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嘉恒笑笑,喝了一口茶水,“我知道你的意思,我也怀疑过,可是如果她真的那么喜http://。345wx。欢我,没有打算和我分开,她早就来找我了。”
“可是如果,是她爸不让她来找你呢?”苏亦煊继续问。
钟嘉恒明显愣了一下,“什么意思?你是说……你是说她被她爸软禁?”他坐直了身子,“这不可能啊!”他表情严肃却又一脸不解。
“怎么不可能?”苏亦煊侧着头直端端地看着他的眼睛问。
“他是她爸,自己女儿高考落榜怎么能用这种方法拉她的心呢?”钟嘉恒摊摊手,他实在不能理解就算是心里再气,也不能软禁自己的女儿吧。
“如果是真的呢?”苏亦煊已经看出来八九不离十了,他们俩其实根本就是谁都没有忘记谁。同时她也下定了决心,他们之间的这段误会她一定要帮着解除。就算到最后栾靖的爸爸心里还是不愿意接受钟嘉恒,但他起码也会心疼女儿吧,他起码也不愿意看着女儿承受着失聪的痛苦,还要一辈子为感情的事煎熬。
“亦煊,”钟嘉恒反手握住了苏亦煊的胳膊,“你是不是知道什么?她告诉过什么?”
“你别急,我记得那天你说你要是被一个女孩子成天这么惦记着,你早都娶她了。嘉恒,其实这么多年来,栾靖的心里一直都装着你呢。”苏亦煊说着,她看见钟嘉恒的眼睛亮了。
“我和栾靖认识已经三年了,比认识你还久。我们都喜http://。345wx。欢油画,我爸爸又比较看好她,所以我们经常在一起聊天。从她的眼神还有作品里,我更是能看到她心里和我一样的感情。她从来不去水乡写生,也不怎么喜http://。345wx。欢去电影院看电影,也不喜http://。345wx。欢散文和诗,偶尔看书只是专业书籍。我说她这样都快与世隔绝了,她只是笑。我也曾经问过她感情问题,但是她总是支支吾吾不说,我想她可能有难言之隐吧,就不强求,一味地在暗地里惺惺相惜。”
苏亦煊喝了口茶,继续说道:“那天她见到你,才和我说起之前那些过往。她说那天她听见你叫她了,她听着你的声音心都要碎了,可是他爸不让她出去,也不让她开窗户。她看见你头也不回地走了,伤心地一塌糊涂。之后她想你想得不行,可她爸却把她反锁在房间里,没办法她只好叫她哥帮她撬锁。但还是被她爸发现了,她爸一气之下……”
苏亦煊突然停住了,她爸一气之下狠狠扇了她一耳光,然后左耳失聪。要不要告诉他?要不要告诉他?苏亦煊怔怔地看着钟嘉恒皱起的眉和渴求真相的眼睛,心里却想昨天栾靖冒着被钟嘉恒误解的巨大压力都没有说,自己也不应该说吧,这是栾靖自己的事,要自己决定。
于是,她顿了一下说道:“……将她继续软禁。还不允许她哥告诉她关于你的一切。后来,你也没找过她,她就一直以为是她爸那天对你说了重的话,你不会再爱她了。”
钟嘉恒眉头越皱越深,起伏的胸膛像是压抑着心中的火。
“嘉恒,其实这些年她心里特别苦,她爱你,一刻都没有放弃过。在学校,你也知道像她这么可爱的女孩子哪里少得了男生的追求,可是她从来都是沉默对待。我想她的心对别人都是一洼死水,只有对你,会凭空波起一番涟漪。”
苏亦煊觉得自己已经说得够多了,而且够清楚。看到钟嘉恒痛苦地抱着头,她不禁伸手抚摸他后脑的头发,像是在安慰一个孩子。
临走,苏亦煊将栾靖的手机号写在了钟嘉恒的烟盒上。让他静静吧,想想下一步该做什么。
苏亦煊一个人开车走在入夜的街上。路边的华灯在车里留下转瞬即逝的光影,好像是生命中的一个一个小的阶段,一个一个小的时间段。你必须得做点什么,不然生命就在唰唰的象声词中逝去了。
如果钟嘉恒能回头去追栾靖,那么他们的爱情就算是有了完美的结局。两个内心深处相互爱慕的人,总是会有好结果的,可是苏亦煊呢?她心里的人在千里之外享受着别的女人的爱,他并不知道在离他那么远的地方,还有一个女人在对他思念和关怀。
苏亦煊难道要一直做这样的人么?
是的,她无比确定。
暗恋是想一个人的心,爱情是吞一个人的心,婚姻是栓一个人的心。她几乎可以预见若是和另一个男人结婚,她也不会为之付出全部的感情。与其那样拴住自己、委屈别人,不如一个人过,默默地想他,悄悄地爱他。
作者有话要说:刘子熙很久不见了,你们想他不?
26
26、回归 。。。
后来的几天,钟嘉恒请假了,苏亦煊将钟嘉恒留下的采访稿连同自己挑选好的照片一齐发给副主编审定,工作才算没有拖延。
等钟嘉恒再次回来上班,已经是要筹划新的一期稿件的时间。看见钟嘉恒阳光般的微笑,苏亦煊心里虽然了然,但是却十分想知道他们到底进展如何。
“这么开心啊?”苏亦煊转过转椅,拍了一下钟嘉恒的肩膀。
钟嘉恒闻声敏捷地转过来,那积极向上的精神头儿让苏亦煊为之一震。仿佛只几天的时间,皮了吧唧的钟嘉恒就消失地无影无踪了,取而代之的是笑容明朗、目标明确、集帅气与责任感于一身的钟嘉恒。
“是啊!”钟嘉恒弯着好看的嘴角,看得苏亦煊也觉得开心。忽然钟嘉恒往苏亦煊这边快速地侧了一□,说:“中午请你吃饭。”说完又快速地闪回,一个劲儿地笑。
看着钟嘉恒合不拢嘴的样子,苏亦煊轻轻摇摇头,看来爱情是真的会让人心情大好。
中午,苏亦煊随着钟嘉恒到写字楼对面的中餐馆。一进包间,苏亦煊就愣住了,栾靖正拿着菜本点菜,一副专心致志的模样。看到他们进来,栾靖一边笑着和苏亦煊打招呼,一边将菜本递了过来:“煊煊姐姐,看看想吃什么。”
苏亦煊看着她露出久违的微笑——发自内心的微笑,她心里也高兴,只要两个人真心相爱,什么力量都阻挡不了他们在一起的决心。忽然,苏亦煊觉得今天周遭都充满了幸福的空气,尤其当她看见钟嘉恒坐在栾靖右边的时候。
端起红酒杯,钟嘉恒想说感谢苏亦煊的话,可是又觉得没有必要,他们相处两年了,她的性格他了解,她不喜http://。345wx。欢冠冕堂皇的东西,不喜http://。345wx。欢花花架子,所以他只是说:“亦煊,我们俩重新在一起,有你的功劳,感谢的话就不说了,咱们的感情都在酒中。”
苏亦煊也端起酒杯,对面前的一对璧人露出羡慕的微笑,“看到你们有今天,我都觉得幸福,好好珍惜彼此吧,两情相悦真的很不容易,祝你们能一直就这么幸福下去。”苏亦煊仰头喝下酒,眼睛里竟有泪花点点。
中午送走了栾靖,苏亦煊和钟嘉恒一同往写字楼走去。“嘉恒,我能不能说你的变化很大?”苏亦煊问。
“当然可以,我也觉得我的人生目标更加明晰了。栾靖回来了,我的生活就真正开始了。”钟嘉恒看看苏亦煊,胸有成竹地说。
苏亦煊点点头,踩着阳光一步一步往前走,“嘉恒,我是独生子女,没有兄弟姐妹,在江宁这个地方也没有什么朋友。那天在我家你可能也听见我妈说的话了,她把栾靖当小女儿,其实我也一样,尤其是知道她心里也有一个朝思暮想的人的时候,我就开始把她当妹妹了。”苏亦煊停了一下,想了想又说,“嘉恒你知道,她为了爱情也是付出了代价的,我只有这一个妹妹,你要好好对她。”
钟嘉恒听了后停住了脚步,他认真地看着苏亦煊的眼睛,咬咬嘴唇,“亦煊,她耳朵的事情我知道了。”他眨了眨眼睛,不让眼泪流下来,“那天她来赴我的约,我看见她的左耳里塞了个东西,她躲躲闪闪地说是蓝牙耳机。后来她爸打来电话,她却用右耳在听。那个时候我忽然想起了你问过我的话:你是用多大的声音和她讲话的?我听见自己心里轰地一声……”
钟嘉恒说不下去了,皱着眉头一脸痛苦的表情,喉结起起伏伏。苏亦煊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他,是那种歇斯底里的自责,恨不得失聪的是他而不是他最爱的栾靖。
“我追问她戴的是什么的时候,她还是吞吞吐吐不想告诉我。后来她哭了,她说如果我没办法接受这样一个不完整的她,就算了,她不会强求。我的心疼极了,她还是那么善良,那么纯粹,那么让人忍不住心疼。你说,这样的她我舍得再放一次手吗?!”
钟嘉恒回忆起那天在茶餐厅的情形,她通红着小脸坐在他对面,两行清泪挂在脸颊上。“嘉恒,我不完整了。如果你没办法接受这样一个不完整的我,就算了,我不会强求。”
“靖靖,告诉我是怎么回事!是不是和我有关?”他急切地问。
栾靖支支吾吾地不说话,看着她皱到一起的小脸,他的心都碎了,他曾经承诺要让他的栾靖开开心心一辈子,却不曾想会以那种方式分离,再以这种方式再见。
钟嘉恒起身坐到了栾靖身边,伸出手轻轻地取下来她左耳里塞着的物体,没错,是助听器。他心疼地用双手捧着她的脸,“靖靖,告诉我。”
栾靖大哭,仿佛是要将这几年的委屈和痛哭一股脑地哭出来,随着眼泪释放。他一把将她揽在怀里,右手撑着她的后脑,左手按住她的背,那模样就好像他在紧紧地保护着自己的内脏不要因为剧烈的运动而迸出。对!就是内脏。
钟嘉恒将脸深深地埋在栾靖的颈窝里,眼泪被她格子衬衫的衣领吸收了。“靖靖,对不起,是我怀疑了你对我的爱,是我不好,我不该轻信你爸的话,我不该就这样放开你。靖靖,你打我骂我都好,就是再也不要离开我了。你不知道这些年我过的是什么日子,每次酒醉我最想喊的就是:靖靖,你在哪儿?你别不要我,没有你我可怎么活……”
许久,钟嘉恒从栾靖的颈窝里抬起头,深深地对上她决堤的眼睛。此刻的她像一只温顺的小狗,只等他带回家。他吻着她的眼睛,吻着她的眼泪,最后吻住她的嘴。他知道他和栾靖接吻,与占有无关,与堕落无关,与欲望无关,只与爱有关。
接下来的几天,钟嘉恒请假了。他需要将这几年失去的爱情补回来,他需要将这几年两个人的生活合起来。他想知道栾靖四年是怎么过的,他也会告诉栾靖他的生活。
刚好还没有开学,早上起床栾靖就往钟嘉恒的住处跑,一直到傍晚吃完饭才回家。她的快乐又回来了,爸爸问她去哪里,她说去同学家,爸爸也就不再追问。自从那一巴掌将女儿扇聋之后,栾靖的爸爸内疚地不能自已,他恨自己的冲动,他当时实在是气急了。之后看见女儿一改往日欢声笑语,抑郁地不像个孩子,仿佛一夜之间看透了生活的本质,他沉浸在自责之中。
女儿依然会安静地画画,可是却将高中那些他觉得头疼的画藏在床底下,他不知道她是不是每天夜里一个人的时候会偷偷地看,他只能看见每天早上起来她那肿着的双眼。女儿走到今天,他不能说没有责任,再怎么恨铁不成钢也不能用强迫的办法。当他终于明白疏导的道理时,已经晚了。
本科毕业,院子里的阿姨大妈大婶们已经开始八卦了,无外乎是给漂亮的栾靖介绍对象什么的。她妈妈每次回家转达她们口中的男孩子优越的条件,她都不上心,总以自己年龄还小为理由,一个一个地拒绝、搪塞。她爸爸想,她是真的受伤了吧,如果能再看见女儿开心起来,哪怕是承认当初的错误,他想他也愿意,因为那是值得的。
栾靖早上在路边买早点,有时候是豆浆油条,有时候是牛奶蛋糕。坐在小餐桌上,钟嘉恒看着栾靖满足的表情,心里甜甜的,将来结婚也就是这种感觉吧,你属于我,我属于你。
钟嘉恒不由自主地伸出手,抚摸着栾靖白嫩的脸颊,那美好的触感仿佛从指尖一路下窜,直到窜到了他的小腹。
“靖靖,我们永远不分开了好么?”钟嘉恒将脸贴近栾靖的右耳,侧目看着她清澈的眼睛幽幽地问。
“嗯,”栾靖笑着,漆黑的眼睛柔柔地凝视他,“我就是你的,永远都是。”
钟嘉恒缓缓地起身,将栾靖从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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