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还以为你是来找庄隽原的。”听她这么一说,支震宇忍不住松口气,将他的脸移得更靠近她。
“庄隽原?”人约愣了两秒,夏宇辰才蓦地忆起。
天!她简直忘记他这个人的存在了。照她的记忆来说,她应该是前天晚上才和他见过面,怎么这中断的记忆,把他的存在也抹煞了?
她的记忆应该是接续在三年前,三年前她不是正和庄隽原热恋吗?为何她一醒来的时候,第一个想起的不是他?
如果今日没有碰巧遇见支震宇,她可能再也想不起这一号人物。
这也算是热恋中的男女吗?
她分明是在自欺欺人,自欺欺人啊!
不管她的反应,支震宇自顾自的继续说:“想不想去度个假?”还好他事先打过电话给宙辰,才得以让他知道宇辰现在的心情沮丧不已。
在这当口,他的柔情攻势,一定能够掳获她的芳心。
“度假?”她要度什么假?宙辰在她的母校里当助教,而她甚至还联络不上她以前的好友,她哪里有什么心情去度假。
“是啊,我可以带你去散散心,让你把一切的不愉快全抛诸脑后。”这是他昨晚所想出来的办法。
不过,好在他已经向庆宇和宁宇谈论过暂代他位置的价码,所以这一趟旅行,他可以玩得无后顾之忧。
他绝不让其他的第三者出现,在那些会扰乱他夫妻感情的惹事者出现之前,他要带她飞往其他地方,好让那些人无法再接近她。这样,他才能够确实地拥有她。
这个办法或许有点卑鄙,可现在的他除了这么做,又能如何呢?
“只有你和我?”她转过脸,清澈的双眸直盯着带笑的支震宇。
这王八蛋,难道他不知道她现在最为苦恼的缘由全都起于他吗,如果他愿意离她远一点,她可能会觉得清静一点。
他想和她一起去度假?
拜托,只要他愿意高抬贵手放她一马,她会觉得他功德无量,来世再让她做牛做马,回报他的大恩大德。
“我干嘛要和你一起去度假?”现在,她恨不得能够快马加鞭,赶紧从他眼前消失,恨不得将她失忆的这三年和他之间的一切全都一笔勾销,她又怎会傻得和他去度假。
她又不是疯了,没事想惹一身腥。
“你是我的老婆,你就一定要和我去度假。”或许是他早已猜到答案,于是他早已做好万全的准备。
支震宇站起身,半强迫地将她的身子拉起。
“做什么?”夏宇辰执拗地挣扎着。
“和我去度假呀。”
支震宇说得一派悠闲自在,好似现在马上要出发到另一个地方去,不禁让夏宇辰的心中警铃大响。
“现在这么晚了,去哪里度假?”夏宇辰边看着昏暗的天色,边注意着他诡谲的脸色,心中不禁发寒。
“纽约。”
简洁有力的嗓音,是夏宇辰最后的记忆。那个杀千刀的家伙,居然给了她犀利的一拳,她的意识也跟着模糊了。
这该死的家伙,若是让她醒来,一定让他好看!这是夏宇辰昏去之前唯一的想法。
“你不能怪我,因为我只剩下这个办法了。”支震宇轻松地将她拦腰抱起,语气中有点自责,也有点雀跃的兴奋。
第五章
“宇辰,你走慢一点!”支震宇一路猛追,一手拉住了急忙走出旅馆的夏宇辰。
他早知道她一定会生气,却没料到她会这么不高兴。
夏宇辰转过身,悲凄和愤怒清楚地表现在清丽的脸蛋上。
“我不知道你真的这么卑鄙,简直是可恶透顶了!”她一字一句,由牙缝中迸出来。
“我知道是我不对,所以我跟你道歉了啊!”天知道,他真的认错了,如果早知道她会如此火大,他一定会再想一些其他的办法。
“哼!”他想道歉是他的事,她想不想原谅又是另外一回事!
夏宇辰挣开他的手,自顾白的往前走去。
“宇辰,你别再走了!”她这一走,支震宇不禁慌了。
“我走不走关你屁事?”这该死、欠扁的家伙,臭骂个几万遍都不足以消除她现在满腹的委屈和辛酸。
他知不知道她现在有很多事要做,哪里有闲时间和他在这里耗?
度假?去他的度假,他不会随便带个他心仪的女人吗?何必来招惹她。夏宇辰回过身子,没半点好脸色,只是以一双含怨带怒的眼眸紧啸着支震宇,企图要他弃械投降。
“跟我一起回去吧。”卑微的声音已经是近乎哀求了。
“回台湾吗?”夏宇辰的眉一挑,性感的红唇不屑地掀了掀。
“回旅馆。”窝囊,真是窝囊!支震宇简直不敢相信这细若游丝般的声音是出自他的嘴巴。
好歹他也是个高高在上的总裁,何时对人这般卑躬屈膝;向来只有别人这样待他,哪里轮得到他如此谄媚奉承?
可偏偏他又不能动气、不能发火,不能得罪他心爱的老婆。
这口气他忍了,待她臣服他时。
“回你的大头鬼,想回旅馆你自个回去,本大小姐恕不奉陪!”说完,红艳艳的唇一撇,又道出一些难入耳的粗言。
文震宇也火了。在大街上拉拉扯扯的,成什么体统?“那你知道路吗?”
“路长在嘴上,我不会问吗?”他居然敢对她大声?想跟她斗嘴,好,来吧!反正她一路睡到纽约来,现在她可是睡眠充足、体力充沛,看他想跟她斗什么,都没问题。
纽约!?
夏宇辰蓦地一愣,这里是纽约!?
她大张眼瞳,四处探望——红发、金发、蓝眼睛、绿眸子。这里不是台湾,不是她所熟悉的地方!
怒不可遏的双眼在刹那间化为恐惧惊怖,这个可恶的男人,居然真的把她带到纽约来,他明知道她的外文能力很差,所以她才会去念中文系,他还将她放在洋人的世界里,太可恶了!
“支震宇,你这个王八蛋!”路长在嘴上,这句话只局限在她语言能通的地方,在这里……
夏宇辰一抬眼,眼前的支震宇竟然像空气一般消失,而在她周围所发出的声音,都是她听不懂的语言。
烈阳在头上散发着威力,却无法除去她满身的寒冷。这个该死的男人到底跑哪去了,而这些围绕在她身旁的洋人到底在对她说什么呀!
眼泪在夏宇辰的眼眶中凝聚,却又在她倔强的压抑下硬生生地吞回去。她不能哭,打死她也不能哭。
不会说英文又如何?听不懂英文又如何?她要冷静,说不定比手划脚这些外国人也看得懂。
念头一落,夏宇辰的心头也跟着稳定下来,当地试着和这些刺眼的外国人沟通时,却倏地发现这些人正往她这边靠过来,别说比手划脚,她连最基本的舌头翻动都动不了,更无法臆测这些人想要如何。
听说纽约的治安不太好她该不会就这样客死他乡吧?
支震宇你这个该死的王八蛋!夏宇辰在心中一遍又一遍地咒骂着,口中却不停地喊着:“震宇、震宇!”
才两声的呼唤,她便瞧见支震宇以飞快的速度排开围在她身旁的外国人,随即以几句英文的解说,那群人便立刻散去。
待那些人散去,支震宇才赶紧将手中的阳伞递给夏宇辰。“你有没有觉得好一点?”
支震宇心疼脸色发青的夏宇辰,拿着手帕轻擦着她汗湿的额头,一手则轻握着她冰冷的小手。
“你这个王八蛋刚刚跑去哪里了?你都不知道我有多害怕,他们在说什么,我根本就听不懂,他们还一直说一直说……”说到伤心处,夏宇辰索性赖在他的怀里,死命地跟他撒娇个够。
看到宇辰这样的反应,支震宇不禁深深地笑了起来。
“你好歹也是个大学生,怎么会连最基本的会话都不会?”
“我是读文科的,根本和外文搭不上边,就算搭上了,我也会自动放弃。反正我是个中国人,我只要不出国,我就用不上英文了。”就算逼不得已要出国,她也可以请翻译,不然就和会英文的朋友一起出国就可以了。
“可是你多少也要学一点呀。”说到这个,对于宇辰的投怀送抱,他可是乐不可支。
在这条大街上,没半点遮阳的地方,支震宇想了想赶紧撑起伞,将要宇辰紧紧地搂在怀里,便往旅馆的方向走去。
“我为什么要多学?说来说去,还不都是你的错,你没事带我来纽约做什么?带我来之后,又把我一个人放在这里,全都是你的错,王八蛋,我命令你赶快把我带回台湾,我不要待在这里!”
夏宇辰边走边骂,已经无视烈日炙人,更不在乎脸色青白的自己。
“还不是你说路长在嘴上,我才会错估你的能力,自个儿一个人去买阳伞。”她刚才那一番话听得支震宇啼笑皆非。
他去买伞还不是怕她中暑,而围在她周围的那些人,也是他特地嘱咐帮他看一下她,哪知她居然会吓成这样。
不过,这般直率坦言的宇辰,他已经睽违已久,直让他开心了好半晌;如今,她再怎么咒骂他都无妨,他觉得来这一趟,还真是来对了。
“我不管,我要回台湾,我现在就要回台湾!”
宽广的大街,汹涌的人潮,入耳的却是夏宇辰不绝的怒吼声……
一回到旅馆,刚进入位于顶楼的总统套房,夏宇辰还来不及欣赏满室的华丽装饰,便一个劲地往浴室跑。
支震宇以为她是突然放松,并不当一回事,便在卧室外的观景台上坐下,预备和她过一个惬意悠闲的下午时光。
孰知,等了好半晌,始终等不到她出来,这下子让支震宇开始不安了。他赶紧三步并作两步,跑至浴室前轻敲,并低喊:“宇辰、宇辰,你还好吗?”温柔的嗓音带着几分担忧。
“我没事,你走开!”暴烈有力的吼声,确实可以让人轻易地明白她确实没事,不过,事情好像有几分古怪。
“可是你进去好久了……”支震宇暗自庆幸她无事,不过心中仍觉得古怪。他措辞十分谨慎,生怕一时失口,又要惹得她不高兴了。
“我都跟你说我没事,你还问什么问?你很烦耶!”这时,夏宇辰不耐烦的声音又从里头传出。
面对夏宇辰如此伤人的话,支震宇毫不气馁,他甚至认为这是一个好的开始,最起码她不会再像从前那样拐着弯骂他。
“我很担心你,有什么事我可以帮得上忙的吗?”支震宇不放弃,继续向里头精神喊话。
“如果你想帮我,麻烦你滚远一点就算是帮我一个大忙了。”夏宇辰在浴室里独自生着闷气。她不是故意要对他凶,而是现在的情形她实在不得不如此。
夏宇辰呆坐在浴室里,出去也不是,待在里头也不是,她简直快被眼前的情况给逼疯了。倘若她不想个法子让支震宇赶紧离开这个房间,她肯定会一头撞死在浴缸上。
支震宇想了想,便对她说:“那……那不然,我先出去外头一会见,我待会再回来。”
待他细想一番,他大概已经猜出是什么事,十之八九一定是……见里头不吭声,支震宇便故意踏着大步离去,再狠狠地关上门,好让夏宇辰知道他已经出去了。
一听到做作的脚步声和关门声,夏宇辰便急忙自浴室里探出头来,确定四下无人后,她便赶紧跑出来,冲至支震宇的行李箱前翻了又翻,始终找不到她最需要的东西。
甩下杂乱的行李箱,夏宇辰不禁叹一口气,“搞什么嘛,他居然没有带我的行李来,难道他真的就这样把我抬进机场里头吗?”
这下糟了,真的糗大了。
就算她想去买那种东西,她也没法子。这里人生地不熟,语言又不通,身上又没有美金,要她如何是好?
要她开口向支震宇讲吗,不、不、不,她宁可一头撞死算了,她才丢不起这个脸。可是若不跟他说……
呜……怎么办,到底该怎么办?
她现在一个头好几个大,怎么也想不出好办法。都怪她,当初为什么不把英文好好学好呢?
不,不对,若真要论起来的话,全是他不对,是那个该死的支震宇不对。要是他不要拐她来这里,她也不会发生这种糗事;如果他不要硬娶她为妻,她也不会被他拐来这里;如果她不要丧失记忆,这一切的一切都不会发生!
她还是一个快乐的大学生,周旋于舞厅和联谊之间,像一只初生之犊优游在这美丽的世界里,而不是在这里做着该死的黄脸婆,陪着那个该死的支震宇,更不会在这里寻找那千金难求的卫生棉!
该死、该死,谁都该死,可是她又希望随便来一个该死的人来救救她。
此时,总统套房门轻轻被打开,支震宇摄手摄脚地提一袋东西晃进来,脚步轻盈地来到背对着他的夏宇辰身后。
“我买了一些东西,你看看你用不用得着。”支震宇将满满一袋的东西递至夏宇辰的面前,随即又退到观景台上,悠闲地喝着早已凉了的茶。
夏宇辰看一眼袋中物,呆愣几秒,便飞快地再逃回浴室里,心里怦怦地作响。
不敢置信、不敢置信!
他是她肚子里的蛔虫吗?否则他怎会知道她需要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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