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地繁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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暗地繁华- 第1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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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一个月过去了。一个崭新的星期一。

一大早地,曹钊良像往常一样,早早地骑单车去学校,不同的是,四月里的天气已经热得让人一点防备都没有了,都不知道是怎么样度过那些寒冷的日子的,夏日就似乎在什么时候来临了。人们纷纷穿上了单薄的短袖衣。早上去上学,还有些凉爽,曹钊良喜欢唱着歌,迎着风,以一颗乐观的心去面对每一个朝阳升起的日子。

经过部队的时候,突然车轮被什么东西刺到了,一下子漏了风,而且,很快地,漏得一干二净。曹钊良暗暗叫苦,见前面有一站岗的警卫。他走过去,对他说:“叔叔,我的单车漏风了,不能骑了,我在前面的那一所学校里上学,你顺便帮我看着车子,好吗?放学的时候,我再来牵走。我要赶着去上学。”

“好的,你快去吧。”警卫很乐意地答应了,曹钊良连声道谢,第一次,他觉得军人的可爱与好心。他想,那一个警卫员叔叔,那么坚强,站了一个晚上的岗,都还站得那么地直,那么地好,真是让人佩服。我应该像他一样,顶住漫漫黑夜的折磨与磨练,勇敢地面对所有的困难,我相信,黑夜过去,一定会有黎明的到来的。

当曹钊良赶到学校的时候,教室里已经有很多人了,他若不是一路跑过去,肯定要迟道了,他一边气喘吁吁着一边翻开书本看了起来,看着看着,觉得有些胸闷,蛮难受的。

此时,听到广播里发布全校师生在操场上集合的通知。曹钊良用手捶捶自己的胸膛,艰难地站了起来,正好,陈旧老师从后面走过来,来到他身边,说:“组织同学下去集合。”曹钊良点点头,却说不出话来,一会儿,才大声地喊:“同学们,下去排队了。”喊完,心头猛地扎痛一下。

站在操场上,曹钊良眼睛有些恍惚,他只隐约看到台上,校长在那里唧唧歪歪的,重复着前几天说过的一些废话,台下,没有几个人认真在听,曹钊良身边的张利同学拍拍他的肩膀说:“班长,我们好久没有说话了。”

“张利,你越来越帅了,穿起了名牌服饰了。”

“班长,你也去买几件像样的衣服啊,不然,你看,穿得这样子,不好看啊,你注意一下,班里,只有你一个人没有穿牛仔裤。”

曹钊良真的扫视一遍,从前面的女生看起,看到林阿雪的时候,发现她穿的还是很名牌很好看的衣服,再往后看,所有的男生也都是穿牛仔裤,今年,流行牛仔裤,而所有的同学里,只有他没有穿。应该说,穿得最为简单的就是他了。顿时,一种很强烈的自卑感涌上心头,他的胸膛更加地难受,似乎有什么堵住似的,无法呼吸,令人窒息的空气一下子,全冲他围绕过来。他正发呆着,听不清台上的人在讲什么,只隐隐听到好象有人在叫他的名字:曹钊良。

直觉告诉他,是校长在念他的名字,他获得市级三好学生的称号。校长要他上去领奖。

“班长,上,领奖了。”张利推了一下他说。

曹钊良一时心乱,被一推,才转过神来,忙跑上台去。

在台上,曹钊良与另外几个人排在一起,身上的穿着显然比旁边的同学要寒酸许多,还有,唯有他一个人,没有穿运动鞋,而是凉鞋。他站在台上,心里却还是很混乱,有些骄傲,有些兴奋,也有些自卑。

台下,林阿雪与谢美瑜都关注着他,特别是林阿雪,她甚至一点也感觉不到曹钊良的穿着有什么不对,只觉得,如果可以,她真的很想与钊良在一起,可以好好地照顾他,因为,他看起来,真的是超瘦,脸上的表情,一直都是那样的憔悴与疲惫。一副弱不禁风的样子,让人看了真的好心疼。好想把他当成是小孩子,好好地喂他吃饭,好好地保护他。

而谢美瑜不一样,她一方面为曹钊良的瘦削与憔悴而感到心痛,另一方面,她看出了他穿的真的很寒酸,跟旁边的人差太多。她知道,曹钊良家里一定比较穷,而这,也是她一直都比较慎重与曹钊良交往的一个原因,她不想自己有一天,会不可自拔地爱着他。她心里有更大的梦想要实现。她向来就比林阿雪来得理智,比她多一份思考。

下台后,曹钊良尽力克制住自己的失落心理,回到队伍中,心里却在猜想着同学们刚才会以一种怎样的眼光看着他、议论他、评价他。还有,阿雪她会有怎样的想法。看着自己的凉鞋,他心里暗暗笑自己:曹钊良啊曹钊良啊,你可真是个穷光蛋啊,连一双运动鞋也穿不起。你看阿雪她,她是有钱人啊,你那天,居然会在心里对自己说,你喜欢她。你凭什么?凭什么呢?

回到教室里,一个同学说:“班长,你刚才。。。。。。。”他没有说完,曹钊良就被老师叫进了办公室,但是,曹钊良心里大体也知道那一个人想要说什么,那个人的表情告诉他,那个人只是不想让他难堪才没将未说出的话说出口。

次日中午,黄朝阳带曹钊良到他们内宿里参观,由于新的校舍还没有建好,寄内宿的同学的住宿条件相对比较差,他们的宿舍在教学楼的最顶层。其实就是将上面的那一些空教室用木板隔成两间,作为宿舍,一间住12人。洗澡与上厕所就都在楼层的公共洗手间里。有好多人都跑去外面寄外宿。留在里面的人越来越少了。

曹钊良进了黄朝阳宿舍里,环视一圈,见宿舍里摆设零乱,脏东西堆了很多在门边,有一些虫子在那里结伴而行,来来回回,好不忙碌。还有臭袜子的味道,浓得令他恶心,想吐。

“*,你们宿舍够臭的。”曹钊良说。

“哇,班长大人大驾光临啊!”此时,杨天尚进宿舍,看见曹钊良在那里,大声地喊了出来。

“说什么呢?少来了。”

“班长,阿雪一个人在教室里呢!你怎么不下去陪陪她。她很想你的。”

刚才,杨天尚在教室的时候,看林阿雪哭了,一问,才知道她与曹钊良的事情,所以,他突然说出这一句话。

“去去去,乱说。她一个人在,我干嘛要去陪她。朝阳,怎么不下去。”曹钊良心里想,完了,黄朝阳也在这,死天尚乱说什么啊。

“我要去了,肯定被踢回来。她会一个人在教室里,如果不是在学习的话,肯定有什么事不爽。”黄朝阳说。

“班长,你住哪呢?”另一个同学李海问。

“我住我一个亲戚家里。”

“唉啊,我们内宿可黑了,我们的东西常常被偷,唉,昨天晚上连内裤也被偷了,等一下得到街上买几条回来,多不好意思啊!唉,这什么年头啊?”李海又说。

大家听了都笑了出来。

“谁那么变态,内裤也偷。”曹钊良边笑边问。

正文 第二十七章:逆风·旋转之芒(7)

“走了,上街。”黄朝阳与曹钊良约好了一起去街上买东西,黄朝阳前几天没了一双鞋子,没有办法,只好再去买一双。

在街上走着,黄朝阳突然眼睛一亮,说:“看,前面有个美女,知道是谁吗?”

“哪个?”

“那一个穿粉红色衣服的,头上还戴一个什么东东的。”

“她啊,认识啊,高一(3)班的团支书,我听志强说过。你觉得她漂亮吗?”

“倒,她那样子还不漂亮啊?”

“漂亮,不过,有比她更漂亮的!”曹钊良心里所想的是李小莺,可是,他没有直接说出来。

“你以为我没有见过啊,以前有一个比她还漂亮的女生坐在我前面呢!”

“谁?”

“说出来,你肯定认识,李小莺。”

像是被什么狠狠地捶了一下,正在吐痰的曹钊良差点把痰与口水都喷在了黄朝阳身上,还好,一个转身,没有喷到,不过,他吐掉痰后一连咳嗽好几下。心里想,不会吧,那么恰巧,也像是抓住了什么救命稻草,他突然异常兴奋,他想,朝阳一定知道小莺的某些消息,一定知道一点,哪怕只是一点点。也足以填补我这几年来对杳无音信的的小莺一无所知的信息空白。

他假装好奇地说:“小莺!你——你也认识她,不会吧,她怎么会坐在你前面,你吹吧?”

“靠,我吹什么啊,信不信由你!事实就是事实嘛!”

“相信相信,呵呵,我们还是同一个村的,还是小学同学呢!”

“我跟她混得蛮好的,以前闹得很凶,我对她凶,她对我更凶。”

“靠,这有什么,我小的时候,就与她牵过手了。”

“晕,不与你比了,她现在与以前不一样了,不干净了,不能碰,不提也罢。”

“嗯,有什么不一样?”

“靠,你不会不懂我说什么吧!”

“不懂,真的不懂,你说。”

“她不是被人那一个了吗?都满城风雨、人尽皆知了,你还不知道?”

曹钊良很久没有听过类似的话了,突然间听到了,感觉像是回到了上学期似的,那些痛苦的日子依然历历在目。

“那有什么啊,她还是会找到自己的幸福的,还是会有人爱她的,那一个伤害她的人一定会受到惩罚的。”

“这什么年代了,如果有哪个男人知道她的事,了解了她不是处女的,还会要她。”

“管它什么年代,如果她碰到了真心爱她的男人,那他不会在乎那些的。”

“晕啊,有这样的男人吗?不会是你吧,纯情的小处男。”

“啊——不——不是!”

“那不就得了,连你也不敢要。”说着,黄朝阳大声地笑了出来。曹钊良听了,心里有些难过。她想,要是小莺永远都没有遇见不在乎她的过去的真心爱她的男人,那她以后。。。。。。他不能承认“是”,而其实,如果可以,他愿意照顾她。他不在意她的过去。因为,他真的好爱她。好爱好爱。

曹钊良想着曾经见过的很多朋友,都说着与黄朝阳类似的什么“有几个男人不在意一个女生不是处女”的话,心里有一丝丝的不满与不解,这样的现实,在他看来,真的是一种社会的悲哀。

好久了,曹钊良与林阿雪都没有说过话。突然,有一天,林阿雪似乎想明白了什么,又开始与曹钊良说了话,当她再一次出现在曹钊良身后,说:“班长,你来学校的路上,帮我买点东西回来,好吗?”

曹钊良呆呆地看着她,想不到她竟然还会与自己说话,看着她的表情,好像很自然的样子,一点也没有前阵子的尴尬,他微笑着说:“好的,你要买什么呢?”

“嗯,想一想,哦,一瓶洗发水,还有,几本杂志,《读者》、《青年文摘》、《萌芽》,嗯,可以了,给,钱!”

林阿雪把钱扔给他,就走人了,心里感觉很紧张,骂着自己:傻丫头,什么好怕的,干嘛心跳那么快啊?

接下去的日子里,林阿雪天天都要找曹钊良,问他问题,借东西,叫他下楼买零食,曹钊良不明白她要做什么,不过,还是很乐意地按她说的去做,有时,他也会跟林阿雪开开玩笑,比如,有些问题他会的却假装不会想了好久,转转手中的圆珠笔、摸摸脑袋、看看天花板才突然哦的一声说,想出来了。也有时候,有些问题,他不会的却假装会但是又死不肯开口等人家等得很急了才说,嗯,其实,这一个问题我也不会。久了,林阿雪可以很容易地通过他的表情判断他是不是在开玩笑。如果是的话,就会给他一拳。等林阿雪走了,黄朝阳就会狠狠地踩他一脚,把写在草稿纸上的几个字:“兄弟,朋友妻,不可欺!”拿给曹钊良看,而曹钊良,也反过去踩黄朝阳一脚,再在随便一张纸上写下:“冤枉啊,我们真的不是那回事!”,写完了,再拿给黄朝阳看。每一个人同学看了,都觉得不可思议,想不明白,问他们是不是好上了,却又被他俩否认了,其实,曹钊良看林阿雪看得那么开,依然那么关心他,心里也释怀了许多。

然后,日子这样子不紧不慢地流过去,很多时候,视线会被突然而来的疼痛割成丝条,丝条里,一个个侧面破碎地浮现,可以看到悲伤或快乐的表情,幻觉一大片地散开,那些隐入时光之中的境像一个个地拉开,仿佛一个个舞者。

四月,以愚人节开始它的征程,也以一个讽刺的玩笑结束。

最后一个星期天,中午的时候,曹钊良回到他外婆家,那一天,是祭神的日子,许多的人到他外婆住的大宅的大厅里祭神。他一进门的时候,看到很多人坐着,说着什么话。

他大舅妈看到了他进来,说了一句:“又要开始吃饭了!”说完,她开始笑,露出诡异的表情。

旁边的其它人也笑出来,曹钊良一眼扫过去,突然发现,他外婆笑得都快要哭了,他知道,那是唯一一个对他没有敌意没有鄙视的表情,而其它的笑容、表情正如以前,刘宝川在宿舍里说他后众人的笑,他不是三岁小孩子,他听得懂他大舅妈的言外之意,所以,他没有说什么,静静地,把车拉到一边,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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