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地方天雷地火,十分的凶险。” 三哥摇了摇头,“我带你去人间的一处地方,倒也好过在这受那些小妖的扰你修行。”
次日,三哥就带着她踏着云彩朝着祭云山的方向飞过去。那山乍一看过去当真是仙气缭绕,好似只有个青青的山头冒在空中。
觅月在云端看着祭云山的青石阶梯一直山下延伸到山上,期间又开了几处山门,当真是气势壮观。因为是清早,就看见在半山中的一块大的平地上,有一群青衣的童子在席地打坐,再上去不远的地方又有一处高台,那儿打坐的是一溜烟灰衣打扮的少年,各个都是神情肃穆。觅月从来没有见到过这么多年纪相仿的人,心中当然是十分欢喜的。
在青丘的时候,最多也只是一个人在洞中独处,无聊了就练练术法,不能踏出洞中异步,自然是很乏味的。觅月心道,现在三哥既然愿意将自己的送到这儿来修行自然是再好不过的事情了。
觅月看着他们在朝着那浮在山顶后方的一处浮岛飞过去,上面好像有一座大殿。稳稳的落了地,觅月看见眼前果然是恢弘的宝殿,殿前栽着几棵争艳的桃树,树下石凳上坐着一个人。
三哥带着她走了过去,那白衣的男子,转过脸来,对着他笑道:“你到是来的真是时候,我这儿有一瓶桂花酿刚从地里启出来你就来了。“
三哥笑了笑,道:“元莛,喝酒的事情先慢着说,倒是有件事情还有你效劳的。”
那男子白眉一挑,问道:“什么事情?”
这一挑眉,挑得是觅月得也跟着心头一颤,这明明……这一张脸上的血色甚是红润,相貌也算上乘,一头华发也就算了,只是不知道那两撮白眉留得有两尺长做什么?真是有碍观瞻。
“我这四弟,甚是顽劣,不如放在你的门下好好的管教管教。”
觅月十分不满三哥的这个说法,什么叫做顽劣,天地良心,她可是被困在那洞中数十年,没有一刻能出得去的,就是想顽劣也顽劣不起来呀。
那元莛眉目一转,在觅月身上上上下下的打量了一番,“跟着我倒是不能学到什么,不如跟着我那个小师弟。”说着手指一指,那个遥遥走来的少年。
少年停住,茫然的抬头,看着三人 ?'…'
“我这个师弟天资甚是不错,为人的最是忠厚守礼,不如让这孩子拜入他的门下。”元莛笑眯眯的说道。
觅月看着这个一身淡青色衣裳的少年,只觉得青丘的男仙和狐妖在他的面前也讨不到一份好处,生得是眉目出挑,身姿挺拔。
少年大概是搞清楚了状况,眸中露出一缕异色,断然的开口道,“师兄,元芳恕难从命。”
元莛脸上有些挂不住,两条白眉抖了几抖!
少年不疾不徐的又道:“元芳现下也只是个凡人,万万没到开坛授徒的时候。”
元莛见他说得在理,又见少年又是一脸的坚持,就颇是为难的开口道:“那,这孩子就拜在我的门下?”
见三哥将要点头,那男子又手快地指着元芳对觅月道:“往后你还是跟着元芳师弟一道去觑清宗修行,正好让他多加指点,但我还是你的正牌师父。”
三哥看了一眼元芳,竟然是点头答应了。
觅月立即很是敦厚老实地朝着那半老头儿,磕了个头,又对着翩翩少年恭恭敬敬的拜了拜。于是,觅月就成了祭云山掌山元莛的徒弟,也和元芳有了师叔侄的关系。
41 撞沐浴 割瘤子
觑清宗要比的位置在祭云山的后山,独立于其它两个宗派,更不同的是,这个宗别修仙讲究的是斩断尘缘,断绝七情六欲,而其他两个宗别是可以娶妻生子的。
觅月刚来没几天就觉得这觑清宗整个宗的人都是面上寡淡的,待后来日子久了,觅月才知道这都是被清苦索味的日子给逼成了的这样的。
觅月支着脑袋瞧着离她不远处,盘着腿打坐比自己略长了几岁的少年。
爹爹和娘亲早在一万年前就已经是应劫成仙,所以觅月她到底也是仙胎出身,可是娘生她的时候好巧不巧的遇着了魔族的魑朽魔君,折损了仙力,实在是担不起腹中的觅月,只能找了一户农妇,将她安在那妇人的肚子里呆了四个月,这一呆倒叫本来已是有些先天不足的她沾了凡人之气。觅月出生时只因灵力无几,是一团小狐狸,愁煞了她爹爹,只能度了几百年的灵力与觅月,倒也使她能勉强幻出人形。但却也是如凡人一样的生长,一岁一个模样,刚刚才十四岁的年纪模样在狐族原本还应该是个搂在怀中的娃娃,觅月却是如人间的少年时一般无二了,想来是她真沾上了人间气,比起狐,更像个凡人了。
眼前的这个少年,模样长得甚好,唇红齿白,长长的睫毛随着绵长的呼吸上下起伏,比起她那三哥更是有说不出的好看。他可不就是觅月的元芳师叔。
觅月看着看着,目光愈加多了几分的不忍,怎么这样如斯的人儿,就真能对着热闹枉闻呢,最最可怜的还是,她将目光移向他的腹部以下——那地方怎么好生生的长了个瘤子了呢!真是可怜的紧,注定是估摸想靠着修仙来摒除这东西,怨不得这样的用工。
话说那是才来的第二日,觅月忙匆匆莽撞的跑进了元芳的房,刚推开门见里面水汽氤氲,一条脱得赤条条精光光的身子出现在她的眼前。一个把持不住,觅月的眼睛就上下打量了一番,却见那人的腹下比自己多一处及其丑陋的瘤子,遂指着那处,“师叔你那是……”
谁知元芳师叔呆了片刻,冷着声音喝道,“你放肆。”立即将搭在一旁的衣裳裹住了下身。
觅月自是从小生活在山野中,没有男女大防,认为自己也是男儿,所以,见到师叔裸着身子也很是坦然,脸上并没有任何意思的羞涩尴尬。
只是不明白,为什么师叔的下面会比自己多出那么个丑恶的东西。但一想,师叔既然这样忌讳旁人看到他的瘤子的,那肯定也不是什么好东西。
她想了想,觉得那东西真是该割去的,只怕是会累及师叔的性命的。
这会子,觅月越来越觉得自己心肠软,实在不忍心看师叔忍受这样的痛苦,既然他自己下不去手,那就叫她这个师侄帮他好了。
但自这个小插曲过后,这位原本还对自己很是温厚的师叔仿佛是变了个人似的,对别的师兄师弟态度依旧合适,独独对她是十分的冷漠和避讳,平日里轻易是不与她说一句话的。
觅月想着在这修仙往后日子长了,自然是要与师叔好好相处的。就在心中盘算着,要是自己能把他的瘤子割了的话,说不定他会感激自己的,顺道也能改善与师叔的关系,真真是一箭双雕的好事。
好容易挨到了晚上,做过了晚课回房,觅月就立即钻到了自己的床上,只等着半夜的时候潜到师叔的房中去。月上中天的时候,觅月捏了个小术法,蹑手蹑脚的爬到了师叔的床边,背对着那张清俊隽永的脸,轻轻地掀开了他的薄被。
她一手持着寒光必现的匕首,一手拎着师兄的中裤,准备在上面划开一道口子,好割掉那瘤子。当觅月正划开了一道小口子,隐隐能看见那里面丑恶的东西的时候。
“你在做什么!”身后传来一个冷冷的声音。
这骤然的声音叫觅月一抖,手中的匕首滚在了地上,发出清脆的一声。她不敢抬头去看自己身后的人,在那种射来的凉飕飕的眼光下,恍若无闻的慢慢撑着床起身,慢慢的挪动门口,飘回自己的房间,上床,躺下,将被子蒙盖住了脑袋。
她那个小心肝啊,扑通扑通的跳个不停,心中埋怨道,好好地一个清心寡欲的人怎会有这样重的杀气呢!
要说这件事情后,那元芳师叔看她的眼光就更加是古怪了,好似自己才是那个有隐疾的人。平日里除了师叔会远远的指点一下修行,常常是避而远之的。
直到那一日,觅月在大殿做完了早课,刚走了出去就看见了一个彩衣的少女迎面而来,对着她恭恭敬敬的道:“拜见师叔。”
觅月笑眯眯的点了点头,见她欲言又止的模样就问道:“还有事吗?”
那少女脸上一红,垂头娇羞道:“师叔,我想问,元芳师叔祖在何处?”
觅月其实也不是很确定的知道,但是约摸还是知道一点的,又见这个小姑娘脸上的神情要比觑清宗的小字辈弟子要有趣得多,心下十分的高兴,欢欢喜喜的说道:“我带你过去吧。”
那少女脸上迟疑,嗫喏道:“多谢师叔。”
觅月笑眯眯的道:“不客气,我这也是举手之劳。”她上下打量着少女,开口道:“你说哪个宗的,我也是刚来不久,怎么你认识我吗?”
少女恭恭顺顺的说道:“师侄是崎金宗弟子道号秀英。掌山师祖收了师叔为弟子的事情,全山上下都是知道的。”一说完,少女的脸上一红,非但是知道,年纪小的师妹都在议论着祭云山又多了一位相貌俊秀的小师叔呢。
觅月轻轻的喔了声,看着秀英那张红透的脸,心中甚是欢喜,只觉得自己的嘴是一刻也停不下来,难得撞见一个人能陪着她说这么多的话,当真是难遇的。
说了一路,觅月的口中也渐渐的干渴了,也快到了那地点了,就冲着前面的地方遥遥一指道:“喏,师叔最近好像挺喜欢在那个地方,我也是听别的师侄说的,你先过去看看,我渴了,去那舀口水喝。”
秀英立即点了点头,殷勤的说道:“师叔,你慢着点。”就提着裙子急匆匆的朝着前面的林子去。
觅月点头,心里寻思,这姑娘果然是心思体贴,也健谈的很,以后也可以见到了好好相处一下。
后来,她才知道,祭云山会有一半的人惧怕自己,也是由这个师侄引起的祸端。
她走到了水边蹲下,拨了拨清凉的水,正要用双手舀上一口,谁知手刚伸到水面下就看见了被一个冰凉的东西给狠狠的拉住了。觅月在青丘的时候也没少被精精怪怪的吓唬过,故而十分的淡定,慢悠悠的朝着水下定睛看去,隔着水面就见水下一张俊秀儒雅的脸,但那脸色并不是很好,眸中像是结了冰一样。
“师叔?”觅月惊喜的唤了一声,喜滋滋的说道:“刚才有崎金宗的一个叫秀英的弟子来找你的,呀,你在这儿,我刚刚还指她到林子里呢。”觅月还朝着林子的方向看了一眼,并没有看见秀英的踪影,甚为惋惜的说道:“大概是走远了,师叔不要急,我去喊她回来。”
觅月正邀宠似得讲着,更是自告奋勇相当殷勤的想要去找秀英的时候,并没有发现得了元芳的脸色已经和以前大为不同了,脸上不自觉的笼罩着寒气,握着觅月的手也不自觉的重了好几份力气。
“哎呀,好痛。”觅月无辜的看着元芳,低呼了一声。
元芳脸上淡淡,没有一丝的手软。
“啊!师叔,你在这儿洗澡?”觅月后知后觉的问道。
此刻少年脸上一黑,将觅月重重的往下一拉,拉入了水中,呛了好几口水,才浮了上来,看着元芳那张冰冷的脸,实在是委屈得要死,“师叔……”
少年很是不屑的甩开了那只握着觅月的手,挑着眉不屑道:“不要以为你为你是掌山师兄的徒弟就能行这种龌龊的事情,也不知道是哪里来的,既然心思这么脏,就劝你不在留在觑清宗修行了。”
觅月想了想,也没有想出到底是自己的哪里得罪了师叔,难道还是因为那瘤子的事情?她可是真的为了师叔好啊,那东西有什么好的,师叔偏要留着它?
“师叔下面的瘤子有什么好的,你偏要留着它?”觅月忍不住脱口道。
元芳此时正要转身离开,听见觅月这样不遮不掩大声的嚷嚷那事情,倒吸了一口去,原本稳稳当当浮在水中的身体也晃了几晃,激起一圈圈的涟漪,脸上的表情更是青黄不定,十分的玄妙。
元芳死死的盯着觅月,石化的脸慢慢来缓了过来,一字一字咬牙切齿凶狠的说道:“我说然修的是不可动□的觑清宗,但是却来不想没了那东西做个太监。”
觅月闻言,脸上惊讶,不自觉的用手捂住了自己的下面。
这水甚清,元芳自然是能看见觅月这么大得动作的,更是嫌恶,脸上也不再温和,一脸的恶心。
觅月呆呆的问道:“我就没有,难道我是太监吗?”
元芳心中脸上都不痛快,根本不想和这个淫邪的少年呆在一块,就头也不回的游走了,速度快得很。
“我觉得做太监也挺好的呀,师叔……”觅月看着一层层的水波,闷闷的说道。
42 黑皮书 邀下山
从那往后,觅月更是连元芳师叔的面也见不上一次了,就只有小字辈的弟子在他们中间传着话。
比如说,元芳让她在早课前必先跑上三十里路,可恨她自己是短胳膊短腿,以前在洞中也没有个长跑的机会,为此她往往要半夜就起床开始跑,到天蒙蒙亮的时候三十里路才能将将好跑完,这时也是觑清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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