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四姐;她旁边这位,是我们衣家的大少爷衣青尘,这次陪我一起来参加哥哥的婚礼。”
四夫人和管家象征性的给宇文老爷行了礼,宇文老爷心情极好的招呼道:“好,好!辛苦两位了,四夫人和衣少爷能来,是犬子的荣幸。”
原本时候就不早了,他们这一耽搁,天色已经黑了个彻底。鉴于夜间赶路多有危险,宇文老爷提议:“惜月,你家我一直派人看管着,我平时来的时候也偶尔会去住一下。今天咱们就先去你家住一晚吧。”
反正他每次来这里,宇文夫人都是做好他会夜不归宿的准备的。
五夫人想了想,只好点头答应。
她对白家村的家其实记忆不深,也不过是每年逢爹的忌日时,娘会带她来住一晚。后来娘身子越来越差,不能亲自前来,她便由宇文老爷带着,依然是一年只来住上一次。
因而,对于那几间茅屋,她说不上有多少感情。就算以往,也不过是感叹一下她居然出生于如此简陋的地方。
宇文老爷带他们去的时候,果然早有下人将屋内打扫干净,备好酒菜,只等他们入席。
四夫人不拘小节,饿的饥肠辘辘的她一见美食当下就不客气的随意坐下,一边还拉着五夫人说:“小五,你今天都没怎么吃东西,赶紧坐下,先吃完再说。”
对于她的这幅性情,衣家人是习惯了,宇文老爷却觉得新鲜,当即大笑着也招呼其他人入座。
唯有管家有些无奈的摇摇头,默默坐在了五夫人的另一侧,不知有意无意的将她与宇文辉隔开。
说起来,管家是衣老爷的义子,并不算下人,而且刚刚五夫人介绍的时候也直接说他是衣家少爷。所以他一落座,也就大大方方的举起酒杯,敬道:“青尘代两位夫人,多谢宇文老爷盛情款待。”
宇文老爷被他这一下敬的有点发懵,愣了愣才说:“诶,都是自家人,不必客气。”
可是屋内已经明显分成了两方,而且宇文一方还是处于下风的。
气氛古怪,四夫人又一径撺掇五夫人陪她一起多吃点,管家敬完酒也开始默默吃菜,这让宇文父子颇感尴尬,也只好闷头用膳。
原本宇文老爷期待的其乐融融相谈甚欢的用餐场景,彻底成为了泡影。
可是宇文老爷还是不甘心,用过饭后,他又提议大家再用些水果点心,顺便话话家常。
看来不陪他演一出父慈女孝,他今晚是不会罢休了。
五夫人只好做出欣然同意的样子,悄悄的扯了扯正在打着哈欠的四夫人,要她也不要太过分。
饭桌被下人收拾干净,又端上来新鲜的水果甜点,他们依然坐在原位,又开始默默吃了起
来。
这样下去,好怕会撑坏肚皮啊。还是歇一歇好了。
五夫人喝了一口茶,主动打破沉寂:“瞧我这记性,还没当面恭贺哥哥大喜呢!我祝哥哥和嫂子永结同心,百年好合,举案齐眉,白头偕老!”
“噗!”四夫人一口茶喷了出去,刚好就喷了坐她对面的宇文辉一脸。就像是为五夫人的祝贺加上了一个滑稽的尾声,直教宇文辉傻了眼。
立即就有下人递上帕子,他木然的拿起擦拭半天,那边四夫人毫无诚意的道了歉:“哎呦,宇文当家,真是不好意思啊!你也知道习武之人底气足,我不是故意喷你一脸的。”
她是怎么听怎么觉得小五的语气不像祝贺,反而句句都是诅咒啊!这才一个没忍住,就把心里的想法给付诸行动了。
可心里就算不悦,宇文辉也不好发作,只能扯动脸皮勉强笑了笑。最后,干脆丢了帕子,起身说道:“失陪一下。”
想是找地方梳洗去了。
他一走,大家的目光就都落在了四夫人的身上,尤其是五夫人,颇有些恼怒的看着她,心说:我好好的一个揶揄他的机会,你来搅什么局啊?
四夫人被大家看的略微心虚,居然厚颜无耻的开始干咳:“咳咳,好像被呛到了,咳咳咳。”
五夫人真想再给她灌一杯下去,不过转念想到刚刚宇文辉的糗态,倒也颇为有趣,也就不跟四夫人计较了。
不过,意外收获却是宇文老爷突然安静下来了,大概是怕自己也跟着儿子遭殃吧。
没多久,宇文辉就一身干爽的回来了,一脸从容的又在管家旁边坐好。
他望着五夫人,彬彬有礼的说:“刚刚还没谢过五夫人,承你吉言了。”
这下轮到五夫人吃惊了,怎么四夫人一口水就把这人喷得性情大变了?方才还见他微微皱眉,这会却眉开眼笑一脸喜气。
她心下有些不是滋味,又无处发泄,只能硬生生的点了个头。
可宇文辉却突然语气一转:“既然已经跟五夫人客套过了,那么现在我要和我的妹妹惜月说上几句,不知五夫人可介意?”
“五夫人就是惜月,你这是搞什么鬼?”不等五夫人回答,四夫人已是忍不住出声了。她就觉得这宇文辉总是古里古怪的,让人一见他就忍不住想喷些符水好让他现出原型。
就像眼下,他越发的不动声色,只是一昧的笑着,头头是道的说了起来:“人生在世,都有诸多身份,如为人子女,为人父母,为人夫为人/妻,或者为人兄弟姐妹。处于不同身份,难免要以不同准则为人行事,这些都可以谅解。五夫人刚刚的祝福我暂且不论,现在却十分想知道白惜月有何话要说。
”
绕了半天,他还是不信刚刚五夫人所言皆是出自真心。
既然如此,她就说些会让他信的话来:“实不相瞒,如今这世上只剩衣家的五夫人了,你说的那位白惜月,早在五年前便摔下山崖丢了性命。她已经死了。”
作者有话要说:王少:小五,你们俩绕来绕去的好磨蹭,写的我好纠结
老四:就是,看我一掌打死他好了。
王少:嗯,好好好,顺便帮我炸几个霸王出来游街~
☆、第 13 章
“你说的那位白惜月,早在五年前便摔下山崖丢了性命。她已经死了。”
五夫人淡然的说出这样的话,居然还对宇文辉笑了笑,就像是在与他谈论一个素不相干的人。
可这怎会素不相干!宇文辉只觉就像被人兜头浇了一盆冰水,从发丝到腑脏都冰的发疼。
原来如此。所以她当年进衣家的时候,才会浑身是血!他竟然想象不出,她如何能承受那样的痛苦。
惜月是连手上蹭破皮都会疼的眼泪汪汪的小丫头,可如今经历过那样的九死一生之后,她却只是淡然一笑。
仿佛就像她说的那样,以前的惜月不在了,现在坐在他面前的已经完全变成了另一个人。
他有千言万语想问,可喉咙却好像被什么东西堵起来了,让他张口无言。最终,只得端起茶杯,将茶当酒一口灌下。
修长的手指几乎要将紫砂杯捏碎,终于勉强压下了激烈的情绪,深吸口气方要一样样问来。
可惜,不是所有人都似他这般三思而后行,比如宇文老爷在片刻愣怔之后,便立即震惊的问:“摔下山崖?怎么会摔下山崖?惜月,你不是好好的坐在这里吗,怎么叫‘已经死了’?”
这孩子,莫非是有什么想不开,跑去寻短见?
宇文老爷心下大惊,两只眼睛当即瞪得跟丸子一样大。当年他不是没看出惜月对辉儿的情谊,只是那时夫人坚持要珞瑜做儿媳妇,况且两家有婚约在前不好违约,又不见辉儿有何表示,他才以为惜月只是一厢情愿,也就没乱点鸳鸯。
原本想着惜月或许只是习惯了和辉儿在一起,未必就是真的动情。待以后为她寻个好夫婿,自然就不会再把辉儿放在心上。
可少女的心思哪是他一个不惑之年的男人可以猜透的。
若惜月真是为了辉儿的婚事才寻的短见,甚至心灰意冷的嫁给了衣不染,那教他日后怎么有脸面对惜月九泉之下的爹娘!
而如今,惜月已嫁,辉儿将娶,缘分真是尽了。他连补救都不知从何补起。
见宇文老爷神色复杂,一脸悔意,五夫人却并没有预料中的快意。刚刚还是一时没忍住,赌气说了那样的话,但即使逞了口舌之快的她还是做不了心狠之人。毕竟,宇文老爷对她的疼爱是做不得假的。
邱珞瑜不懂她为何没有回来报复,那是因
为三夫人教会了她冤冤相报何时了。
可惜她没有三夫人的慧根,当一个个故人站在面前时,终究还是有了怨心。
不过,她解怨的方式,并不是要他们内疚。
她甚至有些后悔刚刚把话说的那么重,只得自己又圆了回来:“我的意思是说,当年我伤的很重,若不是老爷和几位姐姐救了我,恐怕今日伯伯就见不到我了。那次出事以后,我领悟到很多,说不上彻底的脱胎换骨,也称得上是一次新生了。所以往日的白惜月已死,如今活着的是衣家的五夫人。”
至于为何摔下山崖,她现在还不想说。
宇文辉还想追问,可她却借口乏了想要早点休息,直接起身回房了。徒留下宇文辉怅然若失的目送她离开,生生的觉出两人之间已经有了一条无法逾越的鸿沟。
他曾经万般呵护的人,却在他的眼皮底下出了事,可笑他竟然对此一无所知多年来只是盲目寻找。五夫人虽然没说多少,可是他却隐隐的猜到了一些,当下更是心潮翻腾。
到底是他高估了自己,还是低估了女人的妒忌心?
夜里,五夫人与四夫人一起睡在主卧,姐妹俩都仰面躺着,睁大眼睛盯着墙角的蜘蛛,看它一步步的将捉住的一只苍蝇吃进肚子里。
“干得好!”四夫人居然学地痞流氓那样吹了声口哨,神情就像在称赞一个表现良好的孩子。
她一向是崇尚武力、奉行弱肉强食的生存原则,也总是这样特立独行与众不同,可今夜陪她一起看这种画面的五夫人,好像显得更加异常。
不若四夫人那样大呼痛快,五夫人心里闷闷的,又不像是在可怜那被吃掉的苍蝇。她总觉得,掌控一切的蜘蛛,未必也就过的快乐。
当然,看蜘蛛捕食只是助兴表演,四夫人今夜的拷问才刚开始呢。
她干脆坐起来,双腿盘膝两手撑在膝盖上,身子前倾凑到五夫人面前,眨了眨眼说:“这个宇文老爷,看起来也不像恶人啊。”
不至于认贼作父吧?
宇文家和白家的恩怨,五夫人还是保留了一些,没有全数说出来,也不想现在说。
她只是平淡的别开眼,看着床边摆放的那张据说是爹生前亲手制作的摇篮。
娘说,那时爹虽然生意失败,身体也不好,可是心情一直不错,每天都开
开心心的期待着她的降临。只是可惜,在娘临盆以前他就撒手离世了,就连这摇篮也没能最终完工。
她现在只要闭上眼,仿佛就能看见一个陌生又熟悉的影子,坐在摇篮旁敲敲打打着。她知道,那就是从没见过面的爹。
坟前好不容易收住的泪水居然又留了下来,在月夜里划过一道亮光。
她顿了顿说:“并不是只有恶人才会做错事的。好人也会有一念之差,可惜大错一旦铸成,是做再多事也难以补救的。”
唉!可怜的小五。四夫人重新躺下,刚好挡住了五夫人的视线,让她无法望见那些叫她流泪的物件。
伸出手轻轻揽住她的肩膀,四夫人刻意打趣道:“小五,你说话怎么越来越像三姐了。”
要是真像三姐也就省心了。五夫人无奈的看她一眼,勉强笑了笑。
四夫人就接着说:“其实我倒觉得,你并不恨他吧?”
只怕她最难受的,不是恨,而是不恨。
可以恨,起码还有解恨的法子;若是连恨都没有,心里的苦闷要如何排解?
连一直自诩铁石心肠的四夫人,都觉得心疼了。五夫人却擦了擦眼泪,将她的手打自己肩上拿开,叹口气说:“我试过,可是真的恨不起来,他至少肯将我爹娘葬在一起,我还恨他做什么?四姐,其实我现在真的谁都不恨,只是觉得若是他们可以受点苦,我心里会舒服许多。”
说完,她突然神态一变,调皮的笑了笑:“所以,四姐,你一定要好好的配合我啊!”
气氛就在这一瞬间奇妙的转变了,等到第二早起床后,两人神清气爽的出了门,先是和管家打了个照面。
管家狐疑的看了她们一下,只说了句:“别太过火。”
他未说出口的是,休想他给善后。可是两位夫人相视一笑,心想到时候恐怕就由不得你了。
再看见宇文父子,咦,短短一夜这两人看起来似乎都沧桑了不少啊。那一脸倦容,似乎是一夜未眠吧?五夫人只当没发现,没事人一样打了招呼,用了早膳,然后就启程了。
一行人浩浩荡荡的回了宇文府,宇文夫人正在指挥下人布置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