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自奇等人哭笑不得,只是苦着脸,好像是集体遭了女子的回绝。
张竹君却是半点笑不出来,刚才听温生有剖白心迹,心痛难忍!潜然泪下,竟泣不成声。
想到他自小经历,在四”相交,在上海成为挚友,自己虽未对他有什么想法。
但不知怎的,听他说到那句“我知道自己的身份”只觉得又是心酸。又是失落,却不知自己是为何如此。
后面谭人凤迟疑着上前问道:“不知这位可是温练才兄弟?”
温生有一股脑的说了一大堆。本来觉得如释重负,可不知怎的,心里七上八下,竟然有些难过。
见有人出来救场,连忙答道:“正是家人,不知先生从哪里知道我?”
谭人凤大笑道:“练才,哈哈。合哈,英士他们几次:番在我面前说你的好处。我是常想着能与你一见,把酒言欢,痛快之极。我是最敬重你这样的为人的,我也是粗人,咱们好好亲近。”
温生有不仅操持着“攀枝花”基地事务,又要在四川、云南等地经办矿务,还要主持四川等地的产业,联络各地的会党与帮派,几乎忙不过来,但也为此赢的了许多人的人心,许多的革命同志汇集到了四川,与他们一起奋斗。
这些革命同志与各地会党,尤其是哥老会的开明人士交口称赞,对他相当的推崇,也成就了他的名声。
“厚山,若是别人,我不插嘴,但到处都是练才的口碑,你我不的不服,不得不信他为人。连丰山都说他是除右任公之外德高望重的革命中坚,又有英士这般的英豪阔大,能做大事。”
温生有连忙摇手道:“哪里哪里,我不过是拾人牙慧,尽心做事,博得些兄弟们的谬赞罢了。
其实他能力是有的,也认真好学,在南洋谋生时,也常读写革命书报。所以也有文化底子,跟着李秉衡几个月,更是学到不少,在四川大多按照他教的那些管理,也在这么长时间的支持大局中锻炼了出来。
孙中山的确常称赞他是草莽英雄,可见人的潜卓无限,舞台要有。锻炼也要有。
谭人凤为人豪放果敢,见了温生有竟然一见如故,相逢恨晚,略交谈片刻,也是引为知己,漏*点澎湃,说到革命道理更是放声谈论,浑然不觉。
温生有向来最喜欢这样的坦荡之人。心下欢喜,也是忘了之前的难受。诚意与他谈论起来。
马君武也曾听说过温生有,但并不确切,听了刚才他的表白,已经有些后悔鲁莽,如今见他果然坦荡君子,心中后悔得肠子都青了,脸上也挂不住。
又想着当年前尘往事,心下惘然,孤立独站,竟然平添几分萧索。
当年自己对张竹君的才干及魄力佩服得五体投地,更对她的明艳豁达与善解人意,醉心到狂的地步。
在百般暗示都得不到明确回答的情况下,使用法文写了一封求婚信。词藻典雅,情词纯挚,使张竹君看了不禁感动不已。
可是她之前已经与卢少歧恋爱。又不忍伤他的心,事情就拖了下来。结果三人都十分痛苦。
后来张竹君给他回了一封信回绝他,让他黯然**,孤身远走南洋。后来去了日本图谋革命,之后便是去德国留学,仍然是孑然一身。
张竹君见他神情索然,意志消沉,沉默不语,想到往日种种,心下叹息,也就不再计较刚才他的早犯,虽然心疼温生有的绝然,但转瞬便淡然如初。
“厚山,不知你在欧洲学的什么专业,这次回上海,有何打算?”
见到她原谅自己,与自己答话。他心下狂喜,抓了抓头,不好意思的笑着答道:“在拍林工业大学学了冶金,本来想去南洋复兴集团,可谭胡子要我来上海,说是许多资本家也开始兴办钢铁产业,说不定可以有些作为,还能同时为革命奔走,也是一举两得。”
这边温生有正与谭人凤谈的投机,听到“冶金”两字,顿时耳中咯噔一声,回过头来说道:“果真是德国拍林大学的冶金么?那正好,我们在四川正要大办钢铁冶金,正需要这样的人才,不知可愿意屈就
两眼放着光,过来拉住马君武的双手,仿佛看到了美味佳肴一般,仿佛刚才并没有任何的不愉快。
马君武见他直爽如此,也没有在意他的唐突,不好意思的笑着说道:“我到没有听说四川有甚么重工厂。我是致力于民族工业的振兴的,不过我这个人太急,见不得这一年年的时局变化,如今还是先为革命奔忙。不是我不肯身体力行,只愿意卖嘴皮子。”
自己笑了起来,嚷道:“这个你们问谭胡子,他是知道的。我干革命可是要真刀真枪的,别说嘴皮子,让代详陷阵我也在所不惜。”;说着,往张竹君望了望,眼神一黯。望着温生有坚定坦荡的面容,腰杆一挺,仿佛得了无数的信心与动力,却也不管哪里来的鼓舞。
温生有摇头笑道:“你在欧洲居然思想还是落伍了,你也知道实业救国,如今不做将来再做后悔晚矣。而且,你并不知道我们在南洋与四川的大手笔。你们也知道如今上海与伦敦闹股灾,我们在其中上下其手,可知道这次光在股市上便有多少获利?”
谭人凤正摸着胡子,闻言眼睛突出嚷道:“不是闹股灾么,怎么还能盈利?”
许多革命党人都只知道理论口号,并不懂得经济道理,就连马君武在欧洲留学,也是半懂不懂。
“怎么不能盈利?”刘广拓闻言笑了出来,忍不住打趣道。
谭人凤扯了扯胡子,问道:“这股票成了废纸,你们如何还能赚钱?。
马君武不好意思的笑笑,“谭胡子就别丢人现眼了。人家在南洋偌大的家业,李光华领着那帮人早就震动世界,欧州也常谈论南洋新闻,我是深有体会的。本来我直接到南洋,但被你们拉了来。否则。我说不定也在哪个矿山成了工人。”
着,自己大笑起来。
众人却听出来他是在自嘲,并且变相的致歉,为着刚才温生有讲起当年在矿山当苦工之事,也算轻轻揭过。
也都会意,微笑着攀谈,气氛融洽了许多。
“这办实业是要有耐心的,我常以光华为自豪,便是短短的几年便能创出如此家业,手段之大,所谋之深,布局之广,实乃世人罕见。莫说办实业不如闹革命,实业要办。如此可为革命之支持,相得益彰。若是你们当初与我们共同创业,想必便不会这么想法。”
谭人凤叹息道:“依我看,我中华必要有才华盖世能力卓绝之强人领导,方能革命成功,摆脱列强之压迫,处心积虑,徐徐进取。中山虽然是杰出人物,但我看他理想高远但是局面太狭,志向是坚定的,也有毅力,不过能力不够,每次出手都是下乘。”
“你们看他每次举事,都是局限于一地一角,而未尝终筹全局;其用人总为人诟病,视为心腹者,仅胡汉民、汪精卫、黄克强三人。”
“这同盟会,只以几个领头者的意志为转移,竟然放弃东京本部,在南方展。不断的遭受分裂,各个会党与我等分道扬锯,也不能召集新晋俊杰,为革命所用。
“每次举事,都是华侨倒霉。他们只知道一旦动,华侨总是怀着希望,愿意花钱的。但又轻举妄动,失败后无力维持,则尤其夫人心之处也,所以前后举事十数次。靡费数百万金,无一成功之先例,到现在大夫人心,实在可惜!”
没想到说着说着,就说到孙中山头上,众人摇头叹息,也知道这个话题并不是如今能多谈的。
刘广拓招呼着家人与随行人员一路往在上海购置的房产中去休息,自己过来时正好听见,也不说话。却看透了其中的许多奥妙。
如今南华的存在是相当的尴尬的,虽然方兴,但是实力强绝,霸道无比,居然将洋人打的毫无脾气。在国内很得民心。
就是许多革命党人,除了不断的向坤甸政权靠拢,也是在心底看好南华的。
即便南华并不禁止各个革命党派在南洋的活动,但是这些革命党的活动始终无法撼动李秉衡为的集团统治,不为别的,实在是他们得了人心。
就连温生有,也是知道集事以利为先。只有让别人看到好处,才能参与进来,团结到周围,一起奋斗。
除了不断的在寻找革命理念与领袖,他们也在寻找一种可行的救中国的道路,而南华,无疑是最好的成例。
相应的,目前的同盟会与立宪派都承受了极大的压力,许多人提出了疑问,希望中国能够向南华学习。或者得到南华的帮助。
这的确是个好兆头,他在心底轻轻的想着。
“哦,对了,这次股灾外国媒体都争先报道,说是有许多洋人跳了黄浦江。我就弄不明白,往日有什么。都是华人倒霉,洋人占便宜。这次哪有洋人倒夫霉的事情,刚才你们不是连洋人都打了,居然不怕他们闹出事情,实在是奇怪。”
马君武神情比刚才要坦然许多。温生有热情友善,让他心中再无芥蒂,热烈的参与讨论。
仿佛刚才短短的片刻,人生就已经走过了无数片段,思想也跟之前有了许多不同。
“还有,你们这次不是说能在股灾里牟利么?能有多少?”
刘广拓大笑道:“这你就问对人了。我们可都是参与其中的。告诉你只怕要吓你一跳,我们还是去我的宙所畅谈歇息,那里足够大,你们便也住在那里,大家都是朋友。也别跟我客气。”
他是打定主意要拉拢这几个人。为事业所用,人才,始终是缺乏的。
温生有也是极力相邀,谭人凤与马君武推脱不过,便跟着往刘广拓的公寓而去。
第231节 又是一记重拳
造道理将怡和洋行的股东扔下码头苫样的大事。恐怕英匿训一会善罢甘休,不过到现在洋人连鬼影子都看不见一个。
不是他们不想报复,巡捕房的印度阿三赶过来一看,有之前在黄浦公园门口挨过揍的记性可真好,见正是夏才林等瘟神,连忙掉头就跑。
管你什么怡和洋行的股东,上去也是白吃眼前亏,跟这帮凶悍之匪徒硬撼,那不是找死么。
回去报信的巡捕透了底,工部局的那帮老爷们也是犹豫再三,到最后不了了之,暂且敷衍过去。
李平书与温生有那帮人如今都是不可得罪的,多斤。朋友多条路,尤其是现在可以拿出大笔资金来救市的南洋资本家。
汇丰银行如今只怕要真的倒闭了,怡和洋行也好不到哪里去,形势比人强,你只能低头,还这么嚣张,那不是自讨苦吃么。
路内斯与狗奴才陆建国两人被送进了医院,工部局的大佬亲自过去敷衍,眼见两人冻的跟僵尸似的。心里也是七上八下,要是这两头蠢猪。尤其走路内斯这个惹祸精万一死了,那事情可就不是那么好处理了。
不过这两人的死活对于将他们扔下码头的夏才林等人来说根本就不放在心上,他们哼着小曲,开着在上海象征着身份的中华轿车,一路扬长而去。
观察敏锐的周自奇有了个小现。正与夏才林分享,“张小姐上了练才大哥那辆车,好像是无心的。不过。这无心反而是好的。我看我们暂时别急,跟练才大哥在一起日子久了,都能知道他的好处。”
夏才林听了一扫之前的郁闷,眼睛放光搓着手呵呵直笑。
不过猴急的不止是他,谭人凤也是颇为爽直的,一路追问着刘广拓在股市中有何收益。
“跟你直说吧,前后我们光从股市中捞取的现款,便有上千万两银子。”
谭人凤着实被吓了一跳,不过要是他知道整个李秉衡领头的联盟在伦敦与上海股市中获取的资金高达上亿两,那么想必是怎么都不敢相
的。
而且这上亿两的银子大多是以银两、商品、贵金属、外汇与不动产等形式掌握在手中的,扣除自身的损失,七八千万两银子价值的财富还是能够得到的。
尤其是收购各家洋行的产业,吞并各家周转不灵的外国公司,夺回许多原本属于华人的路矿利权上,将来反手又是大赚一笔。
随着李秉衡准备的抄底资金开始聚集,许多洋人的优质资产与上市公司都将成为狩猎目标。
李秉衡仍然在与盛宣怀跟唐绍仪商议着交通银行改组的细节。
“英格兰银行享有在英格兰、威尔士钞的特权,苏格兰和北爱尔兰由一般商业银行钞,但以英格兰行的钞票作准备。我们可以借鉴这点,南华的兰芳国家银行与光华银行掌握着大笔的黄金储备,可以将兰芳国家银行行的南华元作为取将成立的新交通银行的行准备,让交通银行可以降低行钞票的风险,并且增强币制稳定能力。”
李秉衡用英格兰银行的例子来说动两人,支持迅的对交通银行有所动作。
“作为银行的最后贷款人,英格兰银行保管商业银行的存款准备金。并作为票据的结算银行,对英国的商业银行及其他金融机构进行监管。我们也可以让交通银行在实际上成为国内许多银行的结算银行,保管各家银行的存款准备金,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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