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芳摇了摇头,淡然道:“不是,已经饱了。”
“师叔不会是因为月做的东西不够可口吧?”觅月神情恹恹,嘟着嘴问道。
说着就自己接过元芳使过得那柄勺子,自然而然的舀了一口,“唔……挺好的呀,我在煮的时候也注意着火候呢,才不可能煮坏掉的。师叔,你真的不饿了?”
元芳点了点头,轻轻笑着。
“那我吃了?”
“坐下慢慢吃。”
“师叔,那……我和你下山的事情?”觅月端着小心,字字斟酌的问道。
“容后再考虑。”
“师叔,你明早就要下山了,怎么还能容后呢。”觅月一边吃一边嘟囔道。
元芳低下头,拿了搁在旁边的棋子摆起了棋局来,一子一子的摆了一起来。师叔又在自己和自己下棋了,觅月很是知趣的埋头吃了起来。
“啪。”
“啪、啪。”
觅月愣愣的看着白瓷碗沿边上鲜红的几滴。
“啪。”
后知后觉的抬手摸了一下鼻子,原来鼻下早已经是湿漉漉的了,淡淡的血腥味儿,顺着鼻腔涌入。
“师叔,我是怎么了?”觅月抬起头木讷的看着一旁下棋的师叔。
元芳侧头一看,见觅月的鼻子里向下留着滚滚的鲜血,立即拿了衣襟里的一块白帕子,伸手捂住了觅月的鼻子。
“啪”
觅月的眼神随着另一滴的鲜血看下去,再慢悠悠的朝着低落鲜血的地方看,立即用袖子给元芳蹭了噌,瓮声瓮气的问道:“师叔,你怎么也流鼻血了?”
“咚咚。”两声敲门声,“元芳师叔,我是庞务。”
还没等元芳和觅月反应过来,那个叫庞务的青年一脸的慌张,紧张的说道:“师……师叔……弟……子错了,弟子什么也没看见。”
说着步伐凌乱的跑了。
元芳嘴角微动,停下的动作,说道,“现在就去收拾收拾,咱们连夜就下山。”
觅月很是乖巧的没有问为何,立即兴匆匆的跑了出去。
“以后,莫放这么多珍品。”元芳在后面无奈的叹了一句。
……
“师叔,为什么昨晚上就要匆匆走了?”想了想,觅月还是忍不住开口问道。
“算了算时间有点紧,还是早走写妥当。”
觅月脸上雀跃,“师叔,繁都好玩吗?”她坐在元芳的身后,而他们的身下是一只乌金大鸟,那大鸟展开的双翅足了一丈,翱翔在高空。风猎猎,鼓动着觅月的衣裳,淡淡的体香漫开。
“觅月……”
“唔?师叔?”
“要是你三哥来接你回青丘,你会怎么办?”元芳在觅月的耳边低低的问道。
觅月想了想,断然的回道:“怎么会?阿爹和阿娘还没有从轩辕丘回来,三哥肯定不会带我会青丘的。”
《TXT小说…》“嗯……三哥上回倒是说了些奇怪的话。”想了想觅月又道。
《书》“说得什么?”
《TXT小说…》“三哥问我,将来是想娶个媳妇儿还是娶个相公。”
元芳愣了愣,难道青丘的狐族有娶相公的习俗?“那你是怎么回的?”
“我自然是说要跟着师叔一起修仙啊,既然觅月在祭云山就不能想凡尘俗事。”觅月一本正经的说道。
元芳闻言也大为满意的轻嗯了一声,但随即就听见了觅月在前面传来的闷笑声。
“师叔也果然也满意这个答案,三哥听见了也夸赞了月一般捏,”觅月捂着嘴笑道。“咦?那边的那座城就是繁都吗?好大……”
元芳闻言脸正慢慢的冷下去,他顺着觅月指着的方向看过去,繁都……其实他真的不是那么记得了,虽然他是出身在这座城中的,在他的印象中,繁都并不似它的名字一眼。
乌金大鸟直接朝着那城中央飞去,中央人就是一座四方形的小城,只是那城事黑色的围墙,高耸厚实,饶是在上空,觅月也觉得十分的壮阔巍峨。
这城中之城,就是皇宫了。
那鸟儿一路飞过,缓缓下降,觅月能看见行走在皇宫中得宫人纷纷抬头看,脸上或是惊惶或是肃然。
在空中盘旋了一会儿,乌金鸟终于找了了落在的地。这正是一处大概十丈见方的高台。觅月和元芳纷纷跳了下来,那乌金鸟儿又振翅独自飞开了。
一会儿的功夫,就从高台下涌上了好多执着刀戟的侍卫,将二人围了起来。
“原来是仙山的贵客到了。”那人满身绫罗,富贵逼人,一手摇着金边的蒲扇,一手一挥衣袖让侍卫退开,脸上带着寒暄的笑。
元芳淡淡的睨了一眼,对觅月低声道:“走。”
“还不去为贵客引路,仔细找不到太后娘娘的宫殿,唯你是问!”身后,那个男人阴阳怪气的说道。
立即有一名身材玲珑的女子低着头跑了前来,朝着二人福了福,恭卑的说道,“二位仙人请跟奴婢走。”
47 误断袖 故人会
觅月坐在椅子上,实在是等得无聊,师叔进了内殿,也不知道还要多久才能会出来。她端起面前的茶盏浅浅的抿了一口,居然有丝丝的甜味儿。觅月素来不喜欢喝茶,最喜欢豪饮着涧中流淌着的山泉水,每每被师叔看见就少不得被一顿呵斥,但是面对清茶的那种苦涩,她也断然不喜欢的。
这会儿倒是真被着这茶挑起了兴致,觅月连着喝了两口,喝了大半才搁下,对着身旁的婢女微微一笑,“多谢。”
那婢女年纪也尚小,和觅月差不得岁数,脸上不由得一红,声音细弱蚊丝,“仙人客气了。”
觅月见她一口一个仙人,正欲纠正自己并非什么仙人,抬头看见站在斜前方的一个中年长髯的男子看着自己,脸色紧绷,乍见她探来的目光,也毫不避讳的直视打探着。
“仙人,这位是王闻大祭司。”一旁的那个婢女在旁轻声的解释道。
觅月素来喜欢与人为善,露出清澈的笑颜冲着他笑了笑。
谁料一身隆重袍子的大祭司,脸上神色扭曲,好像是十分的震惊,抬起手,指着觅月,颤抖着问道:“你……你……”
觅月见他“你”了半天也没有憋出什么话来,就只好好心的关切道:“大祭司要问觅月什么?”
王闻尺长的须髯抖了两抖,问道:“你可是来自青丘山中?”
觅月虽心中奇怪他是怎么知道,但还是老老实实的点了点头,“你怎么知道的?”
王闻这下子反倒是突然平静了,看了眼觅月,摇着头,声音寥落的叹了口气,朝着里面走去。
觅月见又一个人里面去了,这前前后后也进去了好多人,怎么就是不见师叔出来呢,也不由得烦闷了,站起了身子抖了抖手脚。
“你说里面到底是什么事情?”
那奴婢刚才正被那大司命的和仙人的一问一答弄得晕头转向的,青丘不正是上古狐族生活聚居的地方?
“仙人还不知道吗?太后娘娘得了重病。”
觅月恍然的点了点头,“这次是我要跟着师叔下山的,师叔要办什么事情我并不知道。”
婢女微微的低着头,“是奴婢多嘴了。”
觅月微微轻拧着眉头道:“怎么会呢?”说着朝着殿外看了几眼,问道:“我能出去走动吗?”
那婢女咬着下唇,为难着。
“算了,我还是老实地坐在这儿的,等着师叔吧。”说着觅月就坐下,半眯着眼睛,也不知道是不是一路奔波,总感觉一眯上眼睛就困得厉害,昏昏沉沉的想要入睡了。
周围一片灰蒙蒙的,这是哪里?
觅月朝着前面那几点幽幽的火光走了过去,原来自己已经是站在了一处山崖上面,而那崖下的山谷中,尸横遍野,火光漫天,能看见一个穿着白甲黑色披风的男子傲然的端坐在马上,一手持缰,一手握着玄色的鞭子,身后是万千铁骑。
而另一头,是一个白纱衣裙的女子,那女子挽着简单的发髻,黑缎般的头发在风中曼舞,她垂下的双手握拳,直视着马上的男子。
男子冷冷的开口道:“华煞,你还不肯跟我回去?”
那女子只是脸上平淡,“西偔,既然我输了,随你怎么处置,但是让我心肝情愿的回去,绝不可能!”
她说话的语气并不重的但是却偏偏让人觉得这话没有半分能在商量商量转圜的余地。
“华煞……你不要渡儿了吗?”男子的声音一软。
这样气势轩昂的男子陡然柔下声音的那一刻,那声音中好像饱含着太多的疲惫和相思。
那头的女子并没有说话,沉默了一会儿才冷然道:“莫再用渡儿来拘我,只让他只当他娘死了罢了。”
多大的恨才能让一个女子不顾母子的亲情?
“觅月,觅月?”
觅月被人摇了几下,张开了眼睛。
“等久了吗?”元芳问道。
觅月缓缓摇了摇头,好像还在沉溺在刚才的那个梦中,席卷而来的悲伤和绝望的气氛。
“刚才梦见了什么?”
觅月回味,现在仔细一想,倒是觉得那个梦,十分的逼真,好似自己就真的是设身处地的站在那个事件中一样,“我站在悬崖上,看见两军交战,很惨烈,战场上尸横遍野,一个男子让一个女子跟他回去,但是那个女子似乎不愿意。”
元芳笑着道:“你素来心性简单,怎么会居然做这等梦?”
“对了,那个女子而华煞,那个男子叫……西偔。”觅月继续说道。
元芳闻言,手上的动作一顿,笑着道:“不要再去想那个了,不过是个梦。”
觅月顺应着点了点头,“师叔办完事了吗?”
“尚未。”元芳还没有说完,就听得觅月咦了一声。
她抬头看着殿顶,奇怪的问道:“这上面的翡翠玉石是坐什么用的?”
元芳也抬头看上去,但是什么也不能看见,他抿了抿嘴,不说。
觅月道:“师叔看见了吗?”见师叔并没有任何的反应,她又朝着那个婢女看过去,只见那婢女也是一脸的茫然。
“奇怪了,明明就在那儿的横梁上啊,深碧色的很显眼。”
“重秀。”从内间出来了一位穿戴齐整不素的年轻男子,大概二十的年纪,“给太后娘娘看病也不急在这一时,不如,你就住在本宫那,我们兄弟也好多年不见了。”
随后出来的女子轻轻的走到那男子的身边,微微垂着眉眼。
“多谢太子殿下美意,只是在下答应了繁都的朋友去那儿。”
“我们到底是血亲,何必如此生分?”太子叹了一声,“当年的事情,也怨不到你的身上。”
元芳嘴角噙着淡淡的笑,未知可否。
“那本宫也就不强求了,薇儿,我们走。”男子看了一眼身边的华服的女子阔步离开,那女子也随即跟了上去。
只是转身的那一刹那,觅月看见她长睫轻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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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师叔,原来你是皇室中人呀?”觅月一边咬着一串冰糖葫芦,一遍随口的问道。
繁都街上人潮涌动,沿街都是铺子,这样寻常的日子就这般热闹。
元芳侧头,看见觅月的嘴边沾着糖屑子,就伸手去拂了拂,淡然道,“我现在只是祭云山的修仙弟子。”
身后有人轻声道:“难得见到两个美貌的男子,跟了一路,竟然是对断袖。”
那颗觅月正咬着的糖葫芦,发出咔嚓一声,自从上次苏叶生的时间后,她对“断袖”两个字就十分的厌恶,连带着对除师叔外的其他男子也尽量疏远着。
这会儿听见有人说自己和师叔是……断袖!实在不是她所能容忍的,立即转身对着身后的那人呵斥道:“你胡说什么?”
那人正是二十头的女子,一脸的妖娆,对身边的同伴笑着道:“我就说是吧,看他这恼怒的样子。”
“他是我师叔,我们怎么可能行那种事情。”觅月耐着性子辩解道。
“啧啧,”那女子上下瞄了两眼,“师叔侄乱伦呀,你们可真是重口味。”说着就捂着嘴洗洗笑了下来。
觅月被气得张目结舌,怒极。对于这件事上,她的性子最为火爆,心中默念手中捏了个决,朝着那女人扔了过去。
拉着元芳又捏了个诀消失,到了僻静的地方才停了下来,嘟着嘴抱怨道:“师叔刚刚也不说话。”
元芳蓦然笑起,那一张温和的脸上瞬间好似流光溢彩一样,当真如春风拂面,“我要说什么?你不是做得很好?”
觅月气得跺脚,“为何要将我和师叔想成那样子。”
元芳拉助觅月,沉吟了一会,轻声唤道:“觅月。”
觅月见师叔有点欲言又止,立即了然,师叔肯定也忌讳这种事情,笑着道:“师叔放心,这件事情觅月不会放在心上的,师叔也不用在意。”
元芳淡淡的嗯了一声,带着觅月到一家客栈投宿,“师叔,不是说去投奔你的朋友的?怎么来客栈了?”
刚到柜台,就有一个侍卫模样的男子迎了上来,“两位,我家主子定了两家上房,烦请跟小的上去。”
见他们没有行动,还从袖底稍稍露出了粉色的一角。
元芳看了一眼,微一颔首,“你引路吧。”
到了那客房门口,侍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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