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鸿基想了想,道:“对了,在我的请贴上再加上秦王的印章,这样应该不需士兵强请太多人。”
贺景应了声,下去了,李鸿基对周凤梧道:“接下来西安的民政就要看你了,尽快恢复好西安的秩序为好。”
周凤梧点了点头:“闯王放心,我已将商洛这两年培训的人员带来了数百人,马上安派下去后,西安民政方面运转不成问题。”
李鸿基道:“好,那我们一起去看看这秦王府吧。”
秦王府早已被闯军占领,各个重要的地方都有闯军把守,秦王府中的人都集中在大厅跪着,许多人不知等待他们的是什么命运,小声的缀泣着,其中许多长得美貌的宫女,丫环更是担心不已。
朱玉风紧紧的搂着自己的姝姝,也躲在一群宫女中,她是秦王府的大郡主,当她的父王和王兄逃走时,她正护在母亲的尸身上痛哭不已,朱存枢怕她受辱,本想把她和姝姝一起杀了,但到底是十几年的骨肉,还是没忍下手,见她不愿离开,也就不管,匆匆走了。
后来闯军攻进府里,她倒有几分急智,马上和姝姝换上侍女的衣服,闯军虽然知道秦王有二个女儿但谁也没有见过,就把她和姝姝当成普通宫女押在一起,王府的下人虽然认出了她们姐姝俩人,但此刻谁都自身难保,也不去管她。
众人听到了大厅外传来了众多的脚步声,屋内闯军士兵更是马上屏住了呼吸,显得规规矩矩,知道贼军中来了大人物,这些人怎么处置可能马上就要决定了,许多正在小声哭泣的人都人停了下来,生怕惹恼了来人,枉自送了性命。
李鸿基望着跪在大厅里众人,知道是王府下人,对贺景道:“这些人问问他们的意思,愿意留下的还留在王府,原意回去而且有家人的就让他们回去。”
朱玉风听到了一个声音应道:“是,闯王。”
知道来人中有一个正是乱军头子,偷偷抬头看了一眼,见到一张年轻男人的脸,心里砰砰乱跳:“这就是害死我母亲的罪魁祸首,我一定要想法留下来,为母亲报仇。”
其他的下人听到可以放了他们,一个个大喜过望,贺景让人一个个盘查,没问题的马上放人,这些人大部分都进了王府数年,一进王府就不能再离开,本地的纷纷想回家看看,一些家在外地的人担心兵慌马乱,见没有了危险,也愿意留在王府,轮到朱玉凤时,她自报姐姝两人父母双亡,从小被哥哥卖入王府,如今家里已没人,不愿回家,情愿留下王府。
贺景见她明媚皓齿,细皮嫩肉,还带有一身富贵气息,不象下人,顿时留了心,见她自愿留在王府也没再说什么,挥手让她俩人退下。
朱玉凤见蒙混了过去,大喜过望,只要在王府,贼军头子肯定会住进来,那时不惜牺牲自己也要为母亲报仇,只是看着才十岁的姝姝却有点心乱,自己死后她该怎么办,却不知贺景已吩咐人严密监视两人,她想杀贼首报仇,一点机会也没有。
第二十四章设宴劝降上
秦王府占地广大,李鸿基转了一圈还没转完,若这个房子空着末免显得矫情,若是自己住又太奢华,干脆传令所有的高级将领都住进来,也方便各个部门办公,又可以亲自监督他们,自己的这些部下都是出身低微,进了如此繁华的西安城,难免有人变得贪婪坠落,这样不但毁了他们自己也会毁了闯军的名声。
当晚,李鸿基在秦王府大宴西安城中被俘的明朝官员,因西安城破的大快,西安大部分官员都来不及逃走,只是没有抓到洪承畴,李鸿基有点失望,不过,他却不担心洪承畴能逃到那儿去,东门虽然大开,但李鸿基早就准备了一支骑兵随时追击逃走的官兵,带队的正是贺珍,凭着李鸿基传给他的情报经验,加上数年独挡一面的锻练,李鸿基不相信贺珍会漏掉洪承畴这条大鱼。
王良智最先投降,加上他确实在进城时帮助闯军平定城中的骚乱立了功,高杰还夸奖了他,表示会在闯王面前为他请功,现在他严然以闯军的有功人物自居,在昔日的同僚面前都祉高气扬,许多人虽然表面鄙视他,但却也对自己的处境担心,对他不敢得罪。
冯师礼被困家中,本想自杀,也好为皇上尽忠,但几次拿起宝剑放在脖子上时却下不了手,接到李鸿基的请贴,想保持名节不去,又怕真恼怒了闯军,全家都死无葬身之地,去,又怕对自己的名节有亏,左右为难之际,看到上面还有秦王的具名,顿时不再犹豫,以后如果说起,也可以说是应秦王之邀,不算丢了名节,持他这种想法的人还挺多,李鸿基发出的请贴,基本上不用闯军强请,都准时来到了秦王府。
王良智打量了坐在大厅的人员,秦王朱存枢坐在上座,他此时脸上倒是没有害怕之色,只是一脸心痛的模样,各个官员象他行礼也不闻不问,所有的人都以为他是担心社稷才如此,却没人想到他是在肉痛自己的财产被闯军全部没收。
秦王府倒底有多少财产,现在闯军也没弄清楚,邢秀娘的五百健妇营正在全力清查,估计五六天后才能点完,光存贮粮食的仓库就有数十个之多,每个粮库不下十万担,粗步估计可供西安府所有人两年食用有余,这还得剔除许多已变质不能食用的除外。
而陕西最近几年每年饿死十多万人,只要秦王能够拿出一半粮食来,足够解决整个陕西的饥荒还有余,想到大明还有十三个番王,上百名郡王,几十万宗室,这就象附在大明身上的一个毒瘤。
怪不得后来的大清在全国大势圈地,满人每人都有落地钱粮,这种搁在哪朝都是自找死路的统治还能稳稳当当,恐怕都是明朝宗室的功劳,全满人加起来还不及太祖的子孙多,所以清军将明朝宗室杀光后再怎么折腾老百姓也不会更苦。
看在秦王为闯军解决了粮食这个大麻烦的份上,李鸿基没为难他,在秦王府中给他和几个儿子,侧王妃划了一个偏院居住,奴仆,宫女都不缺。
巡抚冯师礼在秦王下方,脸上的神情有恐惧,怨恨,还有茫然,接着是布政史陆之棋,布政史参政张国绅,按察史黄龙,副将牛成虎,指挥崔尔达,甚至长安知县吴从义等等,西安的大小官员,有头有脸的除了洪承畴和总兵左光先基本都在,若不是两边站着许多闯军士兵,众人还以为是官兵在开会。
李鸿基到了大堂,李过大叫了一声:“闯王驾到。”
闯军的将领纷纷起身,而朝庭的官员有些作不屑状,有些赶忙站起,那些不起身的后来看到秦王已站起身来,顿时尴尬,起也不是,坐也不是,最后还是半推半就的站了起来。
李鸿基扫了一眼,嘿嘿一笑,看来这个秦王还真有点用,不知抓住洪承畴后让他去劝降管不管用,如果管用那就省下自己费心了。
李鸿基点了一下头,道:“请坐。”众人才纷纷坐下。
李鸿基道:“各位一定对我很好奇,我是谁,为什么要起兵,我可以告诉大家,我叫李自成,原先在王承恩总兵挥下任都司,二年前,由于家父去世,才丁忧在家。”
冯师礼站了起来:“你即是朝庭命官,虽然丁忧,但再过一年,朝庭又会重新起用,为什么造反。”
李鸿基摇了摇头:“造反,我不是造反,我起兵是为了清君侧,如今我大明天灾不断,皇上虽然力精图治,但小人太多,各地贪官污史横行,将领更是杀良冒功,纵使乱兵迫害良民,家父就是死于目前的山陕总督曹文诏手下,可朝庭却不闻不问,反而要我辞官丁忧,自古忠孝不能两全,父仇不共戴天,若我不起兵,安能诛杀曹文诏这奸贼,为父报仇。”
冯师礼听得哑然,依希记起二年前是有这么一回事,当时自己也没在意,曹文诏是来陕西帮忙平乱的,莫说不能因一个小小的都司得罪他,就是再大的官也得忍了,没想到这个都司如此能耐,二年多一点时间创下如此大的基业,自己都成了人家的阶下囚。
众人纷纷交头接耳,有些人还模模糊糊的记得有这么一回事,咒骂起曹文诏来,他惹的祸却要自己来承受。
但有些精明的人却不相信,恐怕没这么简单,这事只是一个由头而已,此人说不定早有野心,不能何以二年时间能发展的这么快。
秦王大喜:“原来李爱卿是朝庭中人,爱卿放心,只要你确实忠于朝庭,孤王为你作主,一定替你诛杀了曹文诏。”
众人忍不住翻了白眼,这个秦王真是草包,纵然事实真是如此,他已起兵,还有退路吗。
没想到李鸿基真得向秦王鞠了一躬,道:“多谢秦王为我作主,不久秦王就可以回到皇上身边,还望秦王能为我美言,我李鸿基起兵只为诛曹文诏,若父仇得报,必亲向皇王请罪。”
众人大讶,但深知不管这个李自成说得是真是假。此番曹文诏可有难了。
秦王大喜,他倒不完全是笨蛋,虽然在这里暂时没有危险,但肯定随时随地都有人监视,以前的各种享受更是没有,听李鸿基当着众人的面说放他走,此事就有几分希望,只要回到了北京,皇上总不能看着自己一个番王太寒酸,各种赏赐自然会有,到时自己又可过从前风光的生活。
第二十四章设宴劝降下
秦王拍着胸脯道:“爱卿放心,等我到了京城,必有好消息给爱卿传来。”
李鸿基笑着对秦王道:“只是秦王临行前,下官还请麻烦秦王一件小事,目前陕西混乱,下官不得不出面管起来,在座众人许多官职都在下官之上,还请秦王吩咐众人归于下官管辖,如此陕西才不至于继续乱下去。”
秦王听李鸿基之意,马上就可放了自己,大喜道:“这个容易,马上就可为爱卿办好。”
转过身对众人吩咐道:“各位卿家听令。”
众人心知不妙,但不得不回道:“听王爷吩咐。”
秦王言道:“目前小人当道,蒙蔽圣聪,幸有李都司忠心爱国,起兵清除奸佞,各位今后要认真辅助李爱卿,管好陕西事务,不可怠慢。”
众人面面相觑,应也不是,不应也不是,王良智望了众人一眼,见高杰向他点了一下头,马上跪下道:“仅遵秦王令。”
其实明朝的番王大多没有实权,平时虽然各地官员对番王恭恭敬敬,但不必听他的话,番王也不可插手地方事务,但此刻形势微妙,众人都落在李鸿基手里,挣扎在降与不降之间,死谁都怕,但降又对名声有碍,此时有番王出头,加上王良智的带头作用,心里障碍一去,顿时跪倒一大片:“仅遵秦王令。”
冯师礼孤怜怜的站在那里,见众人都望着他,一咬牙,心道:“皇上啊,皇上,不是我对不起你,实在是你朱家的子孙太不争气。”
也跪了下来,道:“仅遵秦王令”
王良智又大步来到李鸿基面前道:“拜见闯王。”
众人恍然,事情既然如此,那就不用扭扭捏捏了,都到李鸿基面前跪了下来:“拜见闯王。”
李鸿基大笑:“好,好,各位请起,大家都是朝庭的栋梁之才,至此以后,就是我闯军中的一员,望各位同心协力,共同管理好陕西。”
众人站了起来,面色复杂,有人羞愧不安,觉得没有保住操守,也有人欣喜不已,要想法在新主面前好好表现,争取得到重用。
当晚,所有一干朝庭降官都喝的酩酊大醉,李鸿基一一派人将他们送回府。秦王想告退时,李鸿基却叫住了他,朱存枢不安的道:“不知闯王还要孤王做何事。”
李鸿基拍了拍他臂膀道:“王爷放心,我说了会放你就不会失言,不过你还要为我劝降两人即可。”
朱存枢一听,这个容易:“好,好,孤王马上就办。”
李鸿基对贺景道:“带王爷去见马将军。”
朱存枢连忙跟去,李鸿基记忆中马科在后来是投降了自己,现在的马科却又臭又硬,连劝降了数天也无动于衷,一心求死,李鸿基让朱存枢去也是死马当活马医,再不降就只有杀了,目前陕西还有多处没有平定,自己可没有时间担搁在一个降官身上。
果然,不久朱存枢就狼狈而回向李鸿基请罪,马科因自己多年的亲兵部下死伤殆尽,全是因为替朝庭尽忠,没想到朱家的子孙倒来劝降,不但把朱存枢大骂了一通,还带上了其它番王,若不是朱家的子孙刻薄寡恩,贪得无厌,大明朝何至到如此地步,朱存枢没想到自己这个堂堂番王出马,这个马科一点面子也不给,想要回骂,又哪里骂得过,只好悻悻的回来了。
李鸿基倒也没怪他,让他回去,自己却在想洪承畴现在怎样了。
洪承畴一路上昏昏沉沉,由亲兵拥着,不停在想怎样向朝庭交待,自己是三边总督,丢了西安,还失陷了番王,怎么也是死罪,不如自尽为好,也省得受辱,想到这,摸了摸自己的佩剑,却找不到,原来在西安出城时由于太拥挤,他的长剑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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