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我什么都不做就这样牺牲你?再让我心碎地尾随你而去?他不在乎你的生命但我珍惜,坐视不管我办不到,站在我的立场为我想想好吗?”
纪凌僵着身子抵御他残酷的字字句句,她是知道纪绍荣的心态的,宿语昂爱她至深,她不能带着宿语昂一道走,唯有活下去才能回报他的爱,爱情与生命缺一不可,只是成全他们的人却要忖出昂贵的代价。
“万采芝他们三人呢?这些人勉强算是无辜,拖他们下水又是为了什么?”
“他们也参与其中,我不能纵虎归山,你的朋友好心替你摆平他们,抵销欠你的人情债,他说这次做白工你不能骂他笨,有问题你可以去问他,因此我只能对纪绍荣的死负责,我给过他选择的机会,很遗憾的,金钱与生命他选择了前者,他有权寻死,我无法阻止他的意愿。”宿语昂答来流利不含糊,打从纪绍荣摒弃良心起,他就不觉得有罪恶感。
“强词夺理,你无权决定他们的生死。”
他俊脸转黑,怏怏不乐的问:“难道他们就有权利决定你的?”
“至少我不会内疚。”她低声的回答。
“那我呢?你要我怎么办?”微怒地抬起她的脸审视,却瞧见她的泪光,他无奈地抹去她的泪痕。
“我不知道,我更舍不得你。”
“你说你爱我是真的还是安慰我的话?我在你这里吗?”他指着她的心质问。
“你在,一直只有你。”纪凌哽咽不休的搂紧他,迎接他爱怜的吻。
紧绷一个月的身心在触及她的唇瓣时决堤溃散,欲潮汹涌得他也无法阻止,在纪凌敞开心扉接纳他的同时,他不能不感谢上苍让她再度回到他的生命里。
“不要躲我了好吗?”他在她的唇间问。
“我真的很不想,没有你的日子变得好难熬,我只能靠回忆度日,除了思念外什么也不能做,太折磨人了,我不知道自己还能忍受多久。不要再做这种事好吗?如果你仍坚持,那就让我收回我的心,我不要以这种身分待在你身边。”她软化的退一步,央求他的首肯。
“不会再有下次了,我保证,我不能舍弃这份得来不易的爱,回来我身边好吗?孩子需要父亲、需要家,你不能孤身在外。”他细细地浅吻稍有血色的唇,道出他的焦心。
纪凌震惊得无以复加,心神全兜到他的话尾里,他说什么?
“孩子?我怀孕了?”双手慌忙地覆上小腹,她低头看着自已又抬头看他。
“你不知道?”
“我……我没注意。你怎么知道的?”中枪后一切都交由医院照料,她没留心自己的身体状况,接下来的一个月除了他的事之外她也没心思去想其它,怎知自己已经……
“你开完刀后医生私下告诉我的,苛待你自已也就是在伤害孩子,你不想要这孩子?”
“不是,我是无意的,我完全不知道我怀孕这件事,你为什么不早说?”她反过来责备他的隐瞒。
宿语昂一脸的无辜。“你躲我都来不及了,我怎么说?我以为你不想要孩子,只好看你自已如何决定,但你迟迟没有回音,我只好主动来问你这件事。”好现象,她总算有心情想纪氏一家以外的事了,也许他该早点说才是。
“问我?你不要吗?”纪凌的心冷了一半。
“我若不要孩子又怎会发狂地去找纪绍荣他们算帐?他险些抢走我的一家人,换作是你,你会不回报他的恶行吗?我尊重你的意念先让你思考一个月,现在你必须作出决定,看是要马上结婚,还是继续同居下去都可以,别想撇下我一人,今天说不通,我用绑的也要带你回去,你想好了没?”她以为他会不要她和孩子?想来就火大,他恶狠狠地覆上她的唇,惩罚她对他的没信心。
“野蛮人。”纪凌破涕为笑,加入他的吻。
“不想其它的事先想想我们的以后行不行?或者你比较想当未婚妈妈?我可是个老古板,恐怕不能接受这新潮的思想,先结婚好不好?”他抵着她的额际轻叹。
“你想负责?”她不太喜欢这理由。
“好不容易才逮到个借口,不乘机绑住你才是笨蛋。”他很老实的压榨她。
纪凌心底的忧郁因他一番话突然变得好淡、好淡,发生过什么事似乎都不再重要了,她正孕育着用于他俩的骨血,一个新的生命将要来到世间。
她抚上他的俊容,以眼读心,柔柔的爱意自始至终都沉淀在他的眼底,为她明亮、引她绽放,那不久前的誓约她怎么忘了?他要她的所有,苦乐亦同,而她带给他什么?除了苦难之外她能给得更多,她还没以心、以情回报,怎能舍他而去?
傻的人原来是自己。
他付出多少,她就该偿还更多,爱情的天秤上一直都是他在给予,自己给的实在太少。
她在想什么?看着她飘浮不定的眼神,强大的不安渐渐浮上心头,害怕她又回到原点,赶忙加强心战喊话。
“你虽不能享受到亲情,但你能经营我们未来的家,沉溺在过往里又能挽回什么?释放你的心让我们自由,未来还有好长的一段路要走,不为我们也该为孩子设想,你真要留我一人过一辈子?”怀孕后的她心思更加难以捉摸,他只好作最坏的打算。
“你是为了我还是孩子做那件事了?”她不答反问,指的是杀纪绍荣一事。
他一怔,“都有,包括为了我自己。我的幸福就在你的身上,我是个自私的人,想守住这份幸福,即使悖离了人伦与法律,我仍旧不能放弃今生的唯一。”
一道阳光撒在纪凌脸上,她漾出天使般的笑。
他依然是那名猎人,与她相同,他也想好好爱自己。
“傻瓜,你可以明说啊!让我躲你这么久,每天都在忏悔掉泪,孩子有个差池我可不饶你。”
在他陶醉于那抹思念已久的笑容时,她轻巧的覆上他的唇,诉出她的相思与爱意。
“不躲不气了?”他疑惑的问,不懂她的改变,一会儿泪涟涟,一会儿笑若灿阳,差别太大了,言词之间又好象多了一分爱的味道,淡虽淡,却存在。
她偎进他怀里,掰着指头细数,“有个生命在体内成长,我没本钱做傻事。待会儿陪我回医院检查身体状况,再叫李婶拿出绝活替我补足失去的养分,宝宝可不能饿着。收拾好东西我就跟你走,我要大睡特睡充分休息,你这个做爸爸的必须全程陪着我。知道吗?”她顿了顿,伸手扳回他又臭又黑的脸。“语昂,你在发什么呆?”
“你漏了最重要的一项。结婚呢?”说来说去都是绕着孩子转,他呢?求了半天的婚,她一句好或愿意都没说。
“你不是要娶?”奇怪,他说了那么多不就是要娶她?
“你愿意嫁了?”这么简单?抬出孩子她就愿意了?母爱真伟大!宿语昂在心中啧啧称奇。
“我从没反对过啊!何况有了孩子不嫁你嫁谁?要我另觅良人吗?若是太委屈你的话,我自己再去找一个好了,我要在肚子大起来之前出阁,你慢慢考虑。”她想了一会儿,半认真的过滤可能的人选。
宿语昂穷凶恶极地吼:“带着我的孩子嫁别人?除非我死,否则你想都别想。用不着考虑了,去过医院后我们就公证结婚,等你身子壮一点再去度蜜月。”打别的男人主意?他这个现成的老公她要往外送不成?先定了名分再说,他就不信她能跑得掉。
“公司呢?又丢着不管吗?法兰他们四个会怨你的,你要结婚最好先交代清楚,半途又被捉回办公室可就不好玩了。”纪凌很现实的提醒他。
“把昂宿和风云合并,四个人总可以管住一家公司了吧?他们再有怨言,我就等你把孩子生下来再回去上班。想提升我们的爱情品质就要杜绝这些外界的干扰,你专心爱我、爱孩子,公事交给他们办。”要结婚的人最大,他立刻把责任推得一乾二净。
“总裁谁来当?”她坏心眼的将他吻得意乱情迷。
他也真的笨笨地往陷阱里跳,边吻边答:“由你决定。”
“那公司给你好了,我不要年纪轻轻就被一家大公司绑死,太累了,你去管公事我乐得清闲,说了算数不能反悔。”烫手山芋丢出,她得逞的赖在他怀里,像只猫咪般享受暖暖的日光。
“你坑我?”愈想愈不对,公司的版图平白无故多了一倍,当了总裁他岂不是会被那四个家伙烦死?
“你自愿的,想赖皮?”她有恃无恐的问他,“我怀孕了哟!孕妇不能太劳累,你也舍不得是不是?”
真的被坑了。宿语昂的脸又阴了,她竟拿怀孕一事威胁他,害他点头摇头都不对。
“我把公司分成四份,送给他们管。”他不甘愿地作困兽挣扎。
“他们不会肯的,推来推去,到头来主事者还是你,前景不错吧?宿大总裁?”她拉下他的脸给他道贺的一吻。
“那我就把蜜月期无止境的延长,教他们一直暂代我的职位。”宿语昂邪气万分的朗笑,接续她的吻。
纪凌也笑着窝进他怀里,心底充塞满满的阳光,温暖将因他永远围绕,不再寒冷。
※ ※ ※
“人呢?找到了没?”
宋约希气喘吁吁的倚在宿语昂的办公室门边,问其它同事:伤兵一号法兰郁郁的开口,“没有,整栋大楼都翻遍了,被他跑了。”可恶,来不及布下天罗地网就让他溜了,啧啧!他的手脚愈来愈快。
“跑了?那头头呢?”宋约希惨白着脸又问。
“她的行李不见了,老大前天才叫秘书办妥她的护照,看情形他可能拉着她一块走了。”楚歌气结的瘫在椅子上生闷气,宿语昂还有一堆公事没处理完,竟然说走就走,都不交代一声,就连纪凌这个后备总裁也不留给他们。
“天哪!别又来了。”宋约希无力地呻吟。
群龙无首的惨事又重演,宿语昂当了老公后非但没定下心来,反而更加不安分,身为总裁上下班不准时也就算了,还带着怀孕的纪凌四处游逛,稍加不注意,他们又会溜回十九楼卿卿我我,三催四请才臭着脸回办公室办公,最近他溜班的次数更加频繁,台面下的动作更是不断,始终捉不到他跷班的目的,至于他酝酿着什么诡计就不得而知了。
“你不是买通了秘书?她怎么没事先警告?”法兰气馁的问专司收买的楚歌。
楚歌闷闷不乐的回道:“今天我才晓得她也是老大这次逃脱的共谋,老大用高出两倍的价格收买她,拿人手软,她帮钱不帮理。”被宿语昂识破了,他也懂得利用这招对付他们四个,气人,这个秘书太不上道了,收了双份的情报费居然知情不报。
法兰头痛万分的再问:“还有谁被他高价反收买的?”
“计算机监控室人员和所有保全成员在这个月都加薪双倍,他早就说服会计室瞒着我,直到刚才会计室主任送来报表我才知道,可恶,他这次太过分了!”好狡猾的老板,用这种手法防手下,难怪他这次跑得无声无息。
“他就这样大大方方的带着老婆出门?”宋约希气得几乎冒烟。
“对啦!这次栽在他的银弹攻势下,下次我要用三倍的价格买回来,不然我就另聘一批人员把他的眼线全部扫除。”不死心的楚歌打算再接再厉。
宋约希气火的吼着他:“还有下次?他什么时候回来都不清楚,若不是别有目的,他会花那么大的工夫来算计我们吗?身为谋士的你合计合计,他向来不会做浪费时间的事,而且他溜走又不是第一次,也从没见他大费周章过,怕就怕他这次是有去无回。”
“吼我有什么用?他要跑我有什么办法?我已经从他秘书那儿套出话,知道他要去哪,大不了沿线追上再逮他回来,下下策就是这个,你去追。”心情糟透了,棘手的事就交由宋约希去办。
“又是我?你这个第一阵线总是守不住要我替你收拾拦摊子,在自家里都留不住他,到了外头他会肯回来吗?我不去,你自已出马,换你去追追看。”宋约希迁怒的把责任推给楚歌。
“好了,都别吵,我和凯翔去追总可以了吧?”法兰出面调停,每次都这样,做苦工的人永远都是他,唉!烂好人真的不能当。
“我不去。法兰,你也甭追了,这次没玩够本他是不会回来的。”方凯翔铁青着脸走进办公室。
“你说什么?”法兰怔愣住。
“我在桌上找到这个。”方凯翔拿出两封信在他们面前晃。
法兰接过其中一封。看了之后差点吐血。
“写什么?”楚歌探头探脑的问。
“他带着老婆去度蜜月,归期不定,要我们四个接管公司,去找他的话,他会变本加厉让我们找都找不到,直到他把钱花光才回来。”方凯翔气极地说。
“那不就是不回来吗?他的钱这辈子花都花不完。”楚歌忍无可忍地怒吼。
“这里还有下文,你们不会想看的。”他指着另一封信签。
“拿来。”宋约希一把抢过,忿忿地拆开,朗声念道:“为避免无人当家的问题重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