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薇薇越说越激动,眼泪大颗大颗的流。
谁能够了解她,她经历了两次丧父之痛。
白子昌当年没死的事情,谁都没有告诉蒙在鼓里的沈可欣,大家都不忍心让她再痛一次,在她的心目中,就是简简单单的,丈夫在很多年前就牺牲了,伤痛已经结了痂,就不要再去碰触。
蒙蒙泪眼依依不舍的看去,墓碑上刻着几个大字:革命烈士白子昌之墓!
“薇薇,爸爸都听见了,我们走吧,哭多了对宝宝不好。”
梁羽航紧搂着她,带着她缓步走出了烈士陵园。
下山路上,白薇薇轻轻挽着梁羽航的手臂,梁羽航已经把所有的问题都解开了,她知道爸爸是被基诺害了,心里再无芥蒂。
梁羽航轻轻刮了她的小鼻子:“以后不准再这么吓我!”
“讨厌!”她心情轻松了很多,做了个大鬼脸,“羽航,你到底会多少个国家的语言啊,那天你追我的时候,至少用二十四个国家的话来说‘我爱你’呢,好帅好萌哦!”
晕死!
梁羽航汗。
“羽航!”
白薇薇突然拦在了他身前,大眼睛直勾勾的看着他,梁羽航唇角抽了抽,她这个表情,没有好事情。
“干什么?”
“用24国语言再说一遍,我要你爱我多多的多多的!”
白薇薇歪着头,梁羽航从来不懂浪漫,能够这么做已经很难得了,她一定要再听一次。
“呃,下次,这里是陵园。”
梁羽航将她打横抱起就走,后背吓得都湿透了,他当时强记了一次,现在早就忘光了,可不能让老婆知道这事儿。
“唉,还有件事儿不对。”
“哪里,你想多了薇薇,我们赶紧回家吧。”
“不对,你会游泳,那天怎么会溺水?好嘛,你趁着那时我想不起来了坑我!”
“哪有,我腿儿抽筋了。”
“呸!臭坏蛋!”
“不许说脏话,宝宝会跟你学坏的!”
“讨厌!”
两人嬉笑着上了幻影,梁羽航亲自开车带着白薇薇驶向了他们的二环别墅。
终于,他们收获了来之不易的幸福。
爱情不是最初的甜蜜,而是繁华退却依然不离不弃。
那个谁都回不去的从前,幸好他们还可以坚持当时的信仰。
—
当晚,竺敏设宴招待从浙江回来的一行人。
毫不例外的,竺敏收到了白薇薇还回来的鸽子蛋。
他轻笑,桃花水眸里有着明显的孤单和落寞,举杯遥敬了梁羽航和白薇薇:“祝你们幸福!”
梁羽航自己干了,又提白薇薇喝了一杯,朝竺敏微微点头:“竺兄,谢谢,也希望你能够早日找到幸福。”
白薇薇也发现了奇怪的事情,许赤雪并不在他身边。
“竺敏哥哥,赤雪呢?”
竺敏仰头喝了一杯酒,淡淡地道:“她身子不好,今晚来不了了,抱歉。”
在座的,还有虎澈、方平,和神秘俊美的楚凉城。
虎澈给方平碗里不停的夹菜,方平却只顾着和白薇薇聊天,他只能朝梁羽航和竺敏苦笑:“呵呵,这丫头,和我有代沟,太他妈年轻了,老子齁不住!”
梁羽航和竺敏互相喝酒低语,没人理他。
他刚要和转头和楚凉城诉苦,楚凉城突然一摆手不让他讲话:“我接个电话!”
虎澈只好自己没趣儿的喝闷酒,只听楚凉城突然反问:“什么?找到铁战一家了?很好!”
挂了电话,他起身对所有的人说道:“抱歉,我突然有点重要的事情,失陪了!”
黑色面巾上面,那对琥珀色的寒眸突然迸射出刺骨的光芒,令人不寒而栗。
竺敏问梁羽航:“你给凉城派了任务?”
梁羽航摇头:“应该是私事吧,最近世道太平,我自己都很少出去做事了。”
虎澈摸着脑袋:“他好像提到了铁战!”
竺敏皱眉:“铁战?好像是楚中玉司令的旧属,后来就一直跟着凉城了吧?还用找么?”
梁羽航手指轻轻敲着桌子,神情淡淡:“如果我没有猜错,今晚要出事了。”
当夜,白薇薇躺在梁羽航大腿上看电视,突然看到了这样一则新闻:“原北京军区副师级军官铁战,于今晚22点14分被确认惨死于家中,同时发现的还有其家人,连铁战在内一共十七口人,无一幸免!”
白薇薇不喜欢看那些惨烈的画面,一按电源关掉了。
梁羽航眸色微暗:“果然出事了。”
“什么呀?你知道内情?”
白薇薇钻进了被窝,然后捧着肚子幸福的微笑,现在她就关心肚子里的两个小家伙,其他的,她几乎都不会放在心上。梁羽航把她捧在手心里了,什么都不用她操心,在她想要的时候,所有的都已经替她准备好了。
“别人的事,我不想插手。”
梁羽航见她已经躺下,笑着扑过来了。
白薇薇一把推在他肩膀上:“喂,注意点,别对我有想法哈,不行!”
“老婆,亲一下都不行么?”
“不行!”
大手不老实的摸在了小锅子一样的肚子上,梁羽航皱着眉:“我亲我儿子还不行么?”
“不行!”
梁羽航急了:“那你说,我能亲哪里?”
白薇薇认真的想了想,最终从被子里伸出一条腿儿来,凉凉的说:“赐予你本宫最高贵的右脚!”
操!
梁羽航脸色铁青了。
—
竺公馆。
竺敏慵懒的靠着沙发:“今天你果然没来。”
许赤雪依旧盘着长发,她知道竺敏喜欢白薇薇那样的漂亮的长头发,她也拥有一头云雾般的长发,但是他喜欢什么,她偏不想照做,于是她就故意天天盘着长发,还是那副男人婆的样子。
今天她依旧穿了一身不显山不露水的军装,静静的立在沙发旁边,她知道竺敏让她去那个聚会,她也知道去那个聚会意味什么,她是故意不去的,她不想成为他的女人!
留在这里等他,是有件事情得问问清楚,不然她早就走了。
“对不起首长,那时候我‘偏巧’就是没空了。”
“那现在空了?”竺敏眼含笑意的看着她,看得她脸上直烫。
“有些话我想跟你说清楚,我不喜欢不明不白的做人。”
“说吧。”
许赤雪倔强的站着,偏不去坐在他身边,她曾经对他付出过全部的热情和心血,但自从挨了那一枪,一切都结束了,现在的她,没有那么贱,她不想成为竺敏“非此即彼”的选择。
“首长,我要走了,之所以留在这里等你回来,是因为我想光明正大的走,而不是逃离,我逃你追的游戏,我累了,不想那么幼稚。我知道你不许我走,但赤雪什么性子您是清楚的,你留不住我,如果你真的对赤雪有情,那么我问你一句:那天在临时机场,你是真的因为爱才带走白薇薇吗?”
当日梁羽航拿她做人质要挟竺敏将白薇薇留下,但是竺敏不肯。最离谱的,梁羽航那个魔星直接给了她一枪,她躺在地上流光了血液,竺敏头也不回的仍然狠心的带白薇薇走了。
竺敏是那么温柔似水的一个人,莫说是对自己的贴身警卫,就是对待任何一个陌生人也不应该冷漠到那个地步,她想不通,到现在还想不通。
太无情了!
梁羽航和竺敏这两个男人,简直就不是人,是冷血动物!
“首长,你回答我,你到底有没有爱过白薇薇,你到底有没有爱过、我?你到底爱着谁?”
许赤雪眼睛红了,声音哽咽,她要疯了,这个男人对她若即若离,不许她逃,不许她躲,不许她避而不见,她天天都在他身边,他却又带着生疏的客套和温柔,他不像是她的首长,不像是哥哥,不像是情人,她和他,什么都不是。
竺敏那张酷似宋仲基的脸微微一寒,许赤雪太天真了,男人和女人不一样,有的时候,很多事情都没有一个明确的答案。男人也有脆弱的时候,不是她想象中的那么强大毫无弱点。
“许赤雪,你想得太多了。”
他目前还没有打破这个格局的想法,在他眼里,和许赤雪认识不过四个多月,他不是一个普通的人,他是死神,死神的心,不是那么容易被瓦解的。
他不相信一见钟情,他竺敏是一个成熟的男人,见过生死,见过风浪,他只相信对的时间出现那个对的有缘人,对于爱情他从不会想得太多,遇见了,他不会放弃,没遇见,他不会再强求了,不会了……
赤雪,只有做他的警卫,才会永远在身边吧?
“我想太多?竺敏!我想得多吗?你吻过我,还……还很关心我,走到哪里都带着我,就连晚上……天底下有这样的警卫吗?我是一个冷清的女人没错,但是我的心不冷,我也有自己的感情,这样天天和你在一起我受不了,我再也不会帮你去追求别的女人了,我也不会呆在你身边了。”
许赤雪自嘲冷笑,谁叫她喜欢上了一个外表温柔内心冷酷的死神呢?
她就是没记性,死神,是永远波澜不惊不会牵动真实情绪的。
竺敏轻笑:“许赤雪,你今天所有的讲话我都当做没听见,以后不许乱说,给我点时间,我还有很多事情要处理好,我答应你,过段时间一定给你一个交代。”
过段时间吗?
许赤雪淡淡一笑,然后转身去做事了。
竺敏百无聊赖的看着电视,眼前都是许赤雪忙碌的身影,她将他的衣服都收好折叠整齐,又把他所有的文件全部理清归档,甚至将他的剃须刀也消毒清洗干净,最后端着一杯清香的冻顶乌龙递给他。
竺敏含笑,春风满面,眼眸里桃花点点温润似水:“谢谢。”
许赤雪冷冷的回答:“不用谢,这是我最后一次照顾你!”
决绝的回头,推开了呆立的一干警卫,头也不回的走掉了。
错愕的看着空荡荡的大门,竺敏手里端着那杯冒着热气的茶水,眼里的眸光突然破碎成坚冰。
她做了这么多,还是要走。
他就是一个可以被他随意舍弃的首长!
“真心要走,何必给我这么多的借口!”
爱与不爱,都是废话,许赤雪心里真的有他,会选择离开吗?
咔擦!
茶杯狠狠砸在了地上。
许赤雪身子一僵没有回头,顿了顿,继续坚决走出竺公馆。
无人处,她抬手擦掉了脸上的一颗珠泪。
竺敏,其实还有一件事你不知道。
你口口声声相信缘分,你说香港命理大师算准了你会和白氏女相爱一生……
这个美丽的预言你深信不疑,我也曾深信不疑。
因为我其实不姓许,我也姓白。
我叫——
白桐。
—
清晨,空气特别清新,小鸟在枝头兴奋的叫着,吵得白薇薇睡不着觉。
“羽航,我睡不着。”
“嗯,乖。”
梁羽航难得有些犯懒,笑了笑换了个姿势将头埋在白微微大肚子上,享受着一家四口儿的幸福。
“哎,闷死了,睡不着,羽航,醒醒醒醒,我们聊聊天嘛。”
白薇薇轻轻抓他痒痒,那个男人身上根本就没有一块痒痒肉,任她怎么抓挠都没反应。
“讨厌!”
她闭目,认命的放弃了叫他。
“咦?”
梁羽航大手轻轻摸在她的肚子上,一下子做了起来,居高临下的看着她。
“怎么了?”
“我好想感觉肚子动了一下!”
梁羽航瞪大了眼睛看着她,一副妙不可言的样子。
“这有什么稀奇,早就这样啦,尤其是早上,宝宝都要跟我打招呼呢。”
白薇薇捧着肚子懒懒的翻了翻身。
梁羽航眸子暗了暗,愣愣的看着自己的大手,心潮澎湃。
白薇薇侧卧着,身上依旧清瘦,只是那个肚子已经非常明显了,梁羽航唇角抽了抽:“老婆,你越来越像小企鹅了。”
听说肚子再大一点孕妇就会看不见自己的脚,那时候一定很有爱。
唇角一弯。
大手缓缓的扯下了她的睡裤,白薇薇很警觉,瞪他一眼:“你想干什么?”
梁羽航跟她同向侧卧,笑道:“我们来玩一个游戏好不好?”
白薇薇撅嘴:“什么游戏?”
“记不记得你曾经教会我的那支歌,教什么来着?”
“红尘情歌。”
“没错,红尘情歌。”
梁羽航一边说一边忙活着,白薇薇傻傻的被他剥光了,他自己也轻轻的整根没入。
白薇薇脸一红,身子一僵,不敢乱动:“梁羽航同志!”
梁羽航紧紧抱着她:“咳咳,别吵,听我说游戏规则,我们情歌对唱,就唱那个红尘情歌,唱到每一句歌词的最后一个字,我就用力一下,好不好?”
白薇薇捂脸:“不要!我不唱!”
梁羽航已经开始了:“不知道为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