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飒啊~你在哪呢?”老妈在那边问。
“在金威啊,我同学过生日请吃饭,昨天不是和你们说了么?”
“你爸今天上午在厂子里干活的时候突然晕倒了……”
“啥?……”我突然觉得脑子里嗡嗡的响成一片。' 。。'
我迅速的问了医院的名字和病房号,扔下菜单就往门口奔,韩韶华追出来拉住我问怎么了?
我抽出手说我要去医院看我爸,下午帮我跟老师请假。我觉得我当时的表情肯定特凄惨,要不然韩韶华的表情怎么也搞的那么紧张呢?他帮我在路口拦了个的士,临开车还不忘趴在窗口安慰我说:“别担心,别担心啊~你爸肯定没事的……”
坐在我车上我的心狂跳个不停,一阵一阵的闷着痛。我想起我八岁的时候跟着我老爸去三峡玩,看中了一兜特好看的石头,我爸觉得太重了不好带就不给我买,我就赖在人家摊子面前死都不走,后来我爸还是给我买了,硬是背了一兜石头陪我玩了一路,回家一看肩膀都磨破皮了,当时我就哭了。其实现在看看那兜石头也并不好看,圆圆的、灰灰的、花纹是也乱糟糟的一团,但是这么多年了我一直留着它们,一个都没有少,我总觉得上面除了稀奇古怪的花纹还有一些别的东西,什么东西呢?也许是我当年哭的时候残留的那种感觉吧。
一路狂飙到医院,急急忙忙的推开病房门一看,我爸半靠在病床上吃苹果吃的正起劲儿呢,摇头晃脑的跟老太爷一样,根本不是我想象的那么回事!我在一看我妈在旁边削梨子,笑的那叫一甜蜜,好一幅“夫妻恩爱图”,我提心吊胆饥寒交迫不辞辛苦披肝沥胆的赶过来,居然就是为了让我看这个?
我站在病床前再次抽风,“妈~你不是说我爸、我爸他晕倒了么?”
“是晕倒了啊,在救护车上就醒了,你爸都快五十的人了~高血压很正常。来~吃个梨吧!”说完就把刚削好了梨递了过来。
“切~又不是专门给我削的。”我故意不理我妈坐我爸床沿上。“爸~没事吧。”
我爸握着我的手说:“能有啥事啊!就是修机器的时候蹲时间长了站起来太猛了,正常人都会有点晕的。”
“那别人也没像你晕倒啊。”我嘀咕说。
罗嗦了一大堆,确定我爸除了血压高点没别的问题之后,我才真切的感觉到自己的确饿了很久了,要不怎么连闻到隔壁的病号饭都觉的那么香呢?平常我都觉的病人吃了病号饭除了加重病情之外没有别的可能。我妈居然还催着自己一天都没吃饭的女儿赶回去上下午的课,我一看表都三点了,赶回去也只能上个自习,没准还得饿昏在车里头。我拦住我妈唠叨不止的话头:“您别说了,先让我去买点吃的成不?”我一顿好好的午宴都被你给搅黄了还心惊胆颤了一路我都不追究,好歹也别让我这么孝顺的女儿饿着啊。 m( ̄﹏ ̄m)
晚上自己回家,医生让我爸再住一晚上观察一下,我妈在医院陪他。在车上给韩韶华发了个短信补了祝福给他,今天走的太急连生日快乐都没来得及说挺对不起他的。结果半天都没回,估计是手机没开机。
车窗外的霓虹灯闪烁不定,在乘客的脸上一次次的浮光掠影,“韩韶华,祝你十七岁生日快乐。”我对着闪着荧光的手机默默的说。
第二天去学校,突然觉得周围的人都不大对劲了,一个个秋波暗送暧昧横生的。出现这种信号一般说明,班级里出了一件全人类都知道除了我不知道的大事件。所以说当今社会传媒发展迅速,八卦新闻瞬息万变,仅仅一个下午我就被时代所抛弃。
我趁着课间旁敲侧击的问苏菲亚,“昨天班里发生什么事儿了么?”
那边儿茫然的摇头。
不可能啊?难道是我感应错误?我又不死心的转过去问韩韶华:“昨天到底出啥事儿了?”
本来在看书的他索性把头偏向窗外不再看我。他的同桌陆宇对我做了个收声的手势,暗示我不要再问了。
肯定是出事了!就我不知道!被这么一大帮人蒙鼓里的感觉真是不爽。算了!不说就不说,谁希罕听似的,等你想说的时候本大姑还偏偏不想听了!我赌气似的再也没问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晚饭时间和四两去餐厅要了酸菜肉丝炒米,老规矩,她吃肉丝我吃酸菜,其实我何尝不想吃肉丝,可是人穷不能怪社会,命苦不能怨政府,谁让我交了这么一个肉食动物当朋友呢?多吃点米补补好了。
“对了,跟你说一件事,昨天中午你没在,哇赛!那可是……啧,真精彩!”四两夹着肉丝对我说。
我隐约嗅到一丝不祥的气息。
“到底怎么了啊?”我忍不住追问,估计这就是这一整天周围人都不对劲的原因,怪不得苏菲亚不知道呢,因为昨天韩韶华过生日根本没请她。
“那个柳楠啊~昨天不知道是真喝醉了还是怎么回事,扑到韩韶华身上又搂又亲的,估计现在脖子上吻痕还在呢!”四两夸张的说。
我一下蒙了,盛米饭的勺子停在半空,身体里传来奇怪的声音。
轰轰轰轰,轰轰轰轰。
以前学校盖新楼的时候也听到过类似的声音,远远的传过来,突然觉的有点头晕。
四两把筷子在我眼前晃了一晃:“老庄你不是吓呆了吧?不过说实话,大家都吓了一跳,没想到啊,平常看着那么死板木讷的人也会这么大胆。最后搞的大家都挺扫兴的,估计现在你们班都传遍了吧?高一聚会的时候我就跟你说了,柳楠肯定是喜欢韩韶华。”
我回过神来,模糊的像听了一个故事。机械的把炒米往自己嘴里送。
四两在旁边大叫:“老庄你不要吃的那么快嘛!我都没得吃了,你就不怕噎到?”
噎到?是噎到了,在心里。
正文 第三十九章
面前放着老师晚自习时发下来的赏析任务,是古琴曲之一的《昭君怨》,薄薄的一张4K打印纸,我盯了整整一个小时,视线一直停留在首行的题目上,心里的难受翻江倒海。
戍羯逼我兮,遽为别离。生死难知,珠泪暗垂。从此一去,不复再归,不复再归,不复再归,昔日汉家女,今朝胡地妾,远嫁异域,故国无期,心有怀兮愁深,心愤怨兮无人知……
心愤怨兮无人知!
我深吸一口气,右手抚上了四两送的玉石手链,依然是有棱有角的清凉。我到底在等什么?我想要一个解释,可是我却没那个资格,我连面对韩韶华问清楚的勇气都没有,我自嘲般的咧嘴笑了,一切只不过是我自己一厢情愿的玩笑。
“庄林飒,请你赏析一下这首《昭君怨》。”老师的声音把我从烦乱的意识状态中扯回现实。要是在以前,赏析一两首曲对我来说简直是信手拈来,可是今天,恐怕要让信任我的老师失望了。
我愣愣的站在那里。
老师以为我没准备好,给我找台阶下:“简单讲几句就可以了,怎么想的就怎么讲。”
我还是一言不发。不是不想说,而是脑子里根本就是一片空白,灵魂好像从我的身体里抽离了。
窃窃私语的声音越来越大,想洪水一样涌进我的耳朵。
“老师我不舒服,我去下洗手间。”我僵硬的说。
老师无耐的摆了摆手,我离开座位走出了教室。
一口气跑到了学校的后湖,这个的的方曾经是我最害怕的一个地方,我对夜晚的湖水有种莫明其妙的恐惧,无尽的冰冷和吞噬一切的黑暗。可是今天居然神使鬼差的来到这里。夜晚的湖面弥漫着透骨的凉意,有风瑟瑟而过,月色清冷、波光潋滟。
被冷风一吹,我霎时清醒了很多,突然觉得刚才的举动有点太冲动了。慢慢踱步到湖中心的凉亭,找了个的方背靠着亭柱坐了下来。闭眼,屏息,聆听,默默的想了很多事情,同时也清楚的知道自己是真的喜欢韩韶华。但我喜欢韩韶华和韩韶华被别人骚扰好像没什么必然联系吧?果然是爱令智昏,欲令脑瘫,再说人家也没表明了说他喜欢柳楠啊?我有什么可气的?不就是亲一下么,人家第一受害人到现在连个屁都没放,我在这激动个什么劲儿啊?真是庸人自扰。
想通了就舒服多了,有时候人生就是需要适当的自嘲。就着月光看了下手表,出来都十几分钟了,再不回去估计老师要叫泰坦尼克打捞队到厕所去捞人了。
一只手无声无息的搭到了我的肩膀上。
我吓的浑身一个激灵。该不是大半夜的撞鬼了吧?早前儿是听说这学校是死过几个学习压力大的学生,但是也没那么巧让我碰上了吧?苍天啊!大地啊!我真的一点儿都不热爱学习,和他们没共同语言的。
阴恻恻的回过头却看到韩韶华淡漠的脸。我好不容易平复的内心霎时又起千层波涛,当下也来不及想是不是幻觉了,打掉他手扭头就走。
他追上来拽住我的胳膊问:“你今天到底怎么了?大半夜的跑这儿来干什么?”
“怎么了?怎么了!你说怎么了?!”我也大叫着站定下来瞪着他。
他看着我不说话了。
有风穿堂而过,吹的他黑色风衣哗啦啦的响,我不自主的打了个寒颤。
他温暖的手复上了我的胳膊,“先回去吧~看你冻的。”
“用你管。”我冷冷的抬起手,拨开了韩韶华风衣的立领,果然看到一块暗红色的红斑,红的像黑夜里的闪电,险些刺的我睁不开眼睛。这就是昨天柳楠给他留下的吻痕?他倒是大方的站着,没有任何动作。很好。我抽了一下鼻涕,突然觉得自己很丢脸。
“算了~回去吧。”还有什么可说的呢?我低声说,转身准备走。
刚走了几步,就被大力扯了回去,差点弄的我一个趔趄。他,韩韶华,抓着我的肩膀,定定的看着我,眼睛里荡漾着五色的波光,他说:“庄林飒,你是不是有一点喜欢我?”
“没有。”我看着别处面无表情的说。
“那好。”他低下头,呼出一口气,像下了什么决心般。
“我喜欢你。庄林飒,我喜欢你。”
这下轮到我楞了。
想想我也挺值的,偶而发个小脾气还能换回来个大帅哥供我驱使。不过我跟韩韶华说好了,咱俩的事暂时不能在班级里公开,他问为什么,我嘿嘿一笑说真正的爱情是不讲究热闹不讲究排场不讲究繁华更不讲究噱头的。其实我心里琢磨着这小子刚和柳楠闹完绯闻,我在这个风口浪尖上往这里面插一脚那简直是纯属找死型,人言可畏,做人还是低调些好。
天气越来越冷,冬季对本身就贫血我的来说是个很恐怖的季节,每到这个时候,四两都说我可以直接去参加《吸血惊情四百年》的制作班底。在暖气供应严重短缺的情况下,大家开始发挥中国人口密集的优势,采取扎堆取暖的政策,除了上厕所之外一般不出教室,四面门窗全部封死,温度上去了,各种味道也上去了,我真怀疑我们班会上演全国的一例密室集体窒息事件。
没办法只好到外面透气,宁可冻倒在地、不可熏死屋中。每到这个时候韩韶华都跟我一起出去,我们并肩站在走廊尽头的窗口边,我故意把窗户开的老大然后使劲的吸鼻子,这样韩韶华就会把带着他体温的衣服披到我肩上来,我裹着他的衣服嘿嘿奸笑。
“你笑的那么猥琐干吗啊?”他又伸手过来揉我脑袋。
“我不是猥琐的人,我猥琐起来不是人。”我一本正经的说。
下午吃晚饭的时候我把我和韩韶华的事告诉了四两。这家伙当场就在饭桌上来了个天女散花,还好我坐她旁边,否则就是雨打沙滩万点坑的下场。不就是俩人好一块儿了么?至于表现的这么惊悚么?好不容易把嘴里的饭咽干净了,张口就来句:“你咋把韩韶华骗到手的?”我撅倒,原来我在我朋友眼中就是一专门拐卖良家妇男的。
算了,懒得跟这小破孩儿斗气,我本着宰相肚里能撑船的伟大情操露齿一笑:“跟你说了你也不明白,知道情为何物么?不知道赶明儿姐姐给你物色一个让你体验一下。”
四两拿着筷子摇头晃脑的说:“得了吧~你能摊上韩韶华算你命好,好好看住吧!还照顾我呢,我又不是真嫁不出去,只不过……”
“只不过什么?”
四两轻叹一声:“我爱的人名花有主,爱我的人惨不忍睹,真命苦……”我突然发现真正该读文科班的是四两,瞧着一句话说的上联下联横批都有了。
大考临近,连着几个晚上都没睡好,一闭上眼睛就是铺天盖地的练习卷,第二天哈欠打的惊天动地。韩韶华倒是每天都挺精神的,这家伙上次月考又是年级第一,真是天没天理人没人性啊,这种败类怎么就这么狗屎运呢。
“你这丫头怎么最近总是没精打采的呢?每天晚上奋斗到几点啊?”韩韶华说完这话居然我灿烂一笑。看的我好憋屈。
“我乐意,我通宵看漫画行不?”说完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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