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队的人回话,那边一切按您的要求准备的差不多了。对了,周洛已经到了襄阳的德祥药房,他带话给我,张敞人已经到位了,一切顺利。我们在那边的丝绸庄也开起来了,按您的要求,张敞和他们之间单独联系。”
我嗯了一声:“很好。对了,许群到目的地没有?他有消息吗?”秦勇摇头:“暂时没有。不过,依许群的能力,不会有问题的,您放心吧!”我很内疚地看着秦勇:“秦兄,我这里很多事情全靠你打理了,我也知道你很辛苦,可是我真的没有办法。你也明白,这些事情我要你从头到尾参与的原因。战乱之中,我又是这般的身份,一旦我出了什么事情,这些事情就要由你来接手。唉,真的很辛苦你了。其实,周洛真是个人才,可惜他是曹公给我的人,否则,我真想让他承担你的一部分工作。”商队中秘密的工作,我现在还不想让曹操知道,当然,万一我真的死翘翘了,肯定要交给曹操的,到时候再说吧!世间的事情很复杂的,我必须给自己留点后路。
邺城府牢大狱,田丰被囚禁在这里已经很大半年了。由于他平时为人实在是不懂得人情世故,一味刚直不阿,得罪的人太多,那个逢纪等恨不得他立刻死了,所以,袁绍下令械系田丰,他们还真给田丰戴上重铐,羁押在重犯牢中。大半年的时间过去了,田丰的身体受到的伤害也不轻,好在这些狱卒还算敬重他,再加上我命令手下重金贿赂狱卒头目,自己人也混进去两个,田丰在狱中还没有受什么大罪。
这天,牢中狱吏屁颠屁颠地跑过来:“田大人,好消息呀!”田丰看着他,莫名其妙。狱吏嘿嘿笑着:“外面有消息,传说我军败给曹军了,袁大人很快就要回来了。”田丰浑身一颤:“我军败了?主公就要回来了?那就是说,我军败的很厉害?”狱吏赶紧着说:“对呀,听说,十万大军,只回来几千人。还有,这个张、高两位将军也投向曹操啦,那个淳于将军也死啦。”田丰长叹一声,不说话了。狱吏还在喋喋不休:“大人,等袁大人回来了,您也可以出去了。人家都在说,袁大人回来,必会后悔这样对待您的,他肯定会放您出去,加以重用的。这难道不是好事?”田丰一声冷笑:“我军如果得胜,主公欢喜,大喜之下,自会放我出去,也不过羞辱我一番吧了;如今大败而归,他内心不乐,见我必羞愧难言,故定会命人取我性命,我死期将近,何喜之有?”狱吏惊讶不能言。
两日后,那狱吏果然见袁绍身边的亲信昂然而至,手持袁绍佩剑,口传袁绍之命:“田丰傲物犯上,与大军出征前口出不祥之言,以至于我军军心慌乱,乃获败之由。今特命将其押解至黎阳,与军前处斩,以儆效尤。”说完,回身:“速解其上路,不可耽搁。”他率先往外就走。监牢中所有的人听到这个命令都傻在那里,没有人察觉这名袁绍的亲信,握剑的双手一直在发抖。他身后之人答应着,指着两名狱卒:“你,还有你,还不同我等侍候田大人上路?”那两名狱卒答应着,同发号施令的恶奴般的家伙,如虎狼般将苦笑摇头的田丰拖出牢房,拽上了门外的囚车,转眼间,监牢门口就剩下目瞪口呆的几名狱卒。
邺城城门口,守卫的兵士看着押解田丰的囚车驶出城门,都摇头叹惜。过了一会儿,一支商队也开始出城。守门的士兵笑着和其中一个打招呼:“哟,小罗,你们商队又出发啦?还是你们做生意的人舒服。”被称为小罗的小伙子笑着从身上拿出一些银钱:“老哥,我们有什么舒服的?到处打仗,我还想天天在家里呆着呢,钱也不好挣。这些,就当是我请哥哥们喝酒了。”边说,边把钱放在那兵士的手中,笑着出城了。
运筹帷幄篇 第一百一十一章 挨骂
一统北地篇——第一百一十一章挨骂
下半天,在离城四十里的地方,押解田丰的队伍和商队会合了。宋万走到田丰的囚车旁:“田大人,不好意思,我们只能这样才能把您请出来,让您受苦了。”田丰莫名其妙地看着宋万打开囚车,放自己出来,解开身上的刑具:“这个,你们到底是什么人?想要做什么?”宋万恭敬地回到:“大人,我们只是敬仰大人的人,知道袁绍要杀大人,故设法将大人带了出来,未曾说明,还请大人原谅。”田丰看看他,然后看看商队,最后看看袁绍的亲卫:“你们……你不是主公的亲卫吗?你手中拿的……”那使者上前:“大人,小的没有办法。袁大人的确是命小的赐佩剑给您,让您自裁的。这个,这些侠士……”他不说,田丰也明白了。看着宋万,田丰冷笑:“看来,你是他们的头目吧。哼,你们和这个德裕商队有什么关系?把我挟持出来,想干什么?”宋万皱起眉头了:“田大人,我们只是敬佩大人的为人,觉得袁绍这样对您不公,故甘愿冒着危险救大人性命,根本没有挟持您的意思。”田丰听他这么说,马上道:“既然这样,我也出来了,你们的好意我领了,田某就此告辞。”宋万急忙上前拦在他面前,却不知道怎么说了。田丰冷笑一声,自回囚车上做下,闭目不语了。
宋万愣愣地看着田丰,不知道怎么办才好。袁绍的使者却眼巴巴地望着身前的人:“宋大哥,这个,我什么时候带着家人走呀?这里离城已经很远了。”宋万一笑,对着商队的领头:“罗哥,你带着这位兄弟走吧。公子交待过,要好好安置他们一家,免他们两年的赋税。”小罗领命:“小宋,你见了公子,代我问个平安。请他放心,我们会妥善办好的。”宋万答应着,看着小罗几个带着使者一家人离开。他想了想,过去对田丰说:“大人,不是小的为难您,这样,您跟我们走一段路,我家公子在那边等着您,您要做什么,直接和我家公子说好了,小得不敢做主。”田丰睁眼看着他:“你家公子?他是谁?”宋万摇头:“公子名讳不是我们可以说的,请大人换乘,跟我们走。”田丰无奈,只好坐进商队准备的马车。
驿站里,我有些焦急,袁绍回来的消息刚刚到这里。可是,宋万他们还没有回来,万一和袁绍他们碰上,我们就惨了。正在我已经等的不耐烦的时候,宋万他们终于到了。田丰看见我,却没有任何吃惊的样子,相反,他面露嘲讽:“赵如。哼,早知道是你。”我才不介意他的恶劣态度呐,笑着说:“田大人如此厉害,赵如根本就没有想过能瞒着您。”田丰想必根本没有想到我会好整以暇地这样和他说话,以往我在他眼中不过就是一个小人,像这样的小人在袁绍那里并不是唯一的,平时见了他,都是那种点头哈腰状的,我当然也不例外。所以,看到我今天这个样子,田丰稍微愣了一下,不过,他很快反应过来,厉声说道:“赵如,你费了这么大的劲把我弄来,到底想做什么?”想做什么?我微微一笑:“田大人,您现在还能做些什么?”“你……”田丰被我给噎了回去。
这两天里,我早想好了怎么对付田丰。这个人品性太刚,才学好,也傲气的利害,那种士族骨子里的看不起任何人,在他身上可是表现的很突出。我可不是袁绍,会买他们这种士族的臭架子,所以,我会狠狠地刹刹他的傲气。看着被我噎得说不出话来的田丰,我继续以好整以暇的态度微笑着说:“田大人才高八斗,才学世间罕有,赵如不过是一个小小的商人,如何敢对您做些什么?我既然是个商人,没有利益的事情,我自然不做。您田大人在我眼里,也不过是我的利益罢了。”听我这么一说,田丰的脸色变得有多难看,就多难看。
他哼哼了半天,终于说出话来了:“你,赵如,你到底想干什么,给田某一个痛快,可好?”我也收起了笑容:“痛快?田大人,您在给袁大人出的主意里,可没有让别人痛快地意思,我为什么要给您一个痛快?”田丰奇怪地看着我:“我的主意与你何干?”我冷笑:“大人精于谋略,端坐高位,自然看不上我这等营生之人,对做生意这样的事情更是不屑一顾的。我听说大人您给袁大人出的主意,让铁骑重兵袭击黄河南岸的城镇、村落,让那里的民众不得消停,以牵制许都政权,无法应对,来达到消耗其兵力,经济的目的,可有此事?”田丰冷笑点头:“不错,如果主公用我之言,哪有……”我打断他的遐想:“不错,您得主意的确好,曹公就曾长叹,袁本初若用田丰之计,吾忧心也;郭奉孝也说过,不用田丰之计,袁本初取败之道也。”田丰冷哼一声,昂首望天不语。
田丰的主意真的很好,也很毒,不过,我却偏偏要在他自以为得意的计策上反驳他,打击他的自信,所以,我也是冷哼一声:“您出的主意多好,不停用骑兵骚扰曹公边境,实行扰民政策。赵如不才,却看不出此计好在哪里?我只知道,袁大人若用了此计,黄河南岸的百姓将会民不聊生,那我们生意人又从何处赚钱?这种行为与那些塞外匈奴侵扰我边民何其相似?而那些民众没有了痛快地生活,我们生意人自然也不痛快,您说,是不是呀?”田丰张大了嘴巴:“你……哼,这是战争,战争是双方的事情,民众……”我丝毫不放过他:“像我们这样的小民就应该成为战争的牺牲品,对不对?在您心目中,我这样的小民就是贱民,生死对当权着来说,都是无所谓的,对不对?大人,您要真是这样想的,那就不要怪赵如无礼,恐怕大人在某些方面还不如我这个小民。”
望着田丰紧皱的眉头,我问他:“田大人,小民今天就向您请教这成王之道,可好?”田丰望着我:“成王之道?”我点头:“自古以来,三皇五帝,万民敬仰。夏、商、周、春秋、战国、秦一直到今天的大汉,大人以为他们这些朝代的开国君主为什么可以取得成功?”田丰摇头:“你一个商人,居然会问这样的问题?成王之道,胜者成王,败者为寇,自古便是,有什么奇怪的!三皇五帝是我们的鼻祖,其他朝代的开国君主当然是凭借自己的本事,开创新朝。太祖也是斩白蛇起义兵,凭借自己的能力成就了一番事业。”看他一脸不屑的神情,我知道他心里恐怕在说,你一个商人,懂得什么道理?
我大笑起来:“那赵如请教,您觉得袁大人有您说的那种能力吗?他懂成王之道吗?”田丰脸上一红,回头不语。我嘿嘿一笑:“看来,在大人眼里,这武帝座下的东方朔也是小人喽?”田丰咬牙不语。我自顾说下去:“东方朔虽然好谋善断,为武帝出力不少,可是,由于他为人圆滑,懂得察言观色,虽然深得皇帝之心,却也为一些自认为刚正不阿之辈不耻。可是,这些人却不懂得,忍辱负重的意思。他们以为,只有像苏武这样的忠臣才是忍辱负重。不,其实那些懂得保存自身,真正为国为民之人,也是会忍辱负重的。这些人忍受的是世间的讥讽,重视的是黎民和国家的幸福。看东方朔一生,可曾作过什么与民无益,与国有害之事?他直言不讳的时候少吗?只不过他比大多数的人懂得掌握时机罢了。”
田丰露出若有所思的神情来,我不给他太多的思考时间:“小民佩服东方朔却是因为他对武帝说的一段话:如果皇上是明主,就不会杀了我这个忠臣,那臣为皇上效力就是明智的;如果我这个忠臣被皇上杀了,就说明皇上不是明主,而我为昏君效力,也就该死了。大人觉得您现在该不该死?”田丰的神情要多尴尬就有多尴尬,他也明白我说的意思的,只是放不下这张脸,所以,他是黑着脸说到:“赵如,就算你费心救我来此,也不用这样如此挖苦与我吧!你到底有何目的,直说好了。”
我冷笑一声,不理睬他的恼怒,继续自己的话题:“赵如没有显赫的家世,没有过人的才学,可我比大人多明白一个道理。什么是成功者?何为成王之道?夏亡与商,商亡与周,周时大乱,繁衍出春秋战国,而后秦灭六国,一统天下,直到太祖灭秦,成立大汉王朝。其中当然也有大人所说的君主的个人能力,手下的文略武功,可是,他们真正能成就事业的不是靠这些,而是靠我们这些小民,这些普通的老百性。那些失败者那一个不是因为暴虐?他们暴虐的对象是谁?是我们这样的小民;那些成功者那一个不是被后人盈为仁义明主,他们仁义英明的对象是谁?还是我们这样得小民。不说周灭商,40万大军阵前反戈一击,就说太祖,长安一战,秦军四散而走,多有归顺者;与项羽相持十数年,关中民众争相投靠太祖。大人,赵如请问,没有这些小民的支持与参加,掌权者的军队何来?吃穿用度从何而来?民穷财尽,民忧国破,恒古不变的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