很久很久没听过人声见过人影了。
虽然天天听风音念唠,但,风音该算不得是人,又哪里比得上真正的人来的亲切?
定睛看去,容浅便瞅见一个眉目清秀的男童,不过五六岁的模样,一身素衣轻袍,白嫩的小手在身边的桃树上随意摘了一朵桃花。
小男童拈着桃花在手中把玩了一会,似乎并不满意,顺手一扔,又抬起脸向四周看了看,目光定在了容浅这棵桃树上。
容浅心中立时“咯噔”一跳,忽然间觉得自己成了一只被野兽盯中的猎物。
眼瞅着小男童一步步朝她走来,容浅忍不住摆晃起枝条来。
别摘我,别摘我,这里的桃花这么多,何必只盯准我呢?
可惜小男童显然不明白她的意思,看着轻轻摇摆的一树桃花,灿烂的迷了眼。
其实,他也不知道为何偏偏就看中了这一树桃花,只是觉得一眼望去便甚是喜欢。
容浅十分悲催地看着那小小的身影越走越近,越走越近……
最后,朝她伸出了手——
我躲!
容浅摆动着枝条避开那只小手,做最后的挣扎。
“咦?”小男童一手抓空,有些奇怪地蹙了蹙眉,却并不罢休,再次伸出手去。
我再躲!
容浅这近两个月也不是白吃的,树身每个部位也都已可以灵活地操控,就不信对付不了一个小屁孩。
小男童几次失了手,秀眉微微皱了皱,清秀的小脸紧绷,显然有些不高兴了。
容浅心中得意,只盼着这小屁孩知难而退,放弃摘她的花。
谁料小男童忽而自袖中摸出一张黄纸往容浅树干上用力一贴,容浅便半分也动弹不得了,只看着那张稚嫩的小脸上扬起了一丝骄傲的笑意:“看你这只桃花妖还怎么逃?”
容浅呆呆地看着面前气定神闲的小屁孩,半晌没能反应过来,直到一阵剧痛传来,她才终于回过神。
桃花被他扯下了一枝,真真正正是痛死她了!
这个小屁孩,她算是记住他了!
第2卷 桃花小妖 第五章 记住你了
“凤孤,该上路了。”清朗悠扬的声音响起,一名身着素色道袍的老者步伐稳健地走过来,灰发长须,眼神却清明如年轻人。
小男童拈着花枝,转首看向老者,一手指向容浅:“师父,这里有只桃花妖被我用道符制住了。”
“桃花妖?”老者眉目微敛,锐利的眼神打量着容浅,那严肃凝重的模样让容浅想起了大学的某位老教授,记得每回她迟到时,那位老教授都是这样一副表情。
容浅被盯得心里有些发虚,看这老者的打扮,像是一位得道高人,该不会以为她是妖想收了她吧?
与其等着坐以待毙,还不如靠自己来的实在。
于是,容浅好声好气地开口:“这位道长,其实我不是妖,我只是魂魄被人寄放在了这棵桃树中,我其实是人。”
老者捋了捋长须,悠悠道:“贫道修道已百年有余,却还从未听说过能将人魂魄放于树中之事,你这小妖休得诓骗贫道。”
实话!容浅指天发誓,她说的都是大实话!
没听说过不代表没有,只能说你见识少,肤浅。
这话容浅到底没敢说出口,万一触怒对方立刻将她收了,那下场可当真是凄惨的可以。
“师父,这桃花小妖笨的很,不收她,想来她日后也作不了怪。”小男童忽而又揪着她的一片花瓣开口说了一句,语气甚是轻蔑。
你个臭屁的小鬼,扯我花上瘾了不成?!
容浅又是倒抽一口凉气,却陪着笑道:“是啊是啊,我修为很浅的。”
暗地里却已是将牙咬得“咯咯”响,这个混账小屁孩,竟然敢说她笨!明明吃的米还没她吃的盐多!
老道长竟也微微点了点头,似很是赞同小男童的话:“既然如此,贫道便放你这小妖一回,日后定不可兴妖作乱,否则叫贫道知道,绝不会再轻饶。”
“一定一定。”受到大赦,容浅自是诚挚地应和着,只巴不得这两瘟神速速离开。
老道长满意地一拈长须,看向身旁的小男童:“凤孤,你跟着为师时日不多,却已有如此道行,果真是天资聪颖,甚好甚好。”
“师傅过奖了。”小男童很是谦逊。
容浅冷眼看着,心中不满地一哼,实在是有些不甘,想来她那二十二年都白活了,竟被这样的小屁孩给制住。
“凤孤,时候不早,该上路了。”老道长轻拂袖袍,先行一步。
“是,师父。”小男童离开之前,又抬手重重拍了拍几下树枝,挑眉一笑,煞是好看:“要记得是我救了你。”
“真是太谢谢你了。”容浅吃痛,只恨得咬牙切齿。
凤、孤!她实在是很感激他,简直感激的恨不得一口咬死他!
第2卷 桃花小妖 第六章 让女人伤心的男人
一对瘟神师徒走后,桃花林又恢复了平静,容浅因那道符还贴在身上,仍旧是不能动弹,此时甚是消沉。
做了一棵树,成了一只妖已是足够打击她的,如今却是连小屁孩都可以欺负到她头上,容浅觉得,她可以自我人道毁灭了。
而想起这一切的罪魁祸首,容浅的怨气便全都指向了那个所谓的离墨大人身上。
不是说今日要来助她化成人形么?人呢?放她鸽子不成?!
容浅万分悲催之下,忍不住暗咒:“天没天理,人没人性,姓离名墨的,你个黄牛,不来算你聪明,真敢来我就一树杈子抽死你。”
话音刚落,忽而听到背后一个温和低沉的声音笑着说:“风音,看来你说的不错,果真是怨气深的很。”
谁?!
容浅悚然一惊,无奈看不到背后,只听得风音冷冷的声音又带着一丝鄙夷传来:“在背后说离墨大人坏话,当心我再折了你的枝。”
“风音啊,你终于来了,我可想死你了。”瞅见绕到面前来的清浚少年,容浅立时谄笑着说好话,今天已经被小屁孩给扯了几次花,再折她枝可真是要她命了。
“少跟我来这套!”风音不屑地一哼,转首道:“离墨大人,我看她这心性还得放在桃树内再多磨上段日子才行。”
风音啊,好歹我们也有这么久的交情了,你不是这么狠心吧?
再磨上一段日子,她怕她会先精神崩溃。
容浅心神俱伤,却是没忘留意风音身边那一袭青墨色衣袍的俊雅男子,想来他就是她一直“心心念念”着的离墨大人了。
如墨玉般的长发,俊美无双的面容,优雅风流的身姿,清澈柔和的眼眸……
他只是站在这,整个灿烂的桃花林便立时黯然失色。
容浅再次受到了严重的打击。
这年头,男人长这么好看不是只会让女人伤心么?
“一千多年了,还是这副性子,是得再磨一磨。”离墨竟也颇为赞同地点了点头。
容浅十分肯定,他绝对是在报刚才她咒骂他的仇!
都说不能在背后说小人的坏话,否则下场很凄惨,她却偏偏撞在了枪口上。
容浅很郁结。
不过什么一千多年?他这话的意思倒像是认识她很久了似的。
“离墨大人说的是哪的话,很多人都说我很温柔脾气很好又善解人意,不需要再磨了。”容浅笑的很是天真无邪,和煦如春风。
她自认脸皮够厚,睁眼说瞎话也可以顺溜的脸不红心不跳。
第2卷 桃花小妖 第七章 化为人形
离墨看了容浅一会儿,蓦然笑了,有如清风拂面,整个桃花林都充满了春暖花开的气息,慢悠悠道:“记得方才有人说,要一树杈子抽死我?”
果然……很好……真是记仇来的。
容浅狠狠吸了口气,十分肯定地说:“您一定是听错了!离墨大人,我对您的景仰那可是有如天上滔滔银河水延绵不绝,谁敢对您不敬,我第一个先抽死他!”
离墨微微挑眉,又笑了一笑:“是么?”
容浅再接再厉,见缝插针:“离墨大人,若是我能化为人形,我只盼能侍奉您左右,鞠躬尽瘁,死而后已!”
潜台词就是,我这么乖巧,这么有诚意,您就快点让我成人吧!至于成人之后的事,那就由不得他了。
“好啊。”十分清朗而又干脆的一声回应,离墨笑容仿若夏日熏风一般温暖而又迷人:“这话,我便先记下了。”
“……”容浅本来只是随口拍拍马屁,却没想到他竟然认真起来,立时不由傻住。
不会真打算让她为奴为婢吧……他能接受,她可接受不了啊!
不过好在离墨倒并没再继续这个话题,只走近她面前,伸手摘去枝上那道黄符,若有所思:“遇上道士了么?”
不说还好,一说容浅便又犯内伤了。
“不只遇上了,还差点被收了。”容浅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十分的幽怨和凄惨,越能唤起他人同情心越好:“我明明是人,偏说我是妖,还扬言要收我,若不是我费了好一番唇舌求他放过我,此刻我已不知魂归何处……”
风音毫不客气地讥诮道:“若你不说话又怎会有人察觉到你,根本是自找苦吃,活该才对!”
……风音,我是不是杀过你全家还鞭你家尸了,让你总这么明显地针对我?
容浅很是郁结,想着自己是不是当真甩男人甩的太绝情引得人神共愤才落得如此下场?
也是,她的好友都说她对男人最没心没肺。
容浅有时会想,也许自己当真就是没心的人吧?
不知为什么,对于交往过的男友她从未有过喜欢的感觉,似乎,没有一个是她所想要找的人,隐隐觉着内心深处似乎一直在等待着谁,却又不知自己在等谁。
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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