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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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仙- 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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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置可否,心中暗想:该死的贾玉珍,在东柏林进行这种活动,那真是活得不耐烦了。

胡士得意洋洋:“很快,我们就知道了贾玉珍想通过那个特务,和关在监狱中的鲁尔见面!”

我面上装著若无其事,心中苦笑。

贾玉珍一定是依址赶到鲁尔的家乡,知道鲁尔到了东柏林,而且被捕,所以他才假藉中国古董展览会的名义,在东柏林,想见到鲁尔。

来来去去,还是我给鲁尔的那封信惹的祸。要是我根本不回信,贾玉珍一到东德,就可以见到鲁尔了。

我不作任何反应,只是自顾自喷著烟。

胡士作了一个手势:“这引起了我们极大的兴趣,卫先生,你想想,一个来自伦敦的中国古董商人,何以会对一个德国农民,感到兴趣?”

我抱著以不变应万变的态度,听他讲下去,心中仍然不明白事情怎么会址到了我的身上。

胡士中校又道:“于是,我们就对这两个人作广泛和全面的调查。我们的调查工作,由专家负责,他们的工作成绩,举世公认。”

我加了一句:“只怕连火星人都公认。”

胡士照例当作听不见:“调查的结果是,鲁尔的一切都没有问题,他在大战之后出生,今年二十八岁,一直安分守己,甚至没有离开过家乡,可是,贾玉珍对他有兴趣,一定是有原因的。”

我听到这里,实在忍不住了:“那你们让贾玉珍和鲁尔见一次面,不就解决了么?”

胡士“哼”地一声:“敌人要那样做,我们就绝不能让他那样做。一个背景看来清澈得如同水晶一样的人,并不等于他没有问题,他可能自小就接受了敌人的训练,一直隐藏著,等待机会,背叛国家。”

我叹了一声,一个人自己惯用一种伎俩去对付别人,他也就以为人家也用相同的办法。胡士中校说的那种情形,正是苏联特务惯用的手法之一。

胡士中校续道:“我们调查鲁尔的上代,一直上溯调查到鲁尔的祖父,鲁尔的祖父曾是一个低级军官,到过中国,去帮助德国的侨民,免受中国人的杀害。”

我不禁有点冒火,大声道:“那是八国联军侵华,是人类历史上最无耻的侵略行为之一。”

胡士自顾自道:“我们的调查,得不到任何结果,但是在调查贾玉珍方面,却有了奇特的发现。我们的调查专家,证明贾玉珍在中国北方出生,今年已经六十九岁。”

我又说了一句:“在东德,六十九岁,是有罪的事?”

胡士扬了扬眉:“可是,他的外表,看来像是六十九岁吗?”

我忍不住,站了起来:“真对不起,我觉得你的话越来越无聊了,一个人的外表,看来比他的实际年龄轻,那有甚么值得大惊小怪的?”

胡士吸了一口气:“只是那一点,当然不值得大惊小怪,但是我们调查所得的资料,这位贾先生,在一年之前,还是一个无可补救的秃头。”

他说著,在一只纸袋之中,取出许多贾玉珍在各种场合之下拍的照片来。照片上的贾玉珍头顶秃得发光,一根头发也没有。

胡士又取出另一些照片,指给我看:“这是他的近照,你看看他的头发。”

我也觉得这件事十分奇怪,但当然我不肯放过讥嘲的机会:“真是天下奇闻,秃头又长出头发来,也会是特务的关注科目。”

胡士冷笑著:“卫先生,你别再假装不知道甚么了,谁都知道,秃头再长出头发来,是生理学上的一项奇迹,不是普通的现象。”

我反唇相讥:“真不幸,要是他早知道贵国对头发这样敏感,他应该剃光了头发才来。”

胡士闪过一丝怒容,但立时恢复了原状:“我们起初怀疑,这个贾玉珍是假冒的,但是经过指纹核对,却又证明就是这个贾玉珍。我们的跟踪人员又发现,他实实在在不像是一个七十岁的老人,这引起了我们的一个设想。这个人,有著抵抗衰老的特殊方法。”

我劈劈拍拍,鼓掌达半分钟之久:“这样的想像力,可以得诺贝尔奖。”

胡士闷哼一声:“于是,在他再一次和那西方特务接头之际,我们逮捕了他。请注意,我们的逮捕行动,完全合法。”

我点头,一副同意的模样:“就像把我弄到东柏林来一样,合法之至。”

一直不出声的托甸,发出了一下怒吼声,他被我激怒了,厉声道:“你是不是想试试我们传统的谈话方法?”

我斜睨著他:“好啊,你们传统的谈话方式,就是要对方没有说话的机会,那我就甚么都不说好了。”

胡士有点发怒,来到托甸的身边,叽咕了半天,托甸才悻然走了出去。我道:“中校,请继续说下去。”

胡士道:“拘捕了贾玉珍之后,我们的医学专家,对他进行了各种各样的试验,证明这个人的实际年龄,应该是三十五岁到四十岁之间。”

我“哈哈”大笑道:“这真是伟大之极的发现。”

胡士冷然道:“请你听这一卷录音带。”

他取出一只录音机来,按下了一个掣钮,冷笑著,望定了我。

录音带开始转动,我就听到了胡士和贾玉珍的声音。

胡士:贾玉珍,你触犯了德意志人民共和国的法律,你以从事间谍活动的罪名被控,有可能被判三十年以上的徒刑。

贾玉珍:我……没有,我只不过……我没有……

胡士:如果你一切说实话,我可以保证你平安离开。

贾玉珍:好,好,我说。

胡士:你今年六十九了?

贾玉珍:是,我肖虎,今年六十九岁了。

(胡士显然不懂甚么叫作“我肖虎”,就这句话问了好多问题,真是蠢得可以,我把那一段对话略去了。)

胡士:你自己说,你像是一个将近七十岁的老人么?

贾玉珍:不像,我越来越年轻,我在三十年前,开始脱头发,但是从去年开始,我又长出头发来,我的体力,也比三十年前更佳。

胡士:那是由于甚么原因呢?贾先生?

贾玉珍:是一个人令得我这样的。

胡士:那个人是  

贾玉珍:这个人的名字是卫斯理,他是一个神通广大的人  

我一听到这里,实在忍不住,用力一掌拍在几上,叫道:“这家伙在放甚么屁?”

胡士冷笑道:“你听下去比较好。”

我按停了暂停掣:“你必须信我,这个人在胡说八道,我对于他那该死的光头,为甚么又会长出头发来,一无所知。”

胡士仍然冷冷地道:“你听下去比较好。”

我又重重在那张几上踢了一脚,愤然坐下,心中愤怒之极,贾玉珍在闹甚么鬼?他为甚么要把我扯进去?令得我被东德特务掳了来?这家伙,别让我再见到他,我一定要把他的头发硬拔下来,拔个精光,让他再变成秃头。

录音带再传出胡士和贾玉珍的对话。

胡士:这位卫斯理先生,他用甚么方法,来使你回复青春呢?

贾玉珍:我不知道,他说那是他的秘密,他经过了多年的研究才成功,我是他的好朋友,他和我商量,把他的发明在我身上作研究。

胡士:那是一项极伟大的发明,他究竟在你身上做了些甚么?

贾玉珍:这……这……

胡士:是不是替你注射了甚么,还是给你服食了甚么?

贾玉珍:是……注射……注射。(听到这里,我怒极反笑,哈哈大笑了起来。)

胡士:这个卫斯理,是一个科学家?医生?

贾玉珍:不……不是,他是甚么样的人,我也很难形容,他本领很大,有过和异星人接触的纪录,你们只要调查一下,就可以知道。

胡士:他每天向你注射,那么他自己呢?

贾玉珍:他自己?他自己?……和我差不多年纪了,看起来比我现在还年轻,他有特殊的力量,要是你们把他找来就可以知道他的秘密。

胡士在我的笑声中,按下了停止掣,我又笑了好久,才道:“真糟,我的秘密被人发现了,你信不信,我今年已经一百二十岁了。”

胡士冷冷地道:“如果掌握了抗衰老的秘密,也不是不可相信。卫先生,我们对你,也作了调查,知道你是一个不容易对付的人,所以,我们一共派了八个人,全是我们机构中最好的人才来找你。”

真的闭门家中坐,祸从天上来。贾玉珍不知在打甚么主意,要这样害我!

我叹了一声:“中校,我现在再分辩,你也不会相信,让我去见贾玉珍,问问他为甚么要陷害我。”

这两句话,我真是说得十分诚恳,胡士道:“那没有问题。你要知道,我们既然已动了手,已经一直报告上去,连苏联也派了托甸将军来,如果我们得不到你掌握的秘密,决计不会在中途罢手。”

我又叹了一声,实在懒得再说甚么,只是道:“你甚至连贾玉珍为甚么要见鲁尔也没有问?”

胡士瞅著我:“他说,是你派他来见鲁尔的,他不知道为甚么。你是为甚么?”

我已经气得发昏章第十一,眼前金星乱迸,哪里还回答得出是为了甚么来,我只是道:“让我见贾玉珍,越快越好。”

胡士想了一想,站了起来,说道:“请跟我来。”

他带著我,到了一间十分舒服的房间之中,留下我一个人离去。

在他走了之后,我观察了一下,房间根本没有窗子,空气调节的通气孔也非常小,门锁著,至少有四个电视摄影管。

我并不想就此逃走,因为贾玉珍还没有来,我得好好教训他一顿。

约莫过了十五分钟左右,门上传来“卡”的一声响,我立时转身,紧盯著门,门打开,贾玉珍走了进来。贾玉珍不是自己走进来,是被人推进来的。有两个持枪的男人,在他的身后。贾玉珍才一进门,门立即又关上。

第四部:回复青春的奇迹

我握紧了拳头,准备贾玉珍一进来,不管三七二十一,先请他尝我一下老拳再说,可是拳头才一扬起来,我就陡地呆住了。

站在我前面的人,是贾玉珍吗?

我和他分手,不过一个来月,可是他看起来又年轻了不少,不论怎么看,都不像是一个七十岁的老人。

就在我拳头将扬未扬,一个犹豫间,贾玉珍高兴莫名,向我走来:“你来了,你真的来了!你来了,事情就好办了。”

我没有继续挥拳,但是用极生气而厌恶的语气道:你这是甚么意思?向他们说我可以令你变得年轻?”

贾玉珍现出十分忸怩的神情,向我连连作揖,他看来年轻,行这种旧式的礼,有点古怪。

他一面打躬作揖,一面说道:“真是抱歉,如果不是我胡说八道的话,不能使你来这里,而你不来,我就死定了,只有靠你来带我出去。”

一听得他这样说,我又好气,又好笑,再也想不到,贾玉珍会那么看得起我,他落在东德特务手里,以为我一来,就可以带他逃走,所以他才向胡士说谎!

我瞪著他,一时之间,半句话也讲不出来。贾玉珍却满怀希望地凑过来:“怎么样?你是不是立刻可以把我弄出去?”

我一伸手,推开了他,用的力量大了些,推得他一个踉跄,跌倒在一张沙发上。我想骂他,可是对著这样的笨人,骂又有甚么用?然而不骂,一口气又难出,这种感受,真不是滋味。

我伸手指著他,过了半天,才道:“你……我没有见过比你更笨的人。”

贾玉珍给我骂得眨著眼睛,伸手摸头。

我知道,就算是我自己,要离开东德特务的控制,也不容易,何况带著他一起走,眼前的情形,只有叫他说老实话,才是办法。

我又道:“你可知道你已惹了祸?”

贾玉珍哭丧著脸:“全是那个鲁尔不好,他要是迟两天到东柏林来爬围墙,就甚么事也没有了。”

我道:“你为了要得到那两件玉器,竟不惜以身犯险,值得么?”

贾玉珍的口唇掀动了两下,没有发出甚么声音来。

我道:“现在,东德的特务,硬说你有防止衰老、恢复青春的妙方,如果你真有这种方法的话,我劝你还是告诉他们。”

我在这样说的时候,当然还是讽刺性质居多的,因为我根本就不相信贾玉珍会有甚么“防止衰老、恢复青春”的办法。

谁知我这样一说,贾玉珍却双手乱摇,神情万分紧张:“那万万不能,万万不能。”

一时之间,我不知说甚么才好。贾玉珍紧抿著嘴,神情坚决:“我绝不会对任何人说。”他顿了一顿,又很认真地道:“如果你能带我出去,又帮我找到鲁尔,使我得到那两件玉器,我……答应告诉你。”

我又呆了一呆,才冷笑道:“好像你真的有青春不老的方法。”

贾玉珍望定了我,忽然叹了一声:“哎,你怎么比东德特务还要笨?”

他这句话,我不知道是甚么意思,但是他接著向他自己指了一指,我陡然一震,明白他这样说是甚么意思了。

他是说,他身上的变化,东德特务都看出来了,我怎么还不相信?

在那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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