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逼退一周侍卫的同时,利刀尖端在阳光下一抖,带着凌厉的风声直刺向轩辕承玄,仿佛不取他性命不罢休!
轩辕承玄临危不乱,镇定从容,浅笑后退,速度与夜千陵逼近的速度保持一致。黄色的衣摆与墨发飘逸而起,恍若临风而去。仿佛迫近他的,根本不是危险!
后方的慕容尘担忧夜千陵,杀退一行侍卫的同时,一个跃身上前来,与夜千陵相视一眼,联手对付轩辕承玄。
轩辕承玄的面色,这才开始变化。
忽然,夜千陵与慕容尘交汇了一个眼神。由慕容尘正面对付轩辕承玄,她绕道到轩辕承玄的身后去。
轩辕承玄一人对付两人,渐渐呈现出吃力之态,一声命令,急令一行侍卫上前来!
……
远处那一片茂盛的竹林,枝头上,翩然立了一袭白衣。遥远的距离看不清他的容颜,只是那飘逸的身形,恍惚给人一种遗世独立的感觉。
夜千陵不经意一眼望去,不知为何,突然就想到了两个人:宫玥戈与月风华!
这两个人,夜千陵总是会将他们给弄混了!
“语儿,小心!”
突然,慕容尘一声惊呼,极速的飞身上前,与千钧一发之际,一把拥住夜千陵,带着她倏然后退。
夜千陵隐约听到慕容尘一声压抑的轻哼,在退出打斗圈落地的那一刻,急忙向着慕容尘的手臂望去,只见那红色的衣袖湿渍一片,手轻轻一触,满手鲜红,暗怪自己道:“都怪我不好,刚才,是我分心了!”
慕容尘笑了笑,丝毫也不在意自己身上的伤,“只要你没事就好了,其他的,都不重要!”
夜千陵心湖霎时划过一丝漪澜,旋即,冷静的抬眸望向眼前敌众我寡的悬殊局面,那一个理智的她又重新回来了,命令道:“全都跟我走!”
一行影卫得令,立即收手后退!
慕容尘看着已经完全沦陷在火海中的山,心下一沉,手一带,将夜千陵拥入了怀中,自责不已,“都是我没用,语儿,对不起!”
上山的人,全都平安无事,又何来如此一说!再说,一切都不关慕容尘的事,他根本没必要自责!夜千陵靠在慕容尘的怀中,熟悉的心跳令她有点贪恋舍不得,唇角悬挂起的那一抹弧度稍纵即逝,待抬起头来望向身后那一片火海时,眼眶被火光映红,悲恸伤心恨意交杂一片,声音沉的仿佛有千斤重,道:“尘,我们先离开这里再说!”
慕容尘也知道眼前的局势不利,没有反对,拥着夜千陵的腰,直接飞掠而去。
一行影卫带着重伤的章公公紧随其后!
“皇上,要不要追?”
侍卫看着一行人离去,连忙开口询问。
轩辕承玄淡淡的勾了勾唇,一扬手,示意侍卫全部退下。京城,他早已经布满了天罗地网等着慕容尘,他相信他绝对会前去的!而至于诛杀夜家的人,与其说是被激怒,倒不如说,也是他此来的一个目的。还有那个女子,他还有心想利用,就暂且先让她离去,以后再想办法。眼下的当务之急是边关那边的战事!
……
另一边!
慕容尘带着夜千陵离去,确定轩辕承玄没有派人追来后,在一片小森林落了下来。手臂上入骨的伤口,鲜血滴了一路,令之后还连连运功的他,面色染上了一丝苍白!
“尘,我们先找个地方休息一下!”看着连连滴落在地上的鲜血,夜千陵担忧不已,吩咐影卫就地休息的同时,扶着慕容尘向着不远处的小溪流走去。
溪流边。
夜千陵扶着慕容尘在一块大石上坐下,撩开慕容尘的衣袖,那一条横跨半手臂、血肉模糊、远比想象中还严重的多的伤口,便落入了她的双眸。顿时,心微微一紧!连忙为他清理起伤口来。
慕容尘看着面前为自己忙碌个不停的女子,她身上的嫁衣令他心中止不住的遗憾,就差那么一步而已,她就是他的妻了!而又徒然想起她对他的隐瞒,神色,黯然下来。
夜千陵知道慕容尘在想什么,轻叹一声,先细心的为他将伤口包扎好后,才道:“尘,我并非是有意隐瞒你。只是,若是早些告诉你慕容函郁的消息,我担心你会因为她而立即转身离去。”若是如此,路上免不得正巧碰上轩辕承玄,若是轩辕承玄以章公公做要挟,后果将不堪设想!而另一个原因是,会破坏了她全盘的计划。还有就是,她私心里,亦是想留住他的!
慕容尘闻言,误以为夜千陵只是舍不得他离去,心中一片柔软,对她的不坦诚亦随风拂去,只是,“语儿,以后有任何的事都不要再瞒着我了,我们一起去面对,好么?”
“那你,会走么?”夜千陵蹲着慕容尘的面前未起身,仰头而问,心中压制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紧张。
慕容尘突然没有了话语。
“尘,慕容函郁毕竟是轩辕承玄的亲生母亲,轩辕承玄再怎么样,也不会杀慕容函郁、背上弑母这样天理难容的骂名的。而慕容函郁此刻陷入绝境,只是为了引出朝中对她不利的人,引出你,若是她要翻身,亦不是不可能。你不是说不喜欢那些勾心斗角的生活么?你不是喜欢过与世无争的日子么?那我们重新找一个地方住下来,或者之前的竹屋也可以……”说到竹屋,夜千陵便想起了刚才自己看到的那一袭白衣,会是自己的错觉么?
“语儿,你不知道,对姑姑而言,若是没有了权势在手,那会是生不如死!”
慕容尘没有正面回答夜千陵的话,只是,他开口的这一句话,已经充分令夜千陵明白了他对慕容函郁的担忧。也让她的心微微的沉了下去。
接下来,两个人都没有说话!空气,陷入了不同寻常的安静当中。
“语儿,随我去京城,可好?”长时间的静谧中,慕容尘突然开了口,目光凝视着夜千陵,那认真的神态,表明着他并不是在开玩笑!
夜千陵明显一怔,面前之人,为她付出太多,刚才,更是为了救她而受伤。她似乎不该自私的一心只想着自己。而夜家人从今往后,会绝对的安全,再不会有任何的危险。那自己,该随着他去么?
刚刚远离争斗,又要踏进去!
夜千陵的心,忽然有些说不出的乱,没有看慕容尘的眼睛,将夜家人与村庄内的人并没有死的消息告诉了他。旋即,在他不可置信的目光下站起身,道:“尘,我们先去看看父亲他们吧,至于你说的,容我……认真的考虑一下!”说着,又紧接着加了一句,“尘,这一件事,我不想任何人知道。还有,章公公是慕容函郁的人,我会留下两名影卫在这里照顾他,他不能随我们一起去!”
……
另一座大山内!
夜家的人与村庄内的人全部安然无恙,只是那个村庄,是不能再回去了!
夜璟天为此向村庄内的所有人深表歉意,并且劝服他们在山内居住下来,许诺会带头开辟另一片美丽的居住环境。
当夜千陵与慕容尘一行人到来的时候,村民们都已经被夜璟天安抚下来。只是,当影卫清点人数的时候却突然发现少了一人!
顿时,所有的人都紧张了起来!
夜千陵上前一步问道:“你确定所有的人都从山上下来了么?”
影卫点头口那也就是说,那一名不见了的村民,是在安全到达这里后才消失的。
那他,定然是回去村庄了!
此时此刻,定不能让还未走远的轩辕承玄发现一切!
夜千陵冷静的下令影卫分成几路去找,而自己,心中烦乱,为慕容尘说得话犹豫不决。便同一行影卫一起出去寻找,顺便,也想理一理自己的心!
……
时间,一分一秒的流逝!
夜千陵未找到人,便想着其他影卫或许已经找到了,于是,转身准备往回走。可,就在这时,隐约听到了一丝声音。
眉宇轻皱间,小心翼翼的向着声音传来的方向走去。
是那一个村民!
当看清人后,夜千陵忍不住松了一口气,连忙走过去。但却发现,那一个村民的手,被毒蛇咬了。看那手背上暗红色的鲜血,以及村民奄奄一息陷入昏迷的状态,俨然是被毒蛇咬了好一会儿了。
“你没事吧?”
夜千陵一边担忧的询问,一边快速的蹲下身,手,把上村民的手腕。
指腹间传来的脉搏,令陵千陵慢慢的皱起了眉。眼下的情况,远比她想象的还要严重。急忙欲从衣袖下取出药物给村民服下,可是,一大早换上的新娘服,身上并未放任何药物。焦急间,唯有先找了一些压制毒性的药物回来,给村民服下。
这时,有一名影卫向着这边寻过来。
夜千陵思忖间,吩咐那一名影卫带着村民回去,然后,再带着几人速速前去竹屋。她先行一步,也不知道看到的那一袭白衣会不会出现在那里,还是以防万一的好!
影卫领命,带着村民离去!
而夜千陵则转身,迅速向着竹屋所在的那一座山而去。
……
竹林内。
一袭白衣的宫玥戈,兴致不错的欣赏着眼前的风景。刚才,他立在竹子枝头,而此处又位于山顶。所以,该看的、不该看的,丝毫不漏尽入他的眼。没想到,她竟来这样一招‘金蝉脱壳’,假死隐遁,难怪三日前收到消息,却一直不曾有动静呢!
一名黑衣蒙面的男子无声无息而来,单膝下跪,道:“少主,已按照你的吩咐将夜大小姐引来!”
“很好,下去吧!”
淡淡的挥了挥手,下一刻,那一袭黑色的身影便消失不见了!
……
夜千陵独自一个人踏着林间石阶向着竹林深处的竹屋而去。脚步声,轻若鹅毛落地。晚霞的最后一缕光线完全隐没在地平线下,林内光线暗淡。
在竹屋前站定脚步!
夜千陵环视一周,没有任何的异样,连屋前的那些鸽子都还是当初离开时的那个样,只是,徒然少了那一块她亲自落笔的木匾!
竹屋内。
已然取下脸上的那一张人皮面具、露出本来面目的宫玥戈,第一次正眼打量起眼前的建筑,它顶多只能用‘简陋’两个字来形容。步过大厅,不缓不急向着居住的里屋走去。
显然,这一间竹屋,是作为那两个成亲之人的新房的!
红色的喜字贴门,红色的锦缎布房,红色的纱幔悬挂,红色的锦被铺床,红色的……与过分简洁明了朴素大方的外屋形成鲜明的对比。而这,恰是夜千陵要求的。她并不太喜欢红色,所以,当初令小柳与小杨无需布置这里。但小柳哪里肯依,外面是不布置了,可里面却是暗暗布置的满屋喜色!
夜千陵踏入竹屋。放眼望去,只见桌面上摆放了一壶茶、地面上碎裂了一盏茶盏,显然是有人来过。只是,究竟会是谁呢?又为何会出现在这里?
心中寻思,夜千陵小心翼翼向着里屋走去。幸好她当初在这里留下了不少的药物,可以带回去救那一个村民!
静!
空气中,几乎可以听到人的呼吸声!
夜千陵慢慢的放松了警惕,或许那一个人已经离开。伸手,推门而进,直接走向梳妆台,从梳妆台那一张桌子的抽屉中取出几只瓷瓶,就要离去!
“夫人,这么急,是要去哪呢?”
忽然,身后响起那宛若天簌般的嗓音,一如夜千陵第一次在‘静心庵’听到时的那般优雅动听。
夜千陵不可置信的猛然回头望去,只见那一袭胜雪白衣的男子,双手悠然负于脑后,慵懒斜躺在竹榻上。白色的衣摆顺榻沿落下来,一角似着非着地。丰神俊美的容颜,五官轮廓深邃,透着棱角分明的冷俊。浓密的眉毛,斜飞入鬓,一如往昔。
不是已葬身翠微林火海的宫玥戈,还能是谁!
“你没有死?”
夜千陵一时间诧异的脱口道!
“不曾想夫人见到为夫,竟是如此的‘激动’。想来,为夫应该早些来见见夫人,告诉夫人为夫未死的‘好消息’!”故意曲解对面之人脸上的神色,竹榻上的人,散漫依旧!
“激动?”
夜千陵面色古怪的咀嚼了一遍这个足以堪称‘新奇’的词,瞬即,面色一冷,嗤笑道:“我确实是挺‘激动’的,‘激动’得忍不住想要再亲手杀你一遍,将你千刀万剐!”
“夫人,如此血腥的话,可不适合出女子之口!”看看,何为温文尔雅,说得就是此刻竹榻上的人!但见,那一张俊美的容颜上那一抹温润,任你说怎么样的话,亦引不起他半丝的变化!
“你……”
夜千陵只觉自己是一拳打在了棉花上,再怎么使力,对方也不疼,很快从震惊中恢复冷静,道:“宫玥戈,说吧,你出现在这里,到底是何目的?”
宫玥戈不语,只是静静的审视着夜千陵身上那一件嫁衣!
对面之人的目光,硬是令夜千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