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他说到这儿停了一下,抬起头深深的看向她的眼睛,直望到她眼眸深处。他犹豫着,似乎在考虑该不该说:“你最好与卫尔斯保持距离。”
跟卫尔斯保持距离?什么意思?
光明心里有些纳闷,跟谁在一起与他有什么关系?不明白天剑为什么这么说,一想到现在跟卫之间的矛盾,她想也不想的点头答应了。
第二天来到学校,光明的气还没有消,遇见卫尔斯都象没有这个人一样,视若无睹的从他面前经过,只专心自己的事。卫尔斯也默着脸不说话,如影相随的两个人突然互不往来,反常的举动被林纳看出来。她凑上来问她,昨晚跟卫尔斯怎么样了。光明面无表情的不答也不理她,林纳又去用同样的话问卫尔斯,也遭遇到白眼。
因为卫尔斯的缘故,光明心情一直不好,上课也听得很没精神。
这天学校礼堂组织活动,礼堂大门一打开,同学们一涌而进显得十分拥挤,大家只能慢慢地向前移动。光明被眼前的局面惹得有些不耐烦。这时,后面有一个女生推她的肩,口中催促道:“快点快点。”
光明被催促的心中生出几分不痛快,皱着眉头,回头冷道:“干什么?”
女生依旧催促着说:“快点!”
顿时光明心头火起,容不得别人用这样的口气对她这样说话,愠怒之余抬脚一踹,一下子将那个女生踹出队伍之列倒向一边。对方愣住了,坐在地上不可置信的望着光明,眼底闪过一丝胆怯。万万没有想到一脸平静的光明会瞬间象换了个人似的,能产生那么大的戾气。后面的人不敢去扶,都绕着她走。
踢倒对方之后,光明突然发现,自己生气与她有什么关系,心里忽然觉得很理亏,主动上前去扶那个女生。
拜托,从二楼跳会死的
那个女生站起来,脸上始终挂着震惊的表情一刻不停的看着光明。这下她可出名了,无论再怎么温柔哄劝也没人相信,这个举动仿佛已在她额前刻下四个字:野蛮女生。
除这件事之外,更有人翻出开学第一天她翻栏跳楼事件,一时间有关她的传闻在学校间闹得沸沸扬扬。
“光明,主任找你。”这天,光明正安份在坐在座位上看书,同学跑进来叫了一声。
“好,就来。”光明懒洋洋的应了一声,卫尔斯扭头朝她看了一眼,她没有看他,装作没有看见的样子,从他面前走过去。
来了办公室,光明才明白,年级主任听说了校内传闻,专程找她训话,问她是否真的跳过楼。她摇头,以十分‘坦诚’地语气回答道:“我有惧高症。从楼上往下看都很害怕怎么会跳下来?”一本正经的回答让老师对她的话确信无疑。
老师又问起她欺负女同学是怎么回事。她做出一付内疚的模样,诚恳说:“当时人很拥挤,是我不小心碰倒她的,我很抱歉,尽管我不是有意的。”
老师叫人找来那个女生,女生刚一露面,光明马上抢上前紧紧握住她的手,连声倒歉,为自己的‘不小心’道歉。在光明的暗示下,那个女生只得向主任证明,她被是光明无意中碰倒的。主任叫她回去了。
随即又叫来卫尔斯,追问他是否跳过楼,卫尔斯想也不想的疾口否认,“拜托,老师,那可是二层楼,从上面跳下来,摔也摔死了,怎么可能这么离谱?哪个人这么恶意中伤我,我请他跳一下看看!”
老师盘问了他们两人半天,没有任何结果,在没有证据的情况下,老师只好放我们回去了。
此时正是上课时间,整个教学楼里静悄悄的,他们一前一后的下楼,两人都不作声的沉默着。这时,身后的卫尔斯终于忍不住问道:“喂,今天你怎么这么反常?”
光明装作听不见的自顾自的往下走,全当他是个隐身人。卫尔斯按捺不住一把拉住她手臂往某个方向走去,“跟我走!”
和好如初
光明没有反对,跟他来到学校后面一间器材室里站定,这里空无一人。卫尔斯忍着气劝道:“我们不要斗气了好不好?这一整天我快憋疯了!”
“是你先无理取闹,你先说我们井水不犯河水的。”光明默着脸,双手抱胸说道。
“是,我是说过,我是男生,当然很要面子,当时是冲口而出的嘛!”卫尔斯急红了眼睛,忙着为自己争辩。
听他这样说,光明反而更加有气了,马上反击回去问道:“你什么意思?女生就不用要面子吗?”
“好好!我又讲错话!”他轻打自己嘴巴以示惩罚,解释道:“我不是那个意思,你知道我很虚荣,在人前就让着我一些嘛!昨天你走以后,我后悔得不得了,今天来了见到你,你又是一付冷冰冰的样子,我不知怎么跟你讲话,生怕你当众让我下不来台。”一整天他都过得很难受,看来哑巴也不是那么好装的。早知如何,何必当初。
听他这样说,光明的脸色明显缓和许多。“我是那样霸道的人吗?”
“差不多吧。”他长长叹了口气。
他们不约而同的笑起来。卫尔斯如释重负地说:“我们和好吧?”
“你这算不算跟我道歉?”光明侧着头,笑问。
“你说是就是啰。”他没脾气地答道,一付任打任罚皆由他受的逊样。
看在他蛮有诚意的份上,光明用力点下头,语气干脆地说:“我原谅你了。”其实到现在,她已经没有先前那么生气了。
他们两人尽释前嫌,一起在墙边的长椅上坐下,现在还没有到下课的时间,他们自在的倚着椅背开始漫无目的聊天。卫尔斯想起她那天的打扮,美滋滋的赞道:“嗨!知道吗,你昨天的打扮好看极了!”
“真的?”被他一赞,光明心里别提多得意了,漂亮的眉头高高扬起,笑成弯月般的眼眸直直斜睨着他,高兴之余不忘带着几分谦虚的口气回道:“不象你讲的那样夸张啦,一般而已。”
光明平时一贯喜欢穿男装,连老师都在她的坚持之下,取了一套男式校服给她,据说这创了枫林开校以来第一个女生穿男装的先例。不过,她偶尔穿一下女装,样子同样差不到哪儿去。
不该说的全说了!
卫尔斯显得比她还美,乐滋滋的大言不惭地说道:“你是故意打扮的漂亮些来见我是吧?你是见我追林纳,心有妨嫉,故意穿的很别致,好让我看了后悔,对吧?你一定是暗恋我不好意思承认!女孩子都这样!”他做出一付见多识广的样子。
简直是无稽之谈。
“胡扯!”光明的唇角绽放出一记灿烂的笑花,好一个自大狂!
“那你为什么偏偏昨天穿那么漂亮,因为我叫你来我家嘛,否认也没用。”他一心认定就是这个原因,心生得意的说。
光明忍不住笑起来,笑得前仰后合,一面手指着他,笑骂道:“真没见过你这样臭美的人!我哪会看上你?别忘了我爱的是天剑,我还写情书给他呢。”
“他?”他比她更放肆地大笑,笑得比她的声音还大,他手臂搭在我肩上,无比得意的问:“就是那封出自我手笔的情深意切的情书?”之后,他们两人笑作一团,卫尔斯伏在她肩上已经笑得上气不接下气了。就在他们无所顾忌的大笑时,突然听到门外一声惊呼:“天哥!”是考利的声音。刹时,他们的笑声嘎然止住,吃惊的相互对视。
不是吧,天剑在附近?这个消息简直跳得光明面如土色,为了证实什么,她一骨碌跳起来,冲到窗前往外看。只见考利在向天剑追去,而后者正面色阴沉的从器材室后门疾步走出。
天哪!天剑怎么也在这里?那他们的谈话岂不全听到了?光明苦着脸望着他离去的背影,恨不得咬断自己的舌头!该死,今天怎么这么倒霉,这种事也被她遇上。完蛋了,这下有好戏瞧了。一颗心直直沉向无尽的深渊!
目送天剑的身影消失于视际,他们两人全傻眼了,半晌,卫尔斯才外强中干的悄声问:“我们没有说什么过头的话吧?”
光明欲哭无泪地叹气:“好像不该说得全说了。”这下死定了!
“唉,完了。”他叹气。
谁还惨得过她
“没有。”光明有气无力的摇头。
“那怎么表情这么难看?”
光明和卫尔斯不约而同的又是一声长长的叹气。
放学时,他们两人最后离开校门,卫尔斯仰天长叹一声:“可怜,我还没收到我爸一封信,太惨了!”
他惨?好象不是吧,光明什么话都说不出来了,谁还惨得过她!
和他们分手后,光明开始一个人在街上漫无目的游荡,刚到白天在器材室里被天剑听去的尴尬情形和他阴沉的脸色,心止不住的下沉。
不知为什么,她很怕天剑。从小到大从未怕过什么人的光明在面对他时,总能感觉到自他身上袭来的莫名其妙的压迫感,大概就是别人口中所讲的气势。
天剑太强势,仅仅一言不发直盯着看都能令人感觉到凌人的气势。尤其当他生气时,那眼神更是有如刀锋般冰冷刺骨。
她知道有道难关正横亘在自己面前,避无可避。天晓得天剑会如何对待她!
顶着繁星满天,一身疲倦的光明终于回来了。中途经过天剑的公寓,她蹑手蹑脚,每一步都高抬轻放,屏息凝神,格外的小心。直到自己家门口方长长松了一口气,提在胸口的一颗心安然落回原位。太好了,这个时间他一定睡了,今天算是躲过去了!光明暗自幸庆着。
光明掏出钥匙准备开门,猛然间,门被从里面拉开,一只手袭来,一把抓住她的衣领拖了进去。
房门被大力的拍上,巨大的关门声震得她耳鼓嗡嗡作响,短暂的瞬间,她听到对方沉重的呼吸声在头顶上方喘息,还有一股令人心悸的怒气直笼罩下来。
光明立刻明白了,是天剑!黑暗中,他扯住光明的头发把她推进卧室,紧接着狠狠甩了她一记耳光。一时间,她懵了,不知该做何反应?借着淡淡的月色,她看见他满含愤怒的黑眸死盯着自己!她确信,此刻,他连整死她的心都有!一时间,光明惊愣得说不出话来。
如果求饶能管用的话,她立刻就给他跪下,要不,马上逃跑?不行,跑不出去?大声呼救?那太丢脸了!
令人窒息的对峙
呆呆的站立的几秒中她的脑中闪过无数个念头,却一动也没动,脚步如同钉在地上一般。
他们面面相对,急风骤雨般的情势出现了难得的平静场面,然而原本就显得寂静的四周,此刻这种沉默更令人窒息得喘不过气来。
他伸手过来,光明下意识的想躲,他已圈住她的肩,将她搂进怀中紧紧地抱住。
她脑中顿时变得一片空白,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他应该盛怒才对,为什么又抱住她?越来越摸不清他的脾气了。光明脑子越发得不灵光了,这时更无力思考。他们两人的身体贴得很近的,近到可以感觉到双方的心跳声,一个沉稳有力,一个跳得飞快。
很快,他最先恢复过来,放开了光明,脸上恢复成原来的面目,一贯平常的语调说:“去做些饭来,我还没有吃晚饭。”
沉默中,光明匆匆的做了一餐简单的晚饭端出来,天剑吃得很少,她几乎食不下咽。吃完饭后,天剑看着她,久久无语,最后只问了一句:“你和卫尔斯是什么关系?”
“同学关系。”与从前的答案一样。
他静静的点点头,稍待了一刻,起身告辞。光明送他到门口,临走前,他转过身,伸出双臂重新将她揽在怀里,依依不舍的让气息环绕在她的面庞周围,最后他的唇游移到她唇边,轻吻了一下,“晚上关好门。”他低语道。
目送他离去,光明仍呆呆的站在门口,好半天才动作僵硬的关上门。这个吻是冰凉的,使她更加感到心乱如麻,找不到自己的感觉了。
第二日早上起床大脑恢复了正常运转,光明第一个念头想到的是,天剑怎么进的我的公寓?
外国文学课上,每个同学都戴着耳机听外文欣赏并反复地跟读,他们早在那边时就已经把它当作通用语言的一种应用自如了。而现在却还要装模作样的跟着大家一起念念有词。
正当光明心不在焉跟读时,耳机里传来了卫尔斯的声音。他在前面的座位上通过电脑调成对话状态,发来一句问候:“老婆,你还好吧?”声音中透着关心之情。
卡西奥来了!
“还平安的活着,这算好还是不好?”光明有气无力的回答。
“好消息!”他松了口气。“我的心放下一半来。”
听着他如释重负的声音,光明很感动:“你呢?天剑有没有对你怎么样?”
“没有,但是卡西奥来了,他是谁你知道吗?有那边的时候唯一让我害怕的人就是他。他老子是遗传基因工程学的专家,瞧他不起眼,身手比咱们强的可不是一两倍。昨天他警告我离你远点儿。奇怪,他跟咱们的事有什么关系?是不是他暗恋着你呐?好家伙,我的情敌可真不少。”他苦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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