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史慈点头道:“为今我担心的就是这卢甫方面到底牵扯着多少人,单单是眼下城外的三大贼寇的兵员数量就是我们没有摸清楚的,如果有起事来,临淄城的西门和南门一开,大事将无可挽回。”
高顺点头道:“主上言之有理。”然后站起身来,指点着沙盘道:“现在看来,那三大贼寇的兵力应该主要集中在这两面的城门外,要知从泰山郡到临淄,必经之路就是般阳、新汶、新沓、昌国一带,这些地方河流纵横,地势复杂,藏起身来自是非常的容易。不到他们发起行动时,我们万难彻底知道对方的兵力布置,问题是现在我们不知道这张举要等到什么时候才动手。”
太史慈一呆,这才想起了这个大问题,现在张举身上有伤,到底情况如何谁也不清楚,若他太史慈是张举,完全可以借口伤势未愈,在临淄城拖上个十天半月美其名曰养伤,然后等这些在临淄城作客的人都走了之后再从容动手。不过这种可能性很小,毕竟那万张举曾说要劫持一些名士以壮门面。
等等!劫持名士?
太史慈脑中灵光一闪,终于知道了张举的选择,兴奋得无意识地挥了一下手,在高顺三人怪异的眼光中,太史慈兴奋道:“张举肯定是会选在许子将先生和曹孟德等人离开临淄之时动手!”
高顺三人精神大振,连忙听太史慈分析下去,太史慈信心十足道:“过几日就是众人离开临淄之时,若我是张举,就会兵分两路实现自己的计划。要知孔义重礼,许子将又是身份尊贵之人,再加上孔融本身又是孔族中的子弟,又有曹操、鲍信、陆康等人,孔义没有不出城相送的可能……”
高顺看着沙盘,点头道:“不错,若我是张举,一定会一方面在城外利用三大贼寇对出城相送的众人进行袭击和劫持,另一方面,在城内利用三万守军中的叛军牵制因为事发突然而措手不及的其他守军,在利用自己源源不断的潜入到临淄城内的三千精于巷战和格斗的好手对临淄城内的各个达官贵人的府宅进行突袭,把那些妇孺族人都控制在自己的手中,然后再进行必要的威胁和利益的诱惑,到那时,临淄城的守军和官吏就会不战自降。”
太史慈接着道:“尤为可虑者,就是若让张举截杀了曹操和陆康以及现在城中养伤的管统,那么济南、乐安、平原势必会乱成一团,张举的族弟张纯完全可趁此机会祸乱甚至控制三郡。”
曹操虽已经被任命为东郡太守,但实际上还要回到去济南交割事务,甚至的要等到新任的济南太守到任才可离去。所以此时曹操仍然是济南相。
高顺身子一震道:“还是主上想得远,属下倒没有想这么多。”
太史慈老脸一红,心道这是史书上写的当时张举和张纯的活动范围,自己只是照本宣科而已。
高顺却没有注意到那么多,低下头仔细看着沙盘,过了一会皱眉道:“只是我在怀疑卢甫在临淄的军队中到底能掀起多大的风浪来。”
太史慈一拍高顺宽厚的肩头,笑道:“卢甫能掀起多大的风浪来我们或许不知道,但同样以临淄兵曹从事武安国在军中的资历上来讲,他也没有能够控制混乱场面的能力,而且武安国与你我一样出身寒门,在这达官贵人云集的临淄根本就不受重视,一旦有起事来,武安国如何控制局面?”
高顺恍然大悟,太史慈此刻心情大佳,呵呵笑道:“既如此,我们也不用分什么心神去找临淄城外的泰山贼寇,不若以逸待劳,待泰山贼寇现身时给之以致命一击。然后迅速占领临淄城,把这青州的治所控制在我们的手里。”
顿了一顿道:“至于临淄守军方面,我还有胡童这支奇兵可以用,哼!张举想要控制城门,哪有那么容易,临淄城十几座只要有一座城门对我军开放张举混乱守军的图谋就别想要得逞!”
转过头来,看向张戈道:“阿戈,行动那天你便带领一千精兵幼胡同所控制的城门杀入临淄,反过来牵制守军中的叛军,待我和徐盛在城内收拾完张举那三千伏兵就来支援你,到时高顺大哥也应该击溃张举城外的大军,咱们里应外合,定要让张举吃个大鳖!”
四人大笑。
随后又研究了一下具体的出兵问题,弄来大半天,方才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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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太史慈回到城内时,已经是掌灯时分,太史慈得肚子早已饿得咕咕叫了起来。此时心情大佳,恨不得早一些回到住处大吃一顿。不过为了引人耳目,太史慈此次出诚不但化了妆,而且连马都未敢骑,为了安全起见,只是在身后不远不近处带着二十个同样化过妆的特种精英。所以要想吃饭还要苦忍一番,要不是因为怕这半日又发生什么事情,还惦记着小貂蝉,只怕太史慈此刻早已登上临淄热闹的酒楼大吃一顿了。
“前面那位兄弟,请留步!”突的一把沉雄的嗓音传来,太史慈回头看时,出人意料,在街道的一旁招呼自己的竟然是不世悍将许褚!
此刻,这后来被人称为“虎痴”的勇将站在人群中,显得越发的鹤立鸡群。观察他看自己的样子,听他对自己的称呼,太史慈知道许褚知道自己就是太史慈,而且也不想暴露自己的身份,看来应对自己毫无恶意。
太史慈一摆手势,让身后那些深怕自己遭受到突然袭击而围上来的特种精英不要动手。
许褚是何许人也,太史慈的动作虽然微小,但也注意到了,看着那几个在人群中迅速消失的特种精英,虎目中爆出异彩,显然是对太史慈手下的精兵赞叹非常。
太史慈若无其事地走到许褚的身边,笑道:“仲康兄好眼力,竟然这样都能被你认出来。”
许褚咧嘴笑道:“小弟哪有这本事?是咱家的子将先生教了小弟点观人的功夫,只要是小弟见过一次的人基本上不会忘记,就是化过妆也不行。”
太史慈心中惊讶,这许子将果然名不虚传,口中问道:“子将先生学究天人,不是我这等小子所能望其项背。不过不知仲康兄今日找小弟所为何事?”
许褚摇头道:“不是小弟找你,乃是子将先生要见你一面。”
太史慈心中大奇,不知道此时此刻,许子将这三国第一识人者找自己到底有什么事情?他又是怎么知道自己今日出城并且从这城门回来的?莫非这许子将真的是神仙?
不过太史慈倒相信许子将没有恶意。心中迅速计较后,便随着许褚去见许子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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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子将住的地方与太史慈的住处有很大的不同,跟张举那种一位奢华的府宅更是大相径庭,这里是一种北方园林少有的纤细小巧之美。不过这些地方均被许子将的住处比了下去,看来孔义确实八许子将奉为上宾。
在这片幽森的林园里,林木掩映中,沿途奇石密布,层出不穷,一道人工小泉由石隙飞泻而出,形成一条蜿蜒而过的溪流,这道引来山泉的清溪蜿蜒流过,到了离不远处小桥丈许处,聚成一个中心处放了一块奇石的荷池,极具意趣,如果走上长桥,便像走入了一幅美丽的图画里,风拂碧水,林树争艳,可惜此时已经天黑,否则这里的美景定然美不胜收。
待太史慈进屋后,意外的发现管宁和邴原也在这里。
许子将站起身来迎接,呵呵笑道:“子义一定奇怪老夫是如何知道子义的行踪的,须知幼安本是与老夫无话不谈的忘年交。”
太史慈有点明白了。管宁在旁道:“子义莫怪,今日子将先生要见你,我去你住的地方找你,不想你却不在,是文响那小子告诉我你今日出城办事的,所以子将先生便叫仲康在路上等子义你回城。”
太史慈点头道:“原来如此,我还奇怪,莫非子将先生当真是天上掉下来的神人,能掐会断到什么事情也瞒不过先生?”
众人大笑,管宁见太史慈没有不悦之色,暗中心幸自己没有跟错人。
太史慈心中却知道,管宁并非是不知轻重之人,既然他可把从徐盛那里得到的自己行踪的消息告诉许子将,便知在许子将面前无须顾忌什么。而且从眼前的情况看,许子将已经知道了管宁要随自己回西北六县的消息,自己要是还斤斤计较于管宁的做法那就没有风度和意义了,更何况自己根本就不是那样的人。用人不疑,疑人不用是太史慈的原则。
而且太史慈一点都不担心徐盛会告诉管宁自己暗中派遣大军来至临淄这件事情,因为太史慈严令徐盛禁止对任何人透露这消息,尽管徐盛知道管宁是自己人。
许褚显然还有其他事情,引太史慈进屋后就出去了。几人坐下。
许子将看向太史慈道:“子义,你今次没有入选月旦评难道不奇怪吗?”
太史慈一呆,没想到许子将竟然问的是这问题,不好意思道:“小子这几日忙的昏天黑地,这事情还没有想到。”
许子将大笑,道:“幼安说的果然没错,子义确实不是注重虚名的人。不过这几天幼安可是为你打抱不平来了。”
太史慈愕然,看向管宁,后者淡然一笑,太史慈心中涌起了感动。
许子将又道:“我被他缠得没法,就问他未何为你这无名小子出头。岂料幼安说已经准备随你回西北六县去了,我这才知道你二人的关系,幼安这小子瞒得我好苦!”
管宁在旁抗议道:“子将先生从未问过,让我如何说?”
许子将呵呵一笑,又对太史慈道:“子曰‘后生可畏’真是一点都不错。想不到子义你竟然能够令幼安这样的古怪小子心动,怕是在天下间只有你一个吧?”
顿了一顿道:“老夫无奈,又已经知道了你二人的关系,何必枉作小人?索性便告诉了幼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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管宁罕见的不好意思搔了搔头。显然是回想起了当时自己那不依不饶的样子。
邴原在旁接口道:“子将先生一说,我们才知道,原来子将先生月旦评的榜首竟然是为子义空留的。”
太史慈愕然,许子将那四句谜语般的话语他到还记得:“风云将起,龙腾深渊,汗青之上,非我能见。”
这跟自己有什么关系?
邴原在旁耐心的解释道:“子将先生把你比之为能够腾云驾雾的龙,也许子义没有发现这四句评语其中的奥秘,我只问子义一句,何为汗青?”
太史慈身子一震,想起了几日前孔义向自己“逼婚”时说的那个关于孔姓与他这个太史姓是通家的荒诞笑话。
他当然知道“汗青”在古代是史书借代用的别称,比如文天祥有诗曰:“人生自古谁无死,留取丹心照汗青。”
难道许子将这谜语般的评语中的汗青竟然是指自己这个“太史”的姓?
还有那汗青后面的“之上”二字,更是叫太史慈惊出了一身汗,要知在古文中,“之”的含义是“到”(比如“陈胜辍耕之垄”),“上”的含义是“天”(比如“上邪,我欲与君相知”)。原来这句评语竟是一语双关之意!
这“汗青之上”四字连起来岂非成了“太史到天”?难道许子将知道自己要当皇帝的企图。
此事大为不妙,要知道虽然豪强地主们各个不把东汉朝廷放在眼里,但思维的习惯性还是让他们视东汉为正统,即便是向管宁这样对汉政不满的人也在潜意识里自认为汉臣。许子将的评语不是给自己找麻烦吗?
太史慈想到这里,心中霍霍,抬起头来看向许子将,后者正在含笑着看着太史慈,那双能够看穿人世间任何人的真面目的眼睛仿佛已经深刻地了解了太史慈的内心。令太史慈安宁下来。
许子将看着太史慈渐渐平复下来的神情,开口道:“子义不必解释什么,你的心事老夫了然于心,要知道人世间的事情不能尽如人意,既然你已经决定走这条道路,就不要回头,我也知道如果可能选择的话,子义绝不想变成‘汗青之上’,不过世事难料,我们这些人只不过是走一步算一步,坦然接受命运给我们的恩赐。这几句评语只不过是老朽一厢情愿的看法,只限于我们有限的几人知道,不过子义将来的成就只怕真的是我这老朽所能预见得了。”
太史慈放下心来,更感激许子将对自己的了解,最关键处是许子将的一番话可给自己解决了大麻烦,否则自己不就变成了张角和张举一样妄称天命的人物?
许子将又道:“子义虽与我接触不多,但幼安却对子义交口称赞,所以老夫有几句话要对子义说。”
太史慈当然是求之不得,许子将沉吟半响才道:“子义,你的心思幼安跟我说过一二,子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