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笑着,“究竟是件什么东西,连母后这么见多识广的都觉得稀罕吗?”
太后神秘的笑笑,转身命宫人去将宝物拿来。 宝物原来是一幅画,画上是十二仙女奏乐图,画像栩栩如生,展开来,点一根檀香在侧,彷佛立刻就有淙淙乐声入耳,再看时,画中人物眉目鲜活——像在动。
乐曲悠扬动听,佳人美不胜收,我睁大了眼睛,没想到天下间还有这等宝贝,华淑媛更是吃惊,在旁啧啧赞道:“太后娘娘这才是宝物,我们那些不过是写俗物罢了。”
太后含蓄的笑着,将目光顶格在我脸上,“皇后看这幅画怎么样?”
我微微福了福身,笑着道:“果真是件宝物。”
说着话,我心里已有不祥的预感生出,太后娘娘盯着我,突然道:“那哀家就把这幅画送给皇后娘娘如何?”
华淑媛一惊,有些嫉妒得看向我。
我垂眸轻笑,回绝道:“臣妾人小福薄,怕是当不起的宝物。”
太后神色一黯,笑得高深莫测。“皇后娘娘人中龙凤,怎么会当不起这幅画呢?哀家也老了,哀家也老了,有些好东西也只是白放着罢了,可惜了,你就拿去吧。”
她摆摆手,主意已定。
我张了张口,终是没有再说什么,太后已把话说到这份上,我再拒绝,就是自讨没趣了。
我起身谢了恩,仍旧坐下。
再说了一会闲话,我便起身告辞了,太后也没多留,只笑着说让我以后常来玩,听着这话,我突然有点想笑,她好像在招待未过门的儿媳妇,生分得很,而不像是对待一个已经过门应天天来请安的媳妇。
我坐在轿子里一阵冷笑,平白无故的送我这么重的礼,她分明是在暗示我些什么?我又怎么会不懂呢?
回到中宫没多久,华淑媛就匆匆赶来了,进了殿就直跪到我面前,“娘娘,臣妾愚昧,请娘娘多多包涵……”
我倚在榻上,斜睨着她,“淑媛娘娘这是干什么?你有什么错?本宫怎么一点都不记得了呢?”
心里一阵冷笑,我怎bbS 。JO OY OO 。Ne t 么会不知道呢?刚才只要我再多说一句,她就会有不小的麻烦,而她也一定是看到刚才连太后娘娘都要笼络我,所以才匆忙赶过来谢罪。
见我有心要将事情湮去,她慌忙一笑道:“臣妾谢娘娘刚才在太后娘娘面前庇护之嗯。”
庇护?我轻笑,我明明就是去拆台的,她现在却说我庇护,现在这宫里真是越来越有意思了,我脸上浮现笑意,也不再装,“起来吧。”
香墨搬了把椅子放到一侧,她谢恩就坐,笑着道:“臣妾不懂规矩,这两日多有得罪,还请娘娘不要见怪,那颗东珠确实只是为了孝敬皇后娘娘,没别的意思。”
我淡淡笑着,端起茶盏轻轻吹着,“本宫也只是随口一说,淑媛不必当真。”
她松了一口气,喃喃的道:“那就好,那就好。”
我不再说话,只是坐在一旁喝茶。
她也讪讪的,四下打量着我屋里的摆设,香檀玉岸,翡翠珠帘奢靡至极,看到这里她缓缓的低下了头,深怪自己鲁莽,太沉不住气,一颗东珠而已,就值得拿来炫耀。
我眸底浮上笑意,唤来宫人,“来人,去将那颗珠子取来。”
香墨领命去了一会,将那珠子拿了过来。
我用眼睛看了看宦淑媛,她便将珠子承到华淑媛面前。
我笑道:“这颗无价之宝淑媛娘娘还是拿回去吧,树大招风,娘娘也该收敛些才好。”橘园手打 潆心陌默
我轻声慢语,好像真的是漫不经心,一切只为她着想,但在当事人听来却比谩骂声更加刺耳,这分明是教训,可她还不得不承这份“恩情”。
点头笑着道:“是是,皇后娘娘教训的是。”命一旁宫人将珠子收了,仍旧讪讪的坐在那里,也不敢说走。
良久,我放下茶盏,轻问:“听说淑媛娘娘最近到吴婆婆那里走动得很勤快?”
闻言,她先是一惊,随后笑着道:“娘娘从哪里听来的谣言,别人不知,但娘娘应该知道的呀,像臣妾这样的,就是做那番功夫也是白费。”
我轻笑,不置可否,接着道:“可从吴婆婆那里得到了什么消息吗?”
【橘园手打组制作 bbs。jooyoo。 欢迎来访】
见我直管问,一点都不听她解释,她就知道解释无用,只好认命的道:“宫里人都知道吴婆婆是出了名的刁钻、冥顽不灵,臣妾是一点好处没捞着,反落得一身腥,现在宫里人都知道臣妾去了吴婆婆那里。”
听她这样说,我就知道不是我一人问过,漫不经心的笑着道:“哦,是吗?本宫还以为只有本宫一人知道呢? 那还有谁呀?”
到这时,她才知道说错话了,但再改口已来不及了,迟疑了半天,只好说:“萧贵妃。”
我脸上露出笑容,随意的抠这袖摆上滚金的凤凰上头用珍珠点缀而成的凤目。
“贵妃娘娘不是已经有了一个大皇子了吗?怎么还问?”我笑着问。
这华淑媛是个不经说的,口大无遮拦,见我问,张口就要大吐口水,“谁说不是呢?但萧贵妃还……”
我连忙扬手止住,怕她说出什么出格的话来,我可不想让人家以为我跟她是一道的,把这么个心里的装不住事的人留为己用,绝对是个祸害。潆心陌默手打 橘园
她怔了怔,话到口边却又被拦下,不解的看着我。
我轻笑。“时候不早了,淑媛娘娘也该回去了。”
她睁着无辜哦大眼睛看着我,不明白为什么我突然就像变了个人似的,还下了逐客令,难道是刚才不小心说错什么话了吗?
她兀自猜疑着,起身告辞。
我笑着,“有空再来玩啊!”
她看着我,勉强扯出一抹笑来,“那娘娘歇着,臣妾告辞了。”
【橘园手打组制作 bbs。jooyoo。 欢迎来访】
【橘园手打组制作 bbs。jooyoo。 欢迎来访】
看着那抹妖艳身影消失不见,我脸上笑意愈浓,原本还想乘此机会将她收为己用,现在看来还是赶快远离些的好,她连萧贵妃的是非都敢说,那我的自然也不在话下。
至于韦太后,她送我那么神奇的画不过是为了封住我的口,显然,易子昭已经将我知道他受伤的事告诉了太后,她这是在收买我,就算今天我不过去,这份“大礼”,她也会在这两天亲自送过来,逃不掉。
午后阳光晴暖,我慵怠得倚在榻上,昏昏欲睡,身旁边缭绕着兰草熏香,像娘身上的味道。
我的初夜与旁人不同,像是偷情。
对,偷情……
*********************
入夜,宫里掌灯。
更漏三遍,中宫殿早已沉寂一片,我屏退所有宫人,独自躺在床上发呆,独守空房,怕就是我现在的写照。
香墨睡在外面榻上,悄没声音,想是睡着了。
昏黄灯光透过帐子将一片霞红色黯影投在我身上,白衣变为绯红,伸出手指在空中翻转,如瓷般细嫩的肌肤亦转为红色,在昏明的光影下,看上去有些鬼魅。
鬼魅,这个词让我情不自禁想到了他,那张华美阴霾的笑脸,想起初见他时的惶恐,再见他时的心悸,还有……他带我去给娘上坟时的感动,当一切归于平静后,是我独守空房,是他无情冷落。
心中苦笑,我黯然垂下眸。
外面一阵细微的脚步声传来,我警觉起来,惊问是谁?
香墨的声音袅袅传来,“娘娘别惊慌,是奴婢。”
我微一怔,撩帘去看,“这么晚有事吗?”
她神色有些焦急,小声道:“娘娘,请跟奴婢走。”
“走?去哪?”我疑惑不解,不明白她为何大半夜让我跟她走。
香墨已兀自忙开了,她将床帐左右掀开,挂在两旁白玉钩上,又从柜子里为我取了一套宫装,走过来道:“娘娘请相信奴婢,穿上衣服,跟奴婢去一个地方。”
看着她真诚的目光,我也不再问什么,下了床,让她帮我更衣。
她行动轻巧,语声极低,连灯都没用再点,只借着那两盏小灯打理着,一切就绪后,她又从柜子里取了披风。
“娘娘,我们走罢。”
我无声的点点头,再梳妆已来不及,我长发分披两肩,素颜而行,宽大的风帽下,苍白脸色映着夜色更加显得清瘦。
出了殿,外面月华如水,四下沉寂,守夜宫人早就被她打点好了,默然立在门旁,不敢出声,他将门打开,待我们出去后又悄悄得将门关好,就像从来没人出去过。
门外,一项四人肩舆静静候着,看那轿夫面生,并不像是中宫殿的,我转身看看香墨,她悌给我一个放心的眼神,扶我上轿。
轿子里有一阵淡淡的清香,有点熟悉,我一时想不起来,心潮澎湃,未及细想,只能任由他们抬着我向深宫走去。
宫中西院已荒芜多年,院子里幽幽碧碧的青竹蔓长,庭院深深,早年间,曾有显赫一时的昭德皇后未封后时就住在那里,封了皇后,入住中宫殿,西院就此废了,昭德皇后薨后,太宗皇帝新封了韦后,韦后因不喜竹,一度将西院空着,也不着人入住,皇帝登基后,就更不让人住进去了,因为那是母后曾经住过的地方。
走在空寂的院子里,香墨点灯走在一旁,小声向我诉说着这一切。
我抬头看向幽碧深处,眼前仿佛就出现一个女子倚屏赏竹的摸样,我轻轻叹息,这么好的一处宫殿就此废了好可惜。
香墨看出我的心思,笑着道:“娘娘不要可惜,皇上是常常来的。”
我黯然一笑,语声清冷的道:“今晚的事是皇上的意思吗?”
她笑着低下头,“是,什么都瞒不过娘娘,娘娘怕是早就猜到了,不然也不会跟着奴婢夜行深宫。”
我只是笑笑,不再说什么?
越来越不懂他的心,越来越糊涂,夏侯君耀究竟是偏向哪一边的,或许,一切都只是我一厢情愿,毕竟,他从没说过什么,同盟等等都只是我的猜测。
“娘娘,小心台阶。”香墨道,伸手抚了我一把。
我对她笑笑,“你还知道些什么?”
她扶着我往前走,穿过长长的回廊,“奴婢该知道的都知道,不该知道的,皇上一样都不让奴婢知道。”
她回答的巧妙,我肆然一笑,“你倒乖觉,撇得干干净净,什么时候都不会惹祸上身。”
她轻笑不语,带我来到一处紧闭的门前停下,抬手叩了三下。
里面传来沉沉的语声,“进来。”
我的心重重一沉,果真是他的声音。
香墨将门推开,侧身让过,“娘娘请进。”
我低头迈进,房间里漆黑一片,借着月华,只能看到大致轮廓。
香墨重新将门关上,守在殿外。
废弃已久的宫殿,倒没有湿霉的味道,想必是时常有人打扫的,我摸索着,小心向前挪着步子。
〃皇后娘娘近来可好?”他略带戏谑的声音从身后传来,我驻足止步,转身去看。
他背着光立在我身后,孤悄的身子显得有些单薄,慢慢走近我,“你在看什么?”
他伸手将我的风帽褪掉,露出我苍白的脸。
他居高临下的看着我,轻轻捏住我的下巴,“不认识了?”
我冷笑,转眸避开他的目光,“现在还认得,再过几Bbs .jooYO O.n ET日,怕就不认得了。”
他仰头一笑,轻薄的将我揽进怀里,“你母仪天下,凤威庄重,将华淑媛逼得节节后退,吃了毒糕点,气也出了,怎么你还在怪朕?”
心下冷冷一呬,我抬头看向他,这个邪恶的男人,原来他都知道,却仍是不肯出来见我。他躲在一旁看我的笑话。
借着窗外薄凉的月色,他脸庞轮廓模糊,一双眸子在黑夜里闪着幽幽的光,他如一只兽,诱惑而危险的,我明明知道,应该远离他才对,可是却越陷越深,不可自拔。
“臣妾的糕点没有毒。”我冷冷的道,猝然别过目光。
他轻笑,“有毒的不是糕点,而是娘娘冽然的目光。”
我冷笑不语,没错,我是个毒妇,但他不可以笑我,就算全天下的人都能笑我,独独他不可以,我变成现在这样,都是他一手造成的。
素颜无暇的脸上,略显苍白,我双手紧握,倔强的与他对持。
他嘴角微扬,带一抹浅浅笑意,久久打量着我,然后突然将我抱起,转身进了内阁。
连一声惊呼都来不及,我已经被他放到了柔软的棉榻上,撑起身子看向他,他高大的身子映着月华,侧脸夷光,线条是那样优美,他呼吸转炙,胸膛剧烈起伏着,像是受到某种刺激,此时,我竟然有一丝慌乱。
房间里早就被人点上了暖笼,有淡淡的龙娫香味,想必,他早有准备,不是一时兴起,看着四下精心安排的一
小提示:按 回车 [Enter] 键 返回书目,按 ← 键 返回上一页, 按 → 键 进入下一页。
赞一下
添加书签加入书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