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门玉霜锐利的目光,四下流顾,但却一言不发。
林寒青听那声音,似是就在那神坛之后,当下低声说道:“姑娘替我掠阵,我到神坛之后瞧瞧。”
举步向前行去。
西门玉霜道:“不可造次。”
林寒青停下脚步.“道:“难道咱就这样和他对峙下去不成?”
西门玉霜道:“他在神坛之后,设下埋伏,想故意引诱咱们入伏,此等雕虫小技,也要卖弄,岂不可笑极了么?”
林寒青一皱眉头,退回原处。
只听那冰冷的声音,重又传了过来,道:“老夫如不现身,谅你们也无法找到才老夫。”
西门玉霜冷笑一声,道:“一个大男人家,鬼鬼祟祟的躲到天女庙中,算得什么英雄人物?”
沉寂延续了一刻工夫,竟不闻有人答言。
西门玉霜一扬秀眉儿,接道:“你以为我们擦在庙中搜寻你么?除非你现出身来,咱们凭籍武功打个胜负出来……”
西门玉霜继续说道:“如想袭这庙中埋,暗施算计,那是白费心机了,我已传今属下,运集于把干柴,堆积于这天女庙中,烧上你三天三夜,纵然烧不死你,也将你活活烤死。”
只听一冰冷的女子声音接道:“你如果想在武功上一分高下,今夜三更再来,我等准时候驾。”
林寒青道:“为什么要在三更半夜动手,难道你们见不得天日么?”
那冰冷的女子声音道:“老身等亲不喜爱白日。”
林寒青道:“在下却是不喜黑夜。”
那冰冷的女子声音道:“你这丑八怪模样,还不如夜晚出来好些。”
西门玉霜哧的一笑,接道:“对敌决胜,各凭开功才智,丑与不丑,打什么紧?”
林寒青目光转动,四下搜寻,心中暗暗忖道:“她既是能说出我形貌丑怪,那是足让她已经瞧到找了,她既然能瞧到。我如若留心一些,自然是也可以瞧到她了。耳际问突然响起了西门玉霜细微的声音,道:“林兄,情形有此不对。这殿中狭小,极易放毒,咱们不能在此久停。早些退出去吧!林兄先请,贱妾断后。”
林寒青对她才谋、武功,早生敬佩,知她必有所见,才施“传音入密‘之术,暗中传警,心中暗道:这西门玉霜武功那般商强.做事仍然是如此谨慎小心、骄狂中细密入微。
心中念头转动,人却疾向庙外奔上。
但闻衣袂飘风之声,西门玉霜也随着飞跃而起,穿出庙外。
但闻砰然一声大震,两扇大开的庙门,突然关了起来。林寒青道:“好快的身法。”
西门玉霜却冷笑一声,道:“他们在停身之处,装有控制这庙门关。”
林寒青只觉脸一热,道:“姑娘高见。”
心中暗自责道:“我怎么想不到这一层呢?”
西门玉霜抬起头来,望望天色,突然一拉林寒青,悄然向庙后绕去。
庙后就是大殿的后背,一目了然。
林寒青低声问道:“姑娘瞧什么?”
西门玉霜道:“我要瞧瞧他们的藏身之处。”
林寒青心中忖道:奇怪呀!他们明明在庙内大殿之中,到庙后瞧什么呢?”
但闻西门玉霜说道:“林兄,你可曾听出他们说话的声音吗。”
林寒青道:“听到了。”
西门玉霜道:“有何感党。”
林寒青道:“男女各居一方,似是不在一起。”
西门玉霜道:“除此之外呢?”
林寒青道:“在下就听不出来了。”
西门玉霜笑道:“你可注意到他们的声音,经常是游动不定么?”
林寒青略一付思,道:“不错。”
西门玉霜道:“贱妾到庙后来,就是估计一下,他们大殿中是否造有夹壁。”
林寒青暗暗叹息一声道:“我怎么竟未想到此处。”
只听的西门玉霜说道:“果然不出所料,这座天女庙,经过他们改装,叫人想不通的是这些人,既是具有此等身手武功,何以会选中这座天女庙,作为栖身之地?”
林寒青新中一动,暗道:“不错啊,一个人有着很高强的武功,为什么会居住于这一座荒凉的天女庙中,而且住在那暗无天日的夹壁之中,这情形确属可疑。”
但见西门玉霜仰脸望着天上的一片白云,柳眉微耸,显是正在权利力推索心中的疑问。
为什么一个身负有高强武功之人,偏偏会住这弹丸之地的天女庙中?林寒青也正全心全意的推想。
沉默足足有一盏热茶工夫,西门玉霜突然自言自语的说道:“定是如此了。”
目光转到林寒青的脸上,道:“林兄,可曾想到了么?”
林寒青道:“想到什么?”
西门玉霜道:“那些人何以居此?”
林寒青摇摇头,道:“这个,兄弟还未想起。”
西门玉霜道:“他们阴居于这天女庙中,那是显然有着逃世之心,可是天下尽多名山胜水,为何偏要住在这地方?”
林寒青道:“不错啊。”
西门玉霜笑道:“这要从两面推想了,一种是他们志愿居此,心有所图,另一种则是被人囚禁于此,不得不尔。”
林寒青道:“嗯!姑娘看他们哪样居多?”
西门玉霜道:“前者居多。”
林寒青道:“何以见得?”
第十八章
西门玉霜那一对明亮的秋波,盯住在林寒青的脸上,笑道:“嗯!你的进步很大了,日后统率武林,身任盟主。看来不是什么难事。”
林寒情奇道:“你说的什么?”
西门玉霜道:“我说你日后担当武林盟主。”
林寒青淡淡一笑,道:“姑娘又何苦取笑在下。”
西门玉霜脸色一整,道:“我说的是千真万确,谁和你开玩笑。”
她笑时娇媚横生,动人怜爱,但脸色一整,却又是凛凛神威,莫可侵犯。
林寒青轻轻叹息一声,道:“咱们暂时别谈旁的事了,揭穿这庙中之秘,救出你三属下要紧。”
西门玉霜突然轻轻叹息一声,道:“唉!我又发了脾气是么?”
林寒青淡淡一笑,道:“不要紧。”
西门玉霜道:“我一向对属下太过严苦,这种态度,已经成了习惯,不知不觉就摆出了脸色,你不见怪才好。”
林寒青道:“姑娘言重了。”
突然放步向那左侧紧闭木门前面行去。
但觉微风临然,西门玉霜已抢到了他的前面,玉臂一伸,拉住了林寒青的去路,笑道:“不可造次。”
林寒青停了下来,心中暗暗忖道:“那神像既非机关,难道咱们坐而待敌现踪么?”
西门玉霜淡淡一笑,道:“林兄,你可曾想到了一件事么?”
林寒青洗中暗道:“好啊!此时何时,此景何景,你不管大敌当前,属下生死,尽谈些不相干的事情。”
心中念转,口中却应道:“什么事?”
西门玉霜道:“咱们遇上了一个心机深沉,武功绝伦的强敌。”
林寒青道:“姑娘可是说这天女庙中的主人?”
西门玉霜道:“不错,这人可能是我西门玉霜出道以来所遇最强的一个敌手。”
林寒青心中大不服气的说道:“怎么,难道他还能强过白惜香么?”
西门玉霜微微一笑,道:“白惜香智谋胜我十倍。只可惜不会武功,如若包括了才智、武功。今日,咱们所遇的敌手。该是最强的敌手之一。”
林寒青道:“姑娘查看布置,可以猜测出他的才智,但你又如何知道他武功高强吗。”
西门玉霜道:“只瞧他昨夜对你出手的一击,那快速的手法,快非常人能够办到。”
林寒青叹道:“姑娘说的不错,这等浅而易见之事,在下就想不明白。”
西门玉霜微微一笑,道:“一个人的聪明才智,不会相差很多,只要稍为留心一些,就行了。”
西门玉霜道:“如是他们被囚于此,那是苦不堪言,早已磨练的没有火气了,也不会凶霸霸的,不许外人擅入这天女庙中一步,”
林寒青道:“如是他们被囚于此是日甚久,也难免变的暴虐冷酷,对人间充满仇恨。”
西门玉霜笑道:“你进步不少。”
林寒青讪讪一笑,道:“在下只不过这么推想罢了。”
西门玉霜道:“不论他们是那种原因,但却有着不离开此地的苦衷。”
林寒青道:“姑娘之意,可是想由得他们去了?”
西门玉霜摇摇头,道:“如是他们不犯我,我固然不去招惹他们,但他们既然相犯到我,要是不还以颜色,那也未免被他们轻视了。何况我几位属下还被他们囚藏于斯,岂能不救?”
林寒青道:“如今敌情已然有了眉目,但不知姑娘要如何着手?”
西门玉霜道:“迫他们出战。”
林寒青道:“敌人深藏于石壁之中,也许天女殿中另有密室,如们能迫他们出战?”
西门玉霜道:“前面火烧,后殿水攻,我不信他们不出来。”
林寒青道:“这办法很好。”
心中却暗道:“此处既无水源,又只有咱们两个人,火烧水功,说来容易。事实上只怕是办不到吧?”
西门玉霜默运内力,举手一掌,击在石壁之上,高声说道:“果然这壁中空,咱们只要挖一个洞,放水进去,就可迫他们现出身来。”
林寒青道:“在下手中宝剑,十分锋利,破此壁砖有如摧枯拉朽。”
西门玉霜轻轻一拉林寒青的衣袖,一长身飞上大殿。
林寒青已拔出了参商剑,准备挖壁,眼看西门玉霜飞登屋面,才是她是在施用诈语。
抬头望去,只见那大殿屋掾距离地面至少有三丈左右,估计自己轻功,一跃之间,决难飞登。心中大是犹豫。
但见西门玉霜蹲在屋面上,不住向他招手,眉目间,满是焦急之色。
林寒青一咬牙,用出全力。直向屋面之上飞去。
那知将要接近屋面时突感真力不继,直向下面沉落。
这当儿,西门玉霜突然伸出一双手来,一把抓住了林寒青的左手轻轻一带,拖上屋面。
西门玉霜举手按着樱唇,不让林寒青说话,人却缓步向前行去。
林寒青提气凝神,随在西门玉霜身后,小心翼翼的抽前移动。
他生恐举步落脚之间,发出声息,惊动了夹壁中的强敌。
只见西门玉霜行至屋脊之处,突然停下身子,隐在屋脊之后,向下探看。
林寒青依样伏在屋脊上,向下瞧去。
过了片刻工夫,两扇木门,忽的呀然大开。
林寒青隐身之处,正好可以瞧见木门,果然未见有人开那两扇门,心中暗道:“又被那西门玉霜猜对了,这木门果是另有机关操纵。”
转眼望去,只见西门玉霜聚精会神的向下瞧着,若有所见一般,暗自奇道:“难道真的又被她瞧出什么可疑之事?”
心念转动,瞥见人影一闪,一个长发披垂,直达腰际,身着蓝色衣服的人,缓缓走向大门。
林寒青心中一动,正待招呼西门玉霜,耳际已响起了西门玉霜的声音,道:“不要声张。”
只见那长发蓝衣人,出了庙门,东张西望的瞧了一阵,才转过身子,随手掩上大门。
这时,那长发蓝衣人和林寒青对了面,凝目望去,不禁一呆,几乎失声而叫。
原来那长发蓝衣人生的奇丑无比,一张脸有如被鸟儿啄破一般,满脸不平的红色疤痕。
林寒青心中暗道:“这人是男、是女,也看不清除,难道他当真在这天女庙中住了几十年不成。
付思之间,突然那长发人目光一抬,直向林寒青藏身处投注过来,冷冷喝道:“你们藏在殿脊之后,难道老夫就瞧不出来么?”
林寒青吃了一惊,暗道:“这人的目光,当真是锐利的很,一时间倒不知是否应该答复于他。
正自为难间,突闻西门玉霜应道:“不错。”
一翻身,有屋面上疾飞而起,直落庙内天进院中。
林寒青摸摸怀中的参商剑,紧随西门玉霜飘身而下。
只听那长发人枭鸣一般的连声怪叫,道:“可就是你们两位向老夫挑战么?”
林寒青目光一转,只见西门玉霜原本十分美艳脸儿,此刻却变成了一片血红。
不知何时,她已戴上了人皮面具。
但闻西门玉霜说道:“还有一位,怎么不肯露面,难道是丑得见不得人么?”
林寒青想到适才他们隐身在夹壁中时,骂自己生的丑怪,想不到这人的丑,恐怕尤过自己,忍不住微微一笑。
只听那长发人怒声喝道:“她虽然年纪老些,白发萧萧,但也将使天下美女失色。”
西门玉霜笑道:“你叫她出来瞧瞧,我才能相信。”
长发人两道冷森的目光,在两人身上打量了一阵,道:“你们两个人,生的也不比老夫好看,叫她出来,你们瞧瞧也不识。”
声音微微一顿,叫道:“老伴儿,你出来让他们见识、见识。”
林寒青心中暗道:原来是一对老夫妻住在此地,此人年纪如此之大了,还对老妻赞不绝口,夫妻之情,可算是十分深厚了。
但闻佩环叮噹,大殿后,缓步走出一个艳装丽人。
林寒青转眼望去,只见那女人发挽宫髻,满头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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