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委屈:“我就是想好好谢谢他嘛!顺便赔个罪。”
荀攸坐下后大大叹口气:“赔罪管什么用?你真要谢我,就把解药给我。”
“不给。”我一口拒绝了:“你忍不住,会把解药给文若的,那样就害了他了。”
荀攸沉默了一下,自嘲地一笑:“是,我承认我忍不住。可你也太心狠了,把叔叔整治的人不人,鬼不鬼的,就是给了他解药,也解不开心里的苦呀。”
我郁闷到了极点:“我是故意的吗?要不是被逼到这份上,我也不会这样做。再说,这药丸就一颗,我费了多大的功夫敲诈来的,你知道吗?再说,一颗药救了你们荀家,我也算尽心尽力了。至于文若,先让他受两年罪吧,过两年,等朝堂上真正平静下来,我会把解药给他。”
郭嘉看了一眼到现在还在沉默中灌酒的贾诩后,才道:“子云的预防措施还是有必要的,毕竟现在对文若先生不利的言语满天飞,当然也少不了你这家伙。药丸的事只有我们知道,所以,我想,子云,你去看看文若先生吧,你可是神医,他生病,你不去看,说不过去。”
我低头了:“不是不想去,可去了,啥也说不出来,两人面对面,更尴尬。”
贾诩灌下一盅酒:“该去。眼下时局太乱,你和文若的矛盾不解决,会被有心人利用。”
“有心人利用?谁?”
“不知道。”荀攸郁闷地灌下一口酒:“你在夏口的猜想本身就错了方向。叔叔是正直之人,就是存心伤你,也伤在明处。那个暗箭之说与他绝无关系。”
他的话我相信,因为荀彧要是真做了,不会不承认:“我相信。可是谁发布的流言?谁在利用文若和我之间的矛盾?或者说,是谁在利用文若的忠诚,我的忠心和主公的疑心?”
“废话真多。”郭嘉白了我一眼:“我们要是知道,能在这里猜吗?早就告诉你了。不过,我觉得主公心里好像有数了,我们谈起这件事时,主公叹了一口气说,我绝对相信子云,有我在,谁也别想伤他。”
既然曹操这样表态了,我就不好再深究下去,至少在表面上我不能去深究了。想了想,我把话题转移了:“不说这些了。公达,这次是你主动,还是文若主动?”
荀攸看我一眼:“叔叔要是主动,就不会设计你了。我也不算主动。”
我一愣,这算什么回答。还是郭嘉为我解释了:“可以说,公达有一半是主动,另一半是主公逼迫。你跑去监牢,炮制了一纸找死的供状,把主公气的够呛,连我们都想狠狠揍你一顿。主公召集我们,商量对策。”
原来,曹操拿着郗虑交上去的我的供状,是气的一夜没睡,第二天跑来见过我后,他满腹的疑云就集中在荀彧身上了,他了解我,也了解荀彧,因此跑去探视荀彧,可荀彧一副气息奄奄的样子,只流泪,不说话。回到府上的曹操越想越不对劲,把众心腹都找了去,询问他们的意见。可兹事体大,郭嘉又因为和我的关系而不好开口,贾诩一贯谨慎,荀攸低了头不吭气,其他人见曹操神色不愉,没有明确表示,而当事人的亲人郭嘉和荀攸又不说话,因此也不开腔,场面冷了。
曹操冷眼看了一圈,点名了:“季珪先生,您怎么看?”
崔琰的眉头一直皱的死死的,听到曹操点他的名,只好站出来:“明公,此事似有蹊跷,赵如对您的忠心天下皆知,他固然重私情放走赵云,可这也是人之常情,也可谅解一二,他似乎不应该做出大逆之事。臣以为此事还应该详细查问。”
“那先生认为是什么蹊跷在其中?”曹操不甘,追问了一句。
崔琰有些尴尬了:“明公,您现在是以魏王之尊,丞相之职代行天子职权,皇帝如此放权给您,定有深意。”
曹操一听,知道崔琰也看出皇帝的圣旨与我放走皇帝之间的关系了,这种关系当然不能说出来,所以崔琰才说“定有深意”。崔琰话外的意思是赵如为了您得到无上的权利,要牺牲自己了,该怎么办,还得您这个主公拿主意,我是不会有意见的。
他的表态让曹操松了一口气,他的眼睛转向毛玠,毛玠不等他点名,出来了:“魏王,此事臣应避嫌。”我和赵如有亲戚关系的,不能发表任何意见。
曹操一听,很满意。为什么?毛玠是出名的公正,他说出的理由很充分,但以他的为人,主动请求避嫌就说明他不同意处分我了,否则,他才不会避嫌,有啥就会说啥。曹操就是明白他的心态,因此满意地点头了。
既然崔琰和毛玠都不说惩处的话,曹操又露出满意的神情,其他人都是滑头,明白曹操又要偏袒人了,和我们关系不错的,自然不会画蛇添足,对我们不满的,也不愿意公开得罪我们,特别是不能和曹操对着干,因此都不说话。
曹操又坐了一会儿,叹声气:“公达,文若的病到底如何,你也该多关心,经常去问问才是。”说完后,也不待荀攸回答,他摆摆手,让众人散了。
荀攸多聪明呀,一下子就明白曹操的暗示和威胁了:“你说我还能装傻吗?只有去逼叔叔了。叔叔在家族和理想中挣扎了很久,最后才把皇宫里发生的事说了出来,我们才能明白你当时的处境。我回去想了一晚上,第二天就把实情说给主公了。”
荀攸只是短短一句话,我却流泪了,他和荀彧的苦苦挣扎让我内疚满怀,我也才明白为什么短短的时间里,他的变化这么大:“公达,谢谢你,也谢谢文若,是我对不起你们。”
“唉。”荀攸长长地叹口气:“我能怎么办?早在叔叔带着那样的圣旨过来的时候,我们就都明白你为什么要放走刘备了,可我不能说呀,说了出来,叔叔一家甚至荀家就面临危险。但是,你以为我心里就这点苦吗?我也不能眼看着你丢掉性命也不理会。这左右为难的事你让我如何面对?要不是主公相逼,我真的无法去询问叔叔真情。好在叔叔还没有执拗下去,好在主公理解你的用心,我的难处,将这事隐忍了下来,否则……”
郭嘉也叹气:“这也是没法子的事。主公听了事情的经过,当时脸色也很不好,过了很久,他才说,既然子云如此用心,我就成全他,文若的事,我可以当不知道。既然文若病的这么重,以后就安心休养吧。你们说吧,我要用什么法子把子云弄出来又不让别人不满。你说,我们还有什么法子,只好利用子龙兄长了。其实,主公也是这意思,只不过他不好实说,所以,我就担下这个恶名了。好在最后的结果在我们的预想之中。”
我擦去泪水,倒了一盅酒送到荀攸面前:“公达,什么都别说了,我理解,真的。明天我和你一起去看文若,我不能进去见他,但姿态会做足。你放心,那药决不会要他性命,而他的心结也只能由他自己慢慢打开。”
明争暗斗篇 第二百二十八章 真相(1)
明争暗斗篇——第二百二十八章真相
面对我对事情真相的追问,云哥哥也学了陈到,不说话,而他们的伤势如此沉重,我也不好一直追问下去,只好耐心等了几天才去见秦勇。秦勇的伤势也重,两三天的时间中一直昏昏沉沉,我去见他,他服药后还在昏睡,这也是他第一次在我面前显得如此虚弱。看着这张苍白的脸,我突然很内疚,这么多年了,秦勇跟着我无怨无悔,无求无欲,默默地为我做着一切事。不仅是他,公孙洪、梁吉、华略、宋列等,无一不是这样,我取得的成就离不开他们鼎力无私的相助。秦勇身负重伤我还可以救治他,还能好好调理他,那些不在我身边却和秦勇一样,无时无刻都面临危险的兄弟们,他们的生死我却顾及不到,而他们也是宁可放弃性命也不会背叛我的人呀!就是以后我们取得了最终的胜利,他们怕也是默默无闻甚至他们其中的人连尸骨我也找不到了。
泪水流过我的面颊一滴滴落在秦勇脸上,他呻吟一声睁开了眼:“公子?!您怎么啦?为什么哭?难道陈将军他……”
我赶紧擦去脸上的泪水:“你醒啦!没有,我只是突然觉得很痛心。我做错了很多事,让你们为我付出的太多了。”
秦勇挣扎着坐了起来:“公子,人哪有不做错事的?好在这次也算坏事变好事了,大爷终于和您团聚了,了却您多年的痛苦和担心。至于我们,您不要这样想,自从我们跟随您开始,就把效忠您作为我们活着的目的,就像您效忠曹大人一样,您心中可有后悔和遗憾?呵呵,公子是想都没想过这个问题吧?我们也一样。只是,公子,您有时候也该为自己好好想想。”
原来最了解我的却是他,我心里咯噔一下,有一种感觉让我想去抓住,但却又不知怎么去抓拿,而且,这种感觉很奇怪,奇怪在于我对这种感觉有些手足无措,有些心慌。我不知道我怎么会有这样的感觉,低头思忖了半天,还是找不到感觉的来源。摇摇头,让自己平静下来,把这种感觉抛开,我不喜欢没有把握的东西放在心里。
秦勇有些疑惑地看着我:“公子,怎么啦?是不是我说错了。”
我笑笑:“没有,我只是突然想到其他的事了。对了,这次到底是怎么回事?我兄长的本事居然伤成这样,谁下的手?刘备,是不是?”
“也可以这么说,只是下手的人是张飞。陈将军却是伤在刘辟手里,但到底是如何发生的,陈将军就是不说,我也没弄清楚。”
“刘辟?刘辟不是陈到兄的对手呀,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我的疑心更深了。
秦勇摇头:“我们见到大爷的时候,刘辟已经死在大爷手上了。就因为这,张飞对大爷痛下杀手,大爷又不还手,所以才伤的很重。公子才出来,还不知道汝南事件吧?”
“汝南事件?刘辟干的?”我心里一紧,不好的预感来了。
“正是。我虽然没能亲眼见到,但伙计带回来的情况还是让我吃惊。那日离开许都后,我用最快的速度赶到了宜阳,夫人和孩子们还没到,我向上走迎到他们已是一天后了。”随着秦勇的讲述,汝南事件慢慢在我脑中映像出来。
秦勇接到我的嫂子他们后,没敢有片刻耽搁,带着他们快速南下汝南。刘备他们带着皇帝肯定要经过汝南去荆州,且不说这是他唯一能走的路,就是刘备现在唯一有军队的部属刘辟也一直在汝南活动。云哥哥离开我后,要在最短的时间里找到刘备,也只能走汝南这条路,所以,秦勇一点犹豫也没有,带着人直奔汝南。
秦勇他们很快就找到了赵云,不,应该是碰上了他。他们刚进安乐县城,就在大街上见到一个熟悉的身影扑进了药铺。大吃一惊的秦勇以为自己看花了眼,因为虽然只是几眼,可那满身的血迹让他心紧。谨慎的他急忙跟进了药铺,赵云一把抓住药铺里的大夫要往外走,神情异常焦急。
秦勇的出现让赵云大喜,虽然秦勇不是我,但多年的跟随,秦勇也掌握了一些医治伤病的本事。跟随心急火燎的赵云来到客栈的秦勇更吃惊了,陈到的伤势比他想到的还重,面对这样的伤势,秦勇也有些束手无策。好在他身上一直带有我专门为他们制作的保命伤药,才使陈到的伤势没有恶化到不能救治的地步。
赵云面对秦勇的询问,只摇头说不清楚,而清醒过来的陈到是一言不发。秦勇的疑惑一直到晚上暗地里跟随赵云的伙计现身出来才略有所解。原来,赵云离开许都后,一路快马南下汝南,就在安乐附近的河边,碰上了被人追杀的陈到。摇摇欲坠浑身伤痕的陈到见到赵云,仅仅说出一句:“快救人”就昏倒在赵云身上。莫名其妙的赵云看清追杀陈到的人后,简直是瞠目结舌,那人居然是刘辟。
短暂的失神后,赵云的理智被身边昏迷的陈到唤醒,他厉声质问刘辟:“尔等为何如此?叔至所犯何罪?”
刘辟看到赵云早停下了,赵云的声威和能力让他不能不哆嗦几下。看了看身边赶上来的军士,仗着人多,刘辟的胆子大了起来:“赵云,你没有资格问我。交出陈到,本将军还可以放你一条生路,否则,哼,将你们一并处死。”
赵云冷哼一声,慢慢将长枪斜举:“刘辟,谁让你追杀叔至的?你把主公他们怎么样了?”
刘辟心里惊慌,表面上强装镇静,身子慢慢后退,嘴里硬气:“赵云,你已经不是主公的臣子,而是曹操的人了,你没有资格再叫主公。哼,你赶来救陈到,就说明你们是一伙的,意图不轨。快快束手就擒由主公发落,否则,哼,休怪本将不讲以往的情面。”
“一派胡言。刘辟,叔至为人天地可鉴,你追杀他,显然是心怀不轨,你老实交待,本将还可与你到主公面前理会一二,你若再不说实话,本将手中长枪决不饶你。”
面对赵云的厉声怒斥,刘辟不再多说,指挥众人上前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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