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懂,问她为什么,她埋头书中,轻笑着道:“活着就是一场无形的战争,这冷漠的世界就是战场。”
听了她的话,我久久不语,只是越来越觉得她怪异。
我甚至还想,女子无才便是德,她这么要强,是没有男人会喜欢的,可是诚王爷偏偏喜欢她的才情,喜欢她的冷漠。
对我视若无睹。
清尘比我小一岁,她平时不光要洗衣服,还要煮饭,想要出BBs。J oO YoO · NEt 去根本是不可能的,于是我就跟她说,如果她每次见诚王爷的时候可以带上我,那我就去跟娘说让她出去。
清尘冷冷一笑,默许了我。
可我心里仍有算盘,诚王爷第一眼不喜欢我,可能以后就觉得我漂亮了呢?
就这样,我暗暗等着,等着诚王爷哪天厌倦了清尘后回头喜欢我。
可是这一天,好遥远啊,几乎远得看不到希望。
现在,终于有了一个机会,那就是让清尘待嫁入宫,让她永远消失。
娘刚才碰了一鼻子灰,我知道清尘是舍不得诚王爷。
我虽然没有看过兵法,可我是女人,女人嫉妒起来的话是很可怕的。
晚上,我约诚王爷来家里后花园相会,说清尘有话要我代为转达,所以诚王爷很快就来了,即使他知道这样做不妥,仍是来了,可见他是真的喜欢清尘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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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心里苦苦一笑,放出信号,故意让丫鬟去请清尘过来,看到我与王爷梅下定情,亲密无间,清尘一语不发转身走了,她披在肩上的外袍轻轻落在洁白的雪地上,只余一件单薄素衣裹身,迎着风雪……
她离去的身影是那样绝望,坚决。
我随便编了几句话告诉诚王爷,打发他走,然后再回到母亲房里时,果然看到母亲一脸喜悦坐在那里等我回来。
我走过去,笑着问,“什么事这么高兴。”
她神秘兮兮的告诉我清尘答应待嫁入宫了。
我只是勉强笑了笑,心里苦涩无比,希望清尘可以不要怪我,她长得那么漂亮,还那么聪明,进宫去一定比我好些,她一定能得到皇上的宠爱。
计划就按照我想的那样一步步进行着,可是……诚王爷没有喜欢我。
他再次约了清尘,是我去赴的约,当他看到我时,那失望的眼神另我无地自容,同样是女人,可是我却那么不堪,连清尘的一根手指头都比不上。
我好恨哪!清尘,你明明走了,可是你为什么还死死抓着这个男人的心,就不能分一点点给我吗?你已经在宫里得到了皇上的宠爱,太后的宠爱,听说连太后的侄子都喜欢你,你为什么还不满足,你究竟要多少男人才觉得够。
从那以后,我再见诚王爷时,他总是问清尘的事,总是到后院去看二娘,还嘱咐我多多照顾二娘。
直到后来,诚王爷被皇上指婚娶了南靖大将军府的二小姐,我的心也随之死了,我甚至曾经想嫁给他做二房,可娘是不会同意的,我们家现在不比往常,爹爹是国丈大人,官局三品,她的女人怎么能给人家做妾呢?
想到这些,我不禁泪流满面,马车还在狂奔着,向帝京的方向。
离凰宫越来越近,我心里那种不祥的预感越来越强烈,一颗心在胸腔里扑通扑通跳着。橘 潆心陌默 园
这次进宫,那位公公只说是皇后娘娘想我了,让我进宫小住。
娘听到这个旨意,如临大敌般惊慌失措,极力阻挠,不让我进宫。
可到底还是胳膊拧不过大腿,爹爹好说歹说劝走了娘,送我上了车。
进了帝京,来到宫门,天已大亮了,整整一夜的颠簸,我已疲惫不堪,晕沉沉的倚在车源上,有侍卫上前盘问,“车里坐的是什么人?”
“是皇后娘娘在家时的贴身丫鬟。”一个冰冷的声音道。
我的身子一震,豁然坐起身来,难道是我听错了吗?我怎么会是丫鬟呢?
慌忙撩帘看时,侍卫已经放了行,马车快速驶进宫门,我连发问的机会都没有,只能呆呆的坐着,一面安慰是自己刚才听错了。
马车七拐八拐,进了一条窄小的胡同,在一扇破旧的宫门前停下。
“在这儿等着。”那位公公隔着帘子冷声对我说。
我哦了一声,撩帘去看,黑漆驳落的门匾上刻着几个滚金大字——洗衣局?
我疑惑的四下看看,周边寂静得很,连一个人影都不见,倒是宫墙里面不时传来谩骂声与惨叫声,这般惨淡的气氛无形中给人压抑的感觉。
我莫名的开始紧张起来,并本能的联想到前些天来家里的那个妇人,还有这两天爹娘奇怪的反应,我总觉得他们在做着一些可怕的事情。
我也曾经问过娘,可她只是摇头,什么都没有说。
这次清尘召我入宫,这本来就很可疑,我与她虽然从小一起长大,但感情并不像一般的姐妹深厚,她对我来说,就像是个丫鬟,也从来不主动亲近我,从小到大,一直都是我无聊至极时,主动去找她玩。
如果二娘的感情我是知道的,对我这个陌生人,她又何必手软。
想到这里,我已经浑身冒出冷汗,不敢再往下想。
“也是,娘娘这两天家里死了人,自然心里头不快。”
“唉……这些下人不能帮着分忧,还净惹娘娘生气,你放心,这件事就交给咱家了,陈公公有空常来完……”
里头传来模糊的谈话声,断断续续被风吹进我耳朵里。
我怔愣着,还没回过神时,已经看到有两个身形高达的妇人朝马车走来我吓得连忙放了帘子,缩回车子里。
紧接着,一双粗手掀开轿帘,下车紧紧抱着自己,“你们要干什么?”
我用颤抖的声音说。
“干什么?还能干什么?打碎娘娘最心爱的花瓶,被送到这浣衣局,你以为我们要干什么?”那个妇人冷笑着道,她狰狞的面孔让我害怕。
“什么花瓶,我不知道。”我拼命摇着头,内心充满了恐惧。
两个妇人对望一眼,手脚利落的上车来将我拖下去,“快过来吧你。”
我跌跌撞撞被她们拖下车,重重的摔在地上。
由始至终,接我来的那位公公一直在旁边冷冷的看着我,他蹲低身子,在我耳边小声道:“娘娘让咱家转告你,如果想平安无事的出去,最好安分几天。”
娘娘,他口中的娘娘一定就是清尘,果然是清尘,这一切都是她的主意。
“让我去见皇后娘娘,我要去见她。”我挣扎着爬起来,拉着他的袖子不放。
他冷冷的看我一眼,甩开我的手,“记住咱家说的话,在宫里不比别处,祸从口出,说错一句话说是会死人的。”
他摞下话,不再理我,转身跳上了车。
我还想跟过去问清楚,身后就有人强行将我拉了回去。
“让我去见皇后娘娘,我要当面问清楚,为什么送我来浣衣局,我要见她。”我挣扎着大喊,马车飞快驶离,扬起一片灰尘。
一名公公默然看着我,冷笑着道:“算你运气不好,娘娘家里死了人,心情不好,你却偏偏惹到了她老人家,这宫里谁人不知,谁人不晓,皇后娘娘与家里死的那位关系可是不寻常那。”
听到他的话,我愣住了,听他的意思,好像是知道二娘跟清尘关系不寻常,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我都被弄糊涂了。
“带我去见皇后娘娘。”
浣衣局上空留下我不甘心的叫喊,空寂的声音得不到任何回应。
(清尘)
中宫殿里袅袅青烟沉浮空中,在清晨的万丈朝阳中,仍有丝丝的凉意透过厚裘灌进袖中,我在发抖。
自从不练舞以来,已经很久没有吹过这清晨的冷风了。
香墨再三劝我回去,说:“这冷风刺骨的,娘娘站在这里干什么?当心再着了凉。”
我只是轻笑不语,算算日子,他们也该回来了。
我仰望天空,看青鸟翱翔空中,自由自在,突然好像它们一样飞走,逃离。而我已经渐渐堕落,沉沦。
身后传来一阵急匆匆的脚步声,随后轻禀,“娘娘,奴才回来了。”
BBS。JOoYOo.NE t 我收了目光,并不转身,只问:“都办好了吗?”
“都办好了,那位姑娘也已经按照娘娘的吩咐送到浣衣局去了。”他恭声道。
“她还听话吗?”我冷冷的道,脸上没有任何表情。
身后迟迟没有回答。
良久才道:“……她一直说不相信,还只是一直吵着要见娘娘。”他说完,便小心翼翼的站在那里,大气都不敢喘。
我不怒反笑,喃喃笑着道:“不相信。”
陈仲惊吓得看着我,怯懦的道:“娘娘,您就不怕太后娘娘知道了吗?再说,国丈大人怎么会甘心呢?”
我冷笑,“不甘心又能怎样?”
我沉沉叹息,他是说什么都不敢来找我的,我倒希望他来,如果他来,我就可以把红泪还给她,还要当面问清,娘究竟是怎么死的。
只怕他不敢来,我再次冷笑。
陈仲仍是不解,担忧的道:“娘娘,就算能瞒得了一时,也瞒不了一辈子的。”
“用不了一辈子,几天就够了。”我冷冷的道,转身向门口走去。
在外面站的太久,我双腿冰冷而麻木,一个趔趄差点摔倒,香墨、陈仲慌忙上前搀扶。
“不用,你也累了,回去歇着吧。”我说,扶着香墨进了殿。
他躬身谢了恩,转身回去不提。
进了殿,香墨为了倒了杯热茶送来,宫人打扫已毕,各自退下,屋子里窗明几净,有一股淡淡的尘土味。
我雍然倚着,殿里炭火融暖,趋了刚才的凉意,看她欲言又止静候在旁,我忍了良久,终是忍不住问出声,“想说什么?”
她回头,怯怯的看我一眼,“娘娘,奴婢没话好说。”
“怎么,是失望得无语了吗?”我冷笑着道,目光紧迫她。
她迟疑着,久久不敢说,我轻笑,端过茶喝了一口,悠然的道:“既然不说,那就退下吧。本宫累了,想歇一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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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嘴唇动了动,站在原地不肯走,终于惶惶叫了一声,“娘娘……”
“您打算怎么处置浣衣局的那位?”她语声轻若蚊咛,低着头不敢看我。
我放下茶盏,“你可怜她?”
香墨苦笑,“奴婢自己不过是个宫女,由哪来的资格可怜别人,自己还不够可怜吗?只是有点担心娘娘这么做太过危险。”
我的目光缓和了下来,轻轻叹了一声,她终归是在关心我。
她接着道:“娘娘,非这样不可吗?奴婢记得很早以前就跟娘娘说过,娘娘行事不够冷静,纵然再聪明,也终究不能以一敌众,现在宫中大部分人都跟娘娘结仇,只要有人稍微一挑拨,娘娘的立场就会变得很艰难了,您为什么还要这样做呀?万一娘娘有什么三长两短,纵然是皇上也保不了的。”
她提到皇上,让我轻笑出声,无比讽刺的道:“皇上现在连见都懒得见本宫,又怎么会担心呢?”
香墨张了张口,话到嘴边却又咽下,“娘娘别贸然行事,因小失大。”
我又是一笑,转头看向她,“香墨,什么时候竟轮得到你来教训本宫?”我眸峰化作凌厉,直直望着她。
香墨骇然一惊,惶恐得跪下,“娘娘恕罪,奴婢暨越了。”
我漠然冷笑,调转目光看向别处,“你知道本宫不会罚你的。”
“只要娘娘肯现在回头,奴婢万死都在所不辞。”她看着我道,坚决的目光紧紧锁住我的脸。
我始终不去看她,我怕自己看了会心软,就会回头。
我内心的坊堤也已经在崩溃边缘,只要稍加刺激就会溃不成军,然而我只有这一次机会,等事情都放凉了再去处理,已经完全达不到我要的效果了,平平淡淡的说两句,减几月俸禄,这都不是我想要的。
我娘,不能白死。
我漠然不语,她长跪不起。
主仆二人就这么冷冷对峙,不知僵持了多久,我也累了,她也绝望了,我笑着说:“你还是那么倔强。”
她笑着说:“娘娘主意已定,就再没有反悔余地。”
我目光交错,相视一笑,冰释前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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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婆婆,那个古板的老太太,却掌握着宫里所有女人的命运,只要她稍一松手,宫里就会再多一位王孙,或帝姬,可是皇上严令重责,令人不敢莽撞行事,每日侍寝都由她亲自为宫嫔奉上避孕草药,盯着喝下,至今,只有萧贵妃一人从这位吴婆婆的眼皮子底下“偷”得龙孕,其他人都还尚且无缘。
这两天,我已经将福公公送来的册子细细看过,我惊奇的发现,其实皇上去各宫住处的日子并不多,就是去也一定会在后半夜回到天胤宫去。橘园陌陌手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