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她不怎么喜http://。345wx。欢江宁,而且也见过她外出时遇到欣喜的风景或者事物露出的好看微笑。可是,今晚的笑,分明带着发自内心的快乐和对某人的眷恋。是啊,她快乐他可以接受,更甚者是可以享受。可是她对某人的眷恋,一想到“眷恋”这个词,他就浑身不舒服。
钟嘉恒已经忘记了是什么时候被她深深吸引的。如果说第一次见面就有好感的话,那好感不算什么,走到大学附近,或者夜店里,这样打扮的女孩子都不少,当然只是从外表看哦,不管她是真的还是装的。
在他们最初搭档的日子里,苏亦煊总是表现得很认真、很谦虚、很让钟嘉恒得意和满足。那个时候苏亦煊刚来,钟嘉恒说去哪儿,她二话不说就跟着去哪儿。确定了主题,钟嘉恒在当地采访、沉浸、构思、找灵感,苏亦煊就默默地在一边寻找最好的角度拍主题照片。
每当一篇文章写出来,第一个读者都是苏亦煊。钟嘉恒逛当地夜店或者小吃店的时候,苏亦煊就在宾馆细细地品读,然后配图。起初钟嘉恒不以为然,渐渐地却发现苏亦煊的照片很有味道。
对于每一张照片,每个人的感受都不尽相同,因为判断带有艺术性质的东西,古今中外从来没有一个绝对正确的标准,常常是各持己见,甚至大相径庭。可是看到苏亦煊的照片,钟嘉恒就特别有感触,她的每一张照片都焦点清晰、曝光准确、层次丰富、影调细腻,构图完美,用光巧妙,而且总能恰当地配上他某一段文字的主题,重点突出。她的风景照注重形式的唯美,纪实照注重内容的真实和情感的流露。有时候钟嘉恒看着看着,竟有重新写稿的冲动,似乎不用设身处地,只看一看苏亦煊拍的照片就可以写出一个故事,表达一种感情。
钟嘉恒感动于苏亦煊的淡漠外表下内心的细腻,他开始发觉这个看似简单的女孩子也许有很多很多的秘密,她像一个宝贝,等待人发掘,若真的有一朝见了天日,必定是独一无二的璞玉一枚。
于是后来,钟嘉恒每次等苏亦煊照着他的初稿配完图之后,还要安静地感受照片上光与影反射在他内心的波澜,修改文字。看到苏亦煊拍的照片,他总是思如泉涌。同时,他也将选题的主动权交给苏亦煊,他期待冷冰冰的面孔下那颗感性的心所能带给他的奇迹。
钟嘉恒每次适度的放手,苏亦煊都不会让他失望。连续三周,钟嘉恒和苏亦煊都被叫到主编办公室,亲自接受表扬。在这个世界上,凡是成绩、翻靶、绯闻,总能成为一个单位或者一个社会人们的谈资。所以钟嘉恒和苏亦煊火遍整个杂志社并不是意料之外的事。
当然成绩和翻靶也总都是由绯闻搭着伙儿热议的,就像钟嘉恒和苏亦煊,两个人只相差一岁的年纪,恰好成了杂志社八卦最顺水推舟的推手。他们在收到同事赞美庆贺的同时,也会收到或有心或无心的撮合。
面对这些,他们都默契地回应否认和拒绝。苏亦煊心里只有她的子熙哥哥,钟嘉恒还没把谈恋爱提上日程,每天依旧热衷于徜徉在酒吧、迪厅,享受年轻的快乐。
他和苏亦煊搭档的第一个春节,杂志社举办了酒会,邀请市级主管宣传的部门相关领导和人员一同参加。苏亦煊因为是第一次参加杂志社这样重要的集体活动,于是私下里询问他往年的情形,他便将前一年的照片找给她看。她静静地看着照片什么话也没说,看完道了谢就做事情去了。
钟嘉恒当时没想太多,他只参加过一次这样的酒会,虽说女同事们一个个都是礼服娉婷,妖娆婀娜,可是和他认识的那些美女相比,简直不值一提。
直到酒会那天到来,他正穿着时下最流行的欧版礼服等待服务生倒香槟,突然感到有人从身后轻拍他的肩,下意识地转身,却惊艳了。这是他认识的那个朴素无华的苏亦煊么?自然卷的长发优雅地做了一个最流行的柔美发型,一袭淡粉色露肩短款晚礼裙装衬着白皙透亮的肌肤楚楚动人。百褶的裙摆下,匀称的双腿显得笔直细长,一双同样淡粉的浅口高跟鞋将小脚丫包裹地性感迷人。
许是自己的失态吓到了苏亦煊,苏亦煊不好意思地避开他的眼神看向别处,那化了淡妆的精致五官像他在苏承佑——她爸爸——的画展中看到的年轻少女一样美丽迷人,更加羞红的双颊让他的小腹升腾起一股火焰。
他回过神,立即整(http://。)理了思绪,控制了情绪,从服务生手中又拿了一杯香槟,很自然地递给苏亦煊,同一时间,他露出一抹鬼魅的微笑,低头在她耳边低语道:“今天很漂亮。”苏亦煊听到没有更多的反应,接过香槟只是淡淡地回了一句:“谢谢。”
整个酒会苏亦煊都站在他的身旁,这让他感到很骄傲、很满足。酒会结束,年轻人没有尽兴,又相约去了附近的酒吧。大家都在热闹喝酒、猜拳、说笑的时候,他却发现苏亦煊一个人端着盛了半杯酒的口杯在角落里安静地坐着。她的目光落在手中不停转动的酒杯上,可是眼神却丢掉了。那个时候他眼中的苏亦煊像游离在酒吧这个喧闹的环境之外,浑身上下被罩上了忧伤的气息,他的心就在这一刻不由地疼起来。
接着,从吧台走过来一个穿着成熟的男人,一手端着酒杯,一手插在口袋,冲着苏亦煊笑眯眯地迈着优雅的脚步走过来。这个男人老练地询问了苏亦煊一句,老练地坐在了苏亦煊的对面,老练地露出成熟的微笑。那一瞬间,他也不知道是谁指挥了他,他像是自动地端起了桌上的酒杯,三步并作两步朝苏亦煊走去。近了,他将酒杯墩在桌子上,面无表情地对男人生硬地说:“不好意思,她是我女朋友。”男人见状,但笑不语拿着酒杯起身离开了。
他随即坐在男人刚才坐的位置上,看着面前依旧沉浸在自己世界里的苏亦煊忧伤地发呆。在和栾靖分手后,在经历了几个没名堂的女伴后,第一次,他心里产生了保护的欲望。
……
目无焦点地看着漆红色的房间门,钟嘉恒胃里四杯纯的百龄坛在翻滚,酒精直端端地冲进脑袋,麻醉了视神经,有那么一瞬,房间号牌和猫眼儿像是被诡异地凭空抹去了,眼前只有光滑滑的门。
钟嘉恒伸出手,轻轻抚在门上,按着印象里刚才苏亦煊的轮廓描了一遍。也许,他也该学习画画,尤其是油画,他真想长着苏承佑一样的脑袋和手,举手就将这个在心里呼唤了千遍万遍的女人画在画布上,天天观赏,倾诉衷肠。
回到自己的房间,钟嘉恒烦躁地在面盆里将头发胡乱洗了一遍。关掉水龙头,他猛地起身,双手撑在面盆边上,微微抬起头看镜子中的自己。那憔悴的面容不禁让自己吓了一跳,顺着发梢滴下的水珠润湿了衬衫,像是心在滴血毁灭了所有希望。
如果说他所知道的苏亦煊的忧伤来http://。自远离家乡漂泊的无着无落,那么今天所看见的一切证明,她的忧伤不单单来http://。自远离家乡,更重要的是远离了心里最惦记、最牵挂、最喜http://。345wx。欢的那个人。虽然不知道他们之间发生过什么,也不知道彼此的态度究竟是怎样,但是从苏亦煊难得一见的甜美笑容里,他看出了那个男人在她心目中的份量。
走廊的那一边,苏亦煊已经洗漱完毕躺下了,手里握着手机犹豫该不该给子熙哥哥道声谢,再道声晚安。她盯着眼睛正前方昏黄的床头灯,空间倾倒九十度,余光里所有的摆设都变成了水平放置。
回想晚上的经历,苏亦煊本能地微笑着,他到底都比自己成熟一点。虽然之前也见过照片,但终归不如站在眼前那么真实。如果能够依偎在他的怀里,延续儿时的信任,那该是一种怎样的幸福?大概就是钟嘉恒笔下“淡而隽永的依靠”吧。糟糕,今天忘记合影了,苏亦煊倏地睁大已经微晕的眼睛,记着记着,大后天见面的时候一定要记着合影啊,苏亦煊拍拍自己的脑袋。
这一拍不打紧,酒劲儿一下子涌上脑袋,苏亦煊竟迷迷糊糊睡着了。
第二天手机闹铃,连响铃带震动,将苏亦煊吵醒。用冷水拍拍微肿的脸颊,硬装着容光焕发的模样和钟嘉恒一起步入会场参会。
会议仍然是千篇一律的模式,主办方负责人讲话,挑几个优秀典型做经验介绍发言。钟嘉恒无聊地四下张望,苏亦煊好笑地一边用酒店发的铅笔在记录本上画画,一边低声调侃他:“昨天吃饭没看够?还是寻找哪个已经看上眼的?”
钟嘉恒悻悻地看着她,每次她用这样的口吻和他说话,他都忍不住要脱口而出:“亦煊,我们在一起吧。”可是,每次却又退缩,毕竟这几年他喜http://。345wx。欢逛夜店逛酒吧她是知道的,而且似乎并不在意;毕竟她的忧伤与他无关,他不知道该如何走进她的心里。有时候他觉得只要能听见她对他说话,对他若有似无的关心,哪怕只是调侃和讽刺,他都高兴。
开完会,用了午餐,主办方便召集与会代表上车前往泗安县。苏亦煊依旧坐在靠窗户的位置,钟嘉恒坐在旁边。苏亦煊望着窗外的风景,不时转过头来对钟嘉恒说句话,或者关于风景,或者关于照片和历史,总之,在钟嘉恒看来,今天,苏亦煊回归正常了。而昨天晚上,就像是一场梦,梦里苏亦煊温柔甜美的笑至今还模模糊糊地印在钟嘉恒的脑海里,挥之不去。
作者有话要说:小凝凝正在出差中,她让我替她要花花,嘿嘿。。。
7
7、泗安 。。。
泗安县因为有一座帝王的坟墓,且四周环水而闻名。苏亦煊脖子上挂着相机,跟在导游的身后细听讲解,钟嘉恒在她身边为她撑着遮阳伞。同行的同行都大方地夸这个帅气的小伙子会体贴人,苏亦煊但笑不语,钟嘉恒心情很好地勾起迷人的唇角。
虽说在古北市生活了八年,可是对古北周围的文物古迹,苏亦煊简直像个外来人。除了中学历史课本上介绍的之外,知之甚少。这次来古北算是恶补关于家乡的人文知识吧。
中午吃过饭,突然阴云密布,不久便下起大雨,此时离下一个景点还有一段距离。车上的代表们开始担心没有带伞可怎么办。导游介绍说,这是过云雨,也就是阵雨,云飘到哪里,哪里就下雨,不用担心有没有带伞,因为一会儿云飘走了就会停。
果不其然,大雨来得快去得也快,还没有彻底感受到凉爽,太阳便又一次露出我们此时不愿看见的笑脸。苏亦煊抬头看着天空中已经渐渐消散的云,却没曾想到看见了云破日出的景观。那一瞬间,她的脑海里蹦出一句歌词,这歌昨天也给子熙哥哥唱过,“云破日出,你是那道光束,带着平凡的我走过奇迹旅途。”
在苏亦煊的心里,子熙哥哥就是那道光束,照亮她的整个生命旅途。坐在车上,她希望身边的人是子熙哥哥,到了景点,她希望和她一起游玩的是子熙哥哥,每一分钟,子熙哥哥都在她的脑海里不停地晃动。
她不时从包里取出手机查看短信,已经分开一夜又大半天了,刘子熙没有给她发来一条短信,反倒是爸爸妈妈的关心无微不至。临来时,她知道倘若如实汇报出差地点,必定会又一次遭到无情的阻拦,所以她谎报了军情,说是去另一个西部的城市开会,并在出发的前一天从网上搜遍了关于那个城市几乎所有的东西,小吃、景点、天气等等诸如此类,然后每次收到他们的短信,她继续谎报军情。
“干嘛呢?老看手机,等电话啊?”钟嘉恒若有意似无意地问。
“哦,没有,看时间呢。”苏亦煊不自然地敷衍,转移话题,“对了,你小时候有过愿望么?”
时间太紧,她只能拙劣地想出这个与当时环境、时间很不相符的话题。
“愿望?”钟嘉恒的诧异让苏亦煊有点不安,“有啊,我想把世界上所有的电子游戏都玩一遍,呵呵,真的。”
“所有的游戏?”苏亦煊惊奇。
“是啊,愿望嘛!你呢?”钟嘉恒问。
“我?”苏亦煊没想到把自己也装进去了。她有什么愿望呢?八岁以前忘记了,她只记得搬到江宁以后,最大的愿望就是能够隐身。她想在夜深的时候,在爸妈都睡下以后,隐了身去找子熙哥哥。但遥远的路程,一夜时间根本不够往返。这个小小的愿望一直延续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