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天悚急忙道:“桃子,你别激动,没人嫌弃过你。”莫桃激动地吼道:“可是我自己嫌弃我自己!林姑娘知道也会嫌弃我!”
文玉卿又被莫桃气得发抖,拐杖用力拄地,大叫道:“够了!够了!桃子,你越说越离谱,连亲爹也编排起来!你是不是想嚷得天下人都知道?你们几个都给我跪下!谁也不准出声,听我说。”
三人互相看一眼,都听话地跪在蒲团上。
文玉卿拿起放在供桌上的烈煌剑,苍凉地道:“远山从小被我逼得太狠,瞒得太紧,以至于离家十年不肯回来不说,回来连自己的媳妇也不敢认。”狄远山甚是惆怅,立刻低下头。“少爷呢,是被沛清和曹横联手也逼得太狠,弄得他几乎不敢相信任何人,整天疑神疑鬼的。”莫天悚心头一热,也低下头。“桃子却是被少爷压得太厉害,一直看不起自己,很自卑。”莫桃心中却是一痛,抬头定定地注视文玉卿,眼眶中蓄满热泪,连他自己都从来也不太敢承认的委曲被文玉卿一口道破,他在一瞬间就真将文玉卿当成阿妈,就听文玉卿接着道,“但是我今天却把你们一起叫到这里来,是因为你们是兄弟,真正的兄弟!兄弟同心,其利断金!”
文玉卿说着拔出烈煌剑,回手就在自己的手腕上割一剑,又大声道:“伸出你们的手来!”
三人虽然不知道文玉卿想干什么,但都很激动,一起伸出右手。文玉卿剑尖抖几抖,在每一个人的手腕上都割开一道口子。接着她把自己手腕口在狄远山的手腕上,让两个伤口互相结合,然后又对莫桃和莫天悚做出同样的动作,道:“你们互相也这样做。你们本来就是兄弟,不用学别人歃血为盟。可是你们要记住,从今而后,你们的血就融合在一起,不管从前的关系如何,今后彼此都是血肉相联的兄弟。”又伸出手腕,三兄弟也伸出手腕,让四人的伤口合在一起,血脉融合。
央宗放下行李就有些无所事事的,甚是很无聊,不觉又想起莫天悚忽冷忽热的态度,十分心烦,坐在窗子边看着外面发起呆来。外面和她熟悉的官寨一点也不一样,种植着各种各样的鲜花,有不少正在盛开,而此刻的官寨肯定已经是冰雪的世界。
央宗习惯了高山上寒冷的气候,这里到十一月依然炎热的气候更让她非常不适应,只穿着一件单衣还是觉得热,心里就更是发烦。丫鬟端着一个托盘走过来,将一杯牛奶放在桌子上,恭敬地道:“央宗小姐,我们这里没有酥油茶,不过正好有一头黄牛刚下牛犊不久,老夫人特意吩咐每天给小姐挤些牛奶。小姐看看是不是合口味。”
央宗心里叹息,她一直不很习惯喝汉人的清茶,文玉卿倒是对她真的很好,就可惜莫天悚对她没那么好,笑笑道:“放那里吧,我一会儿再喝。”
丫鬟施礼后退下。央宗并不是特别多愁善感的人,拿起牛奶喝一口,勉强找着一些家乡味,感觉好很多,心情也好起来,喃喃低语道:“莫天悚,你想把我赶走,我才没那么容易认输呢,何况我还有你阿妈的支持。”
格茸拿着一个长条形的包裹走进来,躬腰道:“小姐,我们可是离官寨越来越远,少爷对你也并不怎么好,你还是认定少爷吗?”
央宗怒道:“放肆!我的事情轮到你来管了吗?”
格茸低下头,双手举起手里的包裹,轻声道:“小姐,这几句话是左顿大师让我问你的。他说你如果还是认定少爷,就让我把这个包裹给你。”
央宗愕然接过包裹,不满意地问:“你怎么等这么久才给我?”打开包裹,里面竟然是那把假幽煌剑和一封信。
格茸惶恐地道:“是大师吩咐要先看看少爷的态度,过一段时间才能拿给小姐。”
央宗打开信道:“下去!”格茸弯着腰正要退下,忽然又想起一事道:“小姐,大师说这封信要用心看才能看懂。还说你自己要是看不懂,就拿给少爷看。”
央宗不耐烦地挥手道:“知道了。你还不下去。”左顿的信写得很简单,只有两句话,“雪山上的雪莲花从来都不怕寒冷。剑是给少爷的。”央宗甚是疑惑,这么简单的信左顿怎么会担心她看不懂?不过她巴不得能有借口去找莫天悚,还是决定把信拿给莫天悚看看。她做事情一向干脆,一口喝干牛奶,拿着假幽煌剑出门去找莫天悚。
谷正中想到莫天悚给自己的任务,收拾完以后便来到上官真真处,正好看见狄远山匆匆远去的背影,心里有些疑惑,进门看见上官真真坐在一颗石榴树的旁边,正很开心地和一个盛装打扮的苗族小女孩玩,就更是疑惑,靠近上官真真,迟疑着问:“大少爷赶着去祠堂还先来看过你?”
上官真真摇头道:“他怎么肯来看我?是阿妈授意管家硬把他安排在我这里住,他不敢不听阿妈的。谷大哥,这是我的干女儿猫儿眼,可爱不可爱?猫儿眼,叫谷舅。”
不等猫儿眼开口叫,谷正中就拉过猫儿眼,不满意地道:“什么谷舅?听起来就像是没人要的古旧破烂。你叫猫儿眼是吧?好可爱哦,以后别叫我谷舅,叫我谷大伯。似乎还是把我叫老了一些,干脆叫谷大哥吧!”
上官真真失笑道:“不是吧,谷大哥?我叫你大哥,我女儿也叫你大哥,你就不怕乱套吗?猫儿眼,别听他的,就叫他谷舅!”
猫儿眼有些胡涂,看看上官真真,又看看谷正中,没出声。谷正中摸出身上带着的一个玉雕的小麒麟在猫儿眼的眼前晃晃,笑道:“知道这是什么吗?这是专门保护猫儿眼的神兽。快叫谷大哥,谷大哥就把这个给你。”
在物质诱惑面前猫儿眼立刻做出最正确的选择,甜甜地叫道:“谷大哥。”然后立刻伸出手去。谷正中把玉麒麟放在猫儿眼的胖手中,满意地笑道:“真乖!”
猫儿眼拿着玉麒麟很喜欢,左看又看也看不够,叮叮当当地跑进房间中。上官真真笑道:“她得到一个宝贝,一定是拿去给小妖看了。小妖也宠她得很。”
谷正中看看上官真真神色,忘记自己来这里的目的,笑笑道:“是不是老夫人对大少爷说过什么他不得不听的话?那我要恭喜你了。”
上官真真摇头道:“远山表面上看着脾气温和,其实性子硬得很,阿妈说他也是没有用的。不过没有他我自己也过了十年,不会再为他伤心了。”
谷正中甚是疑惑,迟疑道:“那你真的能忘记他?我还记得最开始见你那次,你哭成泪人的样子。你们住一起不难受吗?”
上官真真笑笑,淡淡道:“不能忘。不过我的泪现在只在心里流。远山没有负心,这样做是为我好,我不能指责他。我讨厌我自己,为什么就是忘不掉他?如果没有爱,也就没有恨,我的心就不会难受。大哥,你是男人,不会懂我们女人的心思。”
谷正中一呆,不服气地低声道:“我怎么不懂?于嗟女兮,无与士耽。士之耽兮,犹可说也。女之耽兮,不可说也。你无法脱身了!不行,我一定要去找那个假充好汉的狄远山。”
上官真真黯然道:“你去找他也没有用,别多事了!”然后岔开问,“你刚才念的是什么咒语?”
谷正中摇头道:“这不是咒语,是诗经中的诗篇。少爷送给林姑娘的。林姑娘听不懂,去请教央宗,正好被我听见。”
上官真真疑惑地道:“这几句话究竟是什么意思?”
谷正中道:“央宗说这是对天下所有女人的告诫。意思是年轻姑娘别对男人情意依依。男人耽于情色犹可以解脱,而女人一旦失陷在情网中,耽于情色,却不能解脱。不过央宗又说,没有女人能听进去这样的告诫。”
上官真真愕然道:“少爷怎么会对林姑娘说这个?”
谷正中耸耸肩头道:“我怎么知道?估计少爷和我一样,觉得林姑娘一直跟着我们很奇怪,又不好得罪庄主的心上人,便告诫她一下,好让她尽快滚蛋。林姑娘看着好像是又单纯又纯洁,脸皮真是厚,硬是赖上我们不走了!可是我暗中监视她好几天,也没有看见她偷偷搞鬼,更没有看见她去找庄主,实在是想不明白她到底想干什么!”
上官真真失声叫道:“你偷偷监视林姑娘?少爷想让林姑娘离开吗?可我怎么看少爷对林姑娘挺好的呢!”
谷正中忽然拉上官真真一把,傻笑着看着门口。上官真真扭头一看,正好看见莫素秋和林冰雁走进来,也只好跟着傻笑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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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二五章 画像
更新时间2011…8…25 8:15:30 字数:5137
文玉卿又把幽煌剑放在供桌上,伤感地道:“我终于又看见这把宝剑和这幅画团聚了!你们也都起来吧。让我把这幅画的意义告诉你们。”
三兄弟站起来以后,文玉卿道:“你们一定很奇怪,文家的祠堂怎么没有供奉文家的祖先,反而供奉着一颗树。其实承受文家后辈香火的并不是这棵树,而是树上的这棵长着须蔓的小草。这种草叫做老虎须,据说和文家的武功有很大的关联,隐藏着一个很大的秘密。只有破解这个秘密才能真正学会文家的幽煌剑法,重新振兴文家。可是逃到这里来的各位先祖都没有破解这个秘密,也就没有人学会真正的幽煌剑法。他们都觉得自己无脸承受后辈香火,把秘密当成钥匙也当初是一种耻辱,因此一直将这棵小草供奉在这里,期望后辈能够记住这个耻辱,找出其中的秘密来,使文家的祖宗重见天日。”文玉卿说着跃起取下那幅画,现出被图画遮挡住挂在墙壁上的很多小牌位。
三兄弟面面相觑,狄远山轻声嘟囔道:“怎么又是秘密?阿妈,你到底还隐藏着多少秘密没有告诉我们?”
文玉卿摇头道:“没有了,这是最后一个秘密。远山,你还记得你离家以前,曾经在佛堂偷看你阿爸的来信吗?”
狄远山点头道:“怎么不记得?最后那封信很长,我刚看两眼,就被你抢去烧掉。”
文玉卿神色黯然缓缓道:“远山,我当时是怕你看。那其实是一封交代后事的遗书,我看过那封信以后才去的幽煌山庄。我刚才告诉你们的秘密原本我也不知道,就是沛清在那封信中告诉我的。那封信的后半部分全部是幽煌剑法的练功口诀,我也是看了那些口诀以后,武功才突飞猛进的。沛清的意思是想让你练会幽煌剑法,破解老虎须的秘密。可是我不想你也卷进去,所以始终都没有教你那些口诀。但是我自己练习以后,曾经多次去过蝴蝶谷,找到过画中的大树,可是没有看见树上有画上面的老虎须,更谈不上破解其中的秘密。现在我把一切都告诉你们,我知道天悚早就学会幽煌剑法,所以天悚不算,远山、桃子,你们要是愿意学习幽煌剑法,我一定把我知道的全部传授给你们。”
莫桃摇头道:“我不喜欢用剑,又有爹留给我的花雨刀法,就不学这个了。”
文玉卿又热切地看着狄远山。狄远山急忙道:“阿妈,我不是练武的材料,你教我我也学不会。其实三少爷这段时间一直在教我,可我就是学不会。”文玉卿甚是失望。
莫天悚想起梅翩然曾说过他的幽煌剑法学得很不完全,笑笑道:“阿妈,我想学。等一会儿你传授给我吧。”
文玉卿失笑道:“就你最会讨好人,话也净捡好听的说。你的剑法比我好多了,我会的有什么是你不会的?我还想让你传授我一些呢!”
莫天悚叫道:“阿妈,我是很认真的。”文玉卿道:“我也是很认真的。”
莫天悚见说不通,岔开问:“阿妈,你刚才提到老虎须有秘密,那爹有没有提到破解这个秘密的关键是什么?有没有隐藏秘密的歌谣谜语一类的东西?”
文玉卿把图画重新挂在墙上,摇头道:“没有,什么都没有。这秘密非常古老,已经有一两百年的历史,即便是有那些东西也早湮没了。我去过几次蝴蝶谷以后,虽然找着这颗大树,却无论如何也找不着老虎须。我不认为我们现在还能破解。即便是破解出来,时过境迁,估计也没有用处了。我今天告诉你们,不过是想你们明白文家的历史。现在你们什么都知道了,都来给先祖上三炷香,烧些纸钱吧。完了以后我还有一幅画要给你们看。”
林冰雁是被莫素秋拉着来找上官真真的。文玉卿甚是宠溺莫素秋,安排莫素秋和自己同住,可是莫素秋看几个哥哥去祠堂而没有她的份,便感觉不太舒服,也想去祠堂看看,然而又怕挨骂,便想到多拉几个人一起去,挨骂也是大家一起。
几个女伴之中,央宗是最不怕事的,也相对比较爱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