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知道秘书对自己有心;可是他爱的只有卓燕。
他告诉秘书忘记这一夜。
她很温顺地点头说好,一点都不委屈抱怨。
她这样懂事,反倒叫他心里很负疚起来。
他同时在心里觉得负疚地,还有卓燕。他不知道自己该怎样去面对她,他很害怕她会看穿这一夜所发生的事。
所以一连两天,他根本不敢联系她。
可没想到她居然亲自飞来!
她找到他,对他道歉,想与他和好。
他觉得受宠若惊。
他在心里发誓,从此一定要对她很好很好,一次来弥补之前他所犯的那个错误。
他以为一切都已恢复正常。
然而他远没料到,身后还有更大的危机在潜伏等待着他。
几个月后,秘书突然告诉他:她怀孕了。
他想了又想,决定让她把孩子拿掉。
可是她发短信说,孩子太大,已经来不及,大夫又说她本身体质不好,假如这孩子不要,恐怕将来一辈子不能再生。
而这条短信,竟被卓燕看到了。
有时候他觉得,是不是老天在故意整他?让他这一生的感情都不得顺遂。
后来事情被家里人知道了。
为了孩子,母亲逼他和秘书结婚。
他说什么都不肯,他不能没有卓燕。他去找秘书,求她离开。他告诉她他会承担起赡养孩子的责任,只求她离开。
秘书什么也没说,只告诉他她不想走,她会去做掉孩子。
她说就算不能生也没关系,她就想留在他身边看着他。
她说:“你对卓小姐是什么心意,我对你就是什么心意。所以请别赶我走!我只想留在一个可以看到你的地方默默注视你,我不会给你找任何麻烦!”
他这一生的悲剧,可能都源自于意念不够坚定,而心也不够狠。
她说得那么委曲求全无所贪求,他不禁变得心软和犹豫。
他陷在泥淖里,不知道该怎么办,每天都在无止境地逃避。
最后是卓燕提出分手。
她说:“你说不出口,那么,就由我来替你说吧!江山,我们分手吧!”
那一刻,他觉得他的世界彻底坍塌了。
从此他再也看不到一丝光。
只好分手。
不分手他又能怎么做呢?
虽然爱她,可是责任不容他做出别的选择。他得对他一夜风流后的孩子负责。
分手前,他抱住她,泪水像永不会干涸那样地流淌着。
他抱着她,紧紧,久久,恨不能一生一世不放手。
他说:“文静,如果我们还能回到过去,该有多好!”
可是他们都知道,他们谁都回不去了。
她坚决不许他送行,他只能眼睁睁看着她转身离开。
看着她纤瘦的背影渐行渐远,从此,他的心空掉一大块。
眼泪绝提一样蜿蜒密布在脸上。
那女孩,他几乎用尽生命去爱;可是从今以后,她再也不会属于他了,再也不会!
几年后,他回曾经读书的城市谈生意。
身边跟着年轻貌美的女秘书。
不错,他们有暧昧的关系。
谈完生意,他与客户去酒店吃饭。
想不到在那里,他竟遇到老同学路阳。
路阳看到他身后的女秘书时,惊讶得不得了,当场便失控地脱口而出:“我的妈呀,她长得怎么那么像文静啊?!”
说完她发现自己失了态,连忙讪讪地捂住嘴巴,带着歉意与窘态望着他。
他却轻笑回答:“我也这么觉得!”
然后笑容渐渐隐没下去。
犹豫好一会儿,终于他问:“她……最近怎么样?她过得好吗?她老公疼不疼她?”
路阳叹口气告诉他:“她很好!你……你看起来也不错啊,呵呵……”咳嗽一声,她又说,“其实我们宿舍正在这里搞家庭聚会……你要不要来见一见诸位老朋友?放心,都是熟人!”
他摇摇头,“不了。你们玩得开心!”
路阳走后,他也回到自己的包间。
可是却再也静不下心来。
终于还是忍不住找了个借口又出了房间,然后一个人,悄悄地,悄悄地,走去她们聚会的房间外。
他站在门口向里面偷偷地看。
她就坐在屋子里,笑容一点都没有变,还是那么纯粹干净,那么耀眼迷人,叫他说什么都移不开视线。
心口猛地开始发疼起来。
他抬手按在胸前。
眼睛贪婪地看着她,一下也舍不得眨。
坐在她身旁那男子是他一直深深嫉妒着的张一迪。
他坐在她身边,从头到尾没有看过别的任何人,眼神始终如一地只停驻在她一个人身上。
看着他们,他突然笑起来。
伴着笑容爬上脸庞的,还有他的泪。
好吧,总算,她是幸福的。
那么,就这样吧。
就这样吧。
无论如何,青春那最美好的一段岁月里,他总还是拥有过她的。
他知足了。
抹去脸上湿湿的泪,他转身离开。
酒终曲散,秘书扶他回房间。
他忽然感到很累很累。
他拉住正在解他衬衫扣子的那只香香软软的小手,对她说:“别再跟着我了,会耽误了你自己。找个合适的人嫁了吧!我无意离婚,并且你也知道了,我是在拿你做着某个人的替身。别再跟着我了,不值得!”
她摇头,“我知道你不会离婚;我也一直都知道你在拿我做替身——你每当喝多或者说梦话时,总是在叫‘文静’。”她脱去他的衬衫,向下移,又去脱他的裤子。“无所谓,不管你到底把我当成谁,我都不在乎!我只要能一直陪在你身边就好;因为我爱你!”
她覆在他身上,带着绝然地热烈与主动。
他闭上眼睛。
泪水从他眼角滑进鬓间发里。
这样也好,也好。
起码在他喝醉时,他还可以感觉得到,生命里依然有她。
他抬手抱住身上的女孩,开始回应她。
“文静,文静!”
他一遍遍叫着她名字。
“我们永远在一起,永远!”
他喃喃而深情地呢哝着。
“文静,我爱你!”
第五十九章
(1)初夜
关于在婚前已经失身这件事,卓燕始终觉得对不起张一迪。
在两个人去领了结婚证的当天晚上,张一迪把她接回家。
吃完晚饭洗过澡,就要睡觉时,卓燕却变得百般犹豫起来。
她不知道自己脑子是不是进水了,竟然冲动地对张一迪说:“要不……要不你先找个女人也破破身吧……不然对你太不公平了……”
张一迪定定地看着她,目光深沉。
他拍拍她头顶,让她安心。
“我去楼下转转,你先睡。乖,别想那么多乱七八糟的事情。”
他转身出了卧房下楼去了。
卓燕做在床上,懊恼的直咬自己手指。
怎么说今天也是她的大日子,想不到竟然被自己搞得这么糟。
难道她的新婚之夜就要这样度过吗?
回想自己刚刚对张一迪说的那句话,她越想越觉得不对劲。
她这样不仅是在糟践自己,更加是在伤害张一迪!
她“霍”地从床边站起来,连鞋子都来不及穿,飞快往门外冲着。
跑到楼下,拼命地四顾张望,却不见他的人影。
她喘着气蹲下来,有点想哭。
忽然胳膊上一紧,下一秒她被人用力一提站了起来。
顾不上做出任何反应,又下一秒,她被拉进一具暖暖地怀抱里。
待最初的惊慌感平复下去以后,她闻到了她正在苦苦寻找的那个人的熟悉味道。
提在嗓子眼的心总算可以放下来。
她放松自己,倚在他胸口。
“我以为你走掉了!我以为你今天晚上不要我了!”
她可怜兮兮地小声嗫嚅。
他听得心一下就软了。
“傻瓜!我一直都在家门外。你像火车头一样冲出来就往外跑,根本没留意我就站在你身后!”
她不禁怔了怔,“你就在门口?那你干嘛不叫我!”她有点嗔怨地抬头问他。
“因为我生气,我老婆在新婚之夜居然打算把我拱手让给随便的什么女人!”
卓燕的气势一下弱了下去。
她又可怜兮兮的缩起脖子,“对不起……我刚刚脑子进水了……那,你现在还气吗?”她小心翼翼地问。
张一迪深情地望着她摇头,“不生气了,看见你追出来,就不生气了!”他看了看她脚下,脸上浮现出心疼的神色,“脚底凉不凉?”
他看到她没来得及穿鞋子。
卓燕摇头。
张一迪摸摸她头顶,“真傻!下次不管多着急出门都要记得穿鞋子,知道不知道?”
卓燕乖乖地点头。
“嗯!”她把手揽上他脖子,柔柔细细地小声说,“老公我们回家吧!”
他被她呢哝得心头猛然一动。
他一把横抱起她,大步地走进公寓。
一路热吻进了卧房,两个人都有些难以自持。
一切都是水到渠成。
只是在进入时,张一迪却明显感觉到自己正被什么东西所阻碍。
卓燕小声吸着气说疼。
他停下来,蹙起眉,有点沉吟的样子。
他急促又隐忍地喘着,额上渗出大颗的汗珠。
“老婆,”他抬手摸摸她脸颊,脸上浮现出一抹吃惊,“你里边有东西!”
卓燕却听不懂,一脸迷惘地与他对视。
张一迪亲亲她,“老婆,你忍一忍,等下……也许会有点疼!”
卓燕懵懵懂懂地点头。
他又动起来。
吸着气,猛地一个挺身。
下一秒她疼得“啊”一下叫出了声。
看到他被自己叫得一下僵滞住,她连忙抬手捂住自己嘴巴。
折腾太长时间,又是第一次,他很快就泄掉了。
出来时带出一片狼藉。
浊白中混着血迹。
卓燕一下惊得呆掉。
“怎么会这样?”她觉得很不可思议,同时心里慢慢涌上一股狂喜。“难道……我还是处女吗?!”
张一迪对她点头微笑,“事实摆在眼前,千真万确!”
她不由飞快地回想那一夜的情形——
她醒来,没穿衣服,床单上有血。
江山让她以为她是和他发生了什么。
可是很有可能是他们什么也没发生,她两腿间的酸痛只是因为来了例假。
卓燕“啊”地一声又叫出来,抱住张一迪的脖子,“老公!太好了!我也只是你一个人的!”
张一迪紧紧回抱住她,“其实你是不是处女,我真的不在乎,可是如果这件事能令你这么开心,那我也感到很开心!”他深深地吻她,“老婆,刚才那次我们发挥得都不好;现在让我们再来一次!这一次,我们要好好享受彼此!”
他的话音落下去,爱人间旖旎地呼吸轻吟响起来。
他们沉浸在彼此怀中,一起沉醉地飞上了天堂。
(2)校庆
学校百年校庆时,卓燕和张一迪还有许多老同学都赶了回去。
借着校庆的机会,好多从毕业之后就没再见过面的老同学终于又聚在一起。
不过江山没有来。
据说他很忙,实在走不开。
重遇在当年的校园里,看着彼此熟悉又陌生的脸,大家不禁热情高涨。
卓燕和路阳小余孙颖激动地抱在一起。
平时见小余路阳比较多,可是自从毕业她就一直没有见到过孙颖——她和许坤去了外地。
她们聚在一起兴高采烈地聊着。
张一迪去了另外的人群里,那儿都是他当年的土木系同窗。
小余调侃卓燕,“张嫂子,啧啧啧!几天不见,貌美如花了啊!看这吊带小礼裙把你衬得,可真叫个俊!哎,我说文静,你被我们一迪哥哥滋润得很娇艳嘛!”
卓燕脸红起来。
不甘心只有自己被人当做八卦谈资,她立刻拖孙颖下水。
“孙颖,你比我还娇艳嘛!怎么样,许坤对你灌溉得很卖力气吧?”
孙颖红着脸拍她。
她“呀”地一声叫起来,弯腰揉了揉脚。
“怎么了?”路阳心细地问。
“高跟鞋嘛!我说穿得随便点算了,张一迪偏不肯,一定要我穿这么骚包的吊带小裙子和细跟高跟鞋,我的脚被磨得都快要掉皮了!”
路阳听得直翻白眼。
“到现在都做了人家老婆了,居然连高跟鞋都不会穿!卓文静我真怀疑你到底是不是女人啊!”
她的质疑声刚落,耳边就响起一道隐含着骄傲的男声。
“我很仔细地鉴定过,我老婆不仅是女人,而且绝对是女人中的女人!”
大家循声回头,竟看到张一迪。
他手里正提着一双平底鞋。
“你怎么过来了?”卓燕带着些小羞怯,有些忸怩地问。
看着她脸上淡淡的红晕,他心头一荡,脸上那套对惯生意人的刻板表情一下就柔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