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我们争执这个是因为,这张床,铺两套铺盖着实小了,那势必睡外边的人吃亏,有随时掉下去的可能。
杨小七争不过我,只能无奈地从里面的被窝爬出来,起身吹蜡烛,我忙道:“别吹,我怕黑,晚上没亮光我做恶梦。”
杨小七回头,嘴角挂着我最熟悉不过的邪笑,道:“可以,得有个条件。”
我听后,没等他说什么条件便规规矩矩地爬进外面的被窝。杨小七得意洋洋地重新又睡到了里面,我懒懒地打个哈欠,低声道:“你晚上起夜仔细不要吵醒我了,要方便也要到外间,别给里屋弄的臭烘烘的。”
估摸杨小七也累了,哼哼唧唧地应了一声,要换了平常我说这种讥讽他的话,他早反唇相讥了。
第二天天一亮,我一翻身便看见桌案上的半截蜡烛熄灭了,还剩下了一大半。
我推了推杨小七:“你什么时候把蜡烛熄灭的,怪不得昨晚我做恶梦,梦见自己跳悬崖,还跳了两次。”
杨小七还是哼哼唧唧地将我的手打掉,被子蒙到头上,继续睡。
我气的牙痒痒,可还是没办法,只能自己起身穿衣服。
坐在镜台旁梳头的时候,杨小七醒了,打着哈欠从床上起来一边找鞋,一边道:“难道你没发现你刚是睡在里面的么?你知不知道你昨晚从床上掉下来两次?少爷我心地善良慷慨大度不计前嫌,将你抱在里面睡,可是睡在外面的我得一直担心自己是否掉下去。且我睡觉刚好和你相反,有一点光就睡不着了,我就把蜡烛吹了。昨晚……”杨小七懒懒地伸了个懒腰,续道,“昨晚我着实没睡好啊。咦?我的鞋呢?”
听到这番话,我决定不捉弄杨小七,将鞋找出来放在他脚边,又唤绿月为杨小七穿衣洗漱。
杨小七收拾好之后,道:“我去正厅和我爹我娘用早饭了,一会儿有下人给你送饭,你再屋里先呆着吧。”
我应了一声,然后规规矩矩地站在门口看杨小七离开。
果然,院子内有几个丫头鬼鬼祟祟的,我心道,你们就给你们主子说去吧,你们的少爷昨晚就是在我这睡了,让她们这群爱争风吃醋的妒妇可别在我这儿碰钉子。
这就是我昨晚留下杨小七的原因。
虽然我是极讨厌做这些争宠的事,可既然现在做了杨小七的小老婆,不圆房,反而假了。
“豆豆……你把脸抬起来让我瞧瞧。”杨小七刚走两步又折回身来,好像在我脸上发现了什么新奇玩意儿,手没规矩地便要抬我的下巴。
我偏头躲过,怒道:“你做什么呢,跟个流氓调戏似的。”
杨小七的眼神有古怪到乍亮,后又欣喜道:“女孩子就应该打扮成女孩子的模样,你这样很好看。”说完,在我脸颊上啄了一下。
作者有话要说:更新。。。因为系统问题,这一章出现不了,于是我伪更了一下,抱歉。。。有个像楼楼这样的读者,我既不敢伪更也不敢半更了。。。
同睡同饮
第几次了?这到底是第几次被杨小七占便宜吃豆腐!
我十分恼怒,全然不顾此时我和杨小七还在众目睽睽之下,扬起拳头就朝他胸口打去,刹那——
杨小七的脸上却笑出了一朵花儿,迅疾地用手包住了我的拳头,柔声道:“豆豆,你那点心思我还不知道,做得对我毕恭毕敬,不就是给那些外人看的么?少爷我这么配合你,你反倒不领我的情了。”
一时我才反应过来,杨小七亲我一口原是再帮我啊,可是我还是很生气,我挑挑眉,也笑了起来,可语调却是十万分的严厉,我低声道:“杨小七,你听着,我不是吃哑巴亏的人,既然你这样对我,我也得……”
我认为,既然已经吃亏,就要还给杨小七。就比如两个起矛盾的人,一个人给了一个人一巴掌,那另一个人要还给那个人一巴掌,才算公平。
于是,我踮起脚尖,唇朝杨小七的左脸颊也蹭了一下。“我也得还给你!”说完了后半句话,我故作娇羞地抬眼深深地望了他一眼,便回身推门进屋子了。
要做戏就做到底吧,反正我把杨小七也给亲了,我不吃亏!
“七少爷?”过了不知多久,门外响起丫头提醒的声音。
“嗯?”杨小七心不在焉地应着。
怎么杨小七还没走?
“老爷夫人还在正厅等少爷呢!”
“哦!”杨小七懒懒道。
脚步声渐远,两个人应该是去了。
我推开一扇窗朝外望去,见杨小七摸着自己的左脸颊又回头朝屋里望了一眼。
那眼神……
我朝他笑笑,我不得不佩服,杨小七很会做戏啊!
不出半日,琦兰苑便传出了关于七少爷与其第五个小老婆的流言,据传,七少爷甚疼爱这个小老婆,一夜床帏温存,日起依旧你侬我侬,少爷去老爷那吃个早饭,都不忍与小老婆分开,两人隔窗相望,眉目传情。
听到这个传言我又好气又好笑,果然是人言可畏,三人成虎啊,这个效果有点过了,如果再加之晚上的行动,只怕又把我推到了风口浪尖上。
可是,这时候我也顾不得那几个少奶奶气得眼红,是否在想着法儿地整治我,我只想快些知道真相。
就这样,过了大概有几日,夜间,我在我的院子里摆了果品美酒,邀杨小七一起共饮。
以前洒脱风流的杨小七,今夜不知怎么局促了起来。
我斟了一杯,递到杨小七面前,自己又斟了一杯道:“杨小七,你我以前没少一起喝过酒,怎地今天你像个娘们儿一样扭扭捏捏的,来来来,喝!”
杨小七看我的眼神愈加古怪,他道:“以前是因为自己一肚子烦心事,苦得又没人排解,又说不得,找其余朋友,都是一副打破砂锅问到底那样子,我也不敢找他们,只得找你来。今日……这可是你第一次找我喝酒啊,咳,再说,再说,以前我一直把你当小孩子看……”
我嘴里含着的一口酒,差点没喷出来。其实吧,我今天找杨小七喝酒的目的就是,要打破沙锅问到底,难不成他已觉察出来,用那样一句话来提点我?
心里有点虚,没敢抬头看杨小七,只一味为我们斟酒。杨小七只饮,也并不推辞。
酒过三巡,我微微有些醉意,转目看向杨小七,他也是双目迷蒙,行为言语有点慵懒。
我窃笑,再饮酒的时候,我便偷偷将酒洒在一边的湖水里,只不停地为杨小七添酒。
又过了不知多久,杨小七饮到酣处,开始嚷着燥热,扯开自己的衣襟。
我吞了口口水,无心理会月下美男饮酒图,只做在他跟前,悄悄道:“杨小七,我是谁?”
杨小七按着太阳穴,绕着舌头道:“没……没看见,不知,不知道。”
有点醉了。
我又为杨小七倒了三杯酒之后,又道:“杨小七,你看看我!”
本是趴在桌子上的杨小七,费力地抬起头,朝着我眯眼看道:“怎……怎么了,仙凤儿?”说完,又趴在桌子上,嘴里不知嘀咕着什么。
醉了,杨小七真醉了!
我凑到杨小七耳根,低声道:“程菡之呢?”
“你……你找你主上做什么?她不是回锦临郡了么?我……我竟然看见菡之主动去亲郭云锐……呜呜……不对,不对,菡之离郡了,跑去各个要省……呜呜……”杨小七又低声不知咕哝着什么,我没大听清楚。
我思索片刻,又问道:“你还记得程豆豆么?”
“记得,记得怎么不记得……嘿……她现在是我媳妇儿了,你俩,你俩也算姐妹,你要好生待她。不可像排挤……排挤莫莉、蕙文那样排挤她。”
杨小七还算有点良心!
“七……七郎!”我学着仙凤儿这样矫情地叫杨小七,总觉得难为情,“你为何要收她为侍婢,我当真嫉妒!”
“为何?”杨小七抬起头,双目在月色的下更显得迷离,“受菡之所托,我要照顾好她侄女!”
难道当日杨小七把我从军营想法儿弄出来,真的是我三姑的主意?
我急急问道:“她为何要将我……将程豆豆托为你照顾,是郭氏兄弟对程豆豆不利,还是程豆豆有利用的价值,程菡之才如此费心?”
“嗯?你说慢点……”
难为杨小七了,我又慢慢重复了一遍。
杨小七听后,歪着脑袋思索了半晌,才道:“你知道算命先生为何只为我取名‘小七’么?因为我的命是算不出来的,是人算不出来的,哈哈……”
看着杨小七这发颠说胡话的样子,我知道他已经完全醉了,趁着他没完全醉倒之前,又问:“杨小七,你快告诉我,程菡之和程豆豆是否真的是姑侄关系,她们到底都是谁?”
“他们都是卖……卖豆花的寡妇,啊呸……我又咒自己早死呢。”说完这句,杨小七似用了全身力气,从石凳上哧溜一下滑到地上,睡着了。
最重要的我还没问出来,我仍不死心,将杨小七晃醒,急道:“杨小七,你快别睡,你回答完我的问题,好不好?”
杨小七眯着眼睛,又扯了扯自己的衣襟道:“仙凤儿,你,你,你……知道酒是用来助什么的么?你……你怎么总来招惹少少……少爷我?”
这……句话,这语气,这眼神,这动作,怎么越来越不对了。
我挣脱开杨小七就要跑。杨小七冷笑一声,拉着我的胳膊,将我拖在他怀里道:“仙凤儿,你……几次三番用这种手段,哄,哄,哄着少爷我和你睡,你分明也知道,我爹……我爹让我娶你是因为有别的……目的,而你来这的心思,我……我……少爷我也清楚的很,是监视我爷俩的……你何苦又装得那么多情于我?嗯?”
杨小七说的头头是道,极富逻辑性,我已猜不出他是真醉还是假醉了。
可是当下,我遇到最大的麻烦是杨小七把我当成了仙凤儿,他还有那么点嫉恨仙凤儿,他想用什么办法报仇?
用什么办法呢?
感到杨小七的手已经不规矩地解我的裙带,我的酒已全醒了,忙道:“小七,这里那个啥仔细被风吹了,被下人瞧见了也不好,快快,快回屋里吧……”
不知这缓兵之计是否有用?
“这里,有情趣……”杨小七邪邪一笑道。
天哪,杨小七生生拒绝了我!
我恨得牙痒痒,没想到本是要算计杨小七,反而把自己算计进去了。
我越想越气,真想用武功狠狠教育杨小七一番。可是,我用不成武功,挣扎也是徒劳,眼看着自己的衣服就要被杨小七剥光了,也只有流泪的份儿。
“哈哈……”杨小七忽然松了手,大笑一声,随即从我身上翻下来,转了个身躺在一边,“仙凤儿,少,少爷我才不会上你的当和你睡哩,那孩子根本就不是我的!呼噜噜……呼噜噜……”
杨小七就这么突然睡着了。
我还来不及吃惊,只抹了一把眼泪,整理好衣服,先对着杨小七的屁股发狠地踹了几脚,才扶着他回房,之后又换人给他沐浴,足折腾了大半夜,我才疲惫的躺倒床上睡觉。
今晚我才知道,平时的杨小七睡觉是多么老实规矩,每次都是我占了大半个床,他直挺挺地躺着,纹丝不动。可今晚醉得如一摊烂泥巴的杨小七,一会嚷着热,将自己的亵衣解开,一会又蹬腿身脚,捶胸打拳。
一晚上他给了我好几脚,我心里琢磨着,他或许真的是装醉卖傻,然后伺机报复我呢。
直到天蒙蒙亮的时候,我眼皮实在撑不住,昏昏睡去了。
大概是正午的时候,我才睡醒,可是头还是疼痛难忍。睁开眼睛,看见杨小七一双勾魂眼直直地望着我,唬了我一跳,大喊:“你,你这是作什么呢。”
杨小七一脸严肃,眼底浮现悲恸的神色,跪在床边,一直默默地看着我。他的亵衣衣襟被他昨晚扯得已经开了大半个胸口,露出里面纹理分明的肌肉,还有——
抓痕。
这应该是昨晚我抓的,我有些不好意思的看看他,考虑着怎么向他说“对不起”的时候,只听,他轻声道:“豆豆,对不起……”
我不明所以地侧首望着杨小七。杨小七的眼神从悲恸转而为痛苦,一直盯着我的脖颈处,又一次低声道:“昨晚……我……你……”杨小七低下头,轻声埋怨道,“昨晚你不该让我喝那么多酒的。”
我越发觉得奇怪,难道他知道我昨天灌他酒想套出实话的目的?可是既然知道,那罪人是我,他的态度应该很强硬才对,怎么过了一夜,竟像换了一个人,如此窝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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