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边厢严夫人也在劝丈夫,所以各说各话,叶显德并没听到儿子和儿媳妇的对话,等郁枫重新被拉到他跟前,见儿子低头向他认错了,他也没法真的动粗:“下不为例,再像今天这样胡说八道,我一定会好好罚你。”
为了给公婆消气,侍候公婆吃早饭的时候,采筝处处小心。好在宁安侯用过饭,便去了书房,没再留下来跟郁枫计较。
其实采筝心里对宁安侯是不满的,要不是因为他是长辈,她指定要好好理论一番,凭什么骂郁枫是废物?被自己亲爹骂废物,别说他生过病,就是个好人,也要自暴自弃了。
待宁安侯吃完饭走后,严夫人让人添了副碗筷,留采筝一并吃早饭。她来之前已经吃过了,可不好推脱,硬着头皮往嘴里塞。
严夫人先替儿子道歉:“采筝啊,你多体谅点,郁枫他毕竟和别人不大一样。可你我都知道,他是个好孩子,心最善了。”
采筝端着碗,低头喝粥,小声道:“娘,我知道。”严夫人道:“昨天发生了不少事,你们先歇两天,再让赵先生过来。”
“这赵先生……”采筝欲言又止,最后决定还是挑明了:“娘,有些话我知道不是我该过问的,可我……”
严夫人温声道:“说吧,有什么说什么,咱们娘俩都是为了郁枫好。”
“郁枫不去书堂念书,自然有郁栋这类爱捉弄他的兄弟们的原因,可其中也有先生总是斥责他的缘由在,这个赵先生脾气好不好?会不会嫌郁枫长进慢?”
严夫人非但不觉得采筝多事,反倒觉得她处处为儿子着想,高兴的不得了:“你放心,赵先生是郁枫外公的门生之子。学问不必说,人品也是极好的。只是跛了一条腿,不能入仕为官,我其实早有意让他来教郁枫读书了。”
有这层关系,那么这个赵先生应该算是严夫人的人。难怪侯爷一副不高兴的样子。她不是瞎子,看得出侯爷跟严夫人不睦。
“那太好了。”采筝笑道:“能遇到一个好先生,郁枫或许会对读书上心呢。”望了眼窗外,隐约能看到一个郁枫的人影在碰廊下挂着的鸟笼子。
严夫人也看了眼窗外,然后笑看采筝:“我呀,哪还希望他读书读出名堂啊,真像他说的,能让我抱个孙子,我就心满意足了。采筝,明天叫人给你请个大夫把把脉向,看看缺什么补什么,万万将身子调养好了。”
采筝做羞涩状,把头埋在胸口。这时严夫人忽然叹道:“……不过……今天的事,我有些想不通,郁枫一向是怕他父亲的,怎么突然间变了?”
采筝也纳闷,她发现叶郁枫显然比之前更能熟练的使用‘威胁’这一手段了。以前最多是想找他母亲告状,但是今天,他竟然故意顶撞他父亲,然后在她为难的时候,开出条件。
手段虽然拙劣,却能看出他算计她的心思。
从昨晚上,他抽过那阵疯之后,他就变得更难缠了。
采筝不敢说实话,跟严夫人说她昨晚上曾将叶郁枫吓的疯癫过,等于找死。她低眉道:“给我把脉当然好,那郁枫呢?要不要也找大夫看看?”
严夫人没明白采筝的意思,笑:“他又不用生养,你养好就行了。”见儿媳眼神飘忽,才反应过来:“你是说找大夫给他看旧疾?”
采筝颔首。严夫人叹道:“没用的,太医院的人都请遍了。”
曾经是曾经,她没亲眼见到,便不相信。再者说,昨天之后,她发现叶郁枫身上是起了变化的,他的病不是一块铁板,是可以发生变化的。采筝问道:“郁枫最后一次瞧大夫是什么时候?或许这几年,太医院进了新的御医,说不定可以试试。”
严夫人笑的勉强了,道:“这一试,不知又要喝多少汤药。是药三分毒,你也不想想,对孩子能好吗?”拍拍采筝的手背,安慰道:“等你有了,咱们再商议这事。好不好?”
看得出婆婆不想谈论这事,采筝便不好再追着不放,只得笑道:“都听您吩咐。”
严夫人或许是失望太多次了吧,觉得再医治也是徒劳的。人经历过太多的失望,便不敢再抱期望了,宁愿绝望的活着。
这么一想,采筝心情也低落了,这时,就听外面有笑闹声,以郁枫的声音笑的最欢。采筝对严夫人道:“娘,您坐,我去看看。”
她推门出去,见郁枫正伸手往鸟笼子里抓,惊得里面的画眉鸟扑腾着翅膀上下跳蹿。廊下的小丫鬟们三三两两在那看热闹,采筝一眼就发现了鸣翠。
她拉下脸,走到郁枫身边,道:“你是猫呀,抓鸟能吃吗?快放下。”郁枫看到她,欢喜的道:“咱们要回去了吗?”
采筝摇头:“母亲还有话跟你说,快随我进来。”郁枫缩回手,关好鸟笼,随妻子往屋子里,行了几步,回头对鸣翠道:“我改天再给你抓个画眉玩。”
采筝不是好眼神的瞪鸣翠,鸣翠慌了神,胆怯的摇摇头,转身向回廊尽头去了。采筝酸溜溜的道:“你真清闲,给丫头抓玩物。”
郁枫道:“她说画眉好看,我就抓出来,让她看个仔细。”
采筝哼道:“之前怎么告诉你的?你都忘了?”
郁枫嚷了声:“都忘了!”一甩袖,抛下她,先跑进屋内了。等采筝进屋的时候,他已经坐在严夫人身边吃糕点了。
“郁枫,洗手了吗?”
“……洗了。”
“什么时候?刚摸完画眉,就吃东西?”告他一状。
严夫人听了,抢下糕点,道:“听你媳妇的,去洗手。”郁枫道:“采筝给我洗,我就洗。”
这么多人,你偏折腾我?!采筝笑道:“行,来吧。”带丈夫来到脸盆架旁,让丫鬟倒了水,打了胰子给丈夫搓手。肌肤相亲,滑腻腻的感觉让郁枫莫名兴奋,不觉来衔采筝的耳垂:“好采筝,咱们回去吧。”
“还没给老祖宗请安呢,急什么。”
郁枫听罢,将手往水面一拍,溅起数道水痕,迸了采筝一身,他便道:“衣服脏了,咱们可以回去换衣裳了吧?”
“……”太出乎她意料了,他这是明摆着在使小计谋啊。正想着,郁枫已经拖了她到母亲面前,指着她衣衫上的水渍道:“脏了,我们回去换衣裳,再去找老祖宗。”
采筝道:“怕是来不及了,外面罩层斗篷,只在老祖宗那坐一会,应该不碍事的。”
郁枫一听,当即甩开她的手,恼道:“你为什么跟我作对?!我要你换衣服,你为什么不换?”严夫人赶忙起身,哄着郁枫道:“这是怎么了?多大个事呀,好孩子,别生气,你媳妇说了,回去换衣裳。”朝采筝使眼色:“是不是?”
采筝面无表情的道:“郁枫,那你是陪我回去换衣裳,还是在这等我回来?”
他乐道:“陪你回去。”
采筝没什么表情的点头:“好。”便带着丈夫离开了。她知道,哪里是回去换衣裳的,分明是……果然才一进屋,就被火急火燎的抱着,滚到了床上。他本就没轻没重的,更何况是现在。她被弄疼,不留情的咬了他一口。
郁枫捂着嘴唇,道:“你咬我……不心疼吗?”
她道:“不心疼,活该。”
他眼神哀怨的看她:“你……你……”但手上的动作可没停,几下子就将她剥光,去吮她的玉乳。采筝吃痛,吸着冷气打他:“你轻点。”他舔了舔嘴:“谁叫你不心疼我。”
她便改口:“心疼,心疼。”他才满意的笑:“那我也心疼你。”他动作轻柔了些,可才没过一会,他就忘了自己刚说的话。尤其进入后,每次抽动,她都疼的直皱眉,这样的情况持续了好一会,才被分泌的蜜津润滑了甬道,不那么疼了。不过,她也没什么太大的感觉。
他兴致勃勃,她却深以为苦,好在郁枫现在只顾自己,对妻子的表现没要求。只觉她肌肤和里面一样滑腻,不管是抚摸还是进出都带来无比的快慰。
30、第三十章
事毕后,采筝恶声恶气的道:“你满意了?”郁枫痛快的承认:“满意。”她横他一眼,拍着他的脸颊道:“还闹不闹了?”他笑着摇头:“不闹了。”
真是,非得折腾到达到目的才罢休。她冷眼瞥他,难掩不满。郁枫见了,便轻轻咬着她嘴唇道:“好采筝,不生气了,乖,咱们不生气了。”
“哼!”她一边系着中衣的绊带一边道:“什么时辰做什么事,下不为例,以后大白天的,别想让我回来陪你!”郁枫失望的看她:“真的吗?我乖也不行么?”
她推了他一下:“少来这套!快穿衣裳,娘还等着咱们呢,一会还得去老太太那。哎,说你没听到吗?你看我也没用,有手有脚的,自己穿!”
郁枫挑眼笑嘻嘻的去拉她的手:“采筝——”
这家伙想什么全写在脸上了,采筝不留情面的打开他的手,呵斥道:“不许闹了,快穿衣服走人!”
郁枫压根不想去见严夫人,磨磨蹭蹭的赖床不起来,恼的采筝又是骂又是掐的,折腾了好一会,才把他穿戴利索了。
急急赶到严夫人那里后,采筝还以为会被训斥,不想严夫人正悠闲的品茶,见两人来了,估计心里也猜出两人回去是做什么,竟然还挺高兴,拉着两人到身边,亲近的说了一会话,才动身去见老太太。
老太太一见郁枫,立即招到身边,上下打量,关切的问这问那。采筝心里捏了一把汗,就怕郁枫口没遮掩的,再爆出什么不该说的话来。
在公婆面前怎么说都行,毕竟是自家人,在老祖宗这里再胡说八道,她真的没脸了。因为这屋内,除了严夫人外,还站着尚夫人、素云和另有一个从没见过的年轻女子,不知是不是采筝看错了,总觉得这个女子眼含讥诮的看自己。
过了一会,老祖宗将采筝也拽到自己跟前,笑着对那女子道:“柔瑗,这是你采筝妹妹。”
柔瑗满面笑容的道:“见她跟四弟进来,我就猜出来了。真是个标致的美人,四弟好福气。”
四弟?采筝只知道侯爷还有个庶长子郁杉,外放做官,不在京城,所以郁枫应该是二少爷。既然称四弟,即是从族里大排行论的,郁坪、郁杉、郁城之后是郁枫。
这个女子是郁坪的妻子?不像,年纪太轻,大哥郁坪今年听说二十有五了。那么她是……郁城的妻子。
果然老太太又笑着对采筝道:“这是你二嫂。”
明白她为什么要用那种眼神看自己了。原来郁城退自己的亲事,娶的就是她。采筝笑盈盈的起身施礼:“二嫂。”
柔瑗空扶一把:“好妹妹。”
柔瑗生的一副圆脸盘,身子骨看起来也比采筝结实。采筝见郁城娶的妻子没自己长的好,心里瞬间舒坦多了,脸上也挂着了笑意,退回到老太太身边了。
采筝不经意间又看尚夫人和素云,见两人似乎都在回避和自己有眼神接触。
她理解,没进一家门,终究成不了一家人。况且她现在更在意的是郁枫。这时,郁枫隔着老祖宗,一个劲儿的朝采筝看。采筝用余光早就察觉了,但一屋子的人,不方便和丈夫挤眉弄眼,表面神态自若,暗里不知滴了多少冷汗。
这时郁枫突然站起来,惊的采筝一个激灵,心道你又要干什么。郁枫对老祖宗道:“我给您捶捶肩吧。”朝老太太丫鬟一挥手:“去,去,我来。”
老太太笑道:“郁枫,今天可真懂事了。”他道:“我哪天不懂事?”老太太笑的合不拢嘴:“懂事,咱们郁枫一直都懂事。”
严夫人也跟着抿嘴笑,这便显得严夫人这房其乐融融,而尚夫人那边被晾晒起来,有些尴尬了。老太太可能也感觉到了,吩咐丫鬟去拿牌,道:“最近手气好,看我把输给你们妯娌的钱都赢回来。”
尚夫人便笑道:“那可坏了,不知儿媳妇带没带够银子。”
说笑间,丫鬟去抬桌子,不一会牌局就摆上了。采筝要跟婆婆留下打牌,便将丈夫叫到一边,道:“我得留下,你先回去。”
郁枫不满的瞪了那边的牌局:“凭什么留我媳妇?”采筝忍不住笑着哄道:“我不留下,谁帮母亲数钱呀,丫鬟们不识数的,你又不是不知道。乖,我一会就回去了。”
郁枫道:“那你什么时候回去,我来接你。”
还接我?你自己不走丢了就不错了。她笑道:“晌午后怎么也回来了,你睡个午觉,睁眼就能看到我了。”笑着推了丈夫出门,让鸣绯和鸣芳带着他回院子歇息。
采筝一转身见柔瑗正站在她身后,似笑非笑的看她。
“嫂子有事?”
柔瑗慢悠悠的笑道:“妹妹还真是执着,不管嫁给什么样的人都要进叶家的门呢。其实我也理解,有枝头不飞,那不是傻麻雀么。”
这种程度的揶揄对采筝不痛不痒的。第一次见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