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丑闻新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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丑闻新娘- 第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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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小黑的手下没先告诉他就下山打劫,一见我的轿子涂上金漆,知道非寻常人家,就把我给掳了回去。当时我是吓坏了,可是进入山寨,才一抬眼,就看见他们的大当家小黑正瞠目结舌地瞪着我……”想到这,语柔噗哧一声笑了出来。

怎能不笑呢?手下干的第一票竟是绑了自己的亲堂妹回来,小黑那张脸还真的跟他的浑号一样“黑”了!“那你叔叔呢?”

“叔叔正巧离开山寨去办事。小黑一认出是我之後,直喊毁了,他就怕爹上山把整个山寨给剿了。”

“那正好,教你爹去把那个贼窝捣毁,放他一条清白生路。”刘氏早知聂铁君有一个浪迹天涯的弟弟,一直是聂家的异类,连同他的儿子也跟着不务正业。这件事要真让聂铁君知道了,不气得去铲平山寨才怪。

“娘,小黑就是怕这样才不准我说。其实山上的人并不坏,他那寨子还有许多老弱妇孺呢!那三天他们都对我很好,要不是我贪玩,硬要多待两天,他早就迫不及待地要把我这烫手山芋给丢回家了。”语柔扯着母亲的袖口替堂哥求情。

“柔儿,你也真是的!这件事把你的清誉都毁了,你知道吗?”刘氏愈想愈气。

“他们爱说就让他们去说嘛,反正清者自清,浊者自浊。”语柔嘟起小嘴,她才懒得理会那些无聊的流言。

“你太小看人们的那张嘴了。你当真以为清就不会变浊?众口铄金啊!白的早晚会给说成黑的。”

“不然您要我站出去解释说绑我的人是我堂兄吗?大家更不会相信。”语柔不屑地哼一声。

“别人不信没关系,好歹要去跟嵇老爷澄清你还是清白之身。”

“不行!嵇伯父和县太爷的关系太好了,他是知道真相,小黑他们还能在上安身立命吗?”语柔就是为了小黑才闷不作声。

“谁要他们干的是不法勾当!再这样胡闹下去,别说是杭州城,别的城镇迟早也会派兵去围剿的。”

“小黑他决定让大夥儿改邪归正,只是需要花点时间。娘,既然都到这等地步了,乾脆我就待在家中,不要嫁给那个嵇泽飞算了。”语柔对嵇泽飞的花名早有所闻,那种纨裤子弟,不嫁也罢!

“你都自身难保了,还在为小黑着想?”

“反正我现在已经变成人们口中的笑柄,那嵇家肯定打消要我当媳妇的念头。”语柔高兴地揣测着。

“不!你嵇伯父退了你爹派人送去取消婚约的信函,又笃定的说下个月初十要让他儿子娶你进门。”“什麽?”语柔大吃一惊。

“嵇元成可不像一般的富贵人家,重利轻义,他知道如果真的退婚,你爹的面子挂不住,所以无论如何都要定你这个媳妇了。”

“我不要!”语柔失声大喊。

乱了!全都乱了!这会儿她嫁过去还能有好日子过吗?外头的流言即使伤不了她,也会把她未来的日子弄得一塌胡涂。

“娘,就算我还是个清白的姑娘,但那个嵇泽飞肯定会给我脸色看的,我就不信他们嵇府上上下下全都能接受备受议论的新娘,我才不要自讨苦吃,去冲撞这个晦气呢。”她原本以为经过这件事後就可以不再被逼嫁进嵇家,没想到竟弄巧成拙,这嵇家伯父生的是什麽顽固脑袋?

“你还知道是个晦气啊?”刘氏白了女儿一眼,才慢慢地说:“其实,不管嵇

老爷答不答应娶你进门,这件事对他们嵇家都造成了伤害,他也是骑虎难下。况且他对你父亲当年的救命之恩还一直耿耿於怀,你说,他能就此毁了婚约吗?”

“但那嵇泽飞……”

“他会怎麽想就不得而知了。”刘氏岂会不知嵇泽飞的艳史,杭州城哪日不上演他弃旧爱换新欢的戏码?

“真要嫁给那家伙,我宁愿一辈子待在贼窝中不下山。”语柔双手紧握,一想到要嫁到那种人她就忿忿难平。谁在乎他怎麽看她?他可也不比她“清白”多少!

“柔儿,你说什麽傻话?!”

“娘,难道连您也要女儿进嵇家的门?您就不担心女儿在嵇府受欺陵?”可怜兮兮的语调,盼能获得母亲的同情。

“娘怎麽会不担心?娘担心你嫁进嵇家後,把人家家中闹得鸡犬不宁!”唉!自己的孩子什麽性子她会不清楚吗?以语柔的率性,除了自家人能容忍外,那种重视礼节的大户人家只怕会被语柔吓坏了。

“娘,您说的是什麽话?我是嫁过去耶,会不会被那姓嵇的浪子整得死去活来还不知道呢!”她娥眉轻蹙,对嵇泽飞轻蔑到极点。

“其实,我倒不担心你会受欺陵,我担心的是你嫁给嵇泽飞到底会不会幸福。”刘氏语重心长地说。女人的一生有大半辈子被婚姻绑住,若不能嫁个好郎君,那往後就别指望能有好日子过了。

“当然不会幸福!”语柔直截了当地回答。把她一生的幸福放在姓嵇的手,就如同把黄金交给小偷收藏一样,万分不保险。

“柔儿,不管情形有多糟,娘相信你有能力去改变一切的。你向来就是个受老天爷保佑的孩子。”刘氏微微一笑。

“娘,您的意思是……”不好,连娘都不打算帮她了!语柔感到非常的无奈。

“你准备准备,等着嵇家的轿子来抬你进门吧!”“娘”

刘氏就这麽走出静楼,不管女儿的大呼小叫。

唉!这下有好戏瞧了。她已经可以预见嵇家上下会拿什麽眼色来瞧她!

聂语柔露出了多日来第一个恼火烦闷的表情。

※※※

嵇、聂两家联姻可是杭州城天大的“喜事”,大街小巷、外外的居民都被

这件轰动的大事给吸引住了,所有的人都到街上等着看迎亲的队伍,看能不能瞄到那个据说被山贼沾过的聂家小姐。

大夥你推我挤的,除了用眼睛看,还不忘动动嘴巴打发时间。

“这嵇家还真有心,不管聂家小姐已非完璧之身,还是风风光光地把她娶进门。”“是啊!大家还以为嵇家肯定要退婚的了。”

“可不是?不过听说嵇少爷对这件婚事非常不满意,他曾在酒楼中放话说不会让他的媳妇好过。”“真的?敢情他是嫌弃新娘子?”

“唉!谁会不介意呢?何况嵇家有得是钱,要买几个清清白白的姑娘还不容易?这嵇家少爷是委曲求全,为替他爹完成报恩的心愿才不得不成亲的。”

“那聂家小姐进嵇家之後,日子恐怕不太好过了。”

“还用说吗?铁定是凶多吉少!”

众人你一言我一语的,基本上,大家对这门亲事并不太乐观。虽然是说出来看看热闹,不过有些人更不怀好心地等着看聂家小姐进门後的悲惨遭遇。

一阵锣鼓喧天,迎亲的队伍迎了新娘子之後,转回嵇家大宅,嵇府门前挤得水泄不通,大家争相等着目睹新郎踢轿门。

只见那嵇泽飞面若白玉、器宇轩昂,头戴红帽、身披红袍,潇洒地下马踢开轿门。虽然今天是他的大喜之日,不过,自始至终他都没露出任何笑容。

这也难怪,换作任何人,恐怕都笑不出来。

毕竟在这个视名节比生命还重要的社会中,谁有胆量去娶一个不清不白的女子为妻?

语柔身穿凤冠霞帔,娉婷地走出花轿,让丫鬟春水和媒婆扶着走进了嵇家的大门。此刻,她的心情可不比嵇泽飞好多少。

要是能够,她真想中途逃跑,就算去投靠小黑堂兄也好,省得在这当人们嚼舌根的对象。

不过,就冲着娘在她出阁前在她耳旁说的那些话,她的倔脾气可不准她就此认命。

娘是这麽说的:“到了嵇家,性子给我收好,遇到什麽问题,自己想办法解决,我不希望你过门没几天就像个受虐的小媳妇哭哭啼啼地回娘家。记住,整个杭州城的百姓就等着看你的笑话,你不会让他们得逞吧?”

好个激将良方!语柔知道母亲是故意这麽说,让她知道这桩婚姻的幸福与否全掌握在自己手,与旁人无关。要是真让那些流言影响她往後的生活,那她就不是聂家的子孙。

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她在春水的搀扶下来到嵇府的正厅。红烛成双、喜幛满墙,厅外挤满了嵇元成的亲朋好友,场面热闹,人声鼎沸。

语柔隔着头巾,只能看到身旁嵇泽飞那双抓着红彩带的大手,但凭她女性的直觉,她可以想见她夫君这时的脸色恐怕比臭石头还要难看。她从没见过自己的夫婿。同样在杭州城中,她若真想见他还不容易,只是因为经常听见他的名字和青楼女子摆在一起,她对这个人就提不起任何兴趣了。

哼,自命风流!成亲之後,她得想法子让他受点罪,不然他还小觑了她这个镖局出身的女子呢。

就在她胡思乱想时,她和嵇泽飞被送入洞房。她顺着彩带的牵引,往西翼的长廊走去。一路上,嵇泽飞毫不怜香惜玉,迈开大步走得飞快,害得语柔不得不加快脚步才能跟得上他。

“哎呀!嵇少爷,你得走慢些,不然新娘子怎麽跟得上呢?”媒婆从後头赶来,出声替语柔说话。

“她不是镖局出身的吗?想必身子骨非常硬朗,就这几步路还怕跟不上吗?”嵇泽飞冷冷地说,脚下未曾稍停。

“穿上这身红袍,姑娘家哪走得快啊?”媒婆忙道。

“跟不上我就别想成为我的妻子。”

这种话亏他说得出口!语柔心下有气,人还没进洞房,他就开始拿乔了。

“我是跟不上,你大可以在这儿就把我休了!”她乾脆站在原地,不走了。

嵇泽飞听见这清脆的嗓音,不禁怔了怔。这聂家丫头不仅没有因自身的不洁而忍气吞声,竟然在廊下就公然与他对立。

“你以为我不敢?要不是我爹的命令,我才不会娶你这个女人为妻。”他震怒地说。

“那真是太难为你了。”语柔气得一手拉下盖头,瞪着立在她面前的夫婿,却对一旁的春水说:“春水,这新房也不用进去了,我们走吧!人家觉得娶我很委屈呢!”

“小姐!”春水被眼前的情况吓得不知所措。这种未进新房先吵嘴的事恐怕是

开天辟地以来的头一遭吧?嵇泽飞完全震慑住了!

眼前的聂语柔清灵韶秀、娇丽绝伦,一张俏脸在凤冠的衬托下益发显得冰清圆润,尤其那双因愠怒而更加晶亮的明眸,正扬着轻蔑与不屑,傲然地瞅着他。

她的美和脾气都出乎他的意料之外!

嵇泽飞有些失神地盯着她,脑中一时转不过来那个七岁时长满麻子的小女孩会变成眼前的美丽女子。

而她看着他的眼神,好像被掳失身的不是她,而是他!

她一点都没有为自己的失贞感到羞赧的歉意,反之还一副他娶到她是几世修来的福气似的,理直气壮得气人。

语柔终於清清楚楚地把这个姓嵇的浪子看了个仔细。确出色!那副皮相绝对称得上潇洒清朗、卓尔不群,但是臭皮囊装的是不是好货就不得而知了。

“老天!我的姑你你,还没进房就揭盖头是会招来不幸的,你就别再使性子了,赶快盖回去,错过了进房的时辰可就不好了。”媒婆大概也是第一次碰到这种事,急得赶紧劝服发飚的新娘。

“是啊,小姐,人都嫁进门了,你就饶了我吧!”春水苦着一张脸,实在不知道她还有没有力气活到明年。

嵇泽飞收回心神,嘴角又挂上他惯有的嘲弄。聂语柔是让他惊艳,但这又如何?空有美貌,没有才德,充其量只是个花瓶而已,而且还是只“破”花瓶!

“我还道聂家是怎麽教养子女的,毕竟是粗人,教出来的女儿也是粗俗不堪,无德无能。”嵇泽飞出言不逊,企图打击语柔的强硬。

“彼此彼此。嵇家虽声名远播、富可敌国,没想到金玉其外,还有颗化了脓的恶瘤无药可医。”她也不甘示弱。

“你……”好个伶牙俐齿的丫头!嵇泽飞没想到她并不好惹,双眉皱拢、怒目一瞪,丢开手中的红彩带,拂袖往大厅走去。

媒婆被这突发状况吓呆了,连忙拾起地上的彩带,塞进语柔手,半推半拉地把语柔扯进新房之中。

幸好嵇老爷和夫人在大厅招待宾客,要是他们亲眼目睹方才这一幕,怕不气得当场昏厥过去才怪。

“好了,进门後吃个汤圆,再喝杯交杯酒,就算结束了。小姐,我得劝劝你,为人妻要柔顺才能得夫君、公婆的疼,最忌讳张牙舞爪。在口头上蠃了又如何?重要的是後半辈子的幸福啊!”媒婆边走边在语柔耳边训诫。

这些道理她何尝不懂?只是那嵇泽飞欺人太甚,才会让她忍不住与他卯上了!

语柔无奈地点点头,乖乖地让媒婆把盖头披上,扶她坐在床沿。

“春水,你陪着你们家小姐,可别再惹事了。”媒婆叮咛道。

“是。”春水点点头,送走媒婆。

约莫过了一个时辰,喜宴似乎结束了,远远的就听见一大票人朝新房喧闹而来。原本因无聊而在房四处走动的语柔被春水拉回床沿坐好,又将盖头重新盖上,等着众人簇拥着嵇泽飞进来闹洞房。

“泽飞兄,赶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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