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哈哈……就是……哈哈哈……”
一帮人,迅速的把这对男女包围。
少女看了看身边昏迷中的男子,着急的叫道:“羽航哥哥,醒醒,不要睡,千万不要睡……。”
她突然好恨自己,为什么没有早点找到他,让他卧在雪野里冻了那么久,他要是出点什么岔子,她一定不会原谅自己……
她懂他,比他自己还好懂。
八岁开始就跟在他身边,他的一举一动,她了如指掌:“羽航哥哥,真真姐姐走了就让她走吧,你还有我,还有澜澜啊,衣丰哥哥走了也好,这样你就不会难过……”
她只顾着自己身边最重要的人,暂时还没有把身边小混混放在眼里。
危险,在靠近!
金链子已经把手伸了过来,猥琐的挑起她的下巴:“妞儿,跟爷走吧,你看你身边的男人,啧啧……还是个当兵的,竟然像条要死了的狗!哈哈哈……”
“就是就是,他落魄得就像条狗,哈哈哈哈……”
“哈哈哈……”
大雪纷飞,还在下,更加凝固了时间冷却了温度。
少女咬了咬牙,把男人抱紧了些,瞪着眼睛大吼:“走开!羽航哥哥受伤了,我们要去医院,别挡路!”
一低头,扶着男人继续朝前走,深一脚、浅一脚,雪野里都是不规则的脚印。
“呀喝!看看看看,小丫头脾气还不小呢,够辣,爷喜欢!”
金链子脸色阴沉的摸了摸下巴,虽然没有胡子,他也狠狠的来回弄了两下,然后突然转头冲着身边的帮手发话:“给我围上!”
十五六个人,一下子从四面八方缩小了包围圈,少女再也无法前行,走到哪里前面都有人拦着!
屁股上突然就火热了一下,一直咸猪手狠狠的捏了一把。
她一僵,却没有乱动,反而是镇定的把梁羽航扶在一旁坐好,然后缓缓回眸,小脸通红:“你们这群人渣!”
几步上前,扬手啪就给了金链子一耳光!
金链子被打得眼冒金星怒火中烧:“操!给脸不要脸,今天爷就要玩你了,怎么样?”
大猩猩一样的扑了上来,少女灵巧的一侧身,他栽在雪地里摔了个狗啃屎。
一抹脸上的白雪,金链子狰狞了:“这小妞是个练家子,给我一起上!”
十五六个人一起无耻的围攻一个少女,少女出拳抬腿,疲于应付。
突然,小混混们都安静下来,金链子掏出匕首扎着昏迷男子的咽喉,冲着赤手空拳摆着格斗姿势的少女龇牙冷笑:“动呀,再动呀,你再动一下,老子就捅死他!”
少女的瞳孔瞬间放大,一瞬间,脸上没有任何表情,一片死灰。
“放了他。”
小脸苍白,声音颤抖。
“放了他?可以……你脱光了爷就放!”
金链子含着狰狞的笑,匕首的尖端一刻都没离开男子的咽喉,已经杵了下去,绽放出丝丝的血迹……
他今天是栽了,十五六个大老爷们儿竟然打不过一个少女,这个面子,他一定要找回来!
“你们说什么?有够无耻的!”
少女浑身气得发抖,但是又不敢轻举妄动,那把匕首,已经刺破了皮肉,再下去就是大动脉……
“羽航哥哥!”
她撕心裂肺的大吼了一声!
“这么孬的男人你就别叫了,识相的,赶紧给爷脱光,天冷,爷看两眼就好,不会弄疼你!”
金链子脸色淫荡起来,大手紧紧的握着匕首,没有丝毫商量的余地。
“羽航哥哥!”
少女急得大叫,奋力的挥舞着自己的小拳头。
“脱!”
匕首又刺下去了一毫,血开始流不是溢……。
“羽航哥哥……”
少女萌萌美美的大眼睛含着泪,然后咬牙就要去解开自己的小披风。
“住手!”
昏迷的男人突然寒着一双眸子冷冷的低吼一声,一直大手赤裸裸的直接抓上匕首的利刃,死死的握住,滴滴答答的鲜血然后了白雪。
不等金链子反应过来,那只匕首突然转了个方向直接朝金链子的脖子抹了过来,鲜血迸溅……噗通栽倒……
男人头都不回,颤颤歪歪的拥着少女踩着白雪离开……
身后,点点飞红耀晴雪……
澜澜——
我定保你平安——
繁华一生——
—
白薇薇,她数次触碰他心底的禁忌。
但是最后,他还是允了。
前提是,澜澜安好。
因为,她是他自己选中的女人,他的小妻子。他懂什么叫“妻子”,他赋予她最大的宠溺,只要她一直伴在他身边。
可是,她跑了。
他再一次被无情的抛弃了……
此刻的梁羽航就像是一只受伤了的猛兽,整个人带着地狱来的阴冷,静静的坐在床上,僵了很久……
一小时后,盛怒中的梁羽航突然收到了他妈妈的短信:羽航,白薇薇来了。
靠!
那调皮小妻竟然去北京了?
自投罗网!
眸光闪动,立时回复:那是你儿媳妇,我到之前,别让她跑了!
—
十点半,阳光正好。
北京梁宅。
一个白体恤蓝色牛仔裤的长发女孩颤抖的按上了门铃,十二年了,她当时是带着对那个羽航哥哥的恐惧和绝望离开的。
现在,她回来了。
为了找一本书——《红与黑》。
梁宅,高门阔院,水泥围墙上都长满了爬山虎。从外面看,一片碧绿青葱,典型的官宦府第。透过门缝儿,可以看见那满庭的波斯菊,金灿灿的,一朵一大朵挤满了院子。
白薇薇心中微动,宋阿姨最喜欢波斯菊的热闹,梁叔叔就派抓人负责替她栽种最肥硕的波斯菊,曾经她小时候的一天,还害得梁羽航从秋千上掉了下来,屁股摔破了。
十二载春秋稍纵即逝,却如今,不知道梁叔叔和宋阿姨都过得怎么样了,是否和她的妈妈一样,也生了华发?
白薇薇从来都没有想过再入梁宅,她以为这一辈子都不会再来,小时候的记忆并不算多,但是离开梁宅前那最后一夜,她还依稀记得。
—
好黑,好恐怖!
白天看上去很平常很可爱的东西,在窗外淡淡的光线下都显得很狰狞,所有的一切都好似要吃人一样的。
妈妈说了,小孩子不乖会下地狱,会被黑暗的牛头马面拖走——
“羽航哥哥,放我出去……我怕黑……”
“哥哥,哥哥!救我,快救我!”
所有的淘气顽皮都没有了,她变成了一个普通的脆弱的小女孩,黑暗中,她找不到灯具的开关,所有的怪兽都迎面朝她扑来,她感觉到自己被无情的吞噬了……
她不敢动,小小身子抱着那只拉不出屎的小鸡一直蜷缩在门口,一板之隔,羽航哥哥就在门外死死的堵着,他恨她,他讨厌她……
“羽航哥哥……”
刚开始,她拼命的挣扎,用指甲去抓门板,用头去撞,最后声音越来越小力气也都没了,昏倒在门边……
她是逃离的,发着高烧哭着抱着妈妈,一定要走!
羽航哥哥太坏了,实在是太坏了!
他一点一滴的好印象都没给她留下,他绝对就是她一生的梦魇!
她不过是抢占空地丛林的时候小小的自私了一下,得罪了他一下,结果就遭到了他一连串无情的打击报复……
起初梁羽航是对她冷言冷语,刚开始她简直呆住了,一个乖巧可爱又从不惹事的小女孩,就算土了点,但还算是懂事的啊!
梁家的人上上下下都很喜欢她,她哪里受得住别人的冷嘲热讽?
别说是一句重话,她认识的人连对她一个轻视的眼神都没有呢。
所有的人都拿她当成烈士遗孤,都高看她一眼。
可梁羽航整天讽刺说她太胖了,太黑了,长得太丑了,把她从头到脚从里到外批评了个遍,尤其是喜欢捉弄她,经常给她意外的“惊喜”。
当她兴奋的跑到花园里采花,梁羽航就故意拿着喷水壶浇花,顺便淋得她全身湿光光;
当她准备去写字台哪里专心的做作业,梁羽航就会及时的摔在桌面一只癞蛤蟆,看着她吓得尖叫连连,他就会开心的大笑;
若是她开开心心的穿着崭新的连衣裙,梁羽航不是偷偷拽乱了她的头发,就是故意把钢笔墨水甩在她身上;
他会破坏她身边一切的美好,他不准她离开他的势力范围半步,也不准她接受别人的礼物,每一天都欺负到她嚎啕大哭为止。
一直被父母当成公主放在手心里疼得独生女哪里尝过这样非人的待遇?就算是爸爸没了,家里穷了一点,但是她妈妈也是很爱她一般不说她一句的啊?
本来,她曾经反抗过,甚至是把梁羽航推倒在了菊花丛中。
很快,她就认命的发现对梁羽航的恶行无法反抗,你今天去告状,明天他就变本加厉的捉弄回来,住在他家,寄人篱下,小小的身躯渐渐将委屈和惊吓往心底里藏,她等,等到离开的那一天。
原本梁叔叔和宋阿姨待她极好,梁家上下的朋友工人也都待她极好,独独多了一个魔星梁羽航,一切全都被破坏了。
他的仗势欺人令她忧心忡忡,童年抹上了黑色的阴影。
三个月后,她又被他关在了黑暗中,她绝对忍无可忍一定要走!
在她的苦苦哀求之下,妈妈终于含泪说了一句,“薇薇,妈妈也不想寄人篱下,他们家条件好,妈妈是想给你一个好的成长环境啊,走出了这个门槛,你就只能是一个灰姑娘了”。
当时她的年纪太小,不理解灰姑娘的意义。
后来,她无数次的在酒吧和餐厅打工,终于理解了身份地位的差距,但是,她并不后悔!
离开梁宅,她的心情就是“重获新生”!
她发誓这辈子再也不去梁家,不去北京!
—
这一回,白薇薇是故意要离开梁羽航的,不是作,是想静一静。
只要她人在浙江,他就有本事掘地三尺的把她挖出来,她知道。
所以,她掏出了私自攒的一直舍不得用的备用钱买了机票,梁羽航一定想不到,她来到了他们梁家。
为了探寻一个可能存在的重大秘密!
再次看了手里的那把钥匙,神秘的七道三十六孔,超大超厚重的保险箱钥匙。
梁博的书架……《红与黑》……
那里会有她最想要的东西!
她想要什么?她想要她的爸爸啊!
心跳开始加速,她总觉得自己离什么又进了一些,进得马上要触及到了……
很快,一个警卫就来开了门,宋婉怡也从菊花丛中走出来迎接她。
“哎哟,真的是薇薇,我刚和你妈妈通了电话,你这就来了……”
一个中年妇女,身披上等华贵的米色名牌披肩,颈带一串莹白的珍珠项链,黑色中规中矩的及膝裙,端庄优雅,干练又知性。
她就是梁羽航的妈妈,尽管退休了但在中央依然树大根深的宋女士。
声音依然是多年前的那样,温润柔软,很有妈妈的味道。
她静静的立在白薇薇身前,浅笑着上下打量着一脸错愕的少女,热情的拉着她的小手,含笑对视。
白薇薇看着眼眶一热,激动又错愕的叫了一声:“宋阿姨。”
“哎,薇薇真是长大了,变得我都认不出来了!”
宋婉怡也很感慨,红了眼眶。
眼前这个女孩子的父亲曾经挽救了她丈夫的生命,但是……十多年后,梁博还是撒手离开他们母子魂归故里……
“宋阿姨!”
白薇薇又高声叫了一声,紧紧的抱住了她,眼泪沙沙的落下,彼此都在感叹时光的流逝……
“傻孩子,当年走了之后连个电话都不来,别忘了阿姨可是把你当自己女儿看的,你在我们家的那三个月,可没少带给我们快乐!”
宋婉怡拍着她的小手,然后给她擦了擦眼泪,像个妈妈对女儿一样,拉着她进了家门。
和梁羽航私人的海边别墅不一样,梁羽航的别墅,豪华富丽,典型的年轻人的风格品味;梁宅却还是十二年前那个样子,古朴典雅,家具多以红木、古董居多。
就连沙发上的纱巾,也是电视里经常放的那种高干家庭必备的白色镂空的,凭空把时光愣是拉回了二三十年,很怀旧的感觉。
“薇薇,你能来看我一个老太婆,我很高兴,这回咱们娘俩儿可要好好聊聊天,你上次还说了要陪我逛街,不许食言。”
宋婉怡给她倒了杯橙汁,然后坐在她一侧笑着打量。
少女身材高挑,脸蛋儿明丽,长眉妙目非常神气非常漂亮,一头柔柔的长发也都被高高的束在脑后,简简单单,不施粉黛,一点都不讨人烦。
她们这个年纪,就是喜欢这种干干净净的小姑娘,那些浓妆淡抹披头散发的,她可不敢恭维。
真的是薇薇啊,虽然身材拔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