价值的线索。
一分钟后,琴仙云的猜想果真从箫炎的口中得到了证实。昨日箫炎一听到琴灵璧带回去的消息,当即赶下了玉峰山,回到菊影市召集人手。他前段时间解散“天禽堂”,去的只是一个名号和形式,“天禽堂”的根底依然没有动摇分毫。只是众人忙碌了一夜,得到的都是些没有任何实际意义的信息。
但经过这一夜折腾,箫炎算是佩服了陈政武。陈政武离开菊影市之前就已经准备好了一个去外省参观学习的借口,而身边的一些重要下属如王逸遥、夏侯无崖等人也都从四面八方离开了菊影市,没人知道他们的确切去处,剩下来的不过是一些无关紧要的人员,如那名所谓的刑警队长佐峰。昨夜箫炎潜入他家中,教训了他一顿后拷问了一番,却是一问三不知。
连箫炎都没有办法,琴仙云如今的确是无计可施了。这个时候,他不禁怀念起琴灵璧那只通灵的戎狐来,若是那小东西还在的话,追踪陈政武还不是轻而易举之事。
箫炎见琴仙云愁眉锁眼,自己也有些灰心丧气,耷拉着脑袋,道:“灵觉禅师和虚一道长他们都醒过来了,我们还是去一趟小弥勒寺,和大伙商量商量,要是实在没办法,那也是天意,怪不得我们了。”
琴仙云沉默了好长一段时间,望了望身旁同样闷闷不乐的崔西敏,终于点了点头。
小弥勒寺——许是灵觉禅师宣布闭寺的缘故罢,近段时间这坐高山古刹显得特别冷清,那条通往寺院的山道上整天都见不着一个过往的香客。
箫炎、琴仙云和崔西敏三人来到寺外时,太阳已经挂在了半天,层层叠叠的金光透过天幕,遍洒而下。沐浴在这温和的阳光中,令人觉得一阵暖洋洋的舒畅,只是这阵光芒虽能驱除他们身上的寒意,却解不开他们心头的愁丝。
几人缓缓踱上寺前的台阶,在踏进寺门的刹那,琴仙云不经意地摇了摇头,却忽地瞥见左侧墙角处似有道淡淡的人影倏然闪过,琴仙云心中一动,对已经走进寺中的箫炎和崔西敏道:“箫老前辈,西敏,你们先进去吧,我在外面晒会太阳再去见灵觉禅师和虚一道长。”
箫炎知道琴仙云心中郁闷,让他单独在外面呆会也好,于是笑了笑道:“也好,不过你也不要让大家等太长的时间噢,否则你三伯久不见你回来,还以为你失踪了,那时他非得和我这老头子拼命不可。”
崔西敏也笑道:“如果仙云真失踪了,不但琴老前辈会找你算账,就是小归来恐怕也会把你头上的那个鸡窝刮干净的。”
箫炎瞪了崔西敏一眼,骂道:“你小子怎么说话的,我的头发真有这么乱吗?”
崔西敏往箫炎的头部瞥了一眼,大笑道:“能自己说出一个‘乱’字,您老人家还算是有自知之明,哈哈……”
话一说完,崔西敏便朝随缘殿的方向拔腿开溜。
箫炎气得吹胡子瞪眼睛,骂咧咧地追了过去。
琴仙云看着两人的背影,微微一笑,“缥缈步”施展开来,身如轻烟,消逝在方才人影闪现之处。
那边过去就是寺后的“禅心岩”。
几秒后,琴仙云出现在这里时,却未见四周有人,不禁怀疑起自己是不是疑心生暗鬼,看花了眼。
琴仙云又仔细观察了一番,依然没有发现什么异象,正当他准备返回寺院时,“禅心岩”下的那片悬崖处似传来几声细微的响动。琴仙云心头一喜,暗道:“我怎么把下面的山洞忘记了?”他就欲走进崖边,突见一道人影从崖下冲起,身子就如一片飘飞的树叶,轻盈而无声地落在了“禅心岩”上。
琴仙云一看,此人头顶光秃,两腿断残,双眼紧闭,身穿一袭宽大的黑色风衣,手拄两根拐杖,竟然就是自己在火车上遇到的那位怪异老头!
“老前辈,是您……”
琴仙云惊呼了一声后,顿时讶然之极,他跑到这个地方来干什么?
那怪老头脸上露出了微有些惊异的表情,显得他也听出了这是火车站坐在自己附近的那位年轻人的声音。
“小伙子,我们还真是有缘呐,这么快就又见面了。”嗡嗡的声音飘了出来,那怪老头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了几丝淡淡的笑容,“那两个女娃娃怎么没和你在一起?”
琴仙云笑道:“晚辈今天是来看望这里小弥勒寺住持灵觉禅师的,没带她们来。刚才进寺的时候隐约看到有个人影,所以就跟过来看看,却没想到会遇见老前辈您。老前辈,您孤身一人,到这里来是为了……”
琴仙云心有疑虑,忍不住试探着问了出来。
那怪老头沉默了半晌,老脸上冒出了几丝苦涩的笑容,道:“我是来这里找人的?”
“找人?”琴仙云一愣,道:“晚辈住在这寺里的人都比较熟悉,若是老前辈您愿望将要找的人说出来,晚辈或许可以略效绵薄之力。”
第十二章喜从天降
“那个人不是这寺中的人,你不会认识他的。”那怪老头的声音突然变得阴恻恻起来。
琴仙云暗暗舒了口气,还好这老头不是为灵觉禅师等人而来,不然多了这样一个高深莫测的敌人倒真是桩麻烦事。但一回味着老头的这句话,似乎对“那个人”的怨气极重,不由忖道:“莫非这位老前辈和那个人有仇?”
那怪老头又道:“他几天前来过这寺院,但是又离开了。唉,我还是来晚了几天。”
这段时间到过小弥勒寺的除了箫炎、琴灵璧等人外就只有陈政武、王逸遥他们了,这老头要找的人莫非就是他们当中的一个?琴仙云揣测了一会,问道:“老前辈,您怎么知道他来过这个地方?”
那怪老头道:“这附近有他撒下的‘一线香’的味道,我很远就能闻得出来。”
他所说的“一线香”会不会就是三伯昨天在下面山洞中发现的那股怪异香味?这种香味是用来跟踪的,据自己所知,陈政武那边的人中以王逸遥使毒用药最为厉害,“一线香”多半是王逸遥之物,如果说来,他所找的人应该就是王逸遥了。
想到这,琴仙云忍不住道:“老前辈,你说的那人是否姓王名逸遥?”
“王逸遥”三字一出,那怪老头的面色登时大变,身子倏然冲了过去,一把抓住琴仙云的衣领,厉声喝道:“快说,你是怎么认识这个王八羔子的?”
看着老头的这副神情,琴仙云愈加相信他与王逸遥之间有着极深的仇怨,所以任由老头抓自己自己,不慌不忙的笑道:“老前辈,您先别着急,听晚辈慢慢说。其实,晚辈也痛恨两个人,急着要把他们找出来,这其中一个就是王逸遥。”
那怪老头松开琴仙云的衣裳,重重地哼了一声,道:“好,小伙子,你倒说说看,为什么要找王逸遥,若你说的理由能让我信服,那还罢了,否则,有你好受的。另外,你虽然会一套好掌法,不过我劝你最好还是别自恃武功在我面前起什么逃跑的念头,我尽管是个残缺,但要制服你也不是什么困难的事。”
听他说话时的语气,对自身的修为倒是自负得紧。
琴仙云见他神态狂傲,也不以为意,缓缓将自己等人与王逸遥的过节大致说了出来,当然像“璇玑珠”着等重要之事他却没有透露出来,毕竟交浅不可言深,他在没有弄清楚这老头的底细和来历之前自是不能不防着点。
那怪老头听后,这才释然道:“原来,你和他是这样认识的,刚才倒是我错怪你了。”
琴仙云道:“老前辈,您又是为何要找那王逸遥呢?”
那怪老头沉吟道:“你既与他不是朋友,那我告诉你也无妨,昨天在火车上,你不是问我,是谁把我害成这副模样的吗,我现在就可以告诉你,害我的就是王逸遥这个禽兽不如的王八羔子!”
“竟会是他!”琴仙云颇为震惊,不免有些疑惑的道:“老前辈,您的武功高他何止数倍,怎么会为他所趁呢?”声音刚落,琴仙云却忽地拍了一下自己的脑袋,道:“我怎么把这忘了,王逸遥善于使毒,他定然是在您不注意的时候给您下了毒。”
那怪老头不屑的道:“就他那点用毒的功夫,连给我提鞋都不配,岂能害得了我?”
琴仙云又惊奇又诧异,王逸遥的毒功在他看来已经是够高明的了,可这怪人却说王逸遥连给他提鞋都不配,难不成他的毒术比王逸遥还要厉害?可既然他的武功、毒功都在王逸遥之上,又如何能给王逸遥以可趁之机呢?
那怪老头似知道琴仙云难以相信,笑了笑,道:“他的毒术还是我教给他的,你可知道我是他的什么人?”
琴仙云疾声道:“他是您的徒弟?”
那怪老头颔首叹道:“不错,他就是我的孽徒,我这十几年生不如死的日子都是拜我这个徒弟所赐啊!”
原来如此,若王逸遥真是这怪老人的徒弟的话,那他被王逸遥所害之说倒有可能成立。他一身修为登峰造极而且毒术出神入化,也只有他身边亲近之人才能有机会对他下手,谁能想到与自己朝夕相处的人竟会对自己产生致命的威胁?
那怪老头顿了顿,声音阴沉的道:“我其实是‘天门’的第十二代传人蓟黑衣,自功夫大成后便在到处游历,直到我六十五岁那年,在泰山脚下遇见了一个孤苦伶仃的小娃娃,他就是王逸遥。当时我见他聪明伶俐,极惹人喜爱,于是便动收徒之念,所以之后便一直将他带在身边,对他关怀备至,爱护有加,同时也将自己的一身所学逐渐传授与他,但却没想到他长大后竟会是个人面兽心的家伙。十八年前竟趁我不备突然出手点破我的‘气海穴’,把我打昏了过去。待我醒过来后才发觉自己躺在一条山沟里,而且不但被他砍断了两条腿,割掉了舌头,还被弄瞎了一双眼睛。唉,我当初也真是有眼无珠,竟收了他做传人,真是愧对我‘天门’的列位祖师爷……”
蓟黑衣愈说愈气愤,身子都轻微地颤抖起来。
“像这种欺师灭祖的扁毛畜生,就算是将他千刀万剐也不为过。”
琴仙云愤愤地道了一声,把蓟黑衣扶到“禅心岩”上坐好,眼眶湿润的道:“蓟老前辈,那后来呢,您是怎么撑过来的?”
蓟黑衣老脸上挤出几缕凄楚的笑意,道:“也许是我命不该绝,被一个上山打柴的樵夫救了起来。那位樵夫是个心地善良的老人,对我细心照料,但可惜的是,他几个月后就过世了。还好我那时已能拄着这双拐杖走路干活,虽然生活得极为窘困,但也总算不会被饿死。那个时候我功力已全被王逸遥废掉,但我很不甘心就一直那样苟延残喘下去,而且也担心王逸遥会仗着我传授的那点功夫和毒术在外面为恶,败坏我‘天门’的名声,所以便一直在寻找恢复功力的法子。”
琴仙云道:“蓟老前辈,幸亏您当时有这样的想法,不然这世上恐怕很少有人能对付得了王逸遥那身毒术了。”
蓟黑衣点头道:“是呀,这老天虽然有时候对人特别不公平,可那回也算是眷顾了我一次,竟让我发现了以毒药来激发体内潜能,从而逐渐恢复功力的法子。本来‘天门’中人是不畏毒的,只是我因功力已失,所以连续服食了一年剧毒之后,头发也掉了个精光。好在我虽然付出了代价,也恢复了大约两成了的功力,但接下来,很多毒物对我的身体已经起不到多少作用,我的功力也恢复得越来越慢,直到一个月前,这个恢复功力的过程才总算完成。尽管熬了十多年的时间,我心中却还是十分欣慰,只要功力恢复,就不愁畜生能逃出我的手心去。而且,在那段岁月中,我还学会了‘腹语’,这也是让我感到特别快意的一件事了。”
蓟黑衣这那恢复功力的过程说得很简单,但以一个残废之躯去寻找无数剧毒之物,那该是何等困难之事,更何况毒物只有发作时才能激发人的潜能,那种剧毒噬心的痛苦常人连一两次都很难忍受得住,可蓟黑衣却一连坚持了十几年时间呐!
琴仙云看着蓟黑衣那苍老的面颊,对王逸遥的痛恨从来没有像现在这么深刻,一个人能对自己的恩师做出如此令人发指的残害举动来,那这人活在世上也是多余的了。就如同林天欲一样。林天欲毒害拜兄的手段与王逸遥如出一辙,如不是林天欲死在了王逸遥手中的话,琴仙云恐怕会让他亲自尝尝加诸田峰身上的那些残忍手法滋味。
“蓟老前辈,你找到王逸遥后准备如何处置他?”琴仙云问道。
蓟黑衣长叹道:“熬了这十多年,我起初的那股对王逸遥的仇恨报复之心也淡了不少,这次本打算找到他后如果见他尚有悔改之心,我也不为己甚,追回他的武功就算了。可刚才听你一说,他不但没有没有改过之心,反而变本加厉,助纣为虐,在这里帮着那个叫陈政武的家伙胡作非为,看来我是不能再对他留情了。”
琴仙云道:“蓟老前辈,您说得对,对那些大奸大恶之人,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