毒之人,自告奋勇的道:“大人,我熟悉周家,我去把人抓回来。”
刘希元点了点头:“你和张化带五十人包围周家大院,把这个周大善人请到门外,我要公开审案,记住不要让周家一人逃脱,但只要不反抗,就暂时不要动手,只把周大善人请来就可以了。”
刘宗敏和张化两人应了一声:“是。”带人往周家而去。
刘希元见两人去后,吩咐道:“来人,在大门口摆好案子,我要在军营外亲自审讯。”
左右亲兵领命而去,不一会儿就清空了一块场地,摆好了桌子椅子,另外抽调了二十名士兵分两派站好充当衙役,还好这里虽然不是县衙,一切审案工具却齐全,也省了刘希元派人另外准备。单等周大善人来到,便可以开庭问案。
军营外围观的众人一听,闯军接了案子,要把周大善人拿来当场审讯,大感兴奋,顿时围了个里三层,外三层。
刘宗敏和张化两人带着人马浩浩荡荡地朝周家走去,张化老远就看见了一座青砖瓦房的大院,到了近处更是暗暗咋舌,这可比商洛山中的闯王府大多了。
向刘宗敏问道:“老刘,这么大的一座宅院要盖多久啊,我看这周大善人可够有钱的。”
刘宗敏道:“这可不是周大善人盖得,以前这里是个在商人,在商洛还有几处银矿,富得流油,听说这座宅子不算人工,只材料就花了十万两白银,四年前那个商人不知所踪,这里才成了周家大院。”
张化听了更是合不拢嘴,乖乖,材料就花十万两白银,算上人工,岂不要几十万两。
到了周府,刘宗敏对几个拿刀的人吩咐道:“你带五人去把守南门,你带五人去把守北门。”
刘宗敏见还有二十人拿着鸟铣一样东西的人,他不知这些燧发枪的威力,想问张化,却不好开口,对还剩下四十人道:“你们分二十人把守大门,另个二十人随我和张化进去。”把拿刀和枪的人对半分开。
张化见他安排的井井有条,自己不熟悉情况,也不反对,就这么进了周家,周家的两个门房见这么多人拿着明晃晃的家伙到来,也不敢拦阻,飞也似得跑了进去禀报自家老爷。
周大善人真名叫周旺,不过现在已经没有人敢叫他名字了,见面都要称周大善人,他也很享受这个称呼,开始闯王军队刚来时,他吓了一大跳,吩咐紧关院门,全体家丁和护院准备刀剑,若有人敢闯进来就拼个你死我活,没想到,几天过去了一点动静都没有,才放下了心,连忙准备了东西抬到了军营,见对方没有客气,心里顿时松了一口气,照旧过着悠闲的日子。
这时周旧正在大厅惬意的品着香茗,见管家跌跌撞撞的进来,顿时不悦:“何事如此慌乱。”
管家上气不接下气得道:“老爷,不好了,那闯军带人来了,闯进了咱们的院子,正朝这边来了。”
周旺一惊,手中的茶怀掉在地上摔了个粉碎,他也顾不得了,忙问道:“来了多少人。”
管家道:“好几十人。”
周旺顿时松了一口气,他的护院和家丁加起来有一百多人,踢了管家一脚:“几十人有什么好怕的,还不快去招聚护院。”
管家恍然大悟,连忙爬起,对旁边的下人说:“快,快,招聚护院。”
这时刘宗敏和张化两人已带人走到大厅门外了,周家的护院四面围着,没有老爷的命令也不敢动手,何况有许多人认出了刘宗敏,周家以前的护院头子和刘宗敏动过手,没有接过十招就被刘宗敏废了一条胳膊,为此还丢掉了护院的饭碗,周家的护院对刘宗敏都心有余悸,见刘宗敏毫不停留,只提步步后退。
周旺出来正看到这一幕,见进大院的不过二十人,自己的家丁护院已有近四十人,放下心来,见到护院的样子,暗骂:“真是没用的一群废物,平时都白养你们了。
却满脸堆笑,对刘宗敏道:“原来是刘贤弟,刘贤弟什么时候加入了闯王的部队了,恭喜,恭喜了。”
刘宗敏笑道:“周老爷,对不住了,有人把你告了,我家大人要传你去问话,请跟我们走一趟吧。”
周旺哈哈一笑:“好说,好说,在下已预备了一点茶水,各位一路行来,想也渴了,先喝口茶水再说。”
刘宗敏冷冷得道:“不用了,我家大人还在等着呢。”
周旺还想套套交情,勉强堆起了笑容,道:“刘贤弟,你我同处一个镇,虽然平时少有来往,但既然到了我府上,说什么茶水也得喝一口,否则我这个主人显得不是太小气了。”
刘宗敏剌了他一下:“你周家当然是大方之人,这些就不必罗嗦了,这次只是请你问案,若是没事要喝茶自然有时间。”
周旺见刘宗敏不松口,护院和家丁都已到齐,胆气顿壮:“刘贤弟,真是抱歉,衙门我是要去的,不过今天心情不好,改天再说吧。”
张化见到了周旺,本就不想客气,从手下接过一把燧发枪,一把举起道:“别敬酒不吃吃罚酒,请你是客气,若不愿意,那就只有强请了。”
其余拿枪之人,见到张化的动作,也都拿枪对着周旺瞄准,周旺以为这是火绳枪,见没有点火,一点也不害怕,轻蔑的道:“就凭这些烧火棍想请动我吗。”
张化知道他不知这燧发枪的威力,对准他身后一棵茶杯大的桂花树“砰。”的一枪击去,只听哗的一声,这棵桂花树顿时断为两截,在旁边的刘宗敏都吓了一大跳,没想到这个鸟铣模样的家伙威力有这么大。
张化轻轻的吹了一下还在冒烟的枪管一下,交给了刚才的士兵,嘿嘿一笑:“烧火棍,你想试试这烧火棍吗。”
周旺望了望身后断为两截的那棵桂花树,又看了看对准自己的十条乌黑发亮的枪管,顿时感到一股杀气,若是打在人身上会怎样呢,脸色发白起来,又看了一下护卫,发现大多数人都在腿肚子打颤,显能被刚才一枪的威力吓住了,知道不能硬抗,勉强笑道:“刘贤弟,可以告诉为兄一下,是谁把我告了么。”
刘宗敏摇了摇头:“周老爷,对不起,你到了就知道,请吧。”
周旺哆哆嗦嗦迈开了步,旁边的护院顿时让了开来,谁也不敢让那黑漆漆的枪管对着,张化用目光试意了一下,二个士兵上前,架着周旺向门口走去。护院望着这些杀气腾腾的士兵,头皮发麻,没有一个人敢拦。
刘宗敏和张化两人走出大门后,只带了十人押着周旺返回去,对剩下的人吩咐道:“记住了,从现在起,此门只准进,不准出。”
众人大声应令:“是。”
这时门口已聚集了许多看热闹的百姓,见到周旺被押了出来,都小声的议论:“出来了,出来了。”
让过刘宗敏他们,却一直跟在后面,小声的说话,刘宗敏耳目清明,勉强听清了几句:“这个周老爷坏事做绝,这次不知会不会倒”
还有人说“这个周老爷以前做过官,官官相护,肯定没事。”马上就有人反驳:“你找死啊,这是闯王的部队,听说是反对朝庭的。”
另一人惊呼一声:“那不是反,”这个贼字没出口,后面的声音没有了,可能是自己意识到了,或者是被人掐断了,刘宗敏见身旁的士兵都毫无反应,显然是对此见怪不怪,也连忙停止偷听,快步向前走去。
这时军营外围着的老百姓还在担心,闯军只派五十人是不是能把周大善人拿来,就是拿来恐怕也要费一番工夫不可,突然外头的百姓骚动起来,隐约传来了声音:“来了,来了。”
众人大为惊讶,这么快就来了,尤其是李孙氏,听到自己要告的人拿来了,顿时激动起来,刘希元连忙一拍桌子:“诸位,肃静,肃静,本官马上就要审案了。”
旁边充当衙役的士兵也适应的用大板敲打着地面,齐声喝道:“威武,威武。”
众人才渐渐安静了下来,等着看看这闯军如何审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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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审案
刘希元大声说道:“带被告。”
这时的周旺已经回过神来,不能在这么多人面前丢脸,推开了架着他的两名士兵,向刘希元拱手道:“在下保安周旺,参见大人。”
刘希元一拍桌子,喝道:“跪下。”
周旺大叫:“大明律规定,致休官员上堂,可以不下跪。”
众人哄笑起来,周旺也醒悟眼前这些人可是反贼,这不是朝庭审案,但还是倔强的说:“若不依大明律,大人何以审我。”
刘希元一拍桌子道:“大明律都是为你们这些贪官污史,土壕劣绅设立,本官审案自不依大明律,而依的是天道至理,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这句话你可听过。”
这句话出自《道德经》,意思是天地视众生平等,祭祀时都可以用纸扎的东西代替,而不必用活物。周旺没想到眼前的这个土匪头子还懂得这句话,不好否认,沉默不理,身后的士兵向他的腿一踢,顿时跪在地上。
李鸿基身边严重缺少读书之人,象刘希元部下有数百人,身边连一个正经的读书人也没有,好在刘希元这一年也努力识字,这句话李鸿基说过多次,便记了下来,没想到在这儿一说,管用的很。
刘希元见他不再反驳,接着道:“周旺,今有李孙氏,告你欺占农田,却不转让赋税,反而趁机放高利贷,还私设地牢,拷打李孙氏的丈夫李石头,强要人女儿顶替,可有此事。”
周旺狠狠瞪了跪在旁边的李孙氏母女一眼,道:“大人,冤枉,小人是看李石头实在活不下去,出于好心才买下了他的农田,至于赋税,当初就已说好,小人只买田而已,赋税还由李石头自己承担。”
一旁的李孙氏大急:“你说慌,明明是说好赋税是一起转让的,否则我家十余亩粮田,怎么会只有十两银子便卖给了你。”
周旺不慌不忙,道:“大人,小人买地时有文书作证,上面写得明明白白,赋税不转,若大人不信,小人可以回去取回文书给大人过目。”
刘希元摇了摇头:“不用了,本官信你就是,那好李孙氏告你第二条,放高利贷,还私设地牢,拷打李石头,有无此事。”
地下的周旺见轻轻的就过了第一条,以为刘希元只是想借机弄点孝敬,心里顿时踏实起来。回道:“这事却是有的,不过说放高利贷吗,双方是你情我愿,当初李石头完不成赋税被抓,李孙氏百般哀求,我出于善心,才借钱给李孙氏的,现在他还不出银子打一下也是应该的,而这李孙氏有恩不报,反而诬告于我,实在是个刁民。”
李孙氏大怒:“你当初说每月五两银子只需一分利,如今才只过了十个月,按理本利加起来只有六两,你为何要逼我家还三十两。”
周旺轻蔑的说:“你听错了,白纸黑字,借据上写的明明白白,是每两每月一分利,而且是累计计利,第一个月就得还五两五分,第二个月就得还六两零五钱五,这样算来让你还三十两还是便宜你了,下个月就得还三十三两了。”
李孙氏辨不过,哑口无言,只气得浑身颤抖,只得大哭,刘希元虽然听了怒火万丈,但还是拍了一下桌子:“肃静,肃静。”
等李孙氏安静下来,才对周旺问道:“这么说,你是出于善心罗,还多亏你李石头才能被衙门放出来。”
周旺得意洋洋:“大人明察秋毫,小人正是出于善心才借给李孙氏银两,没想到现在她反倒把小人告了,真是好人难做啊,小人的周大善人之名也是得各位乡邻抬举,本人不愿辜负各位乡亲的美意,乡邻有因难一向是康慨解嚷,没想到还惹来一场官司。”
围观的众人有很多吃过周旺的亏,见他这般颠倒黑白,一个个气得咬牙切齿,但惧于其平时的淫威,又不知上面刘希元的心意,都是敢怒不敢言,死盯着周旺。
这边刘大柱也正挤在人群,听到李孙氏所说,心里格登一下,自己的情况和李孙氏差不多,不会也是田卖了赋税却末转,恰好看见刘老五和刘老六也躲在人群中, 想起他两人如今正是落魄之际,自己当时的田正是由两人经手,也不怕了,一把揪住两人,冷笑道:“两位怎么有空来此啊。”
两人吃了一惊,见揪住他们的是刘大柱,松了一口气,口里嘘了一声:“小声点。”
当天闯军进镇时,他两人猜到不是官兵,偷偷的听人念了告示,听说是闯军,那还敢露面,这些天都躲躲藏藏,后来见闯军对衙役并不搜捕,胆子渐渐大了起来,这次听说闯军要审案,平时这事他们没少做,就想来看看闯军是怎么审案的。
刘大柱盯着两人道:“我的田也是你们经手的,是不是田赋也没转。”
两人一愣,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