注意。。
之后,两人又约定了秘密联络的暗号、人员的调配和要协调的事,突利才要告辞,但又想起一件事情。
“秦王殿下还记得一年前太子遇刺的事吗?”他忽然问。
李世民一凛,因为此事目前仍是悬案,但被父皇压下了。不过他始终是被怀疑的那个,很多人,包括父皇和大哥在内,都怀疑是他做的。
“可汗知道什么?”
“是齐王做的。”突利直言不讳,“当时我才入长安不久。无意中看到有刺客在雷人馆附近活动,所以留了心,最后查明是齐王的主使。只是我不明白,听说齐王和太子交好,为什么要暗害太子呢?想必针对的是秦王殿下吧?想来想去,这还真是一石二鸟地好计。倘若太子伤,皇上定会怪到秦王头上,就算太子不伤。秦王也落下怀疑了啊。两虎均伤,得利者是谁也不用说了。”
那时。他正在刺杀现场附近的民宅内,一眼看到素素,看到她那勇敢又仗义的模样,只觉得这姑娘如此与众不同,颇有些动心。。
“清者自清,天佑大唐。”李世民早怀疑过元吉。此时听到确切结果虽然惊讶,心中却是有准备的。
“当时就是雷人馆的姐妹几个无意中救下了太子,所以后来才得到太子的庇护和照顾,不过现在太子对凤老板……”
李世民不置可否,不想谈论大哥的感情事,只道,“我也调查过。那天一下子从周围民房中涌出很多刺客,虽然是分散的,但他们需要提前潜伏,必有一隐密之处于雷人馆中,所以那里只怕有暗道与外界相连。可惜官兵没有找到什么线索。当时那馆子地老板虽然可能没有参与刺杀之事,但知密道而不报,也是大罪,很多人可怜这老板无辜被牵连,说他受冤枉而舍家弃业的逃走,岂不知未必呀。但不知现在凤老板发现密道没有呢?”
突利垂下眼睛。以掩盖眼神中地微弱变化。
李世民太厉害了。外表如此沉静,眼神却有种让人无所遁形的东西。似乎一切他掌握之中。不知他的情报网有没有深入到突厥呢?但无论如何,他绝对没有猜错,大唐的天下必是李世民的。
至于暗道的事,早就被四处探索地素素发现了,应该算是机缘巧合,因为密道口相当隐秘。而且那条暗道相当长,一直通到长安城外,足有数里之遥,也极之宽阔,想必是大唐未定时,长安城中的显贵挖来储存财物,并且为逃命方便而用。以前的店老板肯定知道此密道,但一直未报与官府,大概是为了走私货物方便,没想到因贪小利而吃大亏,最后落得基业被毁,有家不能回的地步。他从素素口中知道此密道后,还以为从此进出长安就方便多了,可以神不知、鬼不觉,哪想到小凤带着雷人馆的姐妹亲手封了出入口,而现在李世民又怀疑了,看来大唐的人真不好对付呀。
“我听素素说,无意中是发现有一条密道。”突利知道此时才和李世民结盟,不能撒谎,在脑筋急速转了几下后,干脆老实承认,“不过凤老板并没有告诉雷人馆之外的人,而且已经封死此道,看来是不想介入各种纷争,只想老实做生意而已,我想秦王不会找她们麻烦吧?”
李世民微笑摇头,“我地王妃与雷人馆的几位姑娘交好,我怎会多事?不过今天听说元吉所为,一时感慨罢了。”
突利点点头,“不管怎么说,素素与秦王妃是朋友,我与殿下也是朋友,以后有什么事互相帮衬着,今天就此告辞了,相信不久后就会相见。”
李世民也不婆婆妈妈的挽留,站起身送突利到门口,看到长孙无忌守在门外不远处,大概是因为他与突利谈的时间太长了,显得有些焦急。
“有什么事和个武馆小学徒谈这么久呢?”望着突利挺拔的背影,长孙无忌疑惑道,“不会是……他就是那个什钵吧?”
“就是那个什钵。”李世民一笑,抬步走向屋内,待两人坐下,才把什钵就是阿史那什钵,也就是突利可汗地原因和两人私下结盟的事说了。
长孙无忌先是惊讶万分,继而大喜。
“这是天助秦王啊。”因为书房内没有其他人,他不禁喜形于色,兴奋的走来走去,“这一路上,我总觉得此人非平凡之辈,他虽然看来忠厚老实,但时尔有英气显露,原来竟然是突利可汗。不过,刚才齐王的守卫还假装无意逛到这边来,和我闲聊了几句,幸好咱们之前商量过对策,没露出破绽,但齐王大概怀疑了,你要小心哪。”
下卷之第二十七章 儿臣知罪
长孙无忌带人给李世民报信之事是秘密进行的,否则说起秦王手下获知了一百死士之事,但秦王并未报与皇上得知,也是值得怀疑的地方。李世民又不能说李元吉身体里隐藏着一个李玄霸,而之前长孙无忌也和小凤谈过,她保证也不会说出此事,相信太子更不会,因为他肯定要抵死不认死士之事的。
所以,当长孙无忌出现,因为正好带着长安运来的精致食材,李世民就将计就计,说成是皇上胃口不佳,在自己出门打野味的同时,急召自己手下运了些可口食材来,又不愿太招摇,这才秘密前来的。
“我做什么事他都会怀疑。”李世民有些轻蔑,“除了暗箭伤人,他也不会别的,咱们小心就是。现在太子到了吗?”
“咱们的人已经递了消息过来,太子昨晚先到的雷人馆,加府后就起身了,一路快马加鞭,相信今天晚上就会到了。”长孙无忌道。
“一行几人?”
“只有太子和他的贴身属下韦挺和王,布衣素冠,马歇人不歇,完全是请罪的架势。”
“是凤老板给他出的主意。”李世民立即断定,“我大哥这人有点羞涩,请罪这档子事或者他心里是可以的,但要他做足这些门面功夫,平时是断不会的。”
“那你要如何?”长孙无忌问。
李世民沉吟了一下,眼神中流露出狠决的神色,但片刻目色转柔,还有点痛心的感觉,叹道,“父皇许我太子之位,假如我能平定杨文干的叛乱的话。平叛是十拿九稳的事。可父皇却未必不反悔,而且我大哥……”说到这儿,似乎回忆起了什么,“小时候,他疼过我的,这一次,就放过他吧。父皇可能很生气,但只要我与元吉为他说情。他不必送了性命。”
长孙无忌深为了解李世民,明白他若非被逼急了。绝不肯做出这等绝事,但心中总有一分疑虑,“如果太子大旗这次仍然不倒呢?”
李世民摇摇头,“我不知道。照道理说,这次谋反地事证据确凿,太子既然来请罪。也肯定是承认的了,在这种情况下,他的地位怎么还能保住?但是无忌,记得元吉做的那些滔天错事吗?他曾经临阵弃城而逃,还逛骗前方大降,当街射死过官吏之子,打死乳母。这些事,我父皇可也找到理由睁一眼闭一眼的放过了。”
“那你……”
“我决定再给父皇一次机会,给我们兄弟一次机会。如果我父皇仍然负我,我大哥仍然对我步步紧逼……无忌,我就再不会犹豫。因为我手中握着的不仅是我的命。还有众将士谋臣的命,就算我再不愿意,这条路我也要走下去,一直到那个位子上。”说着,目光露出地坚定之色令长孙无忌安心不少。
太子建成仁厚,秦王世民重情意。可惜他们都生在皇家。而且处在了对立面上,所以他们不得不你死我活。较一番短长,而且这是不能回头也不能输的较量。
“但愿,事情不要逼我至斯。”李世民慢慢踱到门边,望着宫外地高远天空,“但愿我父皇不要再出尔反尔,言而无信了。”
当天晚上,李建成就到了。
李渊才晚饭过,虽然李世民费心费力,他却因为情绪不好,还是没什么胃口,当听到李建成候在殿外的消息,火爆脾气立即发作,一掌拍得龙椅的把手掉了一块。
“几个人跟来的?”他怒问。
“太子殿下只带着两个随从。”主管太监看到龙颜大怒,战战兢兢的回禀,“单人单骑,一到宫外就跪在门外了。皇上息怒……您容奴才多嘴,不管皇上要怎么教训太子,还请皇上到内堂去,免得……”
他没往下说出去,只是不住重重磕头,咚咚有声,口中不停的叫着,“皇上万福金安,保重龙体!”
此人一直是李渊贴身地太监,深得信任,此时李渊也明白他的意思,于是强压着怒火道,“摆架,把秦王和齐王给我找来。”
太监总管抬起头,额头已经见了血水,他一边引着李渊到后殿去,一边差了身边的小太监立即把李世民和李元吉找来。
李世民早知是太子到了,想必李元吉也心知肚明,所以两人相见,只对视片刻却一言不发。李元吉冷哼了一声,表示他对这个二哥有多么讨厌,李世民却极快但又极仔细的打量了李元吉一番。
这个身体里有那个自己喜爱的三弟李玄霸吗?自从到了仁智宫,元吉极少和他见面,而得到密报后更是一眼未看过,此时就算他再沉稳,也不禁好奇,还有点点激动。
他目光奇怪,李元吉敏锐的感觉到了,一瞬间心底有点发毛,似乎觉得他这二哥很喜欢他似的,但他随即就觉得二哥一定有什么阴谋,决定要更加小心应付。
两个进到后殿,看到李渊面沉似水,殿内似乎有一股说不出地寒意,让人立即警觉起来。
“今天是父子相聚,而非君臣,你们找地方坐。”李渊沉声道。
李世民和李元吉也不多话,分左右坐在两侧的椅子上,不久外面即传来脚步声。李世民冷眼旁观,见李元吉垂着眼睛,长长的睫毛在脸上洒上浓重的阴影,神色看来有些阴晴不定,明知他心里肯定紧张,因为怕大哥在危机时把他也牵连进来。
看到这里,他不禁冷笑。元吉为了私利支持大哥夺取皇位,可他却不信任伙伴,也不了解大哥,这样的组合居然能一进横行,可见父皇有多么昏庸了。
“儿臣叩见父皇。”李建成一进内殿就跑倒在地,“儿臣知罪。”
“哦,还知道朕是你地父皇吗?”李渊冷笑,说的话一字字像刀子一样锋利,“我儿何罪之有呢?”
“儿臣知罪。”李建成只有这四个字,叩头如蒜,沉重的声响在寂静的殿内格外震耳,一下一下,似撞在每个人的心上。
“朕是接到有关突厥的急报,这才叫你来商议一下,你这是为何?”李渊还假意说着,但声音中地怒气却在慢慢积聚。
“儿臣知罪。”
下卷之第二十八章 求情
李渊半晌不语,只有指节握得咔咔作响,内殿里静得连每个人的呼吸声都听得清楚。李世民看着跪倒在地的大哥,发觉几个人中只有他的呼吸是最平稳的,明白他是抱了必死之心,所以倒平静了。
这件事是元吉的主谋!
他早就这样怀疑,但看大哥的样子就更加确定了,因为但凡做下这样的事,也许请罪会很诚恳,但一定有不甘心之意充溢胸口,不可能这样平静面对生死的。而大哥既然如此心定,证明悔过之意甚浓,那么此事一定是元吉拉了大哥下水。
想到这儿,又看了李元吉一眼,正好他也看过来,两人目光一接触,一个字也没说,但彼此的心意想法却全明白了。
可笑啊可笑,因为敌人互相之间的了解竟然超过了任何人。
“建成,你知的是什么罪?”李渊问,声音之森冷,再不是父亲的模样,而是一个能对任何人生杀予夺、高高在上的皇帝。
而李建成依然一言不发,只是伏在地上,鲜血已经染红了地砖。
“你是在祈求朕饶过你的性命吗?”李渊又问,再不遮遮掩掩,“如果此事没有败露,是不是要父皇也这样求你饶了我一条老命呢?”
“儿臣万死,不敢求饶。”李建成终于说话,“求父皇保重龙体,所做他想,儿臣连想也未曾敢想。只是……”他想解释,但终究没有,还是说了四个字:儿臣知罪。
“你知罪?”李渊冷笑中带着痛心,“那你可知你得的这个太子之位是多么幸运而不能服众吗?父皇却如何对你?朕为你而负世民,一心要我大唐基业平安交于你手,你就这么等不得吗?若论军功。你及得上你二弟一半吗?”
“儿臣知罪。”
“知罪?那为什么连当个太子也不能安抚弟弟,却做出这等事来?!”李渊奋力一拍龙书案,声音之大,吓了三个儿子和一个总管太监一跳。
“好啊,你既然知罪,就该知道这是什么大罪,会落到什么下场,自己领命去吧。”李渊越说越气。浑身发抖。他不明白,这个大儿子也算有福之人了。苦,都是世民受的;罪,都是世民挨的;仗,大部分是世民打的,他坐享其成,为什么就那么等不得。他还没死呢!
他话说到这儿,所有人都知道太子要领的命是什么,谋反大罪,问斩而已。
李世民心中明镜似地,连忙上前,跪倒在地。高声道,“请父皇收回成命。”
李渊很惊讶,李建成和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