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你段正淳为了苟且偷生,连段家的颜面都不顾了么?”
段正淳站在旁边,气喘不已,听他如此说,灵机一动,大声道:“谁说他们不是段家之人?这位姑娘是我的嫡亲女儿,堂堂大理郡主,旁边这位是她未来的夫君,自然也不能算是外人。”
此言一出众人皆惊,阮星竹更是气苦地看了段正淳一眼,目中隐隐有泪光闪动。
王语嫣心中大骂不已,但也知道此时否认是相当不智的行为,若不如此说,段延庆决不会轻易罢手,只得站在一旁闷闷不语。
阿飞见她神色不豫,知道段正淳这次的行为虽然是逼不得已,但却丝毫没有顾及她心中感受,此举实是不该。但话既已出口,已经无法收回。只得轻叹一声,反握住了她的手。
段延庆见他二人没有否认,知道段正淳并未无的放矢,知道今日之事再不可成。冷哼一声,携了叶二娘和岳老三转身就走。
见到三人离开了,众人都松了一口气。段正淳极会察言观色,又怎会看不出王语嫣心中的不快?他也知道此事自己是做得冒昧了,但在下属情人面前,却又不能自降身份去请求王语嫣的原谅。转头对上她的眼眸,不禁略带惭愧地垂下了头去。
王语嫣斜睨了阿紫一眼,本来她还想将凌波微步传给阿紫,让她多一项绝艺防身,但却险些被她暗算,心中也自冷了。罢了罢了,阿紫自有她的父母照顾,与自己何干?虽然现下她失去了萧峰和庄聚贤这两大靠山,前途堪忧。但她如此顽劣不堪,不听劝告,便是被丁春秋杀了,也是她咎由自取。当下轻描淡写地将阿朱的事情告诉了段正淳和阮星竹后,拽着阿飞便离开了。
真相大白
两人顺路去了琅環玉洞一趟看了看后,转路向北徐行,路上商量起对付康敏和白世镜的方法来,最方便的办法自然就是将康敏一剑杀却,谅那白世镜一人也翻不起什么大浪。这样虽没有了麻烦,但恐怕萧峰一生一世都要背负着杀死马大元的冤屈。
两人到了聚贤庄,与萧峰阿朱会合,此时阿朱已然伤愈,与萧峰二人神态亲密,看得王语嫣和阿飞均会心一笑。当下王语嫣便将自己的计谋对二人仔细说了,萧峰虽觉得此计有些取巧,却也是唯一可行之法,当即便应了。
本来由王语嫣扮作白世镜与康敏对答,自然是不会露出任何破绽。但阿朱那种能够随意改变自己嗓音的功夫,王语嫣却是没有学会。几人商量后决定阿朱扮成白世镜一切见机行事,如有不妥为难之处,便由王语嫣传音提示。
当下阿朱将自己装扮停当,几人分工合作,由阿朱出面诱骗康敏说出实话,王语嫣在旁传音提示,阿飞在外守候以备不时之需,萧峰去擒下丐帮几位长老,令他们作为此事的见证。当下几人便分头行动起来。
王语嫣、阿飞、阿朱三人按照萧峰指点的路途来到马家门外,只见一条小河绕着三间小小瓦屋,屋旁两株垂杨,门前一块平地,似是农家的晒谷场子,但四角各有一个深坑,若是萧峰在此,一定会认得那四个坑是马大元平时练功之用。
此时天色已晚,远处的景色也逐渐变得模糊了起来,等到屋内掌起灯火,王语嫣向阿朱做了个噤声的手势,示意她上前打门,自己拉着阿飞绕到了屋后。
阿朱看他们已经隐藏好了身形,便上前打门,等了半晌,板门开了,走出一个全身缟素的妇人来,正是马夫人康敏。
阿朱随着康敏走进屋去,见厅堂颇为窄小,中间放了张桌子,两旁四张椅子,便甚少余地了。一个老婢送上茶来。
康敏问道:“白长老大驾光降,不知有什么见教?”阿朱耳边听到王语嫣的传音之声,虽然略觉奇怪,还是依她所言道:“先让这名老婢退下,将门关上,我与你细细道来。”
康敏咯咯一笑,浑不似平常的端庄模样,道:“你又装什么了?赵婶既聋且哑,有话便直说罢。”
阿朱沉声道:“丐帮今日召开了长老大会,道是丐帮不可一日无主,虽然此时打狗棒尚未找到,但也准备推举我成为帮主。”
康敏“啊”了一声,显是十分激动,颤声道:“那你要跟我说什么?”
阿朱道:“我来跟你说,自此以后我们一刀两断!我以后既居帮主之尊,自已不能再与你这寡妇有所牵扯!”
康敏大怒,道:“白世镜!你过河便要拆桥么?是你那时候信誓旦旦地说要与我做长久夫妻,现下却又想置身事外么?”
阿朱心中暗惊,却还是冷笑道:“马大元之死,全是你一人出的主意,与我又有什么干系了?”
康敏怒道:“我只不过是在他茶水里下了些十香迷魂散,动手杀他的可是你!”
阿朱见她亲口突出了这惊人的事实,不禁惊呼了一声,却露了平常的女子声音,康敏立时听出了破绽,厉喝道:“你不是白世镜!你是何人?”
只听外面穿来数声冷哼,几道人影穿窗而入,正是丐帮的四位长老。王语嫣、萧峰、阿飞三人也随之跃进房来。
康敏一看之下,知道事情已暴露,顿时面如死灰。张了张口,想要解释,王语嫣已手疾眼快地拂了她的哑穴。
丐帮四名长老再不多言,转身向萧峰一揖,与他交好的陈长老更是面带愧色。众人皆知道是冤枉了萧峰,对于找出真凶的王语嫣等人更是好一番感激,若不是他们帮忙,马大元恐怕终生沉冤难雪,派人依丐帮律法惩治白世镜和康敏二人不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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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山童姥(1)
与丐帮众人告别后,王语嫣看了一眼萧峰和阿朱,拉长了声音笑道:“大哥,大嫂——你们现在有什么打算?”
阿朱立时飞红了脸颊,伸手去掐她,两人打打闹闹地乱成一团。萧峰也讪讪地不好意思,却也没有否认,道:“与爹爹会合后,便去寻找慕容博的下落。”
阿朱听到慕容博的名字,眼神黯了一下,显是还不能忘却慕容家的恩情,王语嫣看在眼里,笑道:“对你有恩的是表哥,又与慕容博有什么相干了?大哥也不会不分青红皂白地去为难表哥。对不对?”最后一句话却是对萧峰说的。
萧峰大笑道:“冤有头债有主,我不找慕容复的麻烦便是!四妹你也不必用这话挤兑大哥!”旋又肃然道:“但若是他执意要与我父子为难,也不要怪罪愚兄得罪了!”
阿朱已从萧峰口中知道了自己的身世,现下既已经闲下,便想去大理寻找父母。萧峰自然应允要陪她同去。王语嫣犹豫了一下,想到萧远山对她毕竟还算是相当不错,便将萧远山身有隐疾,而少林寺的扫地神僧可以治愈的事情对萧峰说了。
萧峰大惊失色,当下便要赶赴少林。王语嫣眉头大皱,她心中还存了几份侥幸,说不定在武林大会上会如同剧情那般,萧远山和慕容博可以在扫地僧的感化下化解恩怨。又仔细地向萧峰解释了萧远山的病情,萧峰听说父亲的隐疾并不是太紧急,心下略安,总算是答应了王语嫣暂缓少林寺之行。待到武林大会的时候再去寻找那名扫地僧为父亲治病。当下萧峰携了阿朱与二人告别后,转向南行。
王语嫣想起那个自己所谓的外祖父无崖子长年居于擂鼓山,而那擂鼓山又正处于河南境内,正好顺路。虽然如今擂鼓山棋会算起日子来尚未开始,但若是自己找上门去,想来那无涯子也不会闭门不纳。她才不相信那个老狐狸无崖子在原著中对虚竹说的什么他因为丁春秋的暗算受伤,只能苟活于世云云。那家伙根本只不过是情伤难愈,方才黯然闭世罢了。
当下便与阿飞一说,阿飞只要她开心,自无异议。在信阳城中打听到了去擂鼓山的路途,竟然并不甚远,骑马只有三四日的路程。两人反正也不急于一时,便也不骑马,只徐徐而行。三四日的路程,二人竟走了十余日,终于到了擂鼓山下。
二人在擂鼓山下的客栈中住了一夜,一早起来上了山道。行到午间,地势越来越高,又步行了半个多时辰,来到一地,见竹荫森森,景色清幽,山涧旁用巨竹搭着一个凉亭,构筑精雅,极尽巧思,竹即是亭,亭即是竹,一眼看去,竟分不出是竹林还是亭子,令二人惊叹不已。但此时在那亭中,却立着一人。
乍眼望去,那人身形娇小,是一名女子,但皱纹满脸,头发花白,年龄却已不轻。
王语嫣瞧那女子形状,脑中轰然一震,已是呆了。这不是天山童姥么?她怎么会在此地?难道是得知了无崖子未死的消息,来此地找他的么?
阿飞见她蓦然站定,不禁有些奇怪。旋目看见前面的天山童姥,见她身形娇小,却又鹤发童颜,极是奇异,不禁多看了两眼。
天山童姥(2)
天山童姥似有所觉,转头向他看来,眼光有若实质一般。在看到王语嫣容貌的时候,她的脸色微变,身形一翻,已落在他们面前。
阿飞一惊,侧身护在王语嫣身前,王语嫣知道天山童姥已经认出了自己,苦笑道:“前辈,晚辈有礼了。”
天山童姥冷哼一声,双手一分,阿飞与她七八十年的功力还有着相当的差距,顿时被她推了开去。天山童姥欺上前来,一把揪住了王语嫣的衣襟,冷冷道:“你与李秋水那贱人是什么关系?”
王语嫣毫无惧色,微微一笑,道:“李秋水前辈是我从未见过面的外婆,难道我与她的容貌如此相像,竟令前辈一眼便能认出么?”
天山童姥见她侃侃而谈,极有胆色,心中不禁暗赞一声。表面上却依然冷冷道:“你与那贱人年轻时,足有七八分相像,我如何会认不出来?你的母亲是西夏的哪位公主?”
王语嫣一怔,继而不由苦笑,天山童姥这是误会大了,李秋水以前和无崖子成亲,也不知道她究竟是真不知还是装不知。虽然李秋水现在是西夏皇太妃,但自己母亲可不是什么公主啊!但要是自己敢说出一句,自己的母亲是无崖子的女儿之类的话,说不定会被愤怒的天山童姥大卸八块罢。
阿飞大为焦急。悄悄拔出短剑,正在犹豫要不要用瞬步上前偷袭天山童姥。但王语嫣现在落在了童姥手中,他投鼠忌器,一时竟不敢动手。
天山童姥环目一扫,笑道:“那是你的小情人?似乎他相当在乎你啊。”
王语嫣苦笑道:“在我们家乡那里,‘情人’可并不是个好听的说法,如果您一定要说,请换成‘男朋友’好么?”
天山童姥哑然失笑,只觉得这小姑娘着实有趣,低声道:“‘男朋友’?倒也甚是贴切……”想起当年与无崖子在一起的旖旎风光,不禁面上一红。
王语嫣翻了个白眼,怎么他的亲人一个个都是如此?父亲、外祖父,不招惹女人,难道他们就活不下去吗?眼前的这位婆婆,同自己的母亲一样,也是一位可怜人啊!但自己的母亲至少还可以有所期待,还有自己承欢膝前。天山童姥却仅凭着对无崖子的思念便孤苦终老。不知道应该说她痴,还是说她傻?王语嫣心中想着,眸中不自禁地现出了怜惜之色。
童姥见王语嫣明明和自己的情敌是一样的容貌,但这样的她,却不知为什么令童姥无法厌恶。她似乎总是能够触动自己心中的某一处柔软。童姥叹了一口气,放开了王语嫣的衣襟。
本来她的确想将对李秋水的怨恨发泄在王语嫣身上,她从不是什么善男信女,对手下的三十六洞七十二岛,更是心狠手辣,毫不留情。但不知道为什么,她竟感觉到对王语嫣下不了手。
天山童姥今日到擂鼓山来,其实也并非是因为得到了无崖子的消息。她三十年一度的散功期将至,李秋水对她恨之入骨,必然会趁此机会寻上灵鹫宫去找她麻烦,灵鹫宫已非安全之地。她此次下山,是准备藏身至灵鹫宫在河南的一处隐秘产业处闭关,静待九十日的散功期过去。
近三十年来,无崖子在江湖上销声匿迹,在童姥心中,其实也隐隐担心自己的师弟已经不在人世。虽然知道师侄苏星河住在在擂鼓山,却一直踌躇着不愿去问他。惟恐得到的是自己不愿听见的讯息。今日顺路来到擂鼓山下,便在山腰徘徊,犹豫着是否应该去见苏星河,不料却碰上了王语嫣和阿飞。
怨侣相见
想起面前这位女子的一生凄苦,王语嫣顿时起了同仇敌忾的心思。这种忘情负义的男人,怎么能让他贻享天年?眼珠一转,甜甜一笑,自然而然地挽上了童姥的胳膊,道:“姥姥,您想不想见无崖子?”
天山童姥一怔,道:“你知道……他在哪里?”虽然强作镇定,但声音已微微颤抖。她急于得知心上人的下落,连王语嫣对她的亲昵称呼也顾不得纠正了。
王语嫣淡淡笑道:“我不知。”见童姥一竖眉便要发作,忙赔笑道:“虽然我不知道,但却有别人知道。”转身指向山顶,“苏星河那家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