频见显效。据广州、杭州、上海、南京、重庆、北平、天津等诸多城市肃贪机构呈报,又一批军政要员因侵吞公产,收受贿赂等罪名……”
蔡老板见是何太厚进来了,关上收音机紧紧握住老何的手,“哎呀,我的老领导啊,你怎么才冒出来呀?快把我老蔡急坏了,眼见别的同志为迎接解放忙前忙后,这心里不是滋味呀,赶紧给我派活干吧。”
何太厚不着急跟他谈工作,指指收音机问他,“委员长又出什么新招了?”
蔡老板鄙视地摇摇头,“他还能有嘛高招,病入膏肓没有治了,委员长纵有仙丹妙药也无济于事。快给我分配任务吧,都把我闲坏了,再这么呆下去,我都要自己找玛丽去了。”
何太厚:“别急,先给我口水喝,李元文露面了。你是他的救命恩人,这回该你出面跟他打交道,坐下听我慢慢跟你说。”
大通车行的院子里,依然停着各式各样的汽车,小蔡拿来一身自己的衣裳让赖五换上,让小学徒到门口那边望着风,这才把赖五拉到工棚下面,跟他亲热地打听解放区的情况。
俩人说着话,赖五帮小蔡给一辆汽车装轮胎。
赖五故意不接小蔡的话茬,“小蔡,开汽车好学不?”
小蔡跳上驾驶的位置,按住打火器说:“这样按住电开关,脚底下一踩油门,车子就发动了,比拉洋车还简单,上马路就得凭熟能生巧了。”
赖五好奇心上来了,“你现在就教教俺。”说着坐了上去,把小蔡的动作演示了一遍,真的打着了火。赖五得寸进尺,“你再教俺怎么换档,回去俺也能开车了,咱们那边车多就是没几个人会开。”
小蔡说:“行,教会你不难,不过你得答应我一个条件。”
赖五大方地说:“甭说一个条件,八个条件俺也答应你,说吧,嘛条件?”
小蔡趴在赖五的耳边说:“你跟何大叔说说,把俺送到队伍上去,俺想当八爷!”
赖五一听这个条件,不说自己办不了,而是跟他打官腔,“革命工作都很重要,这里也需要你呀,你要是走了,谁来配合你爹?”
小蔡不听他这一套,生气地背过身去,“我就知道你不肯帮忙,呆会儿我自己跟何大叔说去,汽车你也甭学了,咱俩扯平。”
赖五还想做他的思想工作,忽听小学徒嚷嚷起来,“嘿,你是谁呀,大黑晌的硬往里边闯,你这人怎么不懂规矩呢!”
赖五急忙站起来朝门口望去,脸色骤然一变,此人前来必有大事,甩开小蔡迎上前去。
正文 六十七回传消息暴露身份、留后路奉献国宝一
(更新时间:2007…3…19 6:54:00 本章字数:3059)
赖五迎上前去,拦住闯进来的人,“你不在外头警戒,闯进来干嘛?这是你随便进来的地界吗!”
来人焦急地说:“你弄混了,俺不是涝梨,俺是旱枣,贺彪大叔让俺报告紧急事情来了!”赖五没有见过旱枣,更不知道革命队伍里面还有对双胞胎,死活不信他的话,“我说涝梨,你搞嘛名堂,这种情况下你怎么还有心思开玩笑,赶紧出去该干嘛去干嘛,省得何大叔听见生气。”
旱枣跟他也急了,“你是谁呀,横挡竖拦的,俺找蔡老板,蔡老板认识俺是谁。躲开,别拦俺,耽误了事情,你就傻眼了。”
小蔡看出了门道,进门报告去了,“有个人,不认识赖五,死活要找蔡老板,赖五拦着不让进,吵起来了。”
何太厚问:“什么样人?”
小蔡说:“他说他叫旱枣,赖五说他是涝梨,还说他捣乱!”
何太厚一听闹误会了,“真是乱弹琴,快让那人进来!”
旱枣一进门就直眉瞪眼地问:“蔡老板,这位就是何大叔吧?”
蔡老板虽然见过旱枣和涝梨,也分不清他们哥俩谁跟谁,上来先确认他的名字,“你到底是旱枣还是涝梨?”
旱枣急得直跺脚,“俺真的是旱枣,俺让涝梨替俺去了,本来是糊弄肖四德的,连你们也分不出谁跟谁了,简直太耽误事了。”
何太厚看他急成那样,便说:“我就是何大叔,慢慢说,出了哪样的大事,是谁让你找到这儿来的?”
旱枣说:“是贺彪大叔让俺来的,说是让俺直接告诉你出大事了!”
何太厚问他,“别急,出什么大事了?”
旱枣说:“监狱里面做饭的白老头,让李元文弄走了,贺彪大叔让你老赶紧通知关系人,别再到监狱找白老头了。”
蔡老板给旱枣倒了一碗水递给他,“坐下详细跟何大叔说,赖五,外面光一个学徒望风不行,咱们出去吧,让他们爷俩慢慢说。”
等蔡老板、赖五、小蔡出去,旱枣这才一五一十把情况说仔细。
中午,囚犯们从工地上返回监狱吃饭的途中,突然被两个乡下女人冲乱队伍,必须作为异动情况记录在案,这是监狱里面的规矩。实际上,囚犯外出干活,偶然遇到家属引发骚动的事情并不是没有发生过。可是,这次引起了监狱当局的关注,特殊时期必然有特别的关注,这也不奇怪。问题出在那个接待花筱翠和麦收的狱警多了一句嘴,监狱长正在查问这件事的来龙去脉,这个狱警插话道:“准是白老头告诉那两个女人收工的路线,那两个女人就是专门找箫德来的。”
监狱长问:“白老头是谁?”这一问话就多了,一直问到白老头怎么来的、谁介绍来的、原来干嘛的、社会关系、家庭成员等等各项,总之把白老头的底细问了个底儿掉,紧接着这件事情被监狱长如实禀报到上峰那里。
因为墙子河施工属于警备司令部管辖,此事也报送到警备司令部,值班室又把这件事打印成简报,按照惯例发放到相关部门。这样的简报材料,每天都有几分送来,表明下属各部门,的确恪尽职守有情必报。另一方面也说明,风雨飘摇之际草木皆兵,报上来的多是疑神疑鬼的情况。情报处的刁福林接到材料,起先并没有引起注意,无意中发现简报上有“侦缉队”三个字,这才让他把这份简报从头至尾看了一遍。
严格说起来,老白的暴露完全怪花筱翠,她在监狱门口,要不说那句“以前还在侦缉队做过饭”,就没有后面的事了。在她心里,国军跟日军是一家人,还以为提到侦缉队那是套近乎呢,这就是一个政治水平问题。这个时候说这个没有嘛用了,那个年头能帮着八爷工作就是好样的,哪有那么多高水平的,都是在挫折中慢慢锻炼出来的,就不要埋怨她了。
刁福林拿起简报仔细看这段,是这样写的:“……伙房白某,系日伪时期侦缉队厨子,此次引发轻微骚动,疑为日特行径,尚无定论。”
“简直一派胡言!”刁福临扔下简报匆匆下了楼,跳上吉普车立即来到王府,看见过江龙正在荷花池旁,悠闲地欣赏彩云的遗留金鱼,便急可可地招呼他,“过江龙,把李元文给我找来!”
李元文从美军顾问团回来,把租界的房子退了也搬进了王府,他的房子和刁福林的一般大,此时对着镜子正试穿他的少校军服。肖四德在一边跟他商量,要求跟过江龙和旱枣也能沾上他的光,一道搬进来住。李元文不同意,“虽说让你归我指挥,但是你不能暴露,这个活儿得明里一套暗里一套。你不懂这个,跟着我好好学两手,往后还愁没有好地方住。”这里正说着,过江龙进来喊李元文,“刁处长回来了,看来又有好事,让你马上过去。”
李元文急匆匆来到刁福林房间,刁福林并没有给他带来好消息,一照面就骂上了,“好你一个汉奸卖国贼,竟然把你的人马安插到监狱里面来了,你跟我说说,那个姓白的侦缉队怎么回事?”
这不能怪刁福林多想,谁让李元文瞎吹牛,说他手底下还有人马呢。当然这是肖四德跟刁福林说的,还记得吧?在警备司令部,肖四德为了加大自己的砝码,亲口说:“俺和李元文还有自己的人马属下,这些人怎么办,要不要算在编制里面?”就是这句话,让刁福林把白老头联系到一块了。
猛地提到白老头,李元文没有想起来他说谁,跟刁福林急赤白脸地争执起来,“你他妈的又跟老子这样说话,老子现在是堂堂国军少校,跟你平起平坐,你说谁汉奸卖国贼?我看你才是误国误民呢!嫉贤妒能藐视盟邦,不说精诚团结剿灭匪患,整天弄些咸的淡的少盐没醋的,我看你是不想吃这碗饭了。”嘿,他倒来劲了,反客为主把刁福林教训了一顿。
社会上不是有这么一句俗话吗,横的怕愣的,愣的怕不要命的。不要命的怕嘛?不要命的怕不要脸的,李元文就是这种不要脸的,刁福林再有高招也不顶用了,只好缓和下来问他,“你说实话,原来侦缉队里,有没有一个姓白的厨子?”
刁福林提到白老头,李元文脑子里过电一样闪现出,何太厚袭击侦缉队那天的情景。当时院子里面打成一锅粥,白老头浑身筛糠已经挪不动窝了,站在厨房门口,吓得不知如何是好。只见强子上前一把揪住他,“快走,不杀你!”老白跟着强子刚到前院,李元文怕白老头落在何太厚手中,瞄准白老头后背就是一枪,然后顺着地道就……后边就不说了,怪寒碜的。咦,明明看见打中了老白,怎么现在他还活着?
想到这里,李元文换了副嘴脸,故作轻松地问:“你说嘛?老白在监狱了,他现在混了个嘛差事?”
猜猜李元文现在怎么想的?虽然他不知道白老头的现状,但是,刁福林说了“安插”两个字,正好表明自己的本事大,想想吧,监狱里面都能按插进去自己的心腹,还有他不能涉足的地方吗?于是他借这个话茬演义开了,“我也是很长时间没跟他联系了,怎么着,既然他已经暴露了,现在就让他归队?”这话的意思,好像他一呼百应,到处都是他暗藏的人马一样。
刁福林恨不能马上查清李元文的底牌,于是顺水推舟地说,“他在监狱里面混得不错,干脆把他接出来吧,咱们现在就是缺少人手,等把你的人马集合齐了,该开始行动了。”
李元文恨不能马上见到老白头,瞬间闪过一个念头,控制住白老头兴许还能继续在白蝴蝶身上做文章。可是他心里想的不能说出来,故意跟刁福林玩花活,“我的人马不能全部暴露,必要的时候,自然一呼百应。把你的汽车借给我用一用吧,我一个少校不能腿儿着给你接人呀。”这句话有水平,让老百姓评价,叫做得便宜卖乖。
刁福林无奈地抄起电话,“等着,需要跟几个部门联系好了,才能把人接出来,不是你想得那么简单。”
正文 六十七回传消息暴露身份、留后路奉献国宝二
(更新时间:2007…3…20 7:45:00 本章字数:2340)
旱枣掌握的情况就到这儿,老何问他,“你是怎么出来的,老白接来没有?”
旱枣说:“我出来的时候,李元文已经带着吴贵出发了,涝梨已经替俺回去,在王府大院候着呢。”
何太厚无不担心地问:“这样太危险了,李元文和肖四德他们鬼得很,发现你们哥俩捣鬼怎么办?”
旱枣说:“这些日子,俺们哥俩互相替换好几回了,放心吧,俺们哥俩随身带的东西都一样,贺彪大叔每天查问俺们俩,有时候,连贺彪大叔都让俺们哥俩给闹糊涂了。”
何太厚说:“你赶紧回去吧,省得贺彪同志不放心,回去就说我知道情况了,会妥善处理这边的工作,你们那边该怎么做还怎么做,完全听从贺彪同志的安排。”
旱枣走了之后,何太厚正式通知蔡老板,从今天开始,重新起用大通车行这个联络站,他的主要任务是掌握李元文的动态,必要的时候主动接触李元文。
时间紧迫,他要立即赶到吴家大院和欧阳亮建立联系,根据各方面的反映,对欧阳亮的思想还吃不准,必须由老何出面才行。于是,向蔡老板布置完工作,马不停蹄带着赖五直奔吴家大院。
临走,老何又跟蔡老板交待,如果花筱翠和麦收跟他联系,一定要负责她们的安全。她们在市里大概要呆段时间,并且强调,轻易不要让她们随便出门。
何太厚知道,此时涝梨去了王府大院,旱枣也回到贺彪那里,现在身前身后再没别人为他们暗中保护,所以尽量抄僻静地界走。因为一会儿要和花筱翠见面,何太厚生怕再生意外,路上提前给赖五打预防针,何太厚细声细语地说话,外人看来就像路人说闲话,“在咱们队伍中,不少的人,存在狭隘的复仇主义思想,一些人犯错误就是这种思想作祟!我希望你能克服这种思想。咱还说花筱翠,一个人的过去纵然是有罪,也要拿尺子量一量。且不说花筱翠和李元文不能用一把尺子量,她的过去和这些年的工作也不能拿一把尺子量。现在跟你说这个,是因为一会儿可能见到花筱翠,所以我再次提醒你,现在你和花筱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