邱默文从菜单后面抬起头,嘴角往上抽动,“去她工作的地?某个时尚趴?你不知道那里会有很多的记者吗?”
秋风的嘴抽动着,没有继续说话,她其实真的害怕和邱若蓝一起出现在记者面前,从心底涌起的一股一股的恐惧。
那天邱若蓝一直没有到秋风和邱默文吃完饭都没有出现,邱默文打乱一通电话后,决定回他公寓拿秋风的行李,他的态度自始至终很冷淡。
他站起来,微微整理了一下西装,“我先载你回我那拿行李,然后我送你去你妈那!”他做了一个离开的姿势,秋风却一动也不动的定在凳子上,嘴角微微向上,一副倔强的样子。
但依然只是持续了不到一分钟,她的屁股又被弹起,抢先邱默文一步走出了西餐厅。
秋风有点赌气,却不敢放肆,这里是台北,这里有无数双眼睛盯着邱若蓝,余光也自然会扫到邱默文身上。
再次回邱默文公寓时,秋风赌气的坐在车里,看着邱默文冲上楼,拿着皮箱下楼,再上车,然后朝邱若蓝的房子驶去。
快到邱若蓝家时,秋风突然开口了,她语气冷冷却坚定地说:“你没给我拿那个红色的包啊!”
“红色的?哪个?”后视镜里能看到邱默文因用力思考皱眉头的样子。
邱默文当然不会记得,因为这是秋风随口胡诌的。
她还是没有勇气今晚和邱若蓝见面,她有点赌气,在自己离开台湾这么长时间里,邱若蓝竟然没有对自己表达过任何一点情感。
人都是自私的,秋风没有意识到,在这九十天里她也没和邱若蓝联系。
“就是放在凳子上的那个红色的啊,我买给赵菁齐的礼物啊,说好明天去她家的啊!这样子我明天还得去你家啊,怎么办啊!”秋风低下头,地里咕噜地说了一大串。
邱默文肩膀一耸,在路过,打方向盘转了回去。
车子再次停到公寓停车场,邱默文递给秋风房间钥匙,“我在这等你,你自己上去拿!”
秋风没有伸手接,她一边拉车门,一边对邱默文说:“我不知道怎么开你家门,你陪我上去!”说完她已经下车,绕到车子正前方。
邱默文有点无奈,却也没找到其他的理由,只好下车,陪秋风进了电梯。
邱默文打开门,没有进去,他站在门口,头一歪,示意秋风进去,“你进去!”
秋风哼了一声,白了邱默文一眼,慢慢蹭过邱默文的身子,走了进去。邱默文头抬的很高,没有理会秋风,冷冷地声音再次传来,“我在外面等你,你快点!”
但很明显,邱默文不会只站在门口那么简单,从秋风进门那一刻,房子里就传出房倒屋塌地声音。邱默文立刻冲了进去,餐桌四周的凳子全横倒在地上,看见秋风站在酒柜前,右手拿着一瓶珍藏多年的红酒,左手的透明玻璃杯底有红酒的存留。
借着微弱的灯光,秋风的脸泛出微红,她的眼神立刻有点迷离,脸上露出痴痴的笑,轻轻把红酒放回酒柜,玻璃杯放到餐桌上,打了个酒嗝,“不好意思,我喝醉了,估计今晚又得住你家了!”说完,摇摇晃晃地朝沙发走去,“咚”的一声整个人趴在了沙发上。
她用这种极端的方式,逃避了今晚和邱若蓝的相处。
秋风第二天醒来时,依然躺在沙发上,只不过她吵架后悔,除去酒后头隐隐发疼,还有因身体下扑时,鼻子与沙发接触是的压痛。她的行李箱直挺挺地立在沙发的旁边,邱默文怕秋风半夜会起来呕吐弄脏衣服,所有把行李箱又从车里拿到了楼上。
秋风不好意思地摸了一下鼻子,忽然想到今天要去赵菁齐家,立刻打开行李箱,拿出了礼物,其实昨晚秋风没有说话,礼物不假,只不过是送给赵菁齐家的宝贝们的。
那是一组豪华版的“喜洋洋和灰太狼”——北京的孩子们迷得一塌糊涂,赵菁齐的宝贝女儿们却只知道白雪公主。
秋风知道邱默文还呆在卧室,于是写了张纸条塞进了门缝:行李你帮我送回去吧,我先去赵菁齐那,晚上就回她那。
她很清楚,自己早晚是要面对邱若蓝的。
之后她就开门,下了楼,坐捷运去了赵菁齐家。
秋风敲门后玉莎和菲比像斗牛一般冲了出来,从她们的表情看来赵菁齐已经把自己回到台北,且带来超豪华礼物的事说得天花乱坠。
孩子们身后站着赵菁齐,在秋风和她没有见面的九十天的日子里,她的双颊如同被削骨般迅速塌了下去,尽管她满脸写着疲劳,却仍穿着一丝不苟,一件嫩绿色的毛绒连衣裙像一片绿草地一般,玉莎调皮的一个劲儿的表演着滚草地的动作。
赵菁齐笑得很勉强,如同踩着只能用脚趾着力的登天高跟鞋的舞蹈演员不小心摔在了舞台上,哪怕瞬间鲜血流出,也得硬挤出微笑朝向台下的观众。
秋风把包随手放在沙发上,菲比像条蛇一样爬了上来,她小小的手里攥着花花绿绿的糖纸,有点撒娇地趴在秋风的胸口:“秋风阿姨,你不是说挣钱给我买糖吃吗?娃娃里没有糖啊!”
秋风一愣,看着这个洋娃娃般可爱的女生,她的眼睛闪烁着如钻石般闪亮的光芒,这让她身后的赵菁齐再次暗沉了下去。
秋风拍拍她的手,还没等秋风说话,赵菁齐就把玉莎从秋风身上抱了下来:“回你们房间玩玩具,妈咪和秋风阿姨有事要说!”
玉莎立刻表现出一幅不情愿的模样,嘟起嘴,眼睛里充满了无辜,玉莎长的像极了肖远,要不是穿着女生的衣服,活脱一小男生。菲比连忙起身站到玉莎面前,很夸张地捧着她的脸:“妹妹乖,我们一起去玩这些羊羊!”菲比的眼睛里竟然流出了眼泪,她眨啊眨,长长地眼睫毛上慢慢挂上了泪珠,她很意味深长地看了赵菁齐,然后和玉莎牵着手回了她们的房间。
赵菁齐双手叉腰,摆出一副巫婆的模样,暗沉的脸上呈现出活跃的表情:“小兔崽子再给我演韩剧,看我不打死你们!”
女孩们的房间里瞬时间发出巨大的哄笑声:“又被妈咪识破了!”
赵菁齐看看秋风,笑了,她的眉间却仍然带着淡淡的愁云,她长长吸了口气,出乎秋风意料的是她的脸迅速眼神起来,不知从哪飘了一块乌云,一下子遮住了她的脸。
她动作很缓慢却又毫无迟疑地从桌子下拿出两张纸,伸手送到秋风的面前!!
43、赵菁齐真得委屈
秋风战战巍巍地接过那两张纸,再抬头看赵菁齐。
赵菁齐一脸的严肃,声音里充满了坚定,她说:“给你,我写的借条,和房租的欠条!”
听到赵菁齐这么说,秋风又低下头,目光停在赵菁齐的手上,她的手略微发抖,虽然依旧修长,却很苍白,手指关节更是很恐怖的往外突显,宛如一个老妇的手。
秋风眼神从手上转移,再次转向她的脸,却发现她面无表情,像是在强忍着什么,看她这幅模样,秋风差点哭出来。
怕被赵菁齐发现自己的情绪,秋风赶紧把头扭到了一边,她深吸了一口气,手压在胸口上,几秒钟后她的心情平静了下来。
赵菁齐这幅压抑自己情绪的模样太让人心疼,秋风知道,她的情绪快要决堤了,为什么赵菁齐不好好发泄一下自己的压力呢?
于是,秋风决定和她开个小玩笑。
想到这,秋风立刻端正好几张纸,摆出一副要认真研究的模样,然后用比北京冬天还要冷得语气说:“好啊,我一定要仔细看看有没有遗漏的内容!”
赵菁齐的瞳孔立刻放大,如同见到鬼,她不敢相信,这些话真的是从秋风冒出的。赵菁齐惊慌的瞪大了眼睛,犹如看到汉江里的哥斯拉一般,她的身子微微倾斜了一下,肩膀微微上下抖动了一下,又再次吸了一口气,一再确认眼前的秋风是否是本人。
最后她还是坐直靠在沙发上,她彻底崩溃了,她不愿也不敢相信,秋风竟然变得如此绝情,她的心像被重锤敲打的玻璃稀里哗啦地碎了。
见她如此紧张,秋风翘起二郎腿,然后继续像模像样地看起她手写的这两张纸:“好像你没有按手印啊!这怎么证明是你写的啊!”
赵菁齐的眼睛再次垂了下去,本来支在沙发上的胳膊不知所措,她缓缓站起来:“是啊,我没按印!这就去拿!”
本是附在她的悲哀瞬间像迷雾般开始蔓延,这股悲哀很快就逼近秋风。秋风终于也受不了了,把纸往沙发上一扔,哈哈大笑起来。
赵菁齐僵在面前,很快意识到这是秋风的恶作剧,她狠狠地甩了一下胳膊,双手掰住秋风的肩膀:“你怎么这么可恶!”
赵菁齐使劲晃动着秋风的肩膀,在她的用力下秋风前后晃动着,赵菁齐的眼睛终于显露出了光芒,像是暴雨过后刚刚盛开的花朵,美丽又带着新生的希望。
如此晃动了秋风肩膀五分钟后,她终于累了,慢慢往下滑,最后坐在秋风旁边,故作生气地看着秋风,不说一句话,秋风躺在她的腿上,却控制不住一个劲儿在笑。
赵菁齐开始大口的叹着气,秋风用力挠她的咯吱窝,最后赵菁齐忍不住大声笑了起来。
秋风直立起身子看着她,她笑的很大声,只是表情越来越复杂起来,似笑非笑、宛如要哭,到最后眼里彻底喷了出来,但从嘴巴里传出来的却依旧是笑声。
秋风看着她,竟莫名其妙地跟着也哭了起来。
在肖远的赌球欠债事件里赵菁齐着实委屈极了。
赵菁齐的娘家也算是台中的富豪,对于赵菁齐嫁给肖远一事,赵爸爸一直无法释怀。肖远生长在一个单亲家庭,母亲的改嫁,使得肖远和孤儿差不多。
两人打算结婚时正值肖远事业的最低潮,两人没有举办婚礼,连婚纱照都是菲比和玉莎出生后有节目帮忙找赞助拍摄的。赵爸爸在台中也是响当当的人物,他无法原谅赵菁齐如此狼狈的出嫁。可偏偏当时的赵菁齐性子犟得很,毫不犹豫地跟着肖远离开了家,赵爸爸一气之下下令只要两人不离婚,赵菁齐就甭想进赵家大门。现如今菲比已经5岁了,而赵菁齐也五年没有回过家。
去年5月,赵菁齐的姨家弟弟结婚,隔着人海,赵菁齐见了赵爸爸和赵妈妈,尽管赵菁齐一再的克制,眼泪还是刷刷的往下流。当时秋风就站在赵菁齐的身后,赵妈妈的眼睛不时瞟来,眼眶里满满的都是泪水,好在舞台上新郎新娘正在发誓,全场来宾都感动得一塌糊涂,以至于两人的泪眼婆娑也就显得很稀松平常。
酒席散场时,新娘特意嘱咐赵菁齐帮忙派送回礼,在派送到赵爸爸这一桌时,不知有谁提议要一起照张相,于是时隔五年赵家人终于有了一张全家福,这也是五年来赵菁齐和赵爸爸出现在一张画面上。
那天肖远没有出现,秋风领着玉莎和菲比一直跟在赵菁齐身后,在照片的最下面你还能看到玉莎和菲比扒着桌沿的半张脸。
秋风很是为赵菁齐不值,但赵菁齐对她婚姻却永远充满期望,纵使现在肖远赌球欠账,赵菁齐依然保持着她那颗厚待婚姻,生活就会厚待你的心态。
但作为局外人的秋风,却恨不得一巴掌把赵菁齐拍醒,因为剧秋风所知,肖远的赌球这事还涉及到一个案中案。那就是带肖远进赌场的是他的前女友,也就是说肖远结婚后和和前女友暗中还有接触。
这件事是秋风帮肖远把衣服送干洗店时无意间发现的,肖远有个奇怪的习惯,就是一定要把一天的计划写在纸上。
那天,干洗店的店员当着秋风的面从肖远的衣服里掏出七张纸条,秋风带着歉意的微笑慌乱地收回纸条。她知道肖远有写计划的习惯,她的眼神随意扫过这些纸条,打算把纸条揉成团,但这无意的一眼,差点让秋风全身的血管都崩裂,因为最上面的那张纸有这么一条:陪ily逛街。
赵菁齐的英文名是ruby,那这个ily是?一张熟悉的脸浮在秋风面前,难道是她?
秋风慌乱地翻看着其余六张,天哪,其中有四张上也出现了同一个名字:和ily一起喝咖啡、和ily一起看电影、帮ily准备生日礼物、记得对ily说晚安!
秋风彻底愤怒了,她从店员手里拿回衣服,“对不起,我不洗了!”
“小姐,你不洗可以,但是服务费我们是不退的……哎,小姐,你别急着走啊!”
秋风没等店员说完,就拉起肖远的衣服,夹在胳膊下,冲出了干洗店。那时,台北正在下着大雨,处在极大愤怒里的秋风抱着衣服,毫不犹豫地冲到了雨中。雨水很快浇透了秋风,淋湿了她的眼睛,她用力把衣服甩在地上,衣服很快就雨水浸透,纵使这样秋风人觉得不过瘾。这时有车子从马路边驶过,溅起水花,再次淋了秋风一身,这时肖远的衣服已经脏兮兮了,秋风跳了起来,重重落在衣服上,狠狠地踩了两脚,然后毫不犹豫地扔进了垃圾筒。
所有动作都结束后,秋风双手叉腰,大口地喘着粗气,这时她的电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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