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现在回到力量淮西,局面可就宽敝多了,想怎么做就怎么做。整个淮西只需要一个声音一种思想,令出即可行之。
这其中的格局可就大的多了。
就是退一万步回来,赴死军要展开的视野是何其宏大,又怎只是增援闯军这么一件事情?
“哎,当初在南都的时候,我老魏也是一言如山的,想立皇帝说话的时候就立起一个来,威风的很呢……”老神棍无限怀念在南都做太上皇帝那个风光岁月,立一国之君,何等的壮举,想想就让人兴奋的睡不着。
对于眼下的形势,老神棍真是满怀期待,也不掩饰自己对权势的渴望,直接就冲着李四要官职:“我说都帅大人,这各地各司的官儿们,人名可都提上来了……”
“提上来不算是最后的任命……”李四头也不抬的忙自己的事情。
“淮西官吏任免需经朝廷核准是吧?拉倒吧你,少给我说一套了。朝廷最后拍板儿是不假,可这人名人选啥的是你李都帅勾出来的呀。就算朝廷再不准,你换了人选不还是在咱们这几个瓜瓜茄茄的挑?什么淮西都帅,那是说起来好听,其实还不就是个淮西节度使?”
“不一样地,这和节度使……”
“别给我说那个,”老神棍老鼠一样往前凑着身子,把小眼珠子都瞪直了,眼光来来回回在人名单上扫了俩来回,愣是不没有见到自己的名字,往椅子上一靠,搬着脚丫子说道:“我说都帅大人,你就是使唤大骡子大马,还得喂把草料呢。我老魏还不如畜生是怎的?周文远那个家伙做过五品的了,我老魏怎么也得……四品……不,最少三品,少了我可不干,还得是有实权的那种,军权不军权的不在乎,要不给我捞各凤阳府的头把手干干?我老魏可是凤阳地娃娃,今得富贵自然是要归乡的,要不就亏了……”
“哈哈……”李四笑骂:“瞅瞅你那德行,还想做个府官儿头把手?我当你有多大的本事呢?原来就这么点儿出息呀!你可笑死我了。”
“真当我是稀罕什么狗屁地官职?忒也小看我魏无牙了吧。”老神棍做不屑状,挥手大笑:“真要做了小朝廷的官儿,以后大事一成,很多事情未免不太好说,嗯,是真的不大好说,起码升迁地机会就不大了……”
“你帮我看看,这份名单上是不是多了谁?”李四把名单递给老神棍。
这样集体升官的好事儿,旁人总是说是不是少了哪个,李四说的恰恰相反。
结果名单,再次仔细的看了两遍:“这个张启峰,好像是丁字营地队官吧,还有这个沈天论,我记的也是个队官,哪个营的想不起了……”
“张启峰确实是丁字营的队官,放到地方上当官我也舍不得,可在南都之战中挂了花……”李四好似微微的叹息了一声,声音太小,魏无牙听的不是很清楚:“还有这个沈天论,是丙字营地,都是能冲能杀的虎将,不过都伤地太过厉害。要么就留在军中作为教授新兵的教官,要么就放到地方上做官……”
“我看这份名单没有啥问题,就这样地。
”老神棍简简单单的把名单一放:“尽量少把军中骨干下放地方,尤其是这种承上启下地队官,我认为还是问一问他们本人比较好。若是他们有官瘾,就放下去做官好了。若是愿意留在军中,指导一下新兵什么的……”
“嗯,就这么办了。”
“还有……”老神棍自己在房中找到了茶叶筒子,自己给自己泡好茶水:“嗨,在南都这些日子,我也喜欢上喝茶了……还有,新附军筛选的差不多了,
候正式授番授旗你这个当家人估摸着吧。”
四万不到的新附军,以前都是正牌子的军队,投靠了赴死军之后,裁撤下去一多半儿。仅择其健者充入赴死军。
新附军必须尽快消化这本就是早就预备好的方略,番号也和以前传出的风闻一样,属于地支十二营。
这地支十二营的总体建制要比天干十营大了许多,多出来的两个营不说,关键是每营是一千二百战兵的建制。另外还有个单独的弓箭营,这个弓箭营的建制一直在扩充,现在已经达到两千三百多人了,还在招收人员。
和弓箭营一个性质的火铳营也是在疯狂扩充……
一千二百人的营级建制基本算是保留了明军原来的编制(稍小),这也是因为地支十二营和天干十营之间有本质的区别。
天干十营的赴死军的中坚力量,算是绝对的核心部分。但是这十营的叉子兵过分崇尚进攻,各种配置根本就无从谈起,连最起码的刀牌手都没有,一律的端着叉子猛冲,玩儿的就是肉搏,比的就是血性。
这种拼命的打法对于士兵的考验极大,也存在不少的缺陷。尤其是在战事不利的情况下,这种军队根本就不善于保护自己,就算在一瞬间出现巨大伤亡也不算什么意外的事情。
和善于进攻的动物一样,凶猛的野兽虽然有尖牙利爪,但缺少最起码的防护措施。
或许地支十二营不具备天干十营这样凶猛的进攻能力,但是他们有更加齐全的配置。刀牌手,折冲手,长枪兵,弓箭手等等一应俱全,能够在必要地时候保存自己。
天干十营追求的是绝对的进攻,在战场上力求给敌人形成一击致命的威慑。而地支十二营则更侧重于在战斗消磨敌人,利用齐全的配置拖住敌人……
如果说天干十营的战法存在孤注一掷的赌徒心理,地支十二营才更具备了当时军队地特性,属于攻守兼备的性质。
至于何钧力的火铳营,也得到了相当规模地扩充。
鞑子对火炮情有独钟,但是对于火铙似乎没有什么兴趣,赴死军缴获的火铳其实就是在鞑子手里转了圈,根本就是借鞑子之手从京营那边取过来而已。
京营的火铳兵占到总体兵力地三成以上,粗略的一算应该也有一两万条火铳。在鞑子击败京营而赴死军又败了鞑子之后,缴获的火铙才两千多杆,这让李四有点失望。
那么多的火铳哪儿去了?
甭管会用不会用,火器兵肯定是未来战争地主流。尤其是火铳营在何钧力的带领先展现出最除的风采之后,李四也对火铙营抱有极大信心。
枪暂时是有了,可开枪的人……
削尖了脑袋想往火铙营钻的人海了去了,可上去一波就被何钧力踹下来一波,再上去一波又被踹下来,根本就剩不下几个。
也知道那个何钧力是怎么选新兵的,怎么就比选新娘子还挑剔?
火铳营那边到底有了多少合格地战兵,还需要多少,一直到现在也没有个准信儿。
不过李四一点也不着急,这事情也急不起来。
火铳兵一般都是作为冷兵器战兵的辅助力量来使用,很少有这么集中起来单独使用地。而火铙兵和叉子兵有本质的区别,不是说你敢打敢死就行地。真要到了战场上,火铙兵越是敢打敢冲,就越是和何钧力所强调的纪律和秩序相违背,也就越坏事儿……
李四明白这一点,所以一直都没有催过。
从骨子里来说,指挥整个火铳营地何钧力他还是一个工匠,而不算是一个指挥官。他强调的还是工匠一把的严谨和协调,至于战略战术这些东西还是需要上面的传达。
对于何钧力来说,打仗就和箍马桶一样,上层指挥想要一个什么样的马桶,就得箍出一个什么样的来。他付出的只是手艺,而不会自己创造一个崭新样式的马桶。
“对了,想起来了,我说怎么好像一直惦记着什么事情呢,”老神棍把手里油渍麻花的破折扇唰的打开,使劲儿的驱赶身边嗡嗡直叫的黑脚大蚊子:“扬州百姓和沿江百姓,还有新来的新附军,加起来一百一十万还有富余,这么一大杆子人可都是活物,都要张嘴吃饭的。现在的淮西根本养不起这些人,他们吃什么穿什么,你可得想好了。你把这些人当活祖宗一样的供着,一个伺候不周到可就是事儿……”
淮西人口和财力本就比不得江南,尤其是前番鞑子大军挺进淮扬,各地的老百姓能跑的早跑的差不多了。田地是留下不老少,可要有收成起码还需要一整年的工夫,在这一年里,这一百多万人吃穿用度可都是一个想也想不出来的天文数字,怎么养活他们,怎么把他们安顿下来,随着渡江转移人口的工作已经进入扫尾阶段,这就是摆在面前最大的问题。
以目前赴死军储备的那点少的可怜的粮食,就是把李四和魏无牙晒成肉干送到老百姓的嘴里,也不够嚼裹三天两晌的。
李四也一直在为这个问题犯愁。
“你说怎么解决?你有什么好的法子?只要能弄来粮食都成?”
“我?”老神棍唰的把折扇一收,卖弄个自认风流倜傥的姿势,根本就在乎自己的脸皮到底有多厚,很无耻的说道:“我只是一条老神棍,你才是真正的神仙,这个只有神仙才能解决的问题就留给你吧,老神棍睡觉去也……”
“你不坑蒙拐骗样样皆精的么?只要能弄来粮食,不管你有
,都可以拿出来说道说道……”
“得了吧,我的都帅大人,你以为这是一个钱儿两斗米的事情?一百多万张嘴哩,能把泰山都吃平了,能把长江都喝干喽。”老神棍无奈的说道:“我是真的一点方儿都没有?这是应该你着急地事情,就别指望我了,我是真没法子。走了,走了,你一路走的这么顺风顺水儿,也该你着急着急了,哈哈……”
老神棍唯恐李四再拽住他问筹集钱粮的方略,小跑带颠儿跑的没了影子。
以赴死军所剩无几的家底儿,再加上今年的收成,再养活十来万人问题不是特别的大。如果再以绳子加刀子地手段把淮西内部的士绅大户,尤其是淮西南边那些还没有碰过的大户梳理一遍,可以再堵二十万人地嘴吧?
可这都不是关键,杯水车薪的法子而已,眼前就有一百多万人急需粮食,这可不是个小数目,已经相当于整个南都的人口总量了。
如何安排?如何布置?
江南是有不少地粮食,可能要过来多少?
李四想的还真是入了神,半趴在简陋的书桌上,盯着面前的如豆一灯。
外面就是昏昏沉沉地无边夜色,虫鸣风拂,正是捧一卷书饮一杯茶的绝好时光。
忽然。
门框处露出个小脑袋儿,怯生生的问道:“四叔,没有别人儿了吧?”
是娥子。
看到这个丫头,李四心里忽然就是一暖:“怎么?外面的蚊子不咬你还是怎的?别喂蚊子了,赶紧进来吧。”
娥子很欢喜,嘿嘿笑着跑进来。
因为和李四已经熟的如自家人一般,娥子这丫头又是个心眼儿直地,说话也不讲究什么技巧,劈头就问:“四叔,这几个月你光顾着做大英雄了,想俺了没有?”
“哈哈,想了,有时候还真的想那么一个小角角儿。”
“够了够了,能让四叔这样地大英雄想俺,哪怕是一个小角角也够了。”娥子笑嘻嘻的直面李四:“三年呦,怎么这么长哩,这才过去几个月呢,到三年之后还早着哩……”
李四也不是什么都不懂,都这把年纪了,娥子又说地这么直白,还不知道小丫头想的是什么?喜欢归喜欢,可终究是娥子太小了,不适合说这样地话题,赶紧把话茬拿开:“我就奇怪了,你是怎么偷跑过来的?”
外面可有好几个孩儿兵呢。
别看这些孩儿兵平时也看不到影子,可都如夜猫子一般的死死盯着呢,娥子是怎么不惊动他们就跑过来的?
要说是镇南或者七斤,和娥子早就熟了,也多少知道一点她和李四之间的那点关系,不声不响的放她进来还有可能。可外头当值的是死狗他们那一帮子孩儿兵啊……
“你是说死狗吧?哈哈……”娥子笑的直打跌:“死狗他们正打人呢?”
“打谁?哦,你不必说了,我知道了。”
挨揍的肯定是镇南那个倒霉蛋儿。
按说镇南也是孩儿兵的总头目,并且是李四最看重的。可在南都城外,让人把刀子架在忠诚伯的脖子上,这是孩儿兵们绝对无法接受的事情。除了叫嚣要报复之外,就是肥揍镇南这个不称职的孩儿兵头目。
每有一波孩儿兵过来,肯定先要把镇南修理一回。镇南自己知道做了对不住大伙儿更对不住亲爹的事情,根本就不敢还手,即使是被揍的口鼻流水也不敢说挨力量同伴儿的打,只说是自己不小心跌倒摔的。
挨揍和摔伤李四还能分辨不出来?何况哪有天天晚上摔伤的?
李四也知道是镇南挨打了,可就不点破。
这帮孩子自然有他们行事的方法,只不过是镇南就有点倒霉罢了。
这未必就不是一件好事儿?
自从回来以后,分散在舒城的孩儿兵也召集回来集训,死狗也是头一天过来当值,肯定也要想拿镇南这个以前是现在还是顶头上司的同伴撒撒气儿……
“四叔,我看镇南挨打挨的不轻,你要不要过去骂他们一回,你一骂他们肯定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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