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没有去劝她,应该让她哭一场的,她一心一意爱上了一个从未见过面的人,但忽然发现这个人三年来和她通信的名字,竟是假的,那如何能够不难过?她被那骗子骗足了三年!
一直到回到酒店,彩虹的眼也红了,我送她到她的房间中,才道:“彩虹,你快写信,和以前的一样,我立刻就寄出去。”
彩虹洗了一个脸,等我摧她第二遍的时候,她才道:“表姐夫,不必再写甚么信了,我们回去吧,就当从来也没有这件事发生过好了。”
我立时道:“不行,我非得将这小子从基地中揪出来,给他吃一点苦头,他别以为,不必负甚么责任,法律或者将他不能怎样,但是我的拳头,却不会放过他,你快写!”
彩虹叹了一声:“表姐夫,他一直在愚弄著我,而我不知道,现在我知道了,他也不能再愚弄我了,还生甚么事呢?”
我大声道:“不行,你快写信,一定要将他找出来!”
彩虹显然也不知道我执拗起来,也那样难以被人说服,她望了我一会,按钟咐吩侍者拿著信纸信封进来,她对著空白的信纸发呆。
我道:“不必写信了,写了一个信封,塞一张白纸进去,也就可以了。”
彩虹又呆了半晌,显然是想到了以前和伊乐通信的情形,心中难过。
以前,她在写信给伊乐的时候,可能不住地在幻想,在她的幻想中,伊乐可能是一个风度翩翩,学识丰富,热情诚实的青年人,是她心中的白马王子。
但是现在,幻想却完全被残酷的事实所粉碎,伊乐是一个化名,是一个不负责任,没有人格的骗子的化名!
彩虹呆坐了好久,才写好了信封,我连忙随便摺了一张白纸,塞了进去,亲自到邮局,将那封信寄出,开始等待谭中校的通知。
我估计那封信,至迟在第二天早上,就可以寄达军事基地了。
那也就是说,最迟到明天中午,我就应该接到谭中校的电话。
我一步也不离开我的房间,一直到第二天,中午一时左右,电话铃果然响了起来,那边才“喂”了一声,我便已听出那是谭中校的声音,我忙道:“中校,结果怎样?”
“我看到了那封信,卫先生,它一早就被插在信插中,但是午饭已过,所有的人都应该到过食堂,并没有人拿走那封信。”
我不禁呆了一呆,这颇出我的意料之外,我和彩虹到了这里,并且向基地方面调查过伊乐,这件事,伊乐不应该知道。伊乐既然不知道我们已在调查他,那么他就没有理由不去取那封信!
我呆住了不出声,谭中校又问我:“卫先生,你看这件事应该怎么办?”
我道:“让那封信仍然留在信插中,或许那家伙不想在人太多的时候取走它,中校,请你继续进行监视,直到他取走信为止。”
谭中校说:“好的,看看情形发展如何。”
我放下了电话,向彩虹看去,彩虹的眼皮还有点肿,但是她的神态,却是镇定了许多,她走向窗口,望著街上:“表姐夫,我们该回去了。”
我道:“你可以先走,你离开学校太久也不好,我要留在这里,继续查下去。”
彩虹略想了一想,便同意了我的建议:“好的,那我一个人先回去。”
我连忙向航空公司查航机的班期,当天下午,就将她送上了飞机。
送走了彩虹之后,心中轻松了不少,因为我本来最怕彩虹受不起那样的打击,她想到了回家,想到了学校,那可以说没有甚么顾虑了!
那样,我就可以全心全意地来对付伊乐这臭小子了。
第五部:冒险入基地
我从机场回到酒店之后,谭中校已打过一次电话来,他留下了话,说是半小时后再打电话来,我在电话旁等著,没多久,谭中校的电话果然来了,可是他所讲的一切,又令我失望,那封信,仍然在信插上,并没有人取走!
我渡过了焦躁不安的一夜,一直到第二天下午一时,谭中校第三次来电话,告诉我那封信仍然在信插上时,我不得不失望了!
隔了整整的一天,那封信仍然在信插上,那证明伊乐不会去取那封信。
我想不出其中的可能,唯一的可能,只有伊乐已知道我们来了,但是他怎会知道的?莫非伊乐就是那天晚上,两个卫兵中的一个?或者,化名伊乐的,就是谭中校?
我又和谭中校讨论了一会,承认这个方法失败,又没有甚么别的办法可以将那个伊乐找出来,于是我想起了伊乐的那些信。
我问谭中校,在基地中可有那样一个学识渊博,几乎无所不知,但是又不喜欢动的人。
谭中校的回答是否定。
我又问:“那么,基地中是不是有一个特别重要的人物,是有六个人在服侍他的?”
谭中校笑了起来:“不可能,基地司令的军衔是上将,也不过一个副官和两个勤务兵,不会有六个人服侍一个人的特殊情形。”
我苦笑著,在那样的情形下,即使我心中一百二十四个不愿意,但却也只好放弃了。
我道:“对不起,麻烦你了,我想你可以撤销监视,将那封信撕掉算了,我也准备离去了。”
谭中校倒是真客气:“希望你明白,我真是想帮助你,但如无能为力。”
我叹了一声,放下了电话,开始收拾行李。
一点结果也没有,多耽下去也没意思,自然只好回家。
下午五时,我到了机场,飞机五时四十分起飞,办完了行李过磅的手续,买了一份晚报,坐了下来,等候召唤上机。
我实在没有心思去看报纸,因为我是遭受了挫败而回去的,我竟不能查出一个这样无聊的骗子来痛惩他,那实在十分之不值。
我只是随便地翻著报纸,但突然之间,却被一段广告吸引,那段广告所占地位不多,只有两个字比较大些。
而我就被那两个较大的字吸引了的,那两个字是:彩虹。而当我再去看那些小字时,我心头顿时狂跳了起来,那内文只有几句,但是已足以使我的行动计划,完全为之改变。
那内文乃是:“知你已来,但他们不让我见你,我无行动自由,请原谅我,伊乐。”
我当时是坐著的,但是一看到那段广告,我整个人直跳了起来,我的行动一定太突兀了,是以令得我身边的一位老太太,吓了一大跳。
我也来不及向那位老太太道歉,奔出机场,召了一辆计程车,一直来到那家报馆中,找到了负责处理广告的人,我指著那段广告问他:“这段广告是由甚么人送来刊登的,请你告诉我。”
那位先生有些阴阳怪气,他用一种非常不友善的态度打量著我,我取出了那证件来:“我是国际警方的人员,你必须与我合作!”
那人这才道:“一般来说,来登广告的客户,受到保护,他们的来历、姓名,不应泄露,而且刊登的广吉,也没有违反法律的地方,除非……除非……”
他讲到这里,露出了奸笑,和发出乾笑声来。
他脸上忽然现出十分奇怪的神色来,我忙问道:“怎样了?查不到?”
“不,查到了”,他抬起头来:“可是,那广告……是军部送来的。”
“军事基地送来的,对不对?”我更正了他的话。
他点头道:“是,是,昨天送来,和一段拍卖一些军事废材料的广告一起,今天,两段广告一起刊登,你说和一件大案有关?”
“是的,”他已经有点起疑,我不能让他有怀疑的机会,是以忙肯定地回答著:“请你将原稿找出来,我要看看原稿,两份我都要。”
他找了一会:“全在这里。”
他将两张纸递了给我,我先看一张,那是一张拍卖废弃器材的广告,摺成一只信封的样子,上面写著“后勤科发”四个字。
还有一份,就是那份广告,广告和登出来的一样,而两张广告的字体,也是一样的,显然是一个人所写的。这一点并不值得奇怪,广告可能是拟好了,交给文书人员去抄写的。
而我翻过来,又看到了四个字,那四个字是“第七科发。”
我自然知道,“第七科”只是一个代号,基于保密的原则而来,它可能是“保卫科”,也可能是“飞弹科”等,现在我自然不知道它究竟是甚么科,但是我却已经知道,伊乐是在第七科的。
伊乐究竟是怎样的一个人,看来我的观念,要来一次大大的改变。
在未曾来之前,我认为他是一个残废者,后来,我认为他是一个骗子。但是现在,我却不再认为他是一个骗子,而认为他是一个做秘密工作的人,是以他的行动,几乎没有自由。
但是,他是用甚么办法将这份广告送出来,在报上刊登,使我能够看到?
我无法回答这些问题,但是我知可以肯定,在伊乐这个人的周围,一定有著极其神秘的事情,那些事的神秘性,可能是我所不能想像的。
我本来想立即和谭中校联络。但是我又立即想到,谭中校是基地中的高级军官,如果基于某种神秘的原因,伊乐不能和外人相见的话,那么他当然服从决定,而不会违背上级的决定,全力帮助我!
那也就是说,找谭中校,非但没有用,而且会坏事!
我看了看手表,早已过了飞机起飞的时间,我决定留下来,我自有我的行动计划。
我将两张广告的原稿摺好,放进口袋中,向那人挥了挥手:“多谢你的合作。”
那人一直送找出报馆门口,还在不断问我道:“究竟你要广告原稿做甚么?”
我笑著:“讲给你听你也不明白的。”
那人和我握手,我离开了报馆之后,到了另一家酒店之中,要了一间房间,然后,我关在房间之中,思索著。
其实我的心中,早已有了行动的计划,这时,我只不过是检讨我的计划是否可以行得通而已。我的决定是:偷进那军事基地去!
那的确是一个大胆之极的计划,我有著国际警方特等的身份证明,但是那军事基地绝对不许别人进去,我若是被发现,不堪设想!
但是我想来想去,却也只有这一个办法,可以使我和伊乐见面,我非但要偷进基地去,而且要找到第七科的办公室!这想想容易,要实行起来,十分困难。
但是我还是决定那样做。
我离开了酒店,买了一些应用的东西,才又回到了酒店之中,一直等到天黑。
天黑之后,我的第一步行动,就是带著我所买的那些应用之物,在酒店停车场中,偷走了一辆汽车,将那些应用的东西放进了车中,架著车,离开了市区。
我已到那军事基地去过两次,已记熟了道路。当我的车子经过那小镇之后,转进了一条支路,我知道那条路是通向一片村子去的,而在过了那片林子之后,则是一个小湖。
这一切,全是我从买到的全市详细地图中查出来的,我将车子驶得十分小心,令得它几乎毫无声息地滑进林子中。
将车子停在隐蔽之处,提著那袋用具下车,翻过了一片小山坡,已经可以看到围在军事基地外的铁丝网了。
那种有著锐利的尖刺的铁丝网,足有十二呎高,而且,每隔两百呎,就有一个相当高的岗楼,岗楼上的探照灯,在缓缓转动著。
我伏在地上,打量著眼前的情形。
要偷进军营去,第一,绝不能被探射灯的光芒照到。第二,我必须找到隐蔽的据点以展开活动。
在打量了片刻之后,发现那都不是难事,探照灯转动的速度并不快,每一转至少有十二秒是照射不到,我可以在十二秒的时间冲向前去,在岗楼之下,暂时歇足,只有那里,才是探照灯光芒照不到的死角。
我在探照灯缓缓转过去之际,发力前奔,奔到了岗楼下,喘了一口气,等了两秒钟,探照灯才照回我刚才奔过去的地方。
我在工具箱中取出了一枝电器匠用的电笔,用那枝电笔,轻轻碰在铁丝网上,才碰上去,电笔的一端,便亮了起来。
不出我所料,那是电网!
这军事基地一定有著极其秘密的任务,要不然,虽然每一个军事基地都有防守,但也不见得都防守如此之严。
戴上了一副绝缘的橡皮手套,然后,取出了一只十分锋利的大钳子,去钳铁丝网,我已经十分小心了,但是钳子钳断铁丝网时,必发出来的那一声响,仍然令得我吓了一大跳!
刹那之间,我简直以为已被人发现,好像已有十数柄机枪对准了背脊,令得我直冒冷汗,人也僵硬了片刻。
我喘了口气,才开始去钳第二根铁丝,直到钳断了十根铁丝,弄开了一个可以供我钻进去的大洞。
我十分小心地从那洞中钻进去,因为铁丝网上的每一根铁丝全带电,如果我被其中一杖尖刺刺破了衣服,而那尖刺又碰到了我的皮肤的话,那实在不堪设想。
慢慢地通过那破网,终于,穿过了铁丝网,在那一刹间,我心情之轻松,难以形容。在草地之上,打了一个滚。
我本来是想一滚就跳起来的,因为我已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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