荣誉看着连月,疑惑道:“夫人的意思是——”
连月道:“我们不是杀了于得水和他的两大龙神吗?如果我们嫁祸给金帆,怒海帮难道会坐视不理吗?”
荣誉摇摇头道:“就算如此,怒海帮还是不敢公开与军队为敌。而且,他们的副帮主鹿鸣正想篡位夺权,他是绝对不会为于得水报仇的。”
尧天突然抬起头来,微微笑道:“我有办法了。”
“是什么办法?”
大家都急忙问道。
尧天笑道:“军队得罪怒海帮,怒海帮也许只会敢怒不敢言。但是,如果怒海帮得罪了军队,军队一定不会坐视不理的。”
“可是,怒海帮怎么会得罪军队呢?”
荣誉不解地问道。
尧天微微笑了笑,得意地说道:“本公子自有妙法。我一定要让他们斗个你死我活。”
当天下午,怒海帮帮主于得水被金帆害死的消息在白尾镇传开了。迫于压力,鹿鸣不得不带着剩下的六大龙神一起去找金帆。
金帆赌咒发誓道:“本将军真的没有害死于帮主。要是本将军有半句假话,叫我死于乱刀之下。”
大龙神索玉冷冷道:“说实话,我们也不相信将军会害死我们大当家的。不过,据我们查实,今天上午,有一个自称是纪香的女人来送信,说是慎野先生相约,结果,大当家与九弟、十弟出去后就遇害了。将军应该清楚,在白尾镇,知道纪香、慎野这两个名字的人,只有我们怒海帮和你们将军府少数几个重要人物,能够假冒纪香引我们大当家出去的,绝对不会是外人。现在,整个白尾镇的人们都说我们大当家是被将军害死的,恐怕不是空穴来风吧。”
金帆道:“本将说过,于帮主确实不是我害死的,你们为什么一定要认为是本将害死的呢?”
二龙神喻冲道:“将军,你不要只是矢口否认,我们希望听到你一个合理解释。”
金帆立即拂袖而起,怒道:“对不起,本将没有什么好解释的。来人,送客!”
众龙神见了,脸上均有不愉之色。
深夜,四五条黑影悄悄地翻进了将军府,立即四处放起火来。不一会儿,将军府就陷入一片火光之中。
“起火啦!起火啦!”
“快救火啊!”——士兵们连忙从床上爬起来,赶去救火,将军府里顿时乱成一片。
天快亮的时候,火势终于被扑灭了。金帆气冲冲地走进议事房,猛地一拳击在桌子上,恨恨道:“他奶奶的,竟敢跟我玩阴的。好,老子就陪你们玩玩,看到底谁玩得过谁?”
“不好了,老爷。”
一个婢女跌跌撞撞地跑了进来。“不好了,老爷,夫人不见了。”
“夫人怎么会不见了呢?她是不是看到府里起火,避到别的地方去了?”
金帆问道。
“不会的。”
婢女道。“夫人已经上床睡了。府里起火的时候,小婢突然听到房里有响动,连忙起来跑进去察看,发现夫人的床上已经没有人了。小婢十分奇怪,晚上是小婢亲眼看到夫人入睡的,但小婢却没有看到夫人出去,床上怎么会没有人呢?小婢立即四处寻找,已将府内都寻遍了,也没有看到夫人的踪影。小婢觉得不对劲,就连忙跑来向老爷禀报了。”
金帆听了婢女的详细介绍,心里不由凉了半截。失踪的正是金帆最宠爱的小妾颦儿。颦儿年方二十,不仅长得花容月貌,而且天生一副媚态,一举手,一抬足,无不显露出令人蚀魂荡魄的魅力。金帆一直将她视作心肝一般,百般疼爱。失去颦儿,真是比挖了他的心头肉还要让他难受。
要在守卫森严的将军掳走一个人,并不那么简单,一般人肯定是做不到的。这件事显然是怒海帮那班王八羔子干的,他们明的不行,就来暗的,白天来兴师问罪未果,晚上就进府来掳人。他们故意在前面放火,引开侍卫,再潜入后院掳人。如果是别人干的,他们不知内情,肯定不会这么准确地将颦儿掳走的。
金帆先前还只是怀疑,现在已经可以完全肯定了。这么多年的合作伙伴了,说翻脸就翻脸,真他妈的一点情义也没有。好,你不仁,也别怪老子不义。
“快去将本将的兵器和披挂拿来!”
金帆对侍卫命令道。
侍卫走进库房,不由失声惊叫起来。只见守卫库房的四个卫士全部倒在地上,库房内的密密被打开,放在里面的近万两黄金和十万多两银子被全部洗劫一空。
金帆连忙跑去一看,不禁气得五尸暴跳。他不再迟疑,立即带着军队,怒气冲冲地向着怒海帮扑去。
第九卷 第七章 流水无情
在白尾镇军队的全面进攻下,怒海帮完全溃败下来,副帮主鹿鸣逃出了重围,他的身后只跟着二十多个武士。
看着大家那副狼狈不堪的样子,鹿鸣心里不由一阵悲哀。在怒海帮,他虽是副帮主,但要风得风,要雨得雨,连帮主于得水都要让他三分,那是何等的威风?他怎么也想不到,仅仅在一天之间,好生兴旺的怒海帮竟然烟消云散,堂堂副帮主也变成了丧家之犬。
他实在弄不清,怒海帮一直与白尾镇的军队配合得好好的,彼此之间非无什么矛盾。可是,金帆这厮居然说怒海帮烧了他的府第、抢了他的的金库、掳了他的夫人,说翻脸就翻脸,竟然不分青红皂白,出兵攻打昔日的伙伴。但是,怒海帮又何曾派人去偷袭将军府了?
不行!我一定要弄清楚,金帆为何突然与怒海帮反目成仇,竟然不惜大动干戈?到底是他假借罪名,还是有人故意栽赃,我鹿鸣绝对不能让怒海帮的弟兄死得这么不明不白。
“副座,我们下一步该怎么办?”
一个武士上前请示道。
鹿鸣坚毅地说道:“大家不要灰心丧气。俗话说,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逃出来的帮中弟兄肯定不少,我们一定要找到他们,重振我们怒海帮的雄风,以雪我们今日之耻。”
“好极了!”
树林里突然响起了喝彩声,一个年青人鼓掌走了出来,赞许道:“副帮主落到这种地步,居然还想着重振怒海帮,真是志气可嘉。在下佩服,佩服。”
鹿鸣一看,不由倒吸了一口凉气,这个年轻人不正是几天前自己率众在海边围杀的那个青年吗?他突然在这里出现,显然是来意不善。
“你是谁?为何要跟踪本座?”
鹿鸣知道这青年武功甚高,被他跟上了,肯定是凶多吉少,不禁有些慌乱地问道。
青年哈哈笑道:“副帮主不会这么健忘,这么快就不认识本公子了吧?副帮主连本公子是谁都不知道,却带人围攻本公子,是不是有点太草菅人命了?”
鹿鸣怒极反笑道:“请你搞清楚,是谁在酒店里无故杀人?又是谁在海边屠杀我武士六十余人?你居然指责本座草菅人命,真是可笑啊可笑。这笔帐,我们早晚是会向你讨回的。”
尧天笑道:“那好啊。现在本公子就站在你的面前,不正是一个绝好的机会吗?错过今日,你们恐怕再也没有机会了。”
鹿鸣道:“本座今日有事在身,就暂时放过你了。不过,你放心,我们会随时向你讨回的。”
他知道,上次在海边,两百多人尚无法对付他,而今日只有二十余人,又是在刚刚经过了剧斗之后,体力消耗甚巨,更是难以讨得好去的。好汉不吃眼前亏,还是先逃过眼前一劫再说。
尧天微微笑道:“本公子最大的缺点就是不喜欢等待,择日不如撞日,既然我们今日在这里撞上了,无论如何都要请副帮主勉为其难,将事情了结之后再走。”
鹿鸣知道今日之事绝难幸免,不由激起了他的凶性,立即拔出长剑,剑尖一颤,对着尧天当胸刺去。尧天身形一晃,避开来剑,挥刀向着鹿鸣砍去。鹿鸣一惊,身体连忙后退,险险地避开了那拦腰一刀。
斗了七八个回合,鹿鸣已屡屡遇险,心里不禁更加惊惧。他的武功本来就比尧天差了一截,心里惊惧一起,动作就慢了下来,终于被尧天瞅了一个机会,宝刀由下往上撩出,给他来了一个大开膛,那花花绿绿的肠子迅速流了出来,洒满了一地。
鹿鸣厉吼一声,手中长剑脱手飞出,快逾闪电地射向尧天,又不顾流出来的内脏,和身扑向尧天。
尧天想不到他竟凶悍至此,不由暗暗吃惊,连忙将身体拔起,凌空翻了一个斤斗,落到鹿鸣的身后。
鹿鸣向前扑出三步,终于沉重地仆向地上,再也没有起来。
那二十多个武士顿时惊得魂飞魄散,发了一声喊,立即四处奔逃。伏在林中的岩鹰和年春立即掠出,分头追杀,立即有四五个武士惨死于他俩的刀下。
“算了,不要追了,就让他们去吧。”
尧天淡淡地叫道。
两人听了,只好收刀回来。
连月带领柔波、白瑜二人在西南方向埋伏,正好遇上了大龙神索玉,她可不像尧天那样与对方啰嗦半天,一上去就展开了激烈的搏杀,两人打了不到十来招,连月突然凌空飞起,洒下了一片剑雨,将索玉逼得手忙脚乱。在漫天剑光中,突然一剑飞出,锐不可当地刺进了索玉的胸膛。
傍晚,各路人马陆续回到了草堂山庄,据各路汇报的情况,怒海帮的头目中,除了七龙神侥幸逃脱外,其余的人全部伏诛,一般帮众逃走的也不到两百人,怒海帮已在江湖上彻底除名了。
草堂山庄沉浸在一片欢腾之中,所有的人脸上都挂着喜悦的笑容,露出扬眉吐气的神情。
尧天好不容易才摆脱大家,独自走上了草堂山庄左边的小山头。这个山头不高,却耸立着四五棵几人合抱的大樟树,巨大的树冠彼此相连,将山头上面的天空都遮住了。一条石板路直通山上,尧天一边缓缓地拾级而上,一边津津有味地欣赏着两边的风景,悠悠然显得十分心静神怡。
山头上的亭子里,一动不动地站着一个女人,她正在眺望着山头的那边,黑色秀发,白色衣裙,在徐徐的晚风中轻轻飘动,宛若一个不食人间烟火的仙女。
“好美!”
尧天心里狂赞一声,不由自主向着亭子走去。
白衣女人听到脚步声,徒地一惊,连忙回过头来,见是尧天来了,不由盈盈说道:“令主来了?”
尧天笑道:“我远远地看到这亭子里有个美女,以为是仙女下凡来了,特来瞻仰仙容,没想到却是白瑜姑娘。对不起,打扰姑娘的清思了。”
白瑜脸上一红,幽幽道:“令主是故意取笑小女子了,白瑜蒲柳之姿,怎及连月夫人的花容月貌?”
尧天伸长鼻子,使劲地嗅了嗅,故作惊讶道:“这里怎么有一股浓浓的酸味呢?”
白瑜狠狠地横了尧天一眼,淡淡道:“你放心,白瑜绝对不会跟连月夫人吃醋的。”
尧天听了,只是微微笑了笑,女孩子说话就是这样,她们口头上说“不”的时候,其实恰恰正是这么回事。
白瑜却没有去注意尧天的表情,她的目光望着远方,轻声道:“明天,我们就要分开了,也许再无见面的机会了。”
尧天一惊,连忙问道:“你要去哪里?”
白瑜道:“令主难道忘了吗?白瑜是蓝衣会的人,自然要回到组织里去呀。”
“不行!”
尧天突然伸手拉着白瑜的手,失声叫道。“我不会让你走的!”
白瑜轻轻挪开他的手,微微笑道:“血玉令主尧天难道是这么一个霸道的男人吗?”
尧天道:“你说我霸道也好,说我横蛮不讲理也行,总之,我是说什么也不会让你走的。”
就像怕她突然飞走似的,尧天伸手抱住了白瑜的娇躯,将她紧紧地搂在怀里。
白瑜并没有挣开,反静静地靠在尧天的胸前,幽幽叹道:“白瑜十分明白令主的心情,白瑜也知道,令主不仅救了白瑜,也为白瑜的母亲报了仇,白瑜的确欠了令主一份情。但是,白瑜毕竟是有组织的人,白瑜怎么能够擅自脱离组织呢?”
尧天脉脉地看着白瑜,不解地问道:“蓝衣会并非正派组织,在江湖上的名声也不大好,你何必还要回到那里去呢?”
白瑜轻轻地推开尧天,慢慢转过身去,黯然道:“白瑜从小就死了父亲,母亲带着我四处讨饭为生。有一天,母亲突然病了,倒在路边的树林里。我那时只有四岁,除了扑在母亲身上痛哭以后,什么也做不了。第三天,就在我们母女奄奄待毙的时候,有一个男人发现了我们。他将我们背到客栈,给了我们食物,又延医为母亲治病。是他,救了我和我的母亲。后来,他又对我进行训练,教我武功。可以说,我的一切都是他给我的,所以,我也必须将我的一切都交给他。”
尧天听了,不由唏嘘不已。
在这个世界里,不论你的出身如何,几乎每一个人都有一段痛苦的经历。据说,大地之母在创造人类的时候,将人的面相做成了一个“苦”字形,所以,人一生下来就要受苦,这是命中已经注定了的。
白瑜说的这个男人显然是蓝衣会里的重要人物,但是,白瑜没说,尧天也没有去问。他心里不禁暗暗诧异,人们都说杀手是一种冷血动物,绝对没有任何感情可言的。可是,那个男人却救了白瑜母女。看来,世间的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