个大桶的,把杯子接在捅底的龙头下,把龙头拧开。只听见一阵哗哗的水声,但却看不见水。到杯子显然已经灌满时,他举起杯子喝水。喝着,喝着,他停住了,看见房间另一头地上有什么东西。他走过去,弯下身看见一些白粉洒落在地上。同时,中间……
有一个半脚印通向那边打开的窗户!哈!有人来了!萨克大吼一声,冲到窗前,纵身跳了出去。
“怎么样,老朋友? 很可怕吧? ”声音是从屋顶上传来的。
原来,麦克和莫尔顿一直藏在梁上。现在,他们跳了下来。
莫尔顿跺了跺脚,弄掉鞋上的白粉。他对自己的足智多谋欣然自得。
“看起来,新奇的东西对人类来说都是可怕的。”麦克沉思着说。
“有道理。那应活的‘摩天楼’真是个威胁。”
“他是个矿工。”
“我并不想知道他的情况。”
“一个探矿者——你没有看到他的工具吗2 这个地方有矿……?”
莫尔顿显然一直没有想过这一点。“难怪他有那些闪闪发光的小——”他恍然大悟,但他吞掉了后半句话,不想对麦克吐露更多的真情。
“闪闪发光的小什么,莫尔顿? 美杜莎湾那个酒巴的老板提起过金块,你就是从这里拿去的吗?”
“这跟那事情有什么关系?”
“金矿矿工们用水来工作,水急速通过狭窄的管道。”
“你说的是洗矿槽。”
“离这儿不远。”
“得了,老兄,你怎么知道的? ”
“你听不见吗?”
“听不见。”
“我能听见。”麦克说完,就走出小屋。莫尔顿急忙跟了出去。
“你知道那里可能会有谁吗? ”
“我知道那里可能有什么东西。”
“什么东西?”
“更多的金块。”
莫尔顿心想,这么明显的事,自己竟然从未想到过,他停了一下,自言自语地说:“是这么回事!”说完,他紧追两步,跟上麦克。
他们走了不多时,就看见一个木质的栈桥状的东西,支撑着一根倾斜的,抛光的金底管。这一整套装置随着奔腾的水声,摇摆着,颤抖着。
“象我想的一样。”麦克说。
“看不见大家伙,好得很……”莫尔顿惊魂未定地打量了下四周。
麦克查看着水闸,自言自语地说:“是从那边过来的从那个闸门……”
莫尔顿不管麦克在干什么,自己径直去找金子。他朝下面看看,看不到水,但是那些石块、卵石,还有树枝,都在飞速地一闪而过,似乎是被一道急流从上面冲下来一样。他贪婪地看着,眼花缭乱,口中喃喃自语,“三块石头……
纯金的……我第一次来这里的时候,为什么没有人告诉我这个地方? ”他正要伸手去抓一、二块,麦克猛地把他拉开。
麦克没有说话,只是从地上拣起一根棍子,部分地插入“急流”,棍子淹没在“水”中的一部分啪地一声折断了,以可怕的速度随着“水流”急转而下。莫尔顿看到这里,吓得吐了吐舌头。
“水极度的压缩使光线失真,给人一种它是看不见的假象。那水流有足够的速度把人撕成碎片。”
“是的。不过,有那么一些人稍微安全一些。”莫尔顿并没有被吓住,他指了指一小堆大金块,仲手在他的背囊中拿出一个皮袋子。
“先别忙。我需要你帮我关上洗矿槽上的闸门。”
“你认为这是我们地球上海洋流失的水? ”
“是的。总该有个办法把这个机械装置关上——使它永远不能打开。”麦克朝闸门走去。
“看看那金块有多大,伙计!你知道这样大一块金子在公开市场上值多少钱?”莫尔顿只顾忙着把金决扒进张开口的袋子里去。
麦克用肩膀顶住轮子……那鬼东西—动也不肯动。他招呼莫尔顿:“等一下吧!先帮我来对付这个轮子!”
“我跟你吃够了苦头,我欠你的债也还清了。你自己去拯救世界吧——如果萨克没有先抓住你的话!”
“莫尔顿……!”
莫尔顿不听,手见提着皮口袋,兴冲冲地走了;“再见吧,傻瓜!”
麦克没有时间去追他,他继续拼命地关那闸门。
莫尔顿顺原路下山,朝空旷的沙漠走去,也许是准备回家。突然,萨克出现了,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一把抓起莫尔顿,怒目圆睁,注视着他。这光棍吓得胆战心掠……
麦克的工作进展甚微。他一边使劲,一边哼哼地喊出声来。实际上,在灼热的阳光下,他的体力正在消耗。他的目光疲惫不堪,焦虑地望了望那无情的太阳。他已经精疲力尽了。他仔细地查看,是什么原因使得他毫无进展。原来,闸门不能转动,是因为有一块巨大的金块把它楔住了,楔得那么紧,闸门在轨道上实际上已经歪斜了。他明白了,正要采取措施,忽听得一声吼叫,萨克来了!
“你竞敢偷萨克的东西!竟敢破坏萨克的工作!”他暴跳如雷,抓住麦克,把他向高举起,显然是想用两只手把他象投篮球一样扔出去。正在这时,水的响声增大了,好象有洪水被释放出来。萨克朝洗矿槽望了望。闸门被奔腾的水流冲得大开,虽然看不见,但从声音听来,可以想见,一股洪流正冲过闸门。萨克一声咆哮,把麦克扔下。砰地一声,麦克落到一片多石的地面上。
第四章 胜利归来
“海鲸号”被裹在旋涡之中。涡流比先前更加凶猛狂暴,冲得潜艇极度地摇摆旋转。控制舱内一片混乱,人们被抛来抛去,刚一停下,还未站稳即又被抛了起来。混乱之中,伊丽莎白竭力保持镇定。她发出命令:“检查是否有损坏?”报务员报告说:“所有系统工作良好!”舵手发出警告:“玛莉博士……我正在竭力控制!我们又要被吸回去了!我们好象在往一个斜坡下滑去!”
“是旋涡!有什么东西使它扩大了。”伊丽莎白说,又问轮机手,能否加大马力。轮机手回答说:“……就要超过保险马力了。”伊丽莎白当机立断:“没有别的法子……加大马力! ”轮机手只好照办。
伊丽莎白用眼睛询问舵手朱穆,他正在竭力控制。
“有作用……但还不够!我们还是在下滑……”
“再加大马力!”伊丽莎白命令道。
“不行了,到了最大限度了。”轮机手说。
“嗯——嗯。”舵手插着头。
“这样下去,引擎支持不了多久!”轮机手说。
“那‘斜坡’……,我们横着走行不行?”伊丽莎白建议道。
“水下航向——好主意!”舵手赞许地点点头。随即,他开始操作。“……30度……40度……50度……引擎顶得住吗?”
轮机手看了看仪表板;“会顶得住的。”
终于,舵手说:“总算是顶住了。”大家随之松了一口气。
“现在只盼着那东西赶紧停下来,不然,没有海水,我们就回不去了。”
“麦克一定在采取措施……”伊丽莎白的话音里充满了忧虑,却又竭力使自己具有信心。
萨克绷着脸,巍然站立,俯视着麦克。
“滚回你爬出来的那口井里去,强盗。” ““我不是强盗。”麦克挣扎着爬起来。
“你跟那个人是一伙的,他是个强盗,你也是个强盗。
快滚蛋,否则我一怒之下,会把你杀死的!”
“那个人呢?莫尔顿往哪里?”他歪歪斜斜地站了起来,浑身是土。
“我把他扔到那边去了。我叫他逃命。如果聪明的话,他就跑了,否则——”
“他很狡猾。但是,我不得不用他作向导。”
“够了!滚!”萨克不耐烦了,打断了他。
“我不能走,不达目的我不能走。”
“来偷!”
“来拯救我们的世界!”
“来偷! ”
“你把我们的世界带到了灾难的深渊,这是我来这儿的唯一理由。”麦克立定了,他的口气使萨克有些吃惊。
“我没有做过任何伤害你们的同类的事情。”萨克的语调不那么粗暴自信了。
“把我们的海洋抽干,这不算什么吗? 这是无害的吗? ”
“打什么哑谜!把我都弄糊涂了。”
“你们洗矿槽里的水,你认为是从什么地方搞来的?”
“从岩石里来的,从地下小溪里来的……”
“一般来说是这样。不知怎么回事,我们两个世界连接着。这水是我们的。没有它,我们活不了。”
“这是真的? 不是耍花招?”萨克竭力捉摸这个突然而又不可理解的情况,这对他来说是不容易的。
“这就是我来到你们世界的唯一理由。”
“我没有想到……这对我是个极大的悲痛。”
“那么帮帮我。我们一块儿制止水流。”
“对,这对我们两个人都有必要。”他说完,就朝洗矿槽走去……
“对我们两个?”
“水控制不住了。如果闸门不关上,洗矿槽会倒塌,我就采不成矿了。”他大步走去。在沙漠里穿行,麦克几乎跟不上他。
“采矿对您是重要的?”
“那是我的行当。”
“在这个世界上没有别的事情可做吗?”
“别的人做别的事,我是采矿的,事情就是这样,我很满意。”
“金子开采以后,你们用它干什么?”
“它不是好东西。我们把它从地里挖出来,然后处理掉。”
麦克似乎有所领悟。
莫尔顿藏在一片岩石后面。他在这里受了不少罪,多少有点忧伤,但是当他提着他的行李袋,向麦克和萨克飞了一个吻表示分别时,他还是老样子,热情奔放。
“奸小子,麦克,继续分散那大个子的注意力吧。”他看看手里的袋子,自言自语道:“嘿,莫尔顿!你,你这个幸存者。我想……回到……旧金山,给那个可怜的小麦克敬一杯酒吧!”他向另一个方向走去了。
这时,贾志伟和伊丽莎自在通电话。
“伊丽沙白,你们呆的地方安全不安全?”
“我们好象站在旁边,看着大火烧着自己收割的谷物似的。烧不着我们,但肯定会饿死。”
“伊丽莎白……”
“贾志伟,谁的处境也不安全.所有的读出数值都证实了这一点。假定关闭速率——如果有办法关闭的话——能跟上增加速率,失掉的水所造成的影响也仍然是无法挽回的。”
“——我们还有多少时间?”
“我们没有时间了。如果你想知道初步的后果,那么,几个小时之内,你就会看到第一阵‘海潮’。”
“你在谈世界末日……”贾志伟倒抽了一口冷气。
“贾志伟,对当今世界的大部分而言,我现在说的完全是这个意思。”
他们都沉默了,似乎说什么都是无用的了。
在另一个世界,萨克正在竭力转动闸轮。在水力的冲击下,洗矿槽不停地抖动。但他和麦克一样,也遇到了困难。
“正象我刚才说的那样,我们可以一块儿干的。”麦克过来了。
萨克点点头,两个人背靠着轮子,肌肉拧成疙瘩,跟巨大的水压搏斗。闸门吱吱地向下移动,一扣,两扣,快到第三扣的时候,不动了。阻力很大,萨克感到吃惊,滑倒在地。麦克差点从他身上翻个斤斗。他们互相扶起,麦克说:“有点问题,轮子结构可能出毛病了。”
巨人在支撑架下弯着腰,检查齿轮,然后往闸门下面看看。他发现了似地说:“一块大石头楔入闸门,使它出了槽。”
“能修吗? ”
“如果洗矿槽是干的,或许可以。但是奔流的水会把我的胳膊扯掉。”萨克摇摇头。
“我来试试。”麦克向闸门看了一眼,迅速做出决定。
“你的力气还没有我的一半大呢。”萨克皱着眉头嘟哝着。
“相信我吧,萨克。我能承受住压力和水流……至少能顶一会儿。”
萨克对他的建议考虑了片刻,送给他一件金属工具。这是他祝福的一种方式。
麦克手里拿着工具,攀上洗矿槽。他正好停在闸门后面,没法观察水流的情况。许多石头从他旁边飞溅而过。过了一会儿,麦克跳入看不见的水流。他在有水的狭窄槽道内侧,引起整个结构摇晃不止。水——在压力减少时又变得可见了——向外拥出。过了许久,还不见动静。萨克在一旁焦急地、关切地望着。
麦克向那块楔入的石头进攻——那是纯金的!它顽固地一动不动。过了好大一会儿,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