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的意外相遇都太仓促了,而且在彼此陌生的情况下,她根本没有想过仔细打量他,此刻,她就那么定定地看着他,原来,这 张脸是那么熟悉,怪不得即使陌生,她在第一次看到他的时候,就有一种别样的感觉。如果不是容湛曾经告诉过她,她可能至今也不会明白,原来……他和她血脉相 连,这个叫沈之岩的男人是她同父异母的哥哥。
云希不知道他为什么会突然出现在这里,随着他一步步走近,云希竟没来由地紧张起来,她也说不清自己心里是怎样的一种感觉,对这个哥哥,她既期待与他相认,又有些害怕与他相认,排斥与渴望同时存在,矛盾不已。
就在云希心里乱作一团时,身边的欧文倒吸了口气,难以置信的呢喃道:“他怎么会来这里?”
云希怔住,低声问道:“欧文姐,你认识这个人 ?'…'”
欧文死死地盯着沈之岩,仿佛是看仇人一般,一字一顿地说道:“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沈之岩,你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这回我看你还往哪儿跑!”她边说边掐着手指,攥紧了拳头。
云希心里一惊,“欧文姐,你的意思是……他……”
不等她说完,欧文就打断她,“哼,他叫沈之岩,就是我妹妹……落跑的未婚夫。我找了他这么久,今天终于露面了,幸亏我陪你来参加婚礼,不然……就错过了这个好机会。今天,我一定要抓到他。”
“……”云希愣了半晌,才接受了这个消息,她眨眨眼睛,看了看欧文,又看了看已然走到台前的沈之岩,只觉得茫然无措。所谓人生如戏,大概也不过如此,她有些哭笑不得地扯了扯嘴角,自己这是怎么了?怎么所有巧合的事情都让她碰上了,大概她该去买彩票了。
云希转头看向欧文,担忧地说道:“欧文姐,你不会……现在就要去抓他吧?”
“呵呵,想什么呢?我是那么不靠谱的人吗?放心吧,我心里有数,既然他今天被我发现了,就是插翅……也别想再逃!”欧文攥着拳头,愤愤地说道。
本来……欧文妹妹的事情不该她过问,可现在……自己的亲哥哥竟变成了欧文的妹夫,太多的疑问,她不禁想问个清楚,可又觉得有些不妥,嘴巴动了动,终究还是什么也没有说。
似乎是想缓和现场尴尬而突兀的气氛,司仪对着沈之岩说道:“这位先生,您是不是走错地方了?这里是容湛先生和叶可馨小姐的婚礼,如果没什么事,可否请你离开?”
沈之岩薄唇一扯,看似微笑却冷若冰霜,缓缓说道:“难道你没听见?我替他说,他不愿意!”
此 话一出,再次引起众人哗然,台上的司仪更是愣住,随求救般地看向容湛,只要容湛表态,那么他大可以当台下这个男人是神经病,让人把他赶出去,可是,容湛此 时却是一副淡淡的表情,仿佛眼前的一切都与自己无关,他与沈之岩对视着,嘴唇衔着一丝几不可见的微笑,这让司仪彻底没了主意,只能冲叶可馨使眼色。
眼见着自己的婚礼被一个陌生男人破坏,叶可馨当然不能答应,更别说,这可是她千方百计,不知用了多少手段才得来的婚礼,她怎么会允许中间出现岔子呢!
“这位先生,你是什么人 ?'…'你是被邀请的宾客吗?如果不是……请你马上离开,不然……我就叫保安了!”叶可馨冷着脸,却也维持着该有的风度。
“呵……”沈之岩笑了,幽沉的眸子却越发的深邃,目光淡淡地看了容湛一眼,“阿湛,你是不是……该为我证明一下呢?”
容湛心领神会,微微挑眉,“当然没问题。”说完,他瞥了叶可馨一眼,又对台下的众人说道:“他是我请来的朋友,不是什么……不相关的人。”
众人皆是微微讶异,这让叶可馨的脸红一阵白一阵的,站在台上分外尴尬。
此时,坐在主桌的叶家人自然坐不住了,其中一个人站起来,走到沈之岩的面前,正是叶可馨的父亲——叶文瑞。
“呵呵……这位先生,既然是阿湛请来的朋友,那也就是我们叶家的座上宾,不如……就在主桌就座,一起喝杯喜酒。”
沈之岩缓缓转过头,眯起眼睛,目光中射。出一道冷冽的光,下一秒,他轻嗤一声,“哼,喜酒?何喜之有?”
叶文瑞被噎了一下,当着众多的宾客又不好发脾气,却用目光与沈之岩暗自较量,脸上又陪着笑说道:“今天是容湛和小女可馨大喜的日子,既然先生来了,总不能让先生就这么回去吧?当然要坐下喝一杯了!”
“哼,不必了!我来……不是道喜,更不为喝酒。”沈之岩一字一顿地说道。
“呃……那先生……所为何事呢?”叶文瑞的眼神里充满了戒备,跟着又问道:“还不知道先生如何称呼,既然是阿湛的朋友,也就是我叶某人的朋友,你看……”
不等叶文瑞说完,沈之岩便打断他,不屑地冷笑,“呵,叶文瑞,我怎么可能有你这种朋友?”
叶 文瑞微微吃惊地打量着沈之岩,眼前这个年轻人一脸英气,高大又俊朗,不知为什么,明明是陌生人,可眉目间却有一种说不出的熟悉感,那冰冷又慑人的目光,只 让他不由得颤栗,尤其是听他说出自己的名字,他竟有一种说不出的畏惧,但他毕竟活了一把年纪,又在官场上打滚多年,凭着这一点,他很快调整了一下情绪,浅 笑道:“年轻人,你认识我?”
沈之岩凝视着他,毫不回避地说道:“当然,叶文瑞叶部长的大名……又有谁人不知,谁人不晓呢?若是不认识您,那岂不是眼拙?”
“呃……哈哈,年轻人,你还真是会说话,既然你认得叶某,那……我倒想问问,你一不是道喜,二不为喝酒,那来……有何贵干啊?”叶文瑞的声音已不是最初那般客气。
沈之岩笑得意味深明,“叶部长,您是聪明人,怎么会不知道呢?这不是显尔易见嘛,既然我不是来贺喜的,那自然就是要搅黄这场婚礼。”
听了沈之岩的话,叶文瑞立刻皱了眉头,语气也微怒起来,“哼,看你是阿湛朋友的份上,我们以礼相待,你怎么可以如此无礼?试问,你凭什么搅黄婚礼?想是一回事,做又是另一回事,年轻人,不要把话说得那么满!”
沈之岩微微一笑,“叶部长,你不了解我这个人,我一向不做无把握的事情,不信的话……你可以拭目以待,我会给你一个惊喜的。”
叶文瑞的目光闪烁了一下,“你……什么意思?”
沈之岩挑眉,“怎么,叶部长,你这是着急了……还是害怕了?”
“……”沈之岩的一句话,让叶文瑞一惊,他审视着他,之前进门时,他就感觉出他的不简单,此时,面对他的咄咄逼人,叶文瑞竟有一种说不出的担忧,他那双犀利的眸子仿佛洞悉到了自己的一切。
沈之岩不再理会叶文瑞,转而把目光投向容湛,低低的声音传出,却是清晰的足以让所有人听得清楚,“阿湛,还不下来吗?别说她与你有不共戴天的仇恨,即使没有,你又会娶一个蛇蝎心肠的女人吗?”
沈之岩站在台下,修长的大手指向叶可馨,眼神里的犀利仿佛刀芒,恨不得一眼就将叶可馨杀死。
云 希自然也听得清楚,此时,她不敢置信地看着沈之岩,她不知道他为什么会这么说,她和他是同父异母的兄妹,即使有错,也是因为自己的母亲破坏了他们原本幸 福、美满的家庭,他为何却说叶可馨是不共戴天的仇人呢?这中间究竟有什么是她所不知道的?云希只觉得越听越茫然。
大厅里短暂的沉寂之后,又响起嗡嗡的议论声,“怎么回事啊?姻亲变仇人,今天这婚结的还真有戏剧性啊!”
“呵呵,刚刚那个男人不是说了么,要搅黄这场婚礼!我们也别说了,就看好戏吧!”
云希听着那些议论声,耳朵里嗡嗡作响,眼见着容湛终于勾唇浅笑了一下,然后慢慢转过身看向叶可馨,良久才说道:“叶小姐,你都听到了,有一些事情是不能强求的,我劝你……就此作罢吧!”
叶可馨一脸不解,她看了看容湛又转向沈之岩,“你到底是什么来路?什么不共戴天的仇人,你不要在那里胡说八道。”
“哈哈,叶小姐真会开玩笑,你觉得……我会有这份闲心吗?”沈之岩摇摇头,“趁着真相没有败露,我劝你……还是趁早打消威胁阿湛的念头,否则……别说是面子,就是里子你都得丢得干干净净,到那时候……后悔就来不及了!”
“你住口!”叶可馨忽地涨红了脸,被沈之岩当众指出她威胁容湛,她怎么受得了,她咬牙切齿地看着他,恨恨道:“我是不是威胁了阿湛,让他自己说啊!”说完,她立刻看向容湛,无声地说了几个字,仿佛在示意什么。
只 是,容湛连眼皮都没有抬一下,很快,台下的沈之岩再次接话,“叶小姐,什么话不能大声说,还要偷偷摸摸?不要以为……你手里掌握点把柄就能达到目的。”说 到这里,沈之岩顿了一下,目光从她的身上移开,下意识往人群中扫了一眼,云希只觉得她与他的目光有那么一瞬间的接触,但很快他再度移开,盯着叶可馨,一字 一句地说道:“如果……我告诉你,我能够推翻乔云逸杀人的证据,请问……你还拿什么威胁阿湛?”
“……”
“……”
发出抽气声的不仅仅是台上的叶可馨,更有台下的云希,她几乎是不能呼吸地瞪大眼睛,短暂的惊愕后,她震惊地看向容湛,而他却一脸平静与坦然,可是这样的表情却让云希说不出的心疼。
她以来,他是因为长辈们的恩怨,所以不得已放弃自己,答应娶叶可馨,可是,她从来没有想到,他的忍辱负重,他的忍痛离开,却是为了救云逸,为了替她守护她的弟弟。
因 为叶可馨拿到了辰毓就是云逸的证据,威胁容湛娶她,不然就公布这个秘密,为了保护云逸,为了不让自己伤心,他才会不得已做出这样的选择,而又有谁知道,最 心痛,最难过的那个人却是容湛。他背负着骂名和被误会,唯一的想法就是保护他们姐弟,这样深沉而又浓烈的爱,她又怎么能误会他,是因为父辈的恩怨呢?她真 是太辜负他的心意了。
同样震惊的当然还有叶可馨,她没有想到,眼前这个陌生的男人,居然当着众人如此轻轻浅浅地说出来,仿佛乔云逸的事情根本不怕人,如果他不是真的掌握了什么,他绝不会如此信誓旦旦,与他对视的瞬间,她不禁心虚。
沈之岩一眼就看穿了叶可馨的心事,他轻轻一笑,转头的瞬间再次看向叶文瑞,他的目光阴鸷,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慌乱,但很快又趋于平静,两人对视的瞬间,仿佛能够擦出火花。
“你……你到底是什么人 ?'…'既然有胆量来,为什么不敢报上名字?”这边沈之岩和叶文瑞目光较量着,而那边,叶可馨已经没了耐性,干脆用起了激将法。
“呵呵……叶小姐这么想知道我是谁吗?只怕你知道了……对你更没有好处?你确定……要知道吗?”沈之岩戏谑地看着他。
“你……你算是什么东西?我叶可馨一不认识你,二没得罪你,我怕你什么?你如果不说……我马上让人赶你出去!”叶可馨大声地喊道。
“哈 哈……叶小姐,不要太嚣张,你没有资格问我是谁!杀鸡焉用宰牛刀?收拾你……我还不屑于出手,你老老实实闭上嘴巴呆在一边,我要找的人是叶文瑞而不是你叶 可馨。”沈之岩字字如刀匕首,锋利的不留一丝情面,狠狠地刺激着叶可馨,当然,也听得一旁的叶文瑞一阵心惊。
“怎么,叶部长,是不是心虚了?”沈之岩冷笑。
“你……你在说什么?我一个字也没有听懂!”叶文瑞掩饰道。
沈 之岩倒也不理会他,继续说道:“叶部长,难道你没听过,善有善报,恶有恶报,不是不报,只是时间未到!一个坏事做尽做绝的人,就连老天爷也不看下去了。不 过,我不明白,你究竟是生来就是做坏事的料,还是坏事做多了已经成为了一种习惯,三十几年来,你就不做恶梦吗?你就怕那些死去的人向你讨债吗?”
“你……”叶文瑞惊惧地后退一步,大声吼道:“你在胡说八道什么?可馨……可馨,报警,马上报警把这个来路不明的人抓走!”
“报警?”沈之岩好笑地看着他,“叶部长,你把警察请来……是要自首吗?这还真是大大出乎我的意料。”
“你说什么?你……你连自己的名字都不敢说,你有什么资格在这里妖言惑众?”叶文瑞指责道。
“想知道我的名字?哈哈……好,我满足你就是,就算是死……也要让你死个明白。”他咬着牙,字字铿锵有力,“站不更名,坐不改姓,沈—之—岩。”
“什么?你叫什么名字?”不等叶文瑞反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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