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严小姐真是不同凡响啊,连习惯都这么高雅与常人不同。来,刘大哥我敬你一杯,能认识你这个大美女真是我的荣幸啊!”
说着三角眼端起小酒杯,递到严小云的面前,严小云为难的拿起杯子,犹豫的望着它,这时所有的人都停了下来,望着他们,何斌一直都在一旁看着,这时说话了。
“难得刘厅长这么看得起我家小云,小云快跟刘厅长干了它!”
在何斌的催促下严小云粒米未进的胃不知不觉的就被灌下了好几杯高度酒,众人看见连何斌都这么说了就更是放大胆子靠近美人,一个接着一个的向她敬酒,在母亲的示意下不得不一杯接着一杯的强顶着灌下去,直到,一双温柔的眼睛担忧的望着她,伸手偷偷的为她把烧杯中的白液换成白开水,亲自为她满上……
这一切当然落入了何斌的眼中,望着女儿苍白得发青的脸,她也就默许了这种作假,不再强逼着她应酬那些别有所图的男人们。
回想起这些,何斌闭上了眼睛,或许,对于自己的亲生女儿她的确是有亏欠的地方。
“何……阿姨?”丁子还是不太习惯这样称呼何斌,就好像现在她喝不习惯面前这碗玉米粥一样,勉强喝了几口就不再去动它,本来她就没有吃粗粮的习惯,之所以会点它,她想,一定是受了严小云意识的影响,会这么想,也许是受了医院中意识的影响吧!
“嗯?”何斌歉意的笑笑,没有说什么,端起面前的玉米粥喝了起来。
此时她脑子里正思考着丁子的举动,难道,她们……
丁子回到杂志社后就开始忙着写稿子,一口气写了两篇稿,一篇是关于过逝的王国年,另一篇是关于何斌的,虽然知道何斌的采访稿短期内是用不上了,但她还是想把它们整理好,期望有一天会用上。
当把完稿交到小王手上时已经是下午五点多,今天的活干完后,她向主任报备后就溜回家去了。
“妈!我回来了。”
丁子没有看见此时通常该在厨房忙碌的母亲,想想会不会是故友的离去让她身体不适?波莉也没有像往日那样,在她脱鞋时来蹭她的腿,只是一前一后紧跟着她走,眼睛戒备的盯着她,让她好不气馁。
“怎么啦?波莉?”
她蹲下身子像往常那样伸手想去抚摩它的毛发,却没想到捉空,它远远的避开了,丁子的火气一下直冒上来,疲惫了一整天,懒得再去打理它。
“你这个小笨蛋,一会儿不给你肉吃。”说着她起身往房里走去,来到母亲的房门前,看见老人家正坐在床沿,低头翻看些什么。
“妈?”
“你回来啦?”丁母抬起头看看她,又低下头,手顺势翻过一页。
“在看什么呢?”丁子走进一看,居然是那几本老旧的相片册,是父母亲们年轻时的相片,她在母亲对面坐了下来,顺手拿起一本,也翻看了起来。
第二十三章 老照片
这些相片已经很旧了,大多都是些黑白照片,就连父母那张穿着军装的结婚照都是黑白的,虽然保养得很好但还是微微泛黄,望着一张张朴质真稚的面容,丁子不由得跟时下的年轻人作了一番对比,真是一个时代造就一个时代的人啊。
丁子很少翻看这几本老旧的相册,主要是里边的人她都不认识,只有自己几张光屁屁的相片,自己都羞去看它,更何况那是属于老一辈的记忆,与她没有什么干系,最后一次看见它们是在父亲刚过逝没多久,那段日子,母亲常常一遍又一遍的抚摩着相片流泪到天明。
丁子实在看不下去,干脆动手把它们收了起来,强制不让母亲再去追忆往事,没想到此时母亲又把它们找了出来。
丁母好不容易从回忆中脱离出来,想起丁子在身边,怎么没有声响了呢?疑惑的望过去,只见她呆呆的捧着相册,像被定了身一样,瞪大着眼睛聚焦在相本的某一点上,好像被什么东西吓住了,又好像碰到什么难解的习题,反复认真的审视着。
“妈!”她忽然抬起头来,吓了丁母一跳。
“这是哪里?这是阿姨是谁?”
丁子将相册摆在丁母面前,手指着其中一张泛黄的黑白照问道,丁母推了推老花镜,接过手认真的看过去,突然一怔,又把相册放下,同时摘下了老花镜。
“这就是我们家最早居然的地方宾县,你肯定是没有印象了,当时你还在我肚子里呢,就算是你哥哥恐怕也没什么记忆了。”
“那,她是谁?”
丁子再次指向照片中的一个女人,相片中至少有七八个人之多,他们站立在一排砖瓦房前,站得直挺挺的,表情有些不自然。
丁子认出了自己的家人,然后依稀辨认出里边最最年轻美丽的女人长得有点像何斌,但她也不太确定,手捧着相册看了又看。
里边女人的脸要削尖一些,面色给人饥黄的感觉,眼睛与丁子眼中的何斌不同,更妩媚更迷人,很清澈的感觉。
丁子注意到相片里边的人大多都面带着笑容,就连不太言笑的父亲都勉强的扯开了面皮,虽然很勉强,唯独这个女人,一丝笑容也没有,板着张脸,生硬的面对着镜头,妩媚的眼睛毫无生气,直勾勾的直视镜头。
“那是日天集团的总裁何斌。”丁母望着相册,缓缓的说道,表情严肃冷竣,但捧着相册研究的丁子没有注意到。
“她以前就住在我们家对面,大家都是邻居,站在她旁边的那个男人是她的丈夫,他跟你爷爷的关系挺好的,这张相片是在我们家搬家的时候照的。”丁母似乎把这些话说完就再不愿多说些什么。
“大家一起搬上省城的吗?”
“没有,我们家先搬上来的。”
“可是,我怎么记得在地委大院见过何阿姨还有她的女儿严小云呢?我们还在同一个学校就读不是吗?”
丁母一怔,缓缓的道出。
“他们是后来通过你爷爷的关系才搬上来的。”
“那怎么不见我们两家经常往来呢?都没听到你们提起过?”
“都过去的事了,还有什么好提的?”
丁母的脸板了起来。丁子终于听出了母亲没有多说的意愿,也就不好再过问下去,反到是对何斌的丈夫感兴趣起来。
她试图回忆起梦中这个男人的样子,奇怪的是大多数的人都很清晰,除了这个男人不然,他在梦中仅仅是一个很模糊的概念,并没有太具体的轮廓相貌。
再看看相片中的男人,站在何斌的身边感觉不太相配,瘦黑干扁的皮肤,眼眶深凹下陷,他与何斌相反,笑得格外真挚,给人傻里傻气的感觉。这,就是严小云的慈父吗?真是让人难以想象。
“好了,别看了,该去弄吃的了。”丁母说着开始动手收拾起相册,丁子不舍的合上,帮她将它们收放好后,两人一同来到了厨房,波莉在她们站起来时如惊弓之鸟般弹跳了起来,又开始一前一后的跟着丁子脚边走,她稍有大动作它就会远远的避开,不一会儿又继续跟上来,让丁子好气又好笑。
丁母一边张罗着一边对正在洗菜的丁子说道。
“这个周末去看看你奶奶,上个星期没去看她,这个星期把她接回家来一起吃顿饭,把你哥也叫回来。”
“好,到时我让易天开车送我们去接她,就怕她不肯回来呢。”
“吃顿饭还是愿意的,住下来可能性就不大了。”丁母想了会儿又道“王国年的事不好瞒她,就算我们不说她看报纸也是会知道的,你一会儿打个电话给奶奶,先告诉她我们周末去看她的事,然后再慢慢说你王伯父的事,言辞要小心,别刺激她老人家才好。”
“知道了。”
丁子的奶奶现居住在养老院,自从爷爷过逝后就再也不肯跟子孙住在一起,说是老了,在家里还得服侍小的,多累啊,她才不干呢,宁愿在养老院里有一群玩伴一起快活来得潇洒些。丁父原是不肯,可奶奶也是个顽固份子,一声不吭自己联系好一切后搬了出去,生米煮成熟饭,没办法,只得依着她去了。
这些年来她老人过得也还挺自在的,心态越来越年轻,比他们年轻人都要开朗得多。丁父离开时大家都怕她白发人送黑发人会受不住,不想她反到很快就看开了,还反过来劝慰丁母,鼓动她搬入养老院跟自己一起玩呢,丁母顾及丁子的日常起居,放心不下,打算着等两个子女都有了各自的家庭后才搬进去,老人家也就不再勉强。
“奶奶要是又问起你哥的事,你可别乱说话啊!知道了没?”
“好了,知道了啦!每次都要提醒我。”
丁子故作不高兴的板着脸,丁母也不好再多说什么了,这时梦中婚礼的旋律传来,丁母接过丁子手中的活道。
“好了,好了,这些我来弄,你快去接电话吧!别让他等急了。”
第二十四章 通灵者
丁子红着个脸往自己房间跑去,心想着,下次一定要把易天来电的铃声给换了,不然每次听到这个铃声全天下的人都该知道是他的来电。
“易天。”
“怎么这么久?”
“刚才在帮我妈做菜呢,你要不要过来一起吃?”
“下次吧,晚上约了客户,今天太忙,一整天都没听到你的声音,怪想的,有没有想我?”
丁子的笑容甜得可以榨出蜜来
“谁有空想你了?少臭美了你。”
“口是心非的家伙。”
“就是,怎么样?你管我?”
“好了,好了,知道了,老婆大人,谁敢管你啊?以后不被你管都该偷笑了。今天怎么这么早回家?”
被他这么一问丁子一整天的记忆一下子又回笼了,她想到躺在病床上的严小云,如果她真是严小云的话,那么昨晚易天就是在欺骗她,这句谎言背后的真相是她所无力面对,也不想面对的,但以她的性格又决不愿意忍气吞声委屈了自己,该不该质问他呢?她犹豫着。
“丁子?喂~喂~……”
“我在,今天一大早,接到电话,王伯伯去世了,我陪母亲去了趟第一医院,顺便采访,半公半私。”
“王伯伯?”
“就是B省的省委书记王国年啊,你应该有见过他的,有一次你来家里吃饭时他跟他的儿子不是正巧也在吗?你还说不喜欢王常新呢,记起来了吗?”
“王常新那坯子,不提也罢,那双眼睛老在吃你豆腐,我要不是看在你父亲跟王书记的交情早就动手打他了。”
“是,是,是,我知道,你都说了好几次了。”
“怎么?王书记过逝了?”
“嗯,母亲很伤心,现在心情才稍稍好一些,一定是又想起父亲了。对了,这周六你有空吗?”
“大后天?我想想,有!怎么了?”
“我们想去接奶奶回来吃饭,好久没见她老人家了。”
“好哇!没问题,看来皮又要绷紧些了,要不然让她老人家再多开几个玩笑我的面皮就要着火了。”
易天在电话那头打趣道,他自己也很喜欢老奶奶,开朗直爽的性格彼此都很对味。
“易天,今天我摆了自己个乌龙。”
“怎么了?没出什么事吧?”
“没,只不过我走错地方,跑到住院大楼十一楼去了。”
“那又怎么了?你本来就是个路痴嘛!然后呢?”
丁子听不错他有什么异常,决定还是不要现在质问他比较好一些,也许他并不是有心欺骗呢?她私心里这么希望着。
“也没什么,就是突然觉得医院怪可怕的。”
“都这么大个人了,还害怕医院?你……”
两个人闲聊了好一会儿才挂了线。丁子又接着拔了一个电话出去。
夜幕降临,一扇窗将外界的喧哗阻挡在外,人声,风声,一切的一切都与这个小小的空间无关,它与外界的联系不过是一条长长的无形的线。
丁子再次坐在电脑前时间已过八点,母亲早早的睡下了,连每天守着看的电视连续剧《大宋提刑官司》都没看完,吃了颗安定片,躺下不再言语。
盯着电脑屏幕,她不知道该不该登陆OICQ,波莉没有乖乖的呆在母亲房里,而是趴在自己的房里一付无精打采的样子。想起刚才拿水给母亲喝时,无意间透过睡衣领口看到母亲那已显褶皱的肌肤,第一次意识到,母亲真是老了,岁月无情的考验着她的生理及心理,让她一次又一次的承受痛楚的创伤。
有一天,当母亲的能量越来越弱时,她是否会安然的离开?
胡思乱想了好一阵,忽然想起宣宣,老天!她怎么把她给忘了,登陆MSN,寻找救星。
“宣宣,快回话。”
“在!”
“宣宣,我现在挺害怕的,一个人静下来后就开始故思乱想了,怎么办?这种感觉很陌生,我不知道该怎么办?”
“是不是发生什么事了?”
丁子静默了好一会儿,思索着该如何去叙述在医院中发生的事情。那实在太奇妙了,奇妙到不知道该如何去解释这种感觉。
“我知道她是谁了,我在医院里见到了她。”
“什么?医院?那她到底是人是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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