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曹家的来路也未必就小了,几代人地经营,又
的本钱,就是组建一支相当规模地军队也不是太困难外的分号就不说了,哪个不是上通着天下连着地?就是这曹家湾里头,只要铜锣一响,山炮都能拉出好几门来,鸟嘴火铳大架杆子也有好几百,就更别说地窖里藏着地新式火铳了。
“好胆量啊,我退下来这么多年,也不知道江湖上出了何等的英雄好汉,竟然打起我曹家的主意了,嘿嘿……”既然人家把自己的人都拿了,肯定是冲着钱来的。老当家的虽然早就不过问什么事情,可还是整个家族的核心,大事情大主意还得这个当家的来拿:“通知平遥县了没有?”
“县里的太尊已经下去准备了。”
平遥县令,说起来是一县之尊,可见到曹文芳这样的治下“小民”,礼数周全着呢,恨不得把脸蛋子都贴上来。
曹家老东主看起来是个已过甲子的干巴老头子,可要他一个小小县令如何如何,也不过是一句话的事儿而已。
“让孩子们都放勤快着点儿,院子里头也别乱了,又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老东主曹文芳是最沉得住气的:“这算不得什么,你们下边的小辈儿见的少了而已,当年我和你们祖爷爷走口外的时候,刀都架在脖子上了,还不是照样走过来。这样的事情你们经历经历也好……”
曹文芳是地地道道的本地人,却有个南方人的习惯——抽水烟。
一边咕噜咕噜地抽着水烟,一边不紧不慢的吩咐下面的族中子弟:“把现和典票都准备些,要真是道上的哪位朋友实在饿的狠了,咱们曹家也在乎这么点钱,能善了还是善了的好。你们要给我记住了,咱们做地是买卖,开的是字号,不是出去和人斗勇斗狠的,和气才能生财……”
这里的风和南边不同,一刮起来的连着天扯着地,呼呼的能刮到骨头缝儿里去,曹文芳老东主早早就穿上了棉袍子。
和南边那些衣着光鲜的商贾不同,富可敌国的曹文芳手中谁有分号无数财富无数,却仅仅是穿了件子粗纺袍子,又在外头趁了一曾黑面子而已。
就着粗布袍子也是家里的女人们亲手纺出来的,曹家地家规如此。即便是进了曹家的女人,以后就算是要面对成千上万的金银,也不能费了耕织。尤其是未来即将执掌这个的商业帝国的接班人们,更是严禁奢侈。
就在一袋烟要抽完的时候,一个子侄辈的汉子进来:“有了,他们送东西来了……”
看着子侄辈的大汉捧着一本账簿子和一个青玉帽正,曹文芳面色一沉:“慌什么?没出息的东西,拿来我看。”
那汉子赶紧把账簿子和帽正碰上来,然后垂手站在一旁。
有曹文芳这么坐镇着,大伙也都镇定了许多。
账簿子肯定是自己家地,这点绝对不会错,就是那个在别人家看起来很普通在曹家却显得奢侈的帽正,曹文芳也认得。这是去年自己送给亲孙子的一个小玩意儿。
“哦,是咱们家的东西,来了多少人?”曹文芳努力使自己显得更加从容不迫,慢悠悠的问道。
“一个,一个小孩儿,还在门外头等着呢。”
曹文芳一愣,旋即大笑道:“好胆色,请小英雄入内,我也看看这么些年来,道儿上究竟出了何等的人物,竟然连咱们曹家也敢来,有请。”
一个约莫十三岁左右的半大孩子在几个精壮活计的指引之下,穿过几层院落,径直来到曹文芳的面前。
曹文芳也不站起,微微拱手道:“小英雄是哪条道儿上的?又跟哪个当家?”
镇南看看面前地这个老头子,如狼一般死死的盯着:“你就是曹文芳?”
这么些年来,敢这么直呼其名的还真没有几个。
虽然大伙儿也不怕这个孩子,可还是早就做好了完全地准备,袍子里头都藏着短铳着呢,一有不对,抬手就能抽出来……
“小老儿就是曹文芳,敢问小英雄……”曹文芳也是人老成精的人物,言辞上面客气着呢。
“你别问了,我也知道你说地是啥……”
“呵呵,既然小英雄不想说,那老头子我也就不多问了。
”曹文芳伸手要过烟筒,慢悠悠的弄好了,又咕噜咕噜抽了两口,感觉心里头平静了这才开口:“我家里头那些不成器地儿孙可是……”
“是在我们手中,不过你要拿钱来赎。”镇南目光如锥子一般:“要不然……”
“呵呵,小英雄,不要和我说要不然那一套,你们这种人我见的多了。”曹文芳笑呵呵地说道:“小英雄你们要是真缺了钱,好说,不是什么了不得的事情,尽管来我曹家湾,吃保管足,都算我的。要说什么赎不赎的,平白伤了和气,我们是买卖人,最讲究的就是个和气,不知道小英雄准备要开什么样的价码……”
“十万,我要十万两。”
“呵呵,小英雄口气不小哇……”
镇南根本就不管这个老头子在说什么,继续说道:“以后每年都要十万两,由你们给我送过去,可保你们一年的平安……”
屋子里的人脸色就是一变。
老实说,十万两对于曹家来说,不算什么天大的数字。可这每年都要十万两,而且说明是要亲自送过去,这等于是把曹家当肥猪了,每年都要割下一块肉来。这个要认了,曹家的脸面可就丢到家了,以后在关里关外的可就……
曹家也不是什么软柿子,由不得人这么捏揉,所有人都在以目光看着曹文芳,分明是在询问要不要动手。
曹文芳看这个小小孩子如此狮子大张口,似乎一点儿也不生气,神色极是和蔼的问道:“每年十万?嘿嘿,看来小英雄是刚刚出道的吧?你不亮亮行头就想这么敲我一笔肥的?”
镇安伸手解开外面的黑衫子,露出里头宽大的不像话的土黄色衣裳,一道通体的红线艳丽的直扎人眼,尤其是臂膀上的那块红布,简直就叫人不敢直视:“你这老头儿认识这个吧?”
从容不迫的曹文芳忽然就被水烟给呛了,鼻涕眼泪齐出,剧烈的咳嗽起来。
旁边的那些精壮汉子也一个个勃然色变,如同白日见鬼一般。
“每年十万,一直到鞑子出关为止。”镇南恶狠狠的说道:“要不然就是国贼,我家大帅说了,国贼者,必诛之。”
一身的从容仿佛一下子就溜走一般,曹家老东西主缓缓说道:“你们……还是来了,我早就想到你们会来的,哎……可我曹家并没有……”
“所以只要你们留下些须钱财,而没有要你们的性命。范家比你们有钱吧,可他家的钱我们不要……”
“我明白了!”
第156章 又砸又补一大锅
里的碎煤已经冒出青色焰苗,正是火候最好的时
补铁锅的老孙头却不着急下手,而是眯缝着眼睛把旧铁锅上的底灰刮干净了,露出铁锅上一道寸余的小小裂缝,然后用小巧玲珑的铁锤子轻轻敲击,以行家的口吻说道:“瞅瞅,这锅都破成什么样子了,幸亏是你拿来的早,要不然这么好的锅可就全废了……”
话的同时,手中加了暗劲,稍微一用力,就把一寸的裂缝敲成了三寸的大口子:“你看看,这么长的口子,光用铆钉是不行,得用火补才能好。火补的结实,耐用,只不过要再加三文钱……”
作为一个补锅的匠人,有两门手艺必须掌握,一个就是用来赚钱吃饭的补锅法,还有一个就是砸锅法。
很多时候,如何打破一口锅,和如何补好一口锅同样重要。也只有把铁上的裂缝敲的更大,让需要修补的人认为必须多花几个铜板才能补好,要不然怎么多赚几个小钱儿?
在这个不大的舒城里头,深谙此道的并非只有老孙头一人,淮西都帅李四也是个中高手。
趁着“八月十五行动”的热乎劲儿还没有过,李四召集了淮西地面儿上的豪门大户,齐赴舒城。
舒城是赴死军成军以来的第一个县城,也是赴死军势力比较集中的地方,最要紧的是这里距离基地很近,不必鞍马劳顿的跑太远。
至于庐、凤等地的财主地主大老爷们,反正他们也是闲着没有什么事情做,李四不介意让他们鞍马劳顿一回。
都帅大人的令都下了,各地有名有望的大户们哪个敢不动?就算是家里的房子着了火,也不敢耽搁了都帅大人地时辰呐!
被驻在地方上地赴死军一请。这些人还不肝儿颤地?只要被李四想起来。肯定是没有什么好事情。少不得又要破财。
是“请”。可赴死军地战士一点儿要请地意思也没有。冷眉冷眼地把命令一下。就要立刻启程。这哪里是请。就差一绳子捆上了。
据说是都帅大人要宴请大伙儿。可大伙儿这心里头可没有半点欢喜。
李四地宴席哪里是那么好吃地?
恐怕是宴无好宴。会无好会。破点儿财不算个甚。可千万别弄一出鸿门宴来。
不管是远地还是近地。不管地骑马还套车。放屁地工夫都不敢耽搁一下。心里象揣着个小鼓一样。来在了舒城。
老实说,这些人里头绝大部分都没有见过李四本人,也没有人愿意看到他。不管他李四是青面獠牙也好,是三头六臂也罢,总之是最好不要见到。
可这回不见是不行了,李四把大伙儿“请”到舒城的私宅里头,什么不知道是有什么事情,可知道绝对不会是什么好事儿。
似乎是早就约好了一般,大伙都带了点见面礼。有当地的土特产,有时鲜的稀罕物件儿,也有直接封银子地……
反正这头一回见到淮西的主宰人物,总不好空手的吧。
院子里早就摆开了二十多张大方桌,每个方桌都配了四把椅子,椅子不够就用板凳来凑。桌子面儿上一个大茶壶几个小茶碗,还有一盘儿果子,或者是核桃或者是红枣,有地桌子上甚至连果子也没有?
对于这样寒酸的所谓“宴席”,大伙儿都有心理准备,反正也不是真要来吃什么三九大席面儿来的。
可就是这样,这些人也不敢坐。
那位都帅李四大人还没有出现呢,谁敢三礼不说六礼不讲大喇喇的一屁股坐下?这要让都帅大人挑了礼,就是吃不完地麻烦。
两三百号人,眼睁睁的看着就是不坐,很是拘谨的站立在院子四周,等候李大人的“大驾光临”。可一直等到过了晌午的时候儿,李四还是没有出现。
腿站的麻了,好容易从里头出来个小丫鬟,脆生生地喊道:“我家都帅大人这就要到了,大人说诸位都是地方上有头有脸儿的大人物,让大伙儿等这么久实在不好,让婢子替他给各位老爷先告个罪……”
让这么多人等着,谁也不敢说什么,也只有他李四有这个谱儿。谁还敢当什么告罪不告罪地,看着小丫鬟一个礼施下来,赶紧一哇声的说“不敢当”“不敢当”。
“都帅大人日理万机,身系军政要务,自然是忙地脱不开身子,我等理会,理会得,多等片刻也是无妨,无妨的。”
正和那小丫鬟客套着呢,里头走出一个穿青布袍子地青年。
直到身后的赴死军战士们把手中叉子一顿,“啪”的行就军礼,众人才明白过来,敢情这个满脸带笑的年轻人就是传说中天下无敌的李四。
可不是李四还能有谁?在他身后跟着的那位身穿官衣头戴乌纱的就是舒城县尊金求德金大人了。
众人赶紧见礼,作揖的作揖,唱喏的唱喏:
“我等今日得见都帅大人虎驾,实乃三生之幸。”
“小人日思夜念,终于得见都帅大人,心中之情难以言表。”
……
李四赶紧摆摆手,朗声说道:“大伙儿的心思我明白了,明白了,今日是在我私宅当中,不弄那么些官面儿上东西……”
“大伙儿远道而来,早就乏了吧,怎么不坐?都坐下,都坐下,站客难打法嘛。那个谁,春兰,再搬几条板凳过来……”
李四热情的招呼着,活似一个十分好客的主人那样。
经过一番闹哄哄的谢座之后,众人这才坐下。可哪里敢坐的安稳了,都是欠着多半个屁股,仅仅是坐着一小点儿而已。
这么坐着比站立还要难受。
“兄弟我比不得各位呀,手底下那么多人要吃饭,实在拿不出银子来置办像样的酒席,只好拿一壶清茶招待大伙儿了。
以茶当酒吧,慢待之处,诸位海涵,海涵……”
“此茶胜酒多亦。”
“我早就戒酒了,还是喝茶好,嗯,喝茶好。”众人不住顺着李四的话头往下说,心里的小算盘都打的飞快:“看李四哭穷的架势,肯定是又要变着法儿地掏我们的银子了,只希望不要掏的太狠……”
这些人面子上都在笑,可心里头哪个不是在叫苦?
身在赴死军马足之下,也只能默认了李四的宰割。
李四依旧是满脸人畜无害的笑容:“刚才呀,我也注意到了,大伙儿都没有空着手过来,这见面礼的规程我也明白。可这里头哇,很多人都是我淮西的捐官儿,和我李四是上下级的关系。我要收了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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