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贱人!”老太太不知道什么时候醒过来了,也不知道从哪来的力气,就那么三步并作两步的朝着曲宛若走来,然后就那么毫不客气的朝着发疯似的曲宛若的脸上重重的一个巴掌甩了过去。这一个巴掌可以说是用了十二分的力气的,直攉的曲宛若两眼冒金星,一阵的头晕目眩,嘴角边瞬间的渗出血渍来。
一个巴掌又哪能解了老太太的心中的那口恶气,本想着若是曲宛若能给她添个大胖孙子,那么也就弥补了十二年前失去的那个孙子的遗憾。哪曾想,这贱人竟是生不出个带把的来不说,竟然还是个只有一条腿的怪物。这让她的脸往哪搁,她相府的小姐岂能是个只有一条腿的怪物!这让她不禁的再次想到了十二年前,沈兰心生下的那个只有一面之缘的孙子。那可是个真真的,带把的孙子啊。是她舒家的长子嫡孙啊。可是,却因为这个贱人让他没来得及看一眼她这个祖母,便是离开了这个人世。
如此一起,老太太再一次对曲宛若恨到几乎是咬牙切齿的地步。对着曲宛若那张一直以来如花似玉,此刻却是狰狞扭曲的脸猛的又是“啪啪”几个巴掌下去,直将她打的跟个猪头没什么两样,然后一把夺过舒赫抱在怀里的那个孩子,就那么将襁褓一裹,直接往曲宛若怀里一扔:“我真的悔当年没让你去陪了我那孙子!若不然,我也不会再次失去这么多个孙子!你个扫把星,我舒家算是让你给坑苦了!”
曲宛若下意识的将老太太扔给她的那孩子往床上一扔,整个人便是往床角缩去,嘴里不断的念念有词:“不要来找我,不要来找我!不关我事,不关我事!”
“哇——!”孩子似乎是感觉到被所有人遗弃一般,竟是在这个时候大声的哭了起来。
响亮的哭声,在这诡异的屋子里,再加之各人各怀不同的表情,异是显的如此的惊悚了。
舒赫很是不悦的拧了下眉头,冷冷的看一眼缩在床角的曲宛若,再看一眼那被人遗异在床上的孩子。尤其在看到那只有一条腿,却还要不断的蹬动着,怎么看怎么都是那般的闹心。舒赫重重的一个甩袖,绝然的离开。离开之际,对着老太太说了句:“母亲看着办吧,我去早朝!”说完,头也不回的迈步离开。
“奴婢见过相爷!”舒赫刚走出屋子,便是见着赵嬷嬷领着稳婆朝这边走来,见着舒赫从屋风走出,赵嬷嬷和稳婆均是一楞。
“用不着了!赵嬷嬷,送稳婆出府。”舒赫对着赵嬷嬷沉声道。若是让外人知道,他舒赫生了个只有一条腿的怪物,他今后还如何立身?说完,头也不回的离开。
赵嬷嬷先是微微的那么一怔,怔过之后随即明白过来。既然相爷都进屋了,定是曲姨娘已经生下小少爷了。不过,这曲姨娘倒是生的快啊,才这么会功夫就生下来了?可是,为什么这相爷看起来却是不怎么的开心呢?
赵嬷嬷虽然心中疑惑满满,却也是知道什么时候该问,什么时候不该问。主子让你怎么做,你就怎么做。这是当下人的本份。是以,对着舒赫的身影一鞠身,然后对着那稳婆做了个请的手势:“真是不好意思,让你给白跑了一趟。”
稳婆微有些不解,然后便是听到了屋内那传来的响亮的哭声时,与赵嬷嬷对视一眼,然后露出一抹会心的浅笑,“这曲姨娘生的挺快啊!替我恭敬老夫人,贺喜相爷了。”
赵嬷嬷呵呵一笑,从衣袖里拿出几锭碎银往那稳婆手里一放,“有劳,有劳。我让人送你回去。”边说边招来院中的一个家丁,对着他一番嘱咐,让他送稳婆回去。
稳婆手里拿着那几锭碎银,乐呵呵,喜滋滋的回了。
赵嬷嬷让人送走了稳婆后,便是笑意盈盈的朝着屋内走去。
屋内,孩子就那么被扔在床上,谁也没去理会,就那么由着她一直哭着。老太太依旧用着那杀人一般的怒视着曲宛若,而曲宛若则是如受了惊吓的兔子一般的绻缩于床角处。
孩子子就那么有一下没一下的蹬着她那仅有一条腿。
老太太怎么看都觉的这是一种对她的羞辱,是对舒家的一种羞辱。一个扬手,对着曲宛若又一重重的一个巴掌挥了过去,“贱货!我舒家真是倒了三辈子的霉,竟是让你个贱货进了我舒家的门!陈嬷嬷!”
“奴婢在!”陈嬷嬷战战兢兢的对着才太太鞠身行礼,大气不敢哼一声。
老太太凌厉的双眸扫视过在场地的每一位嬷嬷,手指一一指过她们,厉声道:“谁要是敢将这个孽障的事情说出去一个字,我让你们好看!”
“扑通,扑通!”几个嬷嬷纷纷在老太太面前跪下,直磕头求饶:“奴婢不敢,奴婢不敢!”
老太太愤愤地瞪一眼曲宛若与那孩子一眼,一个转身,对着陈嬷嬷说道:“由着她们自生自灭!撤了绛绫阁内所有的下人!”
“是,奴婢这就去办!”陈嬷嬷对着老太太恭恭敬敬的说道,然后也是一个转身,跟着老太朝着屋门走去。
“奴婢见过老夫人。”老太太刚走至门坎处,便是与进来的赵嬷嬷遇了个正着,赵嬷嬷赶紧对着老太鞠身行礼,脸上还带着浅浅的笑意。
陈嬷嬷赶紧对着她使了个眼色,摇了摇头,示意她什么也别说。
赵嬷嬷与陈嬷嬷一起服侍老太太好几十年,两人之间自是十分的有默契的。一个眼神,一个嘴型便是能完全明白对方要表达的意思。是以,见着陈嬷嬷那眼神,那表情,自然是心领神会。是以。一个转身,连眼角也没有朝着床上的曲宛若那边斜去,便是与老太太一道离开了。
所有的人都走了,若大的屋子里,仅剩下曲宛若以及那个她刚刚生下来的女儿。
孩子那响亮的哭声在此刻若大的屋子里听起来是这般的令她心烦意乱。特别是那仅有的一条腿,是那般的刺着她的眼。
倏的,曲宛若一个爬身,朝着孩子过去,一手就那么捂向了孩子的嘴:“别哭了,我让你别哭了!你听到没有!沈兰心,你以为这样就可以让我怕了你吗?不可能,我告诉你,我曲宛若是不会怕你的!沈兰心,你还不死是不是?你不甘心是不是?你不死是吧,你不死我再让你死一次!哭,我让你哭!我让你哭!”
此刻的曲宛若已经完全分不清这到底是她的孩子还是沈兰心了,她脑子里不断的回响着舒清鸾的话:指不定娘亲还能投胎到你肚子里来了。
沈兰心真的投胎来了!
你看,这不就是沈兰心吗?
如果这是她的女儿,又怎么可能会只有一条腿呢?如果是她的女儿,又怎么会在今天沈兰心忌日的时候来呢?
对,一定是沈兰心,这个人一定就是沈兰心!
脑子里满满的被沈兰心三个字充盈着的曲宛若,在这一刻是完完全全的就将这孩子当成了是沈兰心了。于是,那捂着她嘴巴的手劲也是加重了几分,一边捂着,一边不断的吼道:“我让你哭,我让你哭!”
夏兰进来的时候,便是见着曲宛若微微的躬着身子,使命的捂着孩子的嘴。孩子的哭声已经慢慢的弱了,从刚开始的响亮到现在羸弱,然后是越来越轻,似乎是听不到了。
“曲姨娘,你做什么!”夏兰一个箭步的朝着曲宛若跑过去,将手里的拿着的东西往地上一扔,一把将曲宛若推开,然后将孩子抱过,一脸不可置信的瞪着曲宛若,“曲姨娘,这是你十月怀胎,费了多少力气才生下来的小少爷!曲姨娘,你怎么忍心!”
夏兰因为专注着将孩子抱过来,是以根本就没去看孩子是否健全,更是一个快速的将那摊开的襁褓交孩子一裹。以她的意识里,孩子就一定是个儿子,也绝不会是个不健全的孩子。
孩子因为重新得到自由的呼吸,是以那哭声再次的渐渐响了起来。
“你干什么!”曲宛若怒视着夏兰,对于夏兰夺过孩子很是生气,此刻在她的眼里看来,这根本就不是她的孩子,而是沈兰心的化身。怒目贺瞪着夏兰,咬牙切齿道,“夏兰,你好大的狗胆,竟然敢救沈兰心!你把她给我,让我杀了她!我是绝不会让她再次来害我一次的!”
夏兰将孩子紧紧的护在怀里,往后退了两步,不让发疯中的曲宛若对她有下手的机会,“曲姨娘,这不是夫人,这是你千辛万苦生下的小少爷!姨娘,你何以忍心伤害她!这可是相爷的儿子,是相府的长子嫡孙!”
“不是!”曲宛若一声怒吼,疯狂的眼神直视着夏兰,“她不是我儿子!她是沈兰心,是沈兰心来找我索命了!我是不会让她有机会来伤害我的!不信,你自己看看,相爷和老婆子都不认她!你给我闷死了她,你听到没有!夏兰,我让你闷死了她!”曲宛若对着夏兰拼尽了全力吼道。
夏兰半信半疑的低头,轻轻的扯开一点那裹着孩子的襁褓。瞬间的,也在看到孩子那少了的一条腿时,差那么一点将手中的孩子给扔了出去。幸好夏兰够镇定,就算是手脚均是发软,楞是将孩子紧紧的抱在手里。
“哈哈哈……”曲宛若突然之间很是疯狂的大笑起来,笑的狰狞而又扭曲,就那么阴阴森森的看着孩子,“老婆子,这是对你们舒家的报应,合该你们舒家断子绝孙!舒赫,这是对你的报应,对你当初食言的报应!你说,只要除去了沈兰心,便立我为正室,可是你却言而夫信!这就是对你言而无信的报应!报应!”
夏兰见着如此疯狂的曲宛若,抱着孩子赶紧的离开了屋子。
……
皇宫
舒紫鸢疯了,不知道是真疯还是装疯。在那天亲眼看到元冬在她面前撞柱而亡后,便是疯了。皇后说是将她禁于祈宫宁内,却是在舒赫转身离开祈宁宫之际,便是让林公公直接将舒紫鸢给打入了冷宫之中。
冷宫,住着几个南宫百川的妃嫔。皇后这么做,倒也是不怕差了辈,乱了份了。
天朦朦亮。
舒紫鸢顶着一头篷乱的跟个鸡窝没什么两样的头发,此刻正抱着一个瓦枕,坐在长廊的木凳上疯言疯语的呢喃着:“百里飘絮的孩子没了哦,元冬说只要她出手就一定能将百里飘絮肚子里的孩子弄没的。你看,你看,元冬没有撒谎哦,百里飘絮真的滑胎了哦。我告诉你哦,其实是我故意踩到她的裙摆,才会让她滚下台阶的,她才会小产的。你看,你看,你娘我是不是很聪明,这下好了哦,再也没有人来和你争这个世子之位了哦。你是太子殿下的第一个孩子,这个世子就应该是你的。百里飘絮算什么,她的孩子又怎么能与你比呢?不过,你不可以告诉别的人哦,要是被太子殿下知道了,我就惨了呢!”边说边抬眸小心翼翼的四下扫视了一圈,在确定院子里确实没有人后,这才长长的舒了一口气。
如锦来到冷宫的时候,正好听到舒紫鸢自言自语的说着这一番话。
本来如锦是来对舒紫鸢落井下石一番的,却是没想到竟然听到舒紫鸢这么一番话,且还毫不顾虑的承认是她将百里飘絮给推下台阶的。
是以,如锦气的直咬牙切齿,甚至都能听到那牙齿的“咯咯”声。
舒紫鸢,既然如此,那你可别怪我的!这可是你自己说的,反正你也疯了,这会偏僻的冷宫中,就算你死于非命,也不会有人知道是我做的,只会当是这冷宫里的其他疯婆子做的。就算太子妃肚子里的孩子不是你弄没的,但是你却该死!谁让你是舒赫的女儿,只要你是舒赫的女儿,你就会威胁到我们太子妃!既然如此,那你去死吧!
想着,便是双眸四下扫视了一圈,确定这冷宫之中此刻除了她与舒紫鸢之外,再无其他人时。便是壮着肚子,大步的朝着舒紫鸢走去。
“舒紫鸢,你去死吧!让你害我们太子妃,让你惦记着太子妃的位置!你去死吧!”如锦嘴里轻念着,拔下了发髻上的一支发簪,就那么朝着舒紫鸢的后脑勺刺去。
却是不想,在这个时候,舒紫鸢一个转身,然后就那么在如锦的发簪还没刺到她之际,她手中的瓦枕就那么直直的朝着如锦的头狠狠的砸了下来。
如锦手中的发簪掉在了地上,鲜红的血顺着她的额头汩汩而下。如锦瞪大了双眸,一眨不眨不可置信的看着舒紫鸢,“你……,没有疯?”
舒紫鸢却是抿唇一笑,朝着如锦扬起一抹阴阴森森却又痴痴傻傻的笑容,对着如锦半疯半癲般的说道:“元冬流血了,你怎么也流血了?元冬说很痛,你痛吗?”
如锦一手重重的捂向自己的头,浓浓的血腥味传入她的鼻子内,一个转身撒腿,便是朝外跑去。她可不想将自己的小命丢在了舒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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