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宋之天子门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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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宋之天子门生- 第5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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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逐流表面上不动声色,内心却非常惊讶。不是吧?只是两个兄弟互相告状,竟然有这么多卷宗?如果阳县再多几个方家兄弟这样的人,岂不是要多修建好几个架阁库才够用吗?

“有劳张县尉和郭主簿替本官把这些卷宗送到二堂去。”江逐流淡淡的说道,转身先出了架阁库。

二堂是知县和县丞办公的地方,位于前衙的公堂之后,有一大一小两个厅堂。其中大一点的厅堂是知县署理公务的地方,被称为思补堂,内含退思补过之思。小一点的厅堂则是县丞办公的地方。

江逐流来到二堂,直接进了思补堂,既然两年都没有知县到阳来了,他也无需矫情非要到县丞办公的小厅中去。

郭松和张保对望一眼,悄悄地跟在江逐流后面,他们能够看得出,年轻的县丞大人和方才有点不一样了。

江逐流坐在书案旁边,指了指书案,对郭松和张保说道:“把卷宗先放这里。”

郭松和张保把半人多高地卷宗往书案上一放。顿时堆满了整个书案。江逐流也不做声,拿起最上面的一册卷宗就翻看起来。

张保和郭松垂手立在一旁,就这样被江逐流晾在那里,走也不是,坐也不是。

过了半日,张保忍不住开口低声道:“县丞大人,你看我和郭主簿?”

“哦?”江逐流抬起头来,象这才发现张保和郭松还站在那里一样。“张县尉,你和郭主簿暂且出去。等本官查阅过卷宗之后,有什么问题,再找你们商议。”

郭松和张保对望了一眼,郭松点了点头,张保便和郭松一起拱手道:“县丞大人。那属下二人先告退了。”

江逐流低头翻看着卷宗,也没抬头,轻轻地挥了挥手。

郭松和张保两人蹑手蹑脚地退出了思补堂,轻轻地把房门带上。张保伸着舌头对郭松说道:“郭大哥,这年轻的县丞大人怎么忽然间变得如此威严起来?我怎么感觉他也比前几任知县还要厉害呢?”

郭松摆了摆手道:“张老弟,先不要忙着下结论,我们还要观察观察再说。在前几任知县身上,我们吃的亏还少吗?”

张保点了点头道:“一切凭大哥拿主意。”

江逐流这边翻看着方氏兄弟的卷宗,却陷入了沉思。

从卷宗来看,官司并不复杂。虽然是两起官司,其实可以并为一起。为的就是争夺家产。方家老太爷是阳最富有的大财主,身体很好。却忽然间离开了人世,也没有留下遗言。于是方魁和方磊就为了争夺家产闹了起来,这方魁是方家的长子,却是偏房所生。方磊虽然是次子,却是正房所生。方魁这边强调地是长子为大,要求他继承大部分家产。方磊这边却说他是正房所出,血统尊贵,应该比偏房所出的方魁多继承家产。最后方魁来县衙状告方磊谋夺家产。方磊又状告方魁谋夺家产。方氏两兄弟都要求县衙门替他们做主,秉公断案。

江逐流又看到。这两起官司从天圣二年就开始打,现在已经是天圣八年年底了,这官司却还没有一个结果。

天圣二年,阳县知县孙度第一个在卷宗上批示,强调长子为大,断方魁应多得家产,结果卷宗却在京畿道宪司被退了回来。

天圣三年,阳县知县换成了柳潜夫,他在卷宗上批示,认为正房所出为尊,判方磊应该多得家产,结果卷宗又被京畿道宪司退回来了。

还是天圣三年,阳知县却成了黄之公,他在卷宗上批示,认为方磊和方魁应该平分家产,京畿道宪司曰善,着黄之公主持平分方家财产,结果黄之公分完后,方磊和方魁俱都不服,又各自起诉状,再次把对方告到阳县衙。

天圣四年,阳知县焦克家依旧沿用黄之公的断案原则,判方魁和方磊平分家产。京畿道宪司命焦克家主持分割方家财产,结果方磊方魁二人又是不服。

接下来的情况都大同小异,让江逐流吃惊地是仅仅从卷宗上来看,从天圣二年道天圣六年四年间阳县前后换了六任知县和五任县丞,方氏兄弟分家产的案件还没有了结。

卷宗也就截至到天圣六年,从天圣六年起,这两起官司的卷宗上再也没有任何官员地批断。这让江逐流想起,方才主簿郭松在架库房所说的一句话,阳县知县和县丞已经空缺了两年了。想来,深知内情的官员们都是惧怕了这起官司,所以不肯来阳县出任知县和县丞。

江逐流不由得想起司主官刘风那张笑眯眯地脸,“多少人都盯着阳县县丞这个肥缺,钱惟演大人唯独保荐了江大人,恭喜江大人,你到阳县就一手遮天,飞黄腾达指日可待了!”

江逐流一想起刘风这句话,就恨不得回到东京汴梁去,在刘风的脸上重重地打上一拳。

事已至此,江逐流知道自己再生气也没有用,唯今之计,就是想办法弄清楚方氏兄弟后面的势力究竟有多大,根系有多深,竟然能让六任知县、五任县丞折戟沉沙。从天圣二年到天圣八年已经六年时间过去了,第二次世界大战也不过才打了六年,现在方氏兄弟一个小小的分家产的案件竟然处理不完?

可是,钱惟演为什么会举荐他来这里处理这起官司呢?他和钱惟演无冤无仇,甚至连钱惟演的面都没有见过。还有,宰相丁谓和副相鲁宗道为什么不阻止钱惟演呢?难道三方势力都想看看他如何处理这起关系错综复杂的官司吗?

江逐流叹了口气,要想破开这个谜局,首先要找道一把钥匙。在江逐流的眼里,能充当这把钥匙地只有一个人,那就是主簿郭松。

第一卷 第七十八章 郭松教子

傍晚,江逐流提了一些酒肉,拿了一卷布,到郭松家里拜访。他敲了敲门,开门的是一个四十多岁的中年妇人,衣着非常朴素。

江逐流拱手问道:“这位大嫂,请问郭松郭主簿在家吗?”

那妇人抬头望了江逐流一眼,惊喜地说道:“这不是刚来上任的县丞江大人吗?外子刚刚出去,您先到屋内稍坐片刻,他很快就会回来。”

江逐流明白这妇人就是郭妻,就抱拳道:“多谢郭大嫂。”

到房间坐下后,江逐流问郭妻郭主簿到什么地方去了,郭妻叹了口气道,还是不是去找他们那不争气的儿子了!

江逐流连忙问怎么回事,郭妻又叹了一口气,这才对江逐流讲来。

原来郭松身体不好,一直没有子嗣,直到了他快五十岁的时候,郭妻才生下一个儿子。郭松老来得子,对儿子非常娇惯,简直是百依百顺。慢慢的儿子就娇惯坏了,这不,小家伙郭林才七岁,就跟一个小魔王似的,把周围的人家搞得鸡犬不宁。开始人家还念着郭松的面子,不愿上门告状,可是郭林闹得太过于厉害,别人真的受不了了,纷纷上门告状。这可把郭松给气坏了,可是要让他教训这个宝贝儿子,郭松却舍不得,五十岁上才有了这个宝贝疙瘩,他怎么能下得了手呢?

就这样。郭林天天在外面闯祸,郭松天天去外面赔礼道歉赔偿别人损失。郭松那一点俸禄,全部都折腾到赔偿别人损失上面去了。偏偏郭林年纪幼小却不停劝,郭松夫妇劝他越多,他到外面闹得越厉害。这可把郭松愁坏了,现在有他们在,孩子闯祸了有他们担待,有他们赔偿。可是长此以往下去,孩子能学到好吗?他们年事已高,等他们百年之后,孩子再闯祸,谁又来赔偿,谁又来担待呢?郭松整日里愁眉苦脸地。就是为了孩子操心。

“这不,刚才有一家大人来告状,说郭林把人家家的孩子脸抓破了,外子领着人家孩子找大夫去了。”郭妻无奈地说道,显然她也不知道该拿这个宝贝疙瘩怎么办。

江逐流听沉默不语,脑袋却在急速转动,过了一会儿,他开口问道:“郭大嫂,你家郭林这孩子心性如何?”

郭妻说道:“郭林虽然总惹祸,心性还不错。非常孝顺,只要我一哭。他就会过来劝我不要哭,以后他不会再到外边闯祸了。可是他到外面一疯起来。什么都又忘了,祸事照闯不误!”

江逐流又道:“郭林对郭主簿呢,孝顺不?”

郭妻道:“非常孝顺,每次外子生病的时候,郭林就守在跟前,什么地方都不去。但是外子病一好,郭林马上就又疯到外边去了,搞得外子总生闷气。说不如天天病倒在床上算了,这样省得小冤家到外面闯祸。”

江逐流点了点头道:“郭林年纪虽小。心地却善,如果能针对他这一点做做文章,脾性未必改不过来!”

郭妻惊喜道:“哎呀江大人,如果你真的能把郭林的脾性调教过来,你可就是我们郭家的大恩人了。我和外子来世就是做牛做马也要报答你!”

江逐流摆手道:“郭大嫂何必说得那么客气?郭主簿是我的左膀右臂,我自然要为郭主簿分忧解难。不过这个办法我只是试上一试,成不成我可不敢保证。”

他低声对郭妻说道:“待会儿,郭大哥回来,你就让郭大哥如此如此……”

郭妻脸上惊喜之色连连,口中连声叫道:“江大人,你莫非是智多星下凡吗?连这样的办法都能想出来,我觉得这个办法一定能成地!我先替外子,替我那不争气的儿子谢谢你了!”

说着郭妻伏身就要下拜,江逐流连忙拦住。

“哎,郭大嫂,先试试看再说。如果不成,我们再商量别的办法。还有,就是你待会儿先不要告诉郭大哥,这办法是我教你的。”

在郭妻的眼里,江逐流简直就是神明的化身,当然江逐流说什么她听什么了。

“放心,江大人,我绝对不会让外子知道地。”

半个时辰过去了,院门一响,郭松愁眉苦脸地领着一个一身泥巴的小男孩儿进来了,那小男孩儿正是郭林,他边走边扭着身体,象是非常不情愿。

郭妻迎上去说道:“老爷,江大人过来拜访了,正在正房内等侯你呢。”

郭松眉头一皱,脸上苦色愈浓。

“他来干什么?”

郭妻道:“他提了一些酒肉,说是要和你喝酒。”

郭松摇了摇头,看了看在自己身边扭来扭去的郭林,叹了口气道:“乖林儿,爹爹这就让你出去,你必须答应爹爹,千万不要再惹祸端了!”

郭林嫩声嫩气地回答道:“爹爹,你放心,俺保证再也不打架了!”

郭松这边手刚一松,郭林的小手立刻从他大手中抽了出来,嗖地一声跑出去了。郭林脸上挂着坏坏的笑一边跑一边笑声嘀咕,爹爹,俺只是保证不打架了,但是并没有答应不闯祸了啊!

郭松整了整袍袖,这才走向正房,还没进门,他的声音已经传进去了:“县丞大人,属下有罪,劳你久等了!”

江逐流笑呵呵地站在屋内:“郭主簿说得哪里话来?江某人不告而来,实在是唐突,万望郭主簿不要见怪则个。”

又客套了两句,两人这才分宾主坐下,郭松正色道:“县丞大人,不知道你今日光临寒舍有何贵干啊?”

江逐流一笑,郭松这话说的很有意思,明显是拒人千里之外。想想看,江逐流和郭松就住着门对门,现在是傍晚时分,江逐流提着酒菜过来,还能有什么贵干?可是郭松话的意思却很明显,我这里很忙,你没什么正事的话就请走吧。

好在江逐流不怕,他事先已经估计到郭松会拒人门外,因此就做了一些准备。

“呵呵,郭主簿,江某今日前来还真是有事相求。”江逐流抱拳说道。

郭松愁眉苦脸地坐在那里,心想我当然知道你有事相求,不就是方魁大公子和方魁二公子的事情吗?对不起,我不知道。

郭松本以为他猜测正确,没有想到江逐流接下来地话却出乎他的意料。

“眼下是寒冬时分,到阳赴任地消息来得突然,江某甚至没有来得及准备什么衣服。这不,听说郭大嫂手艺高超,江某到布店买了几尺布料,来央郭大嫂给我做一件棉袍。”

江逐流这么一说,把郭松心中拟好的拒人千里地说辞全打乱了。这个,这个江县丞是什么意思?眼看三日后方魁、方磊就要闹上来了,他却过来求我妻子给他做一件棉袍?不是开玩笑的吧?如果方魁、方磊二兄弟的事情处理不好,我看我妻子棉袍还没有来得及给江

好,他就要被罢官了吧?

“那个,这个,”郭松脑袋中一盆浆糊,支支吾吾地不知道该说什么。

江逐流却笑道:“郭主簿,江某这里买了一些酒菜,权做酬谢。希望郭主簿不要嫌弃江某吝啬。”

“那,怕不合适吧?”郭松憋了半天,才说出这么一句话来。

“哦,郭主簿嫌谢仪太少?”江逐流微微不悦,“放心,等大嫂为我把棉袍做好,江某一定会再送上一份谢仪。”

“唉,县丞大人,郭某不是这个意思。”郭松被江逐流绕的,浑身是嘴也说不清了。他一拍大腿道:“罢了,县丞大人,若你不嫌弃拙荆手艺粗糙,我就让她收下了。”

说着,郭松一指桌子上的布匹对妻子道:“夫人,还不把县丞大人的衣料收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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