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这些日子是否每日躲在屋中,怕水怕光,一有声音就恐惧身颤,且时而疯乱?”秦玥肃了颜,话声清冷。
妇人目光惊诧,秦玥所言不差,她慌忙点头,“是是,就是这样,还不时流口水!你,你可能救我家相公?”
“那就是了!恐水怕光,毛发黯淡无光,他这是狂犬病!”
众人疑惑,许攸也不曾听过狂犬病的说法,一时目光都聚到这漂亮小娘子身上。
“狂犬病是被染病的动物咬伤,毒素侵害脑部中枢神经系统的急性病毒性传染病。潜伏期或长或短,可能几天后犯病也会十年发病。这种病,一般的接触无事,但会通过患者的唾液血液传染!”秦玥话毕扫视众人,眼里带了紧张,扬声问道,“你们,可曾被他咬到?”
太阳娇艳,众人却心惊,背后寒凉。
一人咽了口唾沫,抖着唇道:“我,我,我被抓伤了……”
众人没由来的纷纷后退一步远离那人,眼神带着恐惧和紧张。
秦玥快步进屋查看患病男人的手,没有任何伤口,还好!
“病人的手无创伤,就不会传染给你,你无须担心。”秦玥对那人道。
“真,真的吗?”那人却是不敢相信,任谁看着身边人好好的疯了还会传染,都会担惊受怕的。
“真的无事……”秦玥恳切道:“若是不放心,就回家拿皂荚水洗洗吧,真的不用担心,你不会染病的!”
“诶,诶!多谢!”那人道了谢转身便跌跌撞撞跑走了。
“你可曾被你相公伤过?”秦玥问那妇人。
“没有。”
秦玥目光又转向那孩子,“你呢?”
男孩儿摇头。
“妹子,这病,可有治?”妇人咬唇,担心问。
秦玥嘴刚微张,站在她身侧的周恒突然握上了她的手。二人距离近,衣袖遮掩下,旁人一点没看出来这动作。
周恒的手宽厚,有薄薄的茧子,比她的大了一圈,温热的裹住她的。多少年没被异性这样握过手,秦玥不自觉的红了脸,心里咚咚咚地响的厉害。
“病人的事由家属来就可以,诸位辛苦,先回去吧!”话一转,秦玥对几个汉子关切道,“只请各位回去告诉相熟的人,家中有狗的,若是狗疯了或是发狂一定要杀了,不能留下伤人!”
是她思量不周,狂犬病是在妇人娘家得上的,这病在现代都没得治更何况古代,此人命不久矣!让一旁的人知道此事,恐怕对妇人以后的名声有碍。
几人本就害怕想走,奈何都是邻里不好开口,秦玥这下解了他们的禁,都纷纷点头称是离去。
秦玥指尖微动挠挠周恒,周恒立时松了手。
娘子的手真软,像豆腐一样,他戳戳自己手心,耳根可疑的红了。
怎的总是在娘子面前失态!他从来都是镇定自若言语自然的,自娘子来家中总是意外频发。脸红耳朵红流鼻血,今早还,还……
想到早上那个美梦,周恒耳根的红晕蔓延到两个颧骨上。
“狂犬病,是否没得救?”许攸沉声。
秦玥目光略过妇人和男孩,点头。
妇人扑腾跌在地上,面色悲怆无力,两行清泪落下。
相公憨厚着朴,自成亲生子,无不待她真诚如初。每日辛苦做工就为多攒几个钱,给家中添只母鸡,给孩子买个小玩意,给她带个簪子,从不为自己添过什么。
如今,如今堪堪一只狗咬伤便没了人性,断了性命!
“娘!”男孩跪在她身边握着她的手,眼泪也簌簌地掉,“咱多给爹吃点药,爹会好的。”
“顺子……”妇人泪水蒙了眼,摸索着擦了顺子的脸,嘴唇青白颤抖着,“苦了你了……”
秦玥不忍心,她解了众人的惑却也将血淋淋的事实铺在这娘俩面前,是明朗病情,也是伤上撒盐。
“对不起,告知了何病却没有能力帮你们……”秦玥轻声道。
妇人茫然看她一眼没有说话。
“他犯病有多长时间了?”
“有三天了……”妇人心伤,肺腑喘息不平,声音微哑,“他还有多长时间?”
“从病发到死亡”秦玥抿唇,“最多七日……”
晴天霹雳,妇人眼前闪过黑影,身子晃了晃。
顺子忙扶着她,“娘,娘你不要有事啊!”
“你这人又不是大夫胡乱说什么话!你走,别在我娘面前!走!”男孩突然起身,目光凄厉像头暴怒的小犬。
许攸皱眉,这是迁怒啊。
周恒护在秦玥身前冷斥:“小兄弟你父亲发病是我娘子看出何病症,还将此病的隐患告知众人,让众人加以防备。我娘子非大夫但知晓此病,不忍心看更多的人患上,是以冒着被质疑的风险说出实情,此乃善举!你一不知恩图报,二恶意相向,让人心寒!子不教父之过,若你父亲安好,必不认同的你做法!”
顺子闻言身子一颤,终是不再忍耐,嗷嗷地大声哭起来。
“顺子!”妇人挪到他身边安抚,又哽着嗓子对他二人道:“对不住对不住!孩子不懂事,还请妹子和这位兄弟见谅!”
秦玥摆手,周恒只是皱眉,娘子不再说什么他自是无事的。
几人趁着男人晕着将其抬到周恒赶来的驴车上送回了家。
*
许攸叹气,想他行医数十载自认为活人无数治病无数,不想还有未见过的稀有病种。
他看秦玥的眼神一变再变,不知心里想的什么。
秦玥注意到他奇怪的目光,直接望过去,许攸被她突然的直视噎到,不自然地抚着胡子。
“小娘子是何姓名?”
“秦玥,王月玥,夫家姓周。”秦玥一指周恒,“我相公,周恒。”
话毕眉一挑,我已成家,您老没机会了!
周恒心中舒坦,就是,我是她相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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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三章 师父和小幺幺
话毕眉一挑,我已成家,您老没机会了!
周恒心中舒坦,就是,我是她相公!
许攸脸一僵,喝道:“丫头片子想哪里去了!”
片刻,左顾右盼地,又是咳嗽又是翻眼,见秦玥和周恒都没理他,遂又开口:“老夫已是耄耋之年,不想将医术带进棺冢,希望一人能够继承……你我有缘,在老夫的故里医馆相见。你可愿,做老夫的关门弟子?”
话说完瞥眼秦玥马上又别扭地转了视线。
秦玥周恒对视一眼,周恒点头。
许氏医馆存在已久,老大夫是几年前才来到镇上,似是有些来头,医品在镇上也是口碑甚好,可结师徒缘。
“徒弟秦玥,拜见师父!”秦玥掀了裙摆要给许攸行跪拜礼。
许攸一把扶住她道,“老夫不受那虚礼,只在心里认同即可!”
秦玥起身,笑道:“多谢师父!”
一旁伙计面露诧异,许攸乃太医院前院判,德高望重,皇室中人多指定他诊脉,近几年才隐退下来回到故里坐堂。
许攸性子也是怪异,想出诊便去不想便不动,达官贵族拿他没辙,但奈何他医术高超无人能及,从没人敢跟他对着干。京城不少人想拜他为师,但他愣是一个没看上!
换言之,秦玥不止是许攸的关门弟子,还是唯一的弟子!女弟子!
老爷子人果然怪!
“丫头随我来。”许攸背手往一间屋子走去,几步又回头,目光幽幽落在周恒身上,“你也来吧!”
周恒摇头笑笑,老先生好像不太待见他啊。
三人进屋,却看到满屋狼藉,书本玩偶扔了一地,一只枕头破了洞躺在地上,还有几片羽毛正慢悠悠地往下落。
许至炎站在一张椅子上,黑眼珠滴溜溜地转,满脸狡黠地望着几人,发现了许攸身旁的秦玥,眼睛忽的亮了,星光璀璨,蹦下来蹬蹬蹬跑到她跟前——
抱大腿,甜甜地叫一声:“漂亮姐姐!”
幺幺最喜欢漂亮姐姐了!
“许幺幺!又胡闹!”许攸拎着他的衣服将他拽开,瞪着眼睛道:“回家去!”
“爷爷~”小孩儿嘟嘴,软糯喊一声,喊的许攸的心都酥了。
“至炎会乖的。人家马上就把屋子收拾好!”说着一弯腰挣开许攸的控制收拾起地上的东西。
“这是师父的幺孙?跟我们家阿正好像差不多大呢!”秦玥道。
“今年四岁,鬼精灵着呢!”许攸从书架中抽出一大厚本,翻开,又从中空夹层中取出一本书,摩挲了几下,不舍地递给秦玥,“这是老夫毕生心血,你且先拿着看。你来镇上一趟不方便,先钻研透这一本书便可,有疑惑处来找为师。”
秦玥恭敬的双手接下,“多谢师父,弟子定细心翻阅!”
许攸抚须,让人取了五百两银票交给秦玥,“徒弟是师父的门面,为师可不像你不成器的相公让你受苦!二百两是你的草药钱,余下的慢慢花!”
周恒无语,我不成器?!
秦玥两指夹起银票吹吹,她正缺钱呢,“师父大方。长者赐不敢辞,徒弟收下了!徒弟……不日便将师父心念之物做出!”
许攸顿时来了兴趣想凑过来,秦玥朝他深意一笑,“佛曰,不可说!”
许攸垮了肩膀叹气,“徒弟不孝顺!”
“我孝顺!爷爷,至炎最是孝顺爷爷!”许幺幺跑来抱许攸的手,又看秦玥,“漂亮姐姐是爷爷的徒弟,就是至炎的姨姨。姨姨,谁是阿正?至炎可以跟他玩耍吗?”
“自是可以,下次姨姨带上阿正来找你。”秦玥摸摸许至炎的脑袋。
方才的狂犬病病人耽误了不少时间,秦玥和周恒还要去打铁铺看看,周恒将那本医术包在包袱里挎在身上,二人告辞了许攸。
临安镇处在一个十字路口,是以来往镇上的人马不少,街上的店铺生意都可以。
秦玥周恒来到一家打铁铺,给师傅看了所需零件的图纸,问是否能做出。
师傅思忖了一会,斟酌道:“若是慢慢来,应该是能做出来的!我尽力一试!”
“好,多谢师傅。我先付你定金,还请师傅多下些功夫啊!”秦玥给了他二两银子。
“此物乃私用,还请师傅不要将之外传。若做出来,也只能为我们做此物!”周恒道。
“那是自然,这是做咱们这行的规定。客人放一百个心!”师傅点头道。
秦玥得意洋洋,俩人走出打铁铺。她这个相公真是个能耐的,总能想到她忽略之处,及时补充或阻止。想来,上天的安排皆有一定道理。
“张文义,你给我站住!”粗狂豪放的男人声乍起,惊人回身。
远远地,一俊美男子驾马飞驰,马蹄铮铮,扬起的尘土在风中飞舞。
男子双眼狭长斜飞入鬓,面容精致,薄唇勾起一抹笑,墨发束冠,银簪斜插,紫袍鼓动,飞荡在身后掀起一阵紫雾。
好一个肆意洒脱张扬邪魅的美男子!
男子身后十米,又一男子骑马紧追,马势凶悍,鬃毛缕缕飞扬,男子目光如鹰似铁紧跟前方人,黑衣束身,肌肉紧绷赫显。
路旁众人纷纷惊吓后退,恐防被飞马踢到。
许至炎偷偷从医馆溜出,在街上转悠着。混乱的路上,小幺幺眼尖的发现秦玥周恒二人站在人群里,眉眼一亮拔腿往这边跑……
“大哥,江雨怎的比不上我的轻云!你是否该换坐骑了!哈哈哈哈!”邪魅男子回首嘲笑后方之人,笑若飞鸟入云,天光毕现。
“你小子,一路换了多少匹马了你还——”
张文义马不停息,骏马踏蹄,势如千钧!
许至炎赫然在前,马息喷到面上,炎热似灼!
“至炎!”秦玥惊恐。
“小心!”张文隼大喝,弃马飞身而起直扑许至炎,墨发似箭,黑袍如云,略在空中扫出一道冷光。
马惊扬蹄,啸声猎猎,男人已稳稳抱着小孩点脚立于马头之上。
张文义紧束缰绳,墨眉皱如山。
快马落蹄轻踏,人稳羞愧。张文义垂眸,不敢看大哥。
众人鼓掌叫好,夸赞救人义士。张文义更是无颜,踏马踩人的是兄弟,飞身救人的长兄,前者无礼不该,后者聚义是贤,对比鲜明!
“至炎!”秦玥跑上前去。
明眼人一看便知小幺幺是许攸的心头宝,若孩子出了什么事,老爷子可接受不了。
张文隼落地,将埋在他胸前的许至炎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