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心下有奇又惊,道:“杨小七跟踪我干什么?”
郭云铭冷笑:“你在这里生活了三年,还不知自己深陷什么样的处境!”
我心里猛地一紧,越发品不出郭云铭这句话的味道。我从未想到像我这样的平民老百姓会有什么可怕的“处境”。想到这,心里难免有些急,便忍不住抓着郭云铭的袖子,急道:“云铭,你快告诉我,我到底要出什么事了,我好不容易攒了一堆银子,还没享福呢,就得死……”
“嘘!”郭云铭一指抚在我的唇边,没有让我把话说完,他笑了笑,霎时有万般神采锲在他俊俏的眉目之上,“有云铭在,姐姐不会死。”
有云铭在,姐姐不会死。
我呆愣在原地,总觉得这句话好像在哪里听过一样。霍然,耳边风声响起,这才发现郭云铭已然拉着我穿梭在小巷中,开始甩掉那些跟踪我的人。
郭云铭果然是战术战略的高手,他的才略应付这样小型的游击战简直是大材小用。一刻钟不到,郭云铭便说,我们已经甩掉了那些人。
吃饭的时候,我问又禁不住问郭云铭:“你说说,为什么有人要跟踪我?我以前到底是谁?”
郭云铭小声道:“现在我也没有头绪,在没调查出真相之前,你还是知道的越少越好吧,你看至少你这三年都是安全的。”
我心里那块石头,一会儿升起,一会儿落下,别又是郭云铭自己和自己演的把戏吧。
作者有话要说:我,我再也不半更了。。。
身中异毒
“你三姑这次离家多久了?”吃完饭,郭云铭莫名其妙地问了一句。
“也就几个月吧。”我道。
“平时这样离家,也没个时候?”郭云铭漫不经心地问。
“是,她的行踪我一向拿不准。”我扯了扯郭云铭的衣角,指着不远出玩戏耍的地方,欣喜道,“弟弟,我去那看看,马上过来。”
刚跨出一步,就被郭云铭扯了袖子,他的声音透着些许失望:“你到底还是防着我……”说完,便松开我。
我的心“咚咚”作响,紧张的要命。
看来,我果然和这种机灵的人玩不了心智,他什么都看出来了。
和郭云铭在锦临郡最繁华的正街玩了半日,我也累了,直嚷着腰酸背痛外加浑身燥热,要回去歇息。郭云铭听后非要带我去林荣堂看病。
林荣堂是锦临郡最大的医药馆,诊费昂贵,药材珍稀,是达官贵人瞧病的地方,哪是我们这种小老百姓能去的起的。
“我也就是有点不舒服,至于这样大动干戈么?”其实我心疼的是自己的银子啊。
“我看你是想躲着我,所以才推脱自己身子不舒服,不过……今日出来,我已准备好要带你去林荣堂看看。”郭云铭道。
听到这话,我立刻沉着脸,粗声道:“弟弟,你的意思是,我一看就像一个病入膏肓的人?出来逛个街,也要琢磨着让我去医药馆瞧瞧病。”
郭云铭摇摇头,眼底浮现几丝俏皮的神情,他故作委屈道:“是你先前说的,若是真有意对你好,就找郡里最好的大夫给你瞧病,让你忆起以前的事情,这样……我也……”半句话吞了下去,郭云铭不说了。
我急道:“什么这样那样的,你怎么了?别跟个娘们儿似的,吞吞吐吐。”
郭云铭嬉笑:“你若想起以前的事儿,自然就记得我了,断不会像现在这么辣。”
我疑惑:“辣?”
“嗯,辣,泼辣的‘辣‘。”言语间,我和郭云铭已走到了林荣堂门口,郭云铭说完,急急闪到了门里,余下我在原地回味那“泼辣”二字,怒火“噌”地一下生出了几丈高。
哼哼,郭云铭,学会调戏我了。
想到此,我黑下脸紧跟着郭云铭往林荣堂走去,这样埋头走路的我,不小心撞上了一个女子。
“哎呦~~”
“少夫人小心!”
我一把抓住“少夫人”的手臂,才使得少夫人没有跌倒。
幸好没跌倒,要是跌倒了,我只能眼睁睁地看着我辛苦挣来的银子给人家做医药费。有钱人家的夫人的身体可金贵着呢。
我急忙躬身道:“怪在下没长眼,撞了这位贵人,还望见谅。”
少夫人没开口,扶着少夫人的丫鬟却得了志气,叫嚷起来:“还好没跌到我们家少夫人,少夫人现在可有了身子,跌了看你……”
“呸!红玉莫说这种晦气话,让七郎听见又不待见了。”
七郎?
我惊了一惊,强忍着好奇心,没有抬眼看这个贵夫人。心里却盘算着,杨小七还真是充分发挥了龙马精神,刚纳了仙凤儿,就让人家怀了孕。
“咦……”仙凤儿疑惑一声,我的心也跟着提到了嗓子眼儿,她该不会看出什么端倪吧,果然仙凤儿续道,“这位小弟好面熟,哪里见过……可否把脸抬起来让我瞧瞧。”
哈,真是世风日下啊,这年头改为女子在街头可以光明正大地要求男子抬脸了。
我故作柔情道:“凤儿忘了在下,在下倒是忘不了那一夜……”
“咳……红玉我们走吧,七郎要等急了。”仙凤儿急急打断了我的话,拉着红玉便走。
虽然我一直低眉垂首,可还是能想象地出仙凤儿脸红羞赧的模样。既然做过风尘女子又从良嫁人,就不要动不动见了男人就说“眼熟”嘛。
“你认识她?”身后的郭云铭道。
我回头,也道:“你也认识她?”
“我,我不认识。”
“你撒谎,你不认识你怎么看着她的背影就脸红?”
“我没有。我只是有点……”
“你是有点热是吧,你好端端地看人家良家女子,浑身燥热什么?”
“我不是热,我是有点……”
“有点什么?你就是撒谎了,你总说你和我……以前的那个我感情很深,可是看到伊香阁的花魁你就脸红。”
郭云铭瞪大那双迷人的秋水眼,惊道:“她是……她是……你怎么能那么想我?”
“做了还不承认。”
“我没有。”
“你能不能说点别的,总说‘我没有’。”
我的声音越来越大,郭云铭不得不将我拉向一边,随即低声道:“对不起。”
“看你都承认了,要不你道歉做什么?”
“我只是不想让你再继续发脾气了。”陡然,郭云铭亮如寒星的眼眸闪出几丝狡黠,“程儿,你为什么发这么大的脾气?”
我被这句话问地瞠目结舌,想了半晌,也未想出个啥来。是啊,我为什么发这么大的脾气?为什么刚才看到郭云铭看着仙凤儿那脸红的模样我就来气,好像他做了什么对不起我的事一样。
哦,对了,应该说成,他是做了对不起“我”的事,以前那个“我”。
看来“我”吃醋了,或许郭云铭以前在我生命里真的不可或缺,才致使我面对他越久,越觉得他熟悉,体内的那个“我”越加不安分。
“我”要复活了。
我平缓了怒火,道:“虽然,我现在还想不起来什么,但这个皮囊就是程豆豆的,你不能做对不起她的事。”
当然我的心里也盘算着我的小九九,虽然现在我觉得郭云铭跟个缠人精一样总腻歪着我,可是保不住我想起来了事情,我就会喜欢他。哈,和这样的人成亲,那我再也不用为生计奔波,也能和仙凤儿一样过少奶奶的生活了。
郭云铭捉住我的手,轻声道:“程儿,我不会做任何对不起的事。”
我干咳一声,郭云铭讪讪地缩回了双手,我道:“也许如你说,你和她,不不不,你和我以前是有什么情意,不过,我不记得了,所以现在你不要勉强我,你对她……呃,对以前的我有情话什么的,先暂时寄存在我这,等我想起来了,再统统还给她……”
“程儿,你在说什么?”郭云铭剑眉微蹙,疑惑地看着我。
我烦乱地摆摆手,道:“算了算了,别理我,我自己都觉得语无伦次。”
我也不知道为什么自己总把以前的我和失忆的我,割裂开为两个人。我总担心如果有一天,我真的想到了一切,却迷失了现在的自己,我该怎么办?
失忆真麻烦!
郭云铭请了林荣堂医术最高的大夫为我诊治。把过脉后,大夫向郭云铭示意,两个人去了里间不知在商讨什么。半盏茶功夫后,郭云铭出来,笑道:“林大夫说,没什么大碍。”说完,就大步地朝门外走去。
我跟着郭云铭出了林荣堂,郭云铭一路无语,我一步走到他面前,挡住他的去路。郭云铭继续笑道:“程儿,莫要闹了,时辰不早,我们该回去了。”
“累不累?你装得累不累?”我有意斥责。
“什么?”
“没什么大碍,大夫干嘛把你叫到屋子里面说。”郭云铭真的不善撒谎。
郭云铭目色一黯,长出一口气,垂下眼帘,没有再言语。看他这个模样我的心凉下一截,看来我的身体真的出了问题。
我强忍着情绪,道:“有什么就说什么。”
郭云铭皱眉,又执起我的手,道:“程儿,本以为三年前贤王逆反之后,我再也见不到你了,没想到大哥说的没错,你在锦临郡安然地生活了三年,再见到你,我激动的心情无以言表……”
我抽出一只手,摆手道:“我没让你说这个,我让你说我的病到底怎么了?”
哀痛的神色浮于郭云铭的眼底,他轻声道:“程儿,你没懂我的意思么?”
你对程儿的心我早懂了——我很想这么说,但是忽地转念一想,郭云铭是个机灵人,他不会平白无故在我问到自己病情的时候,向我胡乱表白心迹。除非……除非……我真的要行将就木。我就知道少年咳血不是闹着玩儿的,郭云铭为了不让我担心,总是淡淡地说没事。
我道:“我还能活几年?”
手上被捏住的力道猛然加重,郭云铭柔声道:“我这就向皇上书信一封,说我告老还乡,然后陪你顷游四海五湖,可好?”
我越想知道真相,郭云铭越是不说重点,我有些急,狠狠推了他一把,大声道:“我问你,我还能活几年?”
“三……”
“三年?”
“三个月!”
我晕掉了。
后来,我知道说话大喘气是可以出人命的,我不是死于什么异毒啊,真气受阻啊,而是差点死于郭云铭一句没有说完的话。
晕掉再醒来的时候,我在一家小客栈里躺着。在我知道自己只能活三个月发完疯之后,郭云铭终于安抚好我的情绪说出了我的病情。
我真不知道我的病情,或者说由病情所牵连着的我的过去,到底有多少秘密。
之前郭云铭说过,我真气受阻第一次咳血后,修养七七四十九日便可大愈,可我在不知情下又动了真气,因此我现在受了很严重的内伤,可此伤情只会让我日后备受真气冲撞血脉之苦,以后若不再动用真气,倒也不会致命。
致命的是,我体内不知何时埋下了异毒。若非林大夫早年走南闯北曾去过夷族,对那里的毒有些许了解,他也未必会诊断出我体内的毒。这种毒因人而异,因施毒者拿捏的药量而异,致命于死少则数月,多则十几年。
就是因为这样的毒再加之体内重伤,才致使我三个月可能就要挂掉。
说是“可能”,那就是还有医治的办法——郭云铭大喘气儿没有说完的那半句话。
昆仑墟上的冰蟾蜍可养伤解毒,延长寿命,若想真的完全恢复就得得到冰蟾蜍王。
哦,天,我要吃癞蛤蟆,还是那种最大个儿的。
歇息了片刻,我收拾好衣装,和郭云铭出了客栈,往军营走。途中,郭云明安慰我道:“程儿,你放心,既然能治得,我会想方设法弄到蟾蜍王的。”
“你不是说还要饮昆仑山上的雪水服下那癞蛤蟆么?我是不是也得去!”
“去,我陪你一起。”郭云铭眼神透着坚定的芒泽。“还有……”郭云铭忧心道,“切记,你将你病情查出的事不要向任何人透漏,我怕有人会对你不利,你应该明白,你现在身处危险之地。”
我点点头,同样忧心道:“弟弟,你说,我只是你哥府上的一个丫头,那为何有人会这么算计我,我又不是什么皇宫贵族。”
“必要时,我会告诉你一切,只是现在不能提,提出来你就危险了。”
“难道……难道,我不是什么丫头,你骗了我?”在经历了这么些事后,虽然我一直告诉自己不要过早地相信郭云铭,可是无形中,我还是渐渐信任了他,可是若他一直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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