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风眼角湿润,偶尔睁开眼睛在他脸上扫过去。李昊远为那眼光着迷,常常故意重重的撞一下,惹安风带着不解和陷在情事里的眩惑来看自己。
李昊远很久没有这样放纵过,直到最后安风在他手里哭泣着释放热情,李昊远才带他去浴室,结束了这夜漫长的求欢。
安风第二天的课程结束后,打电话给联系他的广告公司。介绍他来的部门经理边缘只有二十七岁。因此谈起来也比较亲切。安风把钱还给他,边缘不肯收,他非常看好这个自己在京大偶然发现的男孩子。在一场小会议后,亲自拍板签他做平面模特。对于一个学生来说,他给的报酬不算低。他问安风:“可以告诉我原因么。”
安风内疚:“我的朋友不希望我做这个。对不起。”
边缘把钱推在一边:“安风,做平面模特一样是正当工作。”他不太清楚安风的情况。但是从衣着看,肯定不会缺少这笔钱。边缘不想失去这个漂亮有潜力的少年。继续劝说:“安风,拿自己赚的钱不是很有成就感么。我知道也许你不在乎违约的赔偿金。可是,为什么不给自己自食其力的机会呢。”
他看的出安风愿意,朋友不希望这个理由也有点不够充分。边缘想了想,问他:“女朋友?”
安风摇头:“不是,是普通朋友。”
边缘大笑:“真是孩子,脸红什么。就算是女朋友,你这个年纪也很正常啊。”
他站起来按住安风的肩:“我们这次计划拍摄的平面广告,全部是在女性的时尚杂志上附带刊登。如果不是女朋友是不会看见的。男子汉要一言九鼎,我看这次就这样吧。还有其它事情么,没有的话我先走了。”他看了看表:“我马上有一个会,你明天上午十点过来。”
安风还想说什么,边缘已经推开门走了。他拿出那份和约,找到违约赔偿的一项,上面的数字是五十万。安风想着李昊远和边缘的话,苦恼的皱眉。
他当然没有钱赔偿,也不愿意去麻烦李昊远。把东西收好,安慰自己说李昊远不会看女性杂志。这是事实,李昊远只看有限的几种报纸。
安风告诉李昊远周末和同学一起出去,悄悄的溜去公司。边缘早在等他,笑着带他去摄影棚。这是个很风趣幽默的人,让人不自觉的亲近信任。
摄影师是业内的名家,不知道见识过多少如诗如画的面孔,也忍不住露出赞赏的目光。问边缘:“这个模特哪找的。”
边缘笑:“无意中遇见的。”
化妆师在边上叹气:“不怕遇到有缺陷的,就怕遇见没毛病的。无处下手啊。”他抚摸安风的脸:“多少女明星,打了粉底,皮肤好的跟瓷器似的,妆一卸,一张砂纸。”
安风不喜欢这样的接触,不露声色的向后躲闪。
边缘按住他的肩,笑了笑:“捡到宝了是吧,我看他什么造型都衬的出来。”他对安风许愿:“很多明星都是拍广告出身,我有不少朋友都是娱乐公司的负责人。可以帮你介绍。”
安风想起李昊远,摇了摇头:“我不想当明星。”
边缘笑:“看不起演员是吧。真是小孩子。”
安风在涂眼线时感觉紧张,边缘握住他的手安慰:“别眨眼睛。”
化妆师扒拉开他的手:“别在这添乱。”
边缘半真半假的辩解:“我是来学习的。”
因为减少了大量修饰和掩盖的步骤,化妆的时间不算很长。安风仍然感到疲惫,看着镜子里的人,觉得十分陌生。
服装师示意他脱下衣服,安风四周望了一眼,没看到给自己换的衣服在哪里。服装师走过去,给他解衣服扣子。不耐烦的催促:“动作快点。”
边缘轻轻咳嗽一声:“对人家客气点,还是学生呢。”
服装师放慢了动作,仍旧几下给安风把上衣脱了。安风抱紧双臂站在摄影棚里,服装师又去解他的裤子。
安风向后退了几步,抓住他的手。用力的推拒。
边缘急忙过去拉开他们两个,对安风说:“这期主要是表现身体魅力,给这个杂志的照片绝对是健康尺度。男孩子露一下胳膊腿有什么关系。”
安风咬牙:“不行。”他把自己被扔在沙发上的衣服捡起来:“我赔钱给你。”
边缘安抚的抱住他的肩:“别生气别生气。你们这些年轻人啊,真是的。有什么意见先说说啊。大家能在一起工作也是缘分。”
安风不懂得怎么应付别人的软招,他从小受尽白眼,不怕别人冷落。却最害怕别人的热情。边缘亲热的拉着他:“男孩子露露上身很平常吧,你夏天也不打球么。”
安风内疚:“不行,我真的不行。”他抱住上衣挡在胸口。肌肤细腻柔润,手臂有线条秀气的肌肉。
边缘拍了一下大腿:“算了,你说怎么样就怎么样吧。”
服装师不满:“什么东西,明星都没你架子大。”
安风没有说话,边缘笑着不轻不重的数落了服装师一句:“别那么多话,人家未必稀罕当明星。你手勤快,眼睛也好点吧。”
服装师不满:“原本就设计两套拍摄计划么?既然都给他借到衣服,还要我过来干什么。”
边缘也有点不耐烦:“那是他自己的衣服。”
这种圈子,势利和虚荣比其它环境要多的多。那服装师专门负责和大品牌借衣服的。看安风一身不张扬的显赫大牌,以为自己的地位不保。听边缘说那是安风自己的,态度立刻变了:“年纪小,放不开。实在不愿意我看就算了。”
边缘趁机点头,摄影师苦笑了一下。终于开始拍摄。
安风按照他的要求摆姿势,并不困难,只是斜躺在沙发上。摄影师要求的表情却很难做到,他一遍遍的和安风说明:“比如你和你的情人分手很久,然后又重新遇到。你会怎么样?”安风脸色渐渐红了。摄影师挫败的摇头:“不是这种,你要表现的你很开心。”边缘也帮着解释:“你很开心的望着镜头,但是不要笑。”
安风这次明白了,很快通过。接下来就顺利的多。四个多小时后背着自己的包离开。边缘亲自送他:“虽然签了三个月的,我们绝对不会要你太辛苦。”
安风和他商量:“就这一次行么。我不要你们的钱了。”
边缘皱眉:“如果是我能决定的。我一定立刻答应你。公司签的合同,我也没有权力取消。”
杂志在两个月后出来,安风收到边缘寄来的一份。胡乱翻了两下,就悄悄扔了。边缘很快打电话来:“恭喜恭喜,这期一上市,电话就快接不过来了。”他在那边大笑:“别人都说我眼睛毒,看准的全都没错。”
安风忐忑的听完电话,边缘通知他去再拍三组。前几次的照片也会陆续注销。
方云娜无聊的躺在床上翻一本时尚美容的杂志。父母不同意她继续与李昊远作对。毕竟是多年相处的朋友。生意上的合作非常之多。是一损俱损的局面。方云娜无可奈何。父母对她的做法严重不满,在训斥了她之后,换了信任的人手来接管。
方云娜本来是百无聊赖的打发时间,目光忽然被一幅图片吸引。黑字标题是,本期男人话题,超越性别的美丽。
一个自己见过的人斜躺在沙发上,展示身体的侧面。腿微微错开,在沙发的边缘自然垂落。修身的长裤可以看得出主人有比列完美的双腿。漂亮的眼睛带着说不出的诱惑斜斜的瞥向镜头。
方云娜的手抖了一下,她对李昊远身边的女人都进行了调查。完全找不到可能存在着的情敌。她仔细打量图片上的安风,耐心的,从头到脚。
李昊远的压力骤然轻松,方云娜的父亲亲自打电话给他。对不能联姻表示遗憾,也婉转的批评了自己的女儿。这是李昊远料定的结果,方家的长辈一定会出面。也给足了老人面子。诚恳的道歉。因此在来电号码显示方云娜的时候,接电话的态度也算和蔼。
方云娜先笑了一声:“昊远,有没有时间陪我去逛街。”
李昊远不明所以:“云娜,真是对不起。我一会要陪个客户。明天可以么。”
方云娜一口答应:“好啊,对了,别忘记叫你那个家庭老师一起去。我在时尚美容上看见他拍的一组照片。没想到他对时尚这方面也这么懂行。”
李昊远不动声色:“是么,那就一起去吧,他还没和我说过呢。还是你消息灵通。我看这样吧,我明天其实也很忙,就让他陪你去吧。你们那些东西,我搞不懂。”
方云娜抱怨:“你怎么就这么忙。”
李昊远半真半假的开玩笑:“还不是要收拾你的烂摊子。没事我先挂了。”
他按下键子,把电话狠狠的向墙上一摔,电话破碎的零件撒了一地。这样的怒气很多年都没有过了。安风,纯粹的天真的安风,他竟然会欺骗自己。
安风晚上回来的很早,他绕去李昊远的书房找他。李昊远不在,安风等了一会儿。失望的回自己房间去了。
李昊远正坐在他的桌子前面,听见声音转过头来。安风把手里捧着的玫瑰给他:“我送给你的。”李昊远接过来放在一边,把安风抱在怀里。安风坐在他腿上,开心的去吻他的额头。
李昊远摸了摸他柔顺的头发:“安风,在哪买的花。”
安风问:“好看么?”
李昊远叹了口气:“好看。”
他让安风转了个身,看桌子上刚才他在看的东西。安风脸色倏地白了,李昊远轻轻的翻页:“这个好看么?”
安风不敢回答,李昊远已经感觉到手里的人在微微发抖。松开手把安风放在地上。
安风迟疑着不知该怎么开口,李昊远把那本杂志扔到他脚下去。安风不敢捡也不敢说话。恨不得有什么本领能立刻把一切都变走。
李昊远皱眉:“你过来。”安风向前踏了一步。李昊远抬手去打他,安风站在那里躲也不躲。畏惧惊讶不信的情绪一起从那美丽的眼睛里流露出来。最后变成无边无尽的伤心与失望。李昊远实在看不了这样的眼神。深深叹了口气,放下手把安风抱在怀里。安风抱紧他,放声痛哭。
李昊远轻轻拍他:“要打你你不哭,没打你你哭什么?”
安风不住的颤抖,好半天才平复一些:“如果你打我,我就再也不和你在一起了。”他缩在李昊远怀里:“姨夫一直打我,姨妈也打我。”
李昊远听了难过,抬起安风的头亲了亲:“我刚才不知道有多生气。看见了你脾气就发不出来。本来想教训你,也下了手。”
安风把头贴在他的胸口,在李昊远身上汲取温暖。
李昊远解开衣服,把他裹进宽松的大衣里:“不怕,我不生气了。安风,你为什么不听我的话。”
安风犹豫:“他们要我赔偿违约金,我知道你最近忙,我不想为这件事烦你。”
李昊远问:“多少钱?”
安风忐忑的告诉了他。李昊远笑了一下:“谁签的,还挺狠。下次别人让你签什么,你都事先看清楚了。真是小傻瓜。你这样的人真正的万里挑一,什么苛刻的条件都不用答应。人家看你长的像摇钱树,怎么都会来找你的。”
安风听他话里的意思:“你答应我去拍照片了?”
李昊远摇头:“我不答应。安风,每个人都有他的底线。你和我在一起,就绝对不能做这些事情。拍广告只是第一步,后面还有其它。我最厌恶出风头,不希望我的名字被搅和到娱乐版面去。”
安风慎重点头:“我明白了。”亲了下李昊远:“那剩下的这组拍完可以么。我不想赔钱给他们。”
李昊远想起方云娜:“拍完吧。”他问安风:“还记得方云娜么?”
安风声音很低:“我不知道你原来有女朋友。”
李昊远安慰他:“和你没有关系,我和云娜是利益之交。本来也没什么感情。”他指了下那本杂志:“云娜看见这本杂志。女人的直觉都非常敏锐。她怀疑你,找我们明天陪她去逛街。”
安风不解的望着他。李昊远耐心的告诉他该怎么做,才能让方云娜不起疑心。毕竟方云娜也只是单纯猜想。而李昊远从前没有半点这方面的倾向。
安风觉得失望,但他一早就知道,自己和李昊远的关系是不能公开的,老实乖顺的听李昊远的话。
李昊远一直觉得,对于安风。似乎不只是简单的外表吸引后产生感情。否则将近这些年见过的美丽男人,也是数不胜数的。却从来没有动心过。然而到底是怎样,却连自己也想不清楚。
安风坐在李昊远腿上,手臂和腿都缠在李昊远身上。李昊远轻轻打了下他的翘臀:“下次你再背着我自己拿主意,我就打你。”
安风贴在他耳边:“这么打我喜欢。”
李昊远大笑,重重打了一下:“不害臊。”拿起安风送给自己的那束玫瑰,闻了闻:“很香,我这辈子第一次收到别人的花。”
安风撒娇:“亲我,亲我,亲我。”
李昊远搂住他,狠狠吻了吻。
安风彻底放心的缩在他怀里,把下巴搭在李昊远的肩上来回磨蹭。李昊远一手搂在他的腰上。另一手去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