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觉得可以战胜,二来,就是张华轩的进军方向正好是蓝旗的顺义集根本,那是蓝旗的老巢,不能就这么放弃,这样会使蓝旗丧失道义上存在的根基。在其余诸旗中折了面子,以后难以立足。
总之这一场大战的战果已经颇为丰厚,可以说是咸丰四年上半年到目前为止最漂亮的一场胜仗,与坐拥北方精锐和满蒙八旗主力的僧王和胜保相比,与抚福济相比,与陕甘总督舒兴阿相比,与提督军务地和春相比,与钦差大臣向荣相比。张华轩都要强过许多,这一场漂亮的胜仗过后,原本对他有些拥兵自重猜忌的北京朝堂,质疑的声音想必会小上许多。赞许夸奖的声音就会大上许多。
张华轩是坐火箭窜上来的,在朝中根本没有任何多年交往可以依托性命的大门子,也没有门生故旧与同年,没有宗族与地域关系形成的官场关系网。可以说他在北京地根基是一清二白,光洁溜溜。
不过这样也好,越是没有诸多权力网的牵扯,出于各方平衡的考虑。反而没有人来主动找张华轩的麻烦。
咸丰四年六月地这一场大战后,张华轩带着淮军先下顺义集,然后一路上大张旗鼓逼近张乐行与龚得树、苏天福三人的主力。有鉴于蓝旗以全部力量。人数数倍仍然是惨败的结局。三个大旗主不敢与张华轩的主力会战,而是选择不继续围打州。而是全部撤往雉河集老巢,以逸待劳,同时多选精骑,沿途骚扰地战略。
三义镇一战后,捻军上下都对淮军的火器威力有了新的认识,好几万人冲七八千人,其实根本没有多少能近得淮军的身,冲击过程中被火炮轰击地极惨,进入火枪射程后,又被火枪威力覆盖,凭着血气之勇勉强近身的捻子被人再端着刺刀一冲,就立刻溃败。而马队,原本是捻军赖以生存的主力,因为战马没有经过特殊训练,在进攻地途中就有相当数量地战马受到惊吓,严重影响了捻军骑兵地战斗力,等骑兵近身后,因为战马受惊,重新整理队列,捻骑丧失了初速优势,加上淮军的火枪兵里平杂着大量地长枪手,骑兵又没得到步卒的有效支持,稍一接触之后,也是立刻溃败。
因为深知不是淮军的对手,捻军上层反而痛定思痛,选择了最有效的办法,就是打击淮军的后勤线,几千精骑活跃在淮军身后,虽然从顺义集到宿州,从宿州到淮安距离都并不远,可是这些地方几乎全是平原,一马平川最适合骑兵奔袭,淮军的火器威力又最仰赖于后勤,几经骚扰之后,淮军放弃攻打雉河集的打算,而是斜向转弯,到达临淮关,与和春、福济二人会合。
当时太平军西征主力犹在,庐州一带最少有五六万人的太平军精锐,再加上淮北捻子随时可能南下策应,所以淮军到达之后,清军声势虽盛,论实力还不是西征太平军的对手,向征性的攻打下肥西、舒城、六安
后,清军不再前压,而是与太平军隔着庐州一城,相
至此,淮军出苏北至北做战算是告了一个段落,三义镇大战早就上禀朝廷知道,自太平军军兴于广西,捻军作乱于淮北,清军尚未有如此干脆利落的大胜,一天之间,溃敌近八万,俘虏三万余人,当场斩杀一万七千余人,俘获战马一千余匹,其余军械物资无数……
这些东西张华轩并不需要,而是转手大方的送给了福济与和春二人,就是俘虏,张华轩也挑了三千多精壮,其余的也送了给两个满人大员。
再加上舒城、六安、肥西等地的做战所获,淮军止留小半,大半却白填送给了福济等人,如此一来,张华轩在北各处名声大好,福济与和春挤走了袁甲三等人,原本都是眼高于顶之辈,等闲汉员根本入不得他们眼角,倒是张华轩一入北,屡有斩获,偏生为人谦逊,上表之时总要提及抚和春与钦差提督和春两人,再加上奉送了大量战利品给北其余各部清军,连那些小城的团练都很沾了些光,这样一来,整个六月到八月,张华轩在北的官声大好,声望之高远远在曾国藩等人之上,北京各方势力的大佬,也以拉拢张华轩为首要之事。
因为有淮军撑腰,原本缩在临淮关不敢动弹的福济等人也提兵西进,与张华轩的淮军一起,在舒城等地布置开来。
八月的北仍然很是闷热,福济与和春一进舒城,先行选好了驻跸之所,福济住在学校,和春身份高上一等,自然住进了州衙,两个一个是新任抚,一个是钦差大臣,仪仗随从甚多,两个满洲大员一进城,把地方不大的小小舒城挤的水泄不通,人仰马翻闹腾了大半天,才算安顿下来。
张华轩比两人更先一步到此,抚境安民料理政务,淮军将士不得入城,驻守在城外,可惜他位份很低,约束得了自己约束不了和春等人,只是这么着一来,在有心人眼里,两边一满一汉的统兵大员,其带兵理民的高下立判,张华轩在北士绅眼里的形象,不免得又高大了几分。
因为张华轩先进城一步,算是半个地主,等和春等人安顿下来,便立刻命人派帖子,邀请这两个大员来自己的住处赴宴。
换了普通的汉员,两个满洲大员自然不放在眼里,不过张华轩现在是红透了的按察使,加布政使是题中应有之意,调派出去做巡抚只怕也很有可能,爵位与世袭位是免不了的,再加上之前的恩赏,任是谁都知道,在当今天子眼里,只怕张华轩比很多满洲大员都更加重要一些,帖子一到,两人便都将帖子退还,然后都答应赴邀。
张五常虽然已经是淮军中军营的帮统,不过这一类的事情仍然是他的职责,得到两人回信之后,便立刻回到张华轩住处禀报。
张华轩的住处是城中士绅的一处院子,打扫了住将进去,小小三进院子住不上太多人,只张华轩与沈葆带着十来个幕僚夫子,再有几十个戈什哈住在院中,因今天要宴请贵客,特意儿让人从肥西请来了几个名厨,然后又在四乡搜罗购买菜蔬,有些事竟是张华轩亲自料理,颇让沈有些看不过眼。
“振岳兄,宁得罪君子,不得罪小人,哈哈。”
张华轩打着哈哈,与沈葆敷衍,一边又笑道:“不过我可不是说他们两位是小人,只是满人亲贵难打交道,我也难啊!”
沈葆苦笑摇头,张华轩说到最后,语意诚挚,沈葆想想此人班底根基,确实也不能如自己一般随意,当下只得勉强道:“那大人在此料理便是,下官却要先行告退。”
以他的身份地位,现在在淮军中参赞军务还说的过去,若是让他也与张华轩一起迎接大员,总觉得拉不下自己翰林学士这张脸。
“不不,振岳兄请留步,今天不止是请两位大员,还有舒城、肥西、桐城、六安等地的团练,等淮军一走,这些地方必不能为朝廷所有,他们中尽有些人才,我想把他们并入淮军之中,以咱们淮军的威名,想来这些小地方的团练也会答应,请振岳兄与我一起挑选人才,如何?”
沈葆摇头道:“北也没听说有什么人才……也罢,就与大人一起看看便是。”猜猜看,是哪几个?
第三卷 中流砥柱 (39)品评
华轩宴客的主角是和春与福济,不过这两人是满洲大新任抚,淮北战后必定会受到褒奖,前途大好,一个是钦差提督军务,正儿八经的节帅!两人如此身份,自然不会早早儿就到张华轩的驻处赴宴,中午递了帖子,傍晚间已经是宾客如云而集,车马轿子整整挤了一条街,整个北的文武大员齐集舒城,张华轩一帖打尽,文有在野尚书、侍郎,现任的布政使、按察使,当红实权道台、武有将军、提督、总兵、副将,还有什么副都统、佐领、参领,满满当当,挤了一院子的冠带辉煌。
司道敌体,张华轩是按察使加二品衔,满院子里的官儿将军,品衔都不在他之下,虽然这些官儿不能与他这个实授按察和两淮团练相比,不过大面礼仪上却是礼节相同,张华轩身着月绸长衫,揖让迎客,寒暄致意,张国梁穿着二品武将的补服,外罩黄马褂,代表淮军交接宾客,其余诸将也是冠带俨然,一并迎客。
到得傍晚时分,道台以上的大员到了不少,其余府、州、县一级的文官与游击、守备、千总、把总这一级的武官,再加上地方上的各级团练也来了不少,这些人就是以下属礼来求见,张华轩也只是在对方进门时一笑拱手,然后道一声:“请”便罢。
这样的热闹阵仗淮军上下见的极少,张华轩带在身边的几个张府下人却是熟门熟路,淮安盐商虽然没有政治地位,不过地处南北要隘,来往的文武官员见的多了,府里也经常宴请,所以办起差使来倒也头头是道,并没有什么出乖露丑的地方,这一次张华轩大宴宾客,所求的便是他最近风头太盛,北京那边已经传出风声。要让他实授安徽布政使,从一个捐班道台,到手握重兵的一省布政,眼看就能开府封疆,这如何能让那些十年寒窗,辛苦由七品京官或外班做起,最少十年才能做到道台,然后才有机会做到三司的官员服气?今天来赴宴的官员表现上都对张华轩赞不绝口。私底下却又是什么议论法儿?
木秀于林,风必摧之啊,大清的官场,和光同尘地年头。确实有点儿历史了……
“振岳兄,你看这几个人如何?”
沈葆被张华轩拉着一同迎客,他是刚刚外放的翰林,又是徐则徐的外甥。少年时就名闻天下,省官场这些人如何不知道他?
对他加入张华轩的幕府,众人自然意外,自然也对张华轩高看了几眼。眼前这个二十出头的年轻按察。到底在京师有什么样的势力,由于沈站在张华轩的身侧,却是不由得不让众人多想一层了。
沈葆何等样人。行军布阵他尚且是门外汉。官场交通阴谋伎俩他却是见的多了。张华轩这点捣鬼术瞒骗不了他,他是现任地江南道监察御史。算不得是张华轩真正的幕客,以他的意思,北战事一了,他仍然要与淮军一起回到淮安,然后到苏州上任,这一次张华轩捣鬼有术,拿他这个名翰林来增加自己份量,他心里虽知其意,却也知道张华轩实在是根基太浅行事不易,便也只得捏着鼻子忍了。
此时听得张华轩一说,便没有好声气道:“州县以上,游击以上,都已经进了院内,这时候吵的沸反盈天,一个个都满脸酒色,恕兄弟我眼拙,当真看不出淮地有什么人才!”
当时太平军兴不久,湘军与淮军还没有成型,两地地人才都并没有冒尖,而须得五十的后,才知道左右中国命运的,便是当时的湖南与安徽人。
所以沈葆一说,张华轩也不以为意,只微微一笑,答道:“两淮风气刚劲,自古多出英雄,振岳兄地话太过,一会要罚酒三杯。”
沈葆冷哼一声,道:“若当真有人才,罚酒领了便是。”
张华轩嘿嘿一笑,指着门外笑道:“外头这几个人,便是兄弟千辛万苦,寻觅来的人才,振岳兄看了之后,一一品鉴一下如何?”
沈葆知道张华轩绝对不会为无聊之事,当下便平心静气,与张华轩一起观察站在门外的几人。
他们当然是张华轩相邀而至,不过位份太低,没有资格直接进入,此时此刻,各人都拿着手本,恭身站在大门之外,张华轩有意不立刻宣请他们,却是将这些人晾在大门之外。
正值夏末秋老虎的天气,一丝儿风也没有,早早进来地那些贵人们语笑寒暄,声音隔着几条街都听的清楚,下人们上冰块,上酸梅汤,打着
是叫热……
大门外头站着的这几人,可是连发梢也在滴汗了,上官请客,下属位份太低也委实是受罪,虽然官小,全套地官服补子却是一点儿也不能有差迟,否则一个怠慢地罪名就能让你丢官罢职!
整整一刻钟地光景,大门外头就这么着站着几个千总、把总级的武官,低眉折腰,等候传见。
排开一条街地下人轿夫们看的真切,却也是不以为意,下官拜见上司受点儿委屈的太多了,就是那些中堂大学士们,不给足宫里老公们的门包儿,引见皇上的时候,不也得受罪?
“振岳兄,你以为如何?”
张华轩与沈葆身边放着几盆冰块,虽然大门旁的耳房里,偏窄局促的很,房里却是一片清凉,张华轩一身月绸长袍,还一摇一摆的打着扇子,笑吟吟的问沈葆的意见。
沈葆却看的很是仔细,半晌过后,方向张华轩郑重道:“玄著,你从哪里找到这几个人?”
张华轩心里有数,清亮的很,却是装作懵懂,憨笑道:“这怎么说?”
沈葆薄怒道:“玄著兄莫要弄鬼,这几个人的气质神情,都是难得的一等一的英杰,我却当真奇怪,我也算有过历练,见识过天下人物,怎么就不能在一处见着这么多的人才,当真怪了!”
张华轩哈哈大笑,眼前这些个躬身站立的淮北人,哪一个在后世不是赫赫有名,左右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