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敷着淡淡朱粉的脸颊以及眼角毫无一丝鱼尾可见他保养得极好。
他在萧青竹进屋时他还在假寐,听到宫侍俯耳低语,睁开似醒非醒狭长凤眼,看到静立下方的人影,眼底掠过一丝亮色,因为刚醒嗓音而显得低哑磁性:“竹儿可来了,哀家可将你盼来了,去皇上那儿了么?”他极其亲切的拉着萧青竹挨着他坐下。
“去了,皇姑姑叫我来看看你,听五皇女说皇姑父凤体唯和,可宣了太医?”从外面进来,萧青竹取下面纱,露出俊朗的面容。关心地问道。
“哀家那有那么脆弱,皇上和五皇儿也是大惊小怪!”似怨含嗔的凤眸掩盖不住他的喜意,“对了,皇上找你可有别的事么?”虽说是询问,但语气十分牟定,想必已经猜测到了大概的内容。
“唔,其实也没什么,皇上说今年秋帷后,如果我还没有找到满意的妻主,皇上就会亲自在前三甲为我指定一个!”平淡的语气没有半分起伏,既无喜气也无羞涩,这是每个男儿必走的路,逃不掉的,不是么?
他长得不若栖凤的男儿柔若无骨,娇巧可人,反而一米七八的他和许多女子一样高,菱角分明的脸显得十分刚毅,命运如此,即使父母亲临终前依旧念念不忘向皇上讨了自选妻主条件,要自己追求幸福。
可是父亲、母亲,你们可是料到了我的无奈才这么担心得不放心自己么?他不甘的紧了紧放置膝上的拳头,也不知自己可有幸遇上像母亲一样只钟情父亲一人的女子。
本来欣喜待嫁的他恰逢父母相继辞世,守孝期满,他也即将到了二十,早已过了男儿的黄金年龄。失了对爱情的憧憬,如今已是坐上尚书的未婚妻也有好几个侍郎,还为他特意留下正夫的位置,但高傲的他硬是跪请皇上下旨退了这门亲事。
自此之后,专心打理母亲留下的基业,每天抛头露面混迹于各处书肆打理书店的生意,因此名声不是很好,除了本身的郡王封号外,他想世上好人家的女子是没有愿意娶他的。
不过他不稀罕,依旧顾我,用冷傲伪装自己,保护自己,一身傲世的才气加上极其清冷的性格,在国都赢得“清冷公子”的封号,居于四大公子之首,是讽刺?是不屑?男儿无才便是德,“清冷公子”代表的具体含义,众人心知肚明。
萧青竹脸上一闪而过的不甘、愤然再到默然接受的无奈自然没有逃过王夫的火眼金睛,他理解地拍拍萧青竹握紧的手背,语重心长地道:“你皇姑姑和我都希望你得到属于你的幸福!”
“竹儿明白。”心越发坚定起来,只有三个月自由了,他要好好的规划一下,不要再让亲人担心。回想起父母临终前犹自的担心,生前他们对自己的宠爱,不禁泪湿衣襟。
“竹儿,五皇儿她…”王夫欲言又止。
“皇姑父,竹儿自知没有这个福气,皇女的正君应该让更好的人担当!”萧青竹淡淡的道,他并非感情白痴,五皇女对自己的感情他十分清楚,但他对她只有亲情不是爱情,他不想因为自己一时的心软让两人都陷入痛苦。
萧青竹从宫里回来,十分疲惫的躺在书房,视线不经意停留在放置紫檀木书桌案头的青囊皮书-书名为《杜十郎怒沉百宝箱》,是前几天墨咸城书店送来的手稿,它主要讲的是栖凤万利二十年间,国都名妓杜十郎为了赎身从良,追求真爱,将自己的终身托付给太学生李甲。
可李甲生性软弱,自私,虽然也对杜十郎真心爱恋,但又屈从于社会,家庭的礼教观念,再加上孙富的挑唆,她最终出卖了杜十郎,酿成了杜十郎沉箱投江的悲剧。萧青竹每次看后,俊逸的脸上浮现无尽的悲哀,他很欣赏里面的杜十郎,杜十郎要求的不是短暂的欢爱;甚至也不是婚姻。
他自己说,是一份“生死无憾”的真情。这份真情是一种不为金钱和利害所左右的人际关系,是人与人之间的相互理解、相互欣赏和相互吸引,是人间至真至纯至美的情感。对他而言,世间最在乎的人背叛了他的感情与信任,对于性情刚烈的他已是致命打击,爱情如果绝望,悲愤交集之下,金钱美貌等同于尘土,此世已无丝毫可留恋。死是他对爱情执著的最好诠释。
可惜世上的女儿皆负心薄幸,视男儿于无物。
这个道理他们都明白,但却不放弃一丝对纯粹爱情的追求。
萧青竹骨子里也有杜十郎的影子,对感情的苛刻不下于他,宁为玉碎,不为瓦全,他忍受不了一份有暇訾的情感,即便将来可能孤独终身,他也不要别人的同情和怜悯,他是骄傲的。
萧青竹微闭着眼,将自己完全陷入软榻之内,也不知写这本书的作者是怎么样的人,听墨咸城的王掌柜说,用角胶(用芭蕉汁桐果再加防腐的艾草叶熬油制成,木匠常用它来粘合木板缝隙)粘缝书本取代用线缝制就是她建议的。
毫无疑问,这是苏离的杰作,在书斋空闲的日子里,回忆起高中最喜欢的文章之一,将它写下来赚点外快。由于钢笔的存在,写这些的速度很快,基本上三四天就完成,但是她也不是“拜金女”,依她的性格钱够用就行。
她早上守着书斋,下午则学习骑马,在古代要想不折磨自己的双腿走老远的路,还是乖乖学好骑马才行,这马自然是李和和她几个朋友的,对于自己养马,她摇摇头,太麻烦。反正资源充分利用。
来到这里已经有一个来月,可是晚上她的生物钟还没有调转过来,在床上干瞪眼几个钟头,睡眠质量很差,精神比李和她们和夫郎奋战一宿犹自精神百倍还不如。
后来,干脆睡觉前跑到后院空地打一遍从居委会组织的在街道打太极的老爷爷处学到的杨式太极、陈式太极,早上再起来练练军体拳、跆拳道,偶尔练习练习瑜珈,束束体型。
栖凤朝的环境很好,空气清新,自然效果也是显著,仅仅一个月,当苏离每一次打太极时小腹处都涌入一层暖意,十分舒服,如同武侠小说描绘的内力之类的,她不觉得诧异,毕竟太极可是中华五千年总结的武术修身的精髓,能差吗?
所以她平淡的接受,无喜无惊,坚持早晚练习太极,拾起竹片当太极剑耍耍,只希望在必要时成为自己防身的救生符。
‘咚咚…’萧青竹在半醒半睡之间房门传来敲门声。
“有什么事?”清冷的声音响起。
“主子,墨咸城的王掌柜派人送来最新手稿,请主子审阅!”小厮站在紧闭的房门前,语气恭敬的道。
“拿进来吧!”
“是!”
桐笙侍立一旁,安静的书房只闻翻书的声音,燥热的残阳如红色薄纱透过窗棱斑驳留下凌乱的剪影。
萧青竹俊逸的侧脸罩在明暗不清的光影里显得更迷离冷俊,薄唇微抿,神情专注手上的青囊书,随着故事情节的跌宕起伏,剑眉或蹙或舒,直到小侍再次剪了烛花,他合上书,抬头问道:“什么时辰了?”
“已过亥时了!公子可要马上传膳?”小侍回答道。
萧青竹点点头:“唔!”
小侍面带喜意道:“看来还是王掌柜懂公子的心事,接连送来的几本书都贴心,让主子爱不释手!”
“还不错!”萧青竹评价道,“你让人收拾一下,后日我要回老家小住一段日子!”
他很期待能认识接连写了《杜十郎怒沉百宝箱》《桃花扇》《孔雀东南飞》…叫‘梦神机’作者,那个心思细腻、体贴入微、将男儿比作水做的肉如此与众不同的女子。她很幸运勾起他莫大的兴趣,只希望她不会让他失望!
8
8、‘他’是女人 。。。
李和接受苏离是女人的事实是在一天午后,她午休后前来找苏离溜马,大大咧咧率性不拘的她等苏离开门不着,干脆从后院翻墙进去正巧碰上午睡后冲凉解暑降温,对上苏离毫无暇訾凹凸有致的完美女性胴体,呆愣后,深受打击,夺门而出。
苏离嘴角勾起一抹释然的浅笑,她是故意的,正是摸清了李和来寻找自己的时间,她比往常迟了一刻钟才洗澡,让她正巧看到,看清事实,不要在把心思花在自己的身上,再过三个月就是秋帷,关系到她的前途。
昨天,她的正夫找来,他很大度的同意自己进李家的门,但是希望自己让她收心好好科考,不要让她每天朝自己书斋跑。
苏离直接无语,对着温润的男子翻了个白眼,也不知这些男人脑瓜里装的是什么,居然帮忙妻子在外找男人。
开什么玩笑,她对搞对食可不感兴趣,通过她夫郎的话语她也明白事情的严重性,让她迷途知返迫在眉睫。
她爽快的答应了,让他放心,也向他坦然了自己是女人的事实,他也是满脸错愕不可置信,还真是一对国宝夫妻,连反应都一样。苏离不希望失去墨咸城第一个真心朋友,她授予他一些技巧,并拜托李和的夫郎好好的安慰她,化悲愤为力量,千万别萎靡不振,起了反作用。
苏离温吞的穿好衣服,心理隐隐担心,跟了上去,其实她有些委屈,好像被看光身子的是她,她都没羞愤,干嘛她还伤心了。
苏离即便来栖凤一个月有余,但她骨子里还没有扭转男女颠倒的事实,对有过于男子阳刚气的异世女人有些内敛,不像原来世界里毫不在意。说她保守也好,有洁癖也好她不置可否。
苏离来到醉风酒楼下,她的几个同窗好友已经闻训赶来了,看到李和借酒销愁,十分担心,急忙将站在楼下的苏离拉上来。
喝得眼红的李和看到苏离一袭白衣云淡风清般走来,心里特别不是滋味,登时如同炸了毛的母鸡(公母颠倒):“你来这里干什么,也看我笑话,好了,正如你所愿,我痴,我傻,恨不得把我的心都掏给你,结果呢…,你这个劳心的骗子,给我走,不要让我再看到你…”
眼泪横流,边说边随手抄起喝完的酒瓶向苏离摔去。
她第一次真正的喜欢上一个人,为何当初不相信她是女人,自欺欺人的对她好,可是她有什么错,错的都是自己,错在自己过于自负,她好气自己,摔完后,趴在桌子上呜呜的哭泣。
她真的好喜欢她,喜欢她的冷傲如梅,喜欢她的天高云淡的飘逸如白云,喜欢她偶尔流泻的浅浅温柔的笑容,喜欢她如松般不屈的坚强,喜欢她…一切的一切,她不知道一个月她就在自己的心里留下了难以磨灭的影子,痒得搔心,抓不着,更抓不牢。
苏离没有躲开,任凭打在身上,哗啦哗啦破裂,碎片如锋利的刀刃,划破苏离的白衫,鲜红的血色迅速在白衫上渲染开来,好似皑皑白雪地上散落的片片红梅,红得惊心,红得刺眼。
明白梗慨的李和的朋友看到苏离受伤,惊呼出声,担心地道:“你…”
苏离摇头止住她们的话,仿佛无知觉般坐在李和的桌旁,眼神有些飘远,穿透了岁月时空,幽远无迹,随时似欲化风而去,淡淡的声音:“你一直明知我是女子,又何苦欺骗自己如此,现在梦醒了,蓦然回首,恍悟一切不过是镜花水月回到现实而已!”
“别说了,求你别说了…”李和捂住耳朵,摇头不听苏离所说的现实。
霁月难逢,彩云易散,百花凋谢了流年。凭楼乘风,怎知雕栏不再,朱颜已改。惊梦觉,错愁他乡,魂归何处?不曾思量,多愁几许,只不过七情添恨,减了玉肌。理犹乱,丝网纷乱,何不去了六欲,减了嗔痴,付之流水!
“说,为何不说,其实一切都怪我,为何我会来这里,认识你,让你陷入自己编织的梦里,让你错付感情,忘了你的身份,忘了你的责任,你是高高在上的知府小姐,堂堂的举人,未来的状元,是我不该招惹你……尤其我是个女人…”
苏离流出浓浓的悲哀,随手举起桌上李和叫来的酒,张口便饮:“是我自私,是我贪心,本来应该及时让你清醒,可是我不过是异世他乡游子,不该存在在这里的人,会害怕,会无助,需要别人关心,需要温暖,可我却抓住不放,让你误解……”
她语速不快,吐字清晰。胸前腥红的血流混着酒液流了下来,湿透白衫,酒的刺激刺痛了她的她神经,气息有些紊乱急促。
“别说了,别说了!”李和一直无声的抗议。
她的朋友见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