敢也。苗公公已经死了,就连三少爷也死过一回。”皇上叹息道:“我们回去再说。先看莫天悚和央宗比试。”
至此北冥也松一口气,过来对央宗施礼道:“小姐,我们也不是外人,要不还是进屋再说?”
央宗的脾气向来就大,扭头又看细君公主一眼,摇头道:“我就是来比试的,进屋比给谁看?莫天悚,再出一联你对对。色即是空空是色。”
莫天悚一揖到地,低声下气哀求道:“卿须怜我我怜卿。”
终于说得央宗有些心软,又扭头朝皇上看去。皇上却还不愿意放过莫天悚,笑道:“我出一联,你再对对。虞美人穿红绣鞋,月下引来步步娇。”正是央宗的上联,联句中串了《虞美人》、《红绣鞋》、《月下引》、《步步娇》四个曲牌名。
莫天悚拱手道:“公子大才,在下对不出来。”
皇上微笑道:“对不出来是吧?那我明天就把你拉去西市,喀嚓一刀,让你装死变真死!这上联是央宗出的。她找别人的时候就出个难的,到你这里就如此容易?大家可都不服气呢!”实际刚才央宗出的两联也不简单,可是周围的人不不管这些,响起一片起哄声,纷纷说是。可见不服气的大有人在。
北冥低声道:“这对子难得很,周围没有一个人对出来,我想一上午也没想出下联。三少爷,你好自为之,对完之后还得打一场呢!”
莫天悚莫名其妙,皇上放着那么多军国大事不处理,跑这里来弄什么!难道他还真看上央宗了?忍不住瞟央宗一眼。央宗扭头道:“别看我,快对吧!”莫天悚无奈,对道:“水仙子持碧玉簪,风前吹出声声慢。”也用了四个曲牌名,《水仙子》、《碧玉簪》、《风前吹》、《声声慢》。
央宗得意洋洋地朝皇上看去。皇上摇摇头,朝莫天悚竖起大拇指。莫天悚心里直打鼓,不防央宗一脚踢过来,出于本能后退一步,反手就打,左手抹,右手推,却是一招个拳中的“各有千秋”。真气流转之际才想起这场架他可是万万赢不得,急忙把真气收回来。可是个拳他始终练得不太好,无法控制自如,临时收气,等于是重重给了他自己一拳。偏偏央宗被莫天悚避开之后踏步上前,也是一拳捣来,重重打在莫天悚的胸口。莫天悚禁受不住,猛地朝后飞出,一大口血喷出来。
北冥大惊,跃过去扶起莫天悚,压低声音道:“你用苦肉计,可也别来真的啊!皇上想纳央宗为妃。央宗在拿你做挡箭牌呢!今夜我们说不定就得逃命。”
这时候央宗也急了,跑过来问:“要紧不要紧?”
莫天悚抹抹嘴角的血痕,摇头道:“不要紧。”又去瞟皇上。皇上淡淡道:“莫天悚,你明早来见我!”转身走了,那些侍卫公子们也跟着离开。莫天悚对央宗拱拱手,朝皇上努努嘴。央宗叹道:“冤家,你真是我命里的克星!晚上不准出门,等着我!”带着格茸追上皇上。
莫天悚伤得不轻,扶着北冥朝里面走,稀里糊涂地问:“怎么回事?皇上怎么会跟着央宗一起来这里?还带着一大堆的人?”
一身孝服的二公子从一边窜出来,低声埋怨道:“三少爷,事情本来就麻烦,你怎么还弄个女人出来添乱!”
莫天悚大怒瞪眼道:“所有的麻烦事就是你们家那个不安分的老娘弄出来的!”
二公子嘟囔道:“那女人不是我娘。我三岁她就把我娘弄死了。我娘要是还在,我也不用受老大那么多气。”
北冥急忙低声道:“先进去再说。”
莫天悚想起这周围不知还有多少皇上的眼线呢,不好多说。进房间后先吃药,等小伙计退下去以后才没好气地道:“二公子,你怕皇上不知道你和我有关系是怎么的?你给皇上报丧,皇上怎么说?”
二公子赔笑道:“皇上什么也没说,把我像何知府那样晾在一边。实际他早知道你是我的靠山。你问北爷,央宗先来,我是见皇上后被皇上硬拉来的。”
北冥点头道:“央宗上午就来了,非要我把你交出来。我不好办,她就拉我去街上比试,出个对联给我,我也对不出来,结果人越围越多。闹一上午,我午饭还没吃呢。皇上是中午过后才来的。”一边说,一边抓起桌子上的点心填肚子。
莫天悚皱眉问:“皇上真想纳央宗为妃?”
二公子道:“皇上没有明确说,但是大家都这样猜。刚才也是皇上暗示我留下来的。最近在京城最轰动的就数央宗了。三少爷,这件事情用得好,就是我们大家的保命符;用得不好,就是我们大家的催命符。”
莫天悚没好气地道:“用得不好,那也是我的催命符,和你有什么关系?”
二公子赔笑道:“现在的事情明摆着,我、你、沙鸿翊、何西楚都是一根绳子上的蚂蚱,没事就大家都没事,有事一个也跑不掉。”
莫天悚皱眉道:“你不是才进京吗?”
二公子道:“父王有不少故交都在京里。而且王府本来就有人一直在京里,我虽才进京,知道的肯定比只会装病的沙鸿翊多。何西楚是个没用的东西,肯定指望不上他。”
莫天悚捧头痛苦地嘟囔道:“这情况皇上肯定知道,他还让你来找我,究竟是什么意思?”
北冥淡淡道:“皇上的意思明白得很,此事归根结底由削藩始,完结也必须归结到削藩上。”
二公子点头道:“这话很对。父王是最大的也是实力最强的一个藩王。虽然我们对外说的是暴病身亡,但王妃恰好也是暴病身亡,几乎就没有人相信,很多人都不服气。王爷和世子先后去世,王府少了领头的人,现在分成两派,一派拥护老三和老四,也有不少人拥护我。好些王爷都派人来找过我们,就想我们出头,他们捡便宜。”
莫天悚苦笑道:“说到这里我就奇怪,你老爹王爷当得好好的,干嘛自己上吊?上吊就上吊吧,还去对莫离说什么翻手为云覆手雨,好像是我逼死他的一样。他要是不死,这事好解决得多。他接着当他的王爷,随便分一块地出去给你,皇上满意,其他藩王又说不出话来,哪用现在这样麻烦?”
二公子低声道:“父王根本就不是自己吊死的。王府中所有的高手都跟王妃一起去了扬州,后来在与沙鸿翊的交锋中死伤大半。莫离趁王府空虚潜入先勒死父王,然后才八尸体挂在房梁上。你的解药则是龙王逼着父王拿给莫离的。在父王看来,是你逼死王妃和老大,再让龙王来夺取解药。他这次最失策的地方就是没能让锐金队和西北联盟乘胜追击,在云南就解决问题。”
北冥和莫天悚大吃一惊,面面相觑。北冥放下吃了一半的糕点,迟疑道:“三少爷……”
莫天悚急忙抢着问道:“二公子,西北联盟和锐金队的人是王爷指使的?”
二公子摇头道:“西北联盟真是父王顺水推舟,只是锐金队远在扬州,突然入川,说不定和王妃有点关系。不过内情我真的不清楚,只是猜测可能是父王在逼迫龙王出手。后来龙王一败涂地,你异军突起。对于龙王,王府里有重阳道长可制,对你我们却无人能制。
“父王深知你的能力,幽煌山庄被毁以后,他还在是否真让你进京的事情上犹豫很久也难下决心。然而就在父王犹豫不决的时候,我们又得到消息,金尚书已经向皇上保荐你。
“老实说,父王从来也没有造反的意思,开始是想让龙王寻找到细君公主,杀苗染,带公主回蜀,保住我们的封地。后来知道皇上也知道公主在扬州,还派人去找公主回去,父王却怕事情闹大,最后不得不反。不仅是保不住王位,还徒然以卵击石,自取灭亡,更是犹豫。几次想把你永远留在蜀王府,又顾虑皇上已经知道你的名字,问起来不好交代。
“最后是王妃提出给你下将,父王才最终决定让你进京。他一直躲在后面不出头,实际就是他一直没想好到底该拿细君公主怎么办才好。我却觉得父王这样处理不好。我们是没有能力对抗朝廷的。还在蜀王府见你的时候,就把该说的不该说的说了不少给你听。三少爷,我可一直和你是好朋友啊!”
莫天悚这才知道,他在蜀王府被半软禁的时候,一直是在鬼门关上徘徊。二公子连这个都敢说出来,也是因为心里坦荡,沉吟片刻沉声问:“假如皇上不立你们兄弟中的任何一个人当蜀王,你有没有把握平复蜀中形势?”
二公子看莫天悚一眼,想说什么又忍住了,迟疑道:“父王猝亡,不服气的人很多,群情激愤。四川跟老大的人多一些,现在都跟了老三和老四,云贵我的把握大一些。”
莫天悚神色凝重地问:“那你去云南,有人敢闹事,你我互相支持,你看行不行?”
二公子道:“我现在还有选择吗?看看历史上造反的藩王,除非是天下本来就已经乱了,否则有几个是成事了的?像我们这种内部都分好几派的情况,只能给别人当枪用,早晚完蛋,因此造反这样的事情我是万万不会做的。问题是皇上不这样想我,我也没有办法。”
莫天悚立刻对二公子刮目相看,道:“你敢单独进京,皇上对你一定很有好感。皇上那里我去想办法。现在三公子和四公子在干嘛?”
二公子苦笑道:“还能干什么,在家里练兵呢!你说我怎么才能让皇上相信我?幸好有杂谷的藏人拖着皇上的后腿,不然他说不定已经派兵进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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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四六章 共济
更新时间2011…8…25 11:15:19 字数:5711
莫天悚愕然问:“杂谷的藏人拖皇上后腿?什么意思?”
二公子道:“情况和我们也差不多。你知道先皇就在搞改土归流,想收回土司的权力,谁会愿意?不是就只有打!杂谷一直都不太平静,以前是我们出兵在各处守着的才没有大的战事。最近皇上削藩,父王把大部分人都撤回来,于是那里就不安分了!有一个叫做拉鲁才旦的土司抢先跳出来。皇上不得已只好自己派了五千人去。
“那一带全部都是崇山峻岭,一个碉楼连着一个碉楼,土产惟青稞荞麦。其他地方的人去了吃住都不习惯,连路也找不着,哪是那么好打的?可惜父王这步棋实在是大错而特错,皇上吃了苦头,更认为藩王势力太大,削藩之意更坚。现在老三和老四倚仗的就是从杂谷撤回来的兵,对外号称有十五万,实际其中能打的精兵只有三万。问题是他们没有想过,那些山里人什么都不懂,到平地上来同样会水土不服,派不上太大的用场,而且十几万人怎么对抗朝廷的百万人马?真和朝廷打起来,无疑是鸡蛋碰石头。”
莫天悚沉吟道:“现在四川的局势如何?”
二公子苦笑道:“老三和老四都说去联合藏区的土司共同起事,忘记那一带大大小小的土司无数个,谁也不服气谁,整个一盘散沙,能成什么大事?要是能联合,拉鲁才旦会不联合?其他土司都在观望,就想看朝廷怎么处理这件事。目前拉鲁才旦借地利暂时未败,可也被朝廷的兵围得铁桶一般,根本无法动摇朝廷根本。”
莫天悚微笑道:“但是皇上还是对那里很头疼,是不是?”
二公子道:“这倒是真的,他做事太急进,三个碉楼围了快半年时间硬是没有攻下来。虽然暂时没败,也等于是吃了败仗。碉楼里面储存有粮食,放个十几二十年都不坏。拉鲁才旦早做好准备,我看皇上再围半年也未必能攻下碉楼。无数人在一边看笑话,皇上心里肯定急得很。”
北冥突然插话道:“我看不见得。他有心思跑这里来看央宗闹事,就说明他不算太着急。”
莫天悚叹息道:“这只说明杂谷的那些小虾米翻不起多大的风浪来。二公子,宫里的事情你是不是真知道?你知道孙公公前段时间为何查封我的泰峰吗?”
二公子苦笑道:“什么孙公公查封的?孙公公一个奴才,吓唬吓唬一般人可以,正真碰上和皇上有关联的人,他能有多大的权力?是太后把孙公公找去,孙公公才有这样大的胆子。”
莫天悚喃喃道:“太后?不是皇上吗?难道还真是皇上帮我恢复的药铺?他又为何会下圣旨让我开药铺呢?”
二公子道:“皇上给你下圣旨开药铺的内幕我这次来倒是听说一些。皇上得到玉兔后将玉兔拿去给太后看。太后说你已经找到公主,是故意拿捏皇上,要皇上给你降罪。皇上回去后就写了那道圣旨,不仅没有降罪,反而赐你两个宫娥,嘉奖一番。太后不满意,到底是找了一个机会,随便捏造一个借口,让孙公公去封了你的药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