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紧紧握住双拳,脸上愈渐苍白。
之前所做的那些事,我既然没有避开香墨,就也无意要瞒他,自从那天他向我透露了同盟的信息后,我就一直以为我们是站在同一条船上的人,可是他今天突然来置问我,这让我有点搞不懂,难道初当是我听错了吗?还是理解错了。
我竟慌了起来,怪自己太过大意了。
“皇上……”我轻轻叫了一声,无从辩解。
看到我略显慌张,他讽刺的笑出声来,“你也会怕……”
怕,我当然怕,他是我在宫中唯一的依靠,失去这个靠山,那我这个皇后就形同虚设,再大的头衔都抵不过“失宠”。
“过来。”仍是熟悉的那声轻唤,他媿魅妖冶的容颜略显苍白,微微张开的眸子里满是冷漠与探究。
此刻,我不知道他在想什么?又想做什么?只是我慢慢开始觉得害怕,近日连连失误,频发的突然事件让我措手不及,我感觉自己的生命危在旦昔,好像人人都在等着看我的笑话,我自以为聪明,设计陷害王良人,狐假虎威,几次借着太后凤威整了后宫嫔妃。
而这一切,这个男人好像都是知道的,他深居天胤宫,冷眼看着我在后宫这潭混水里跳跃,扑腾,最后被涨潮的河水逼死在干涸的岸边……
我内心挣扎、猜度着,慢慢走向他,他身上散发清苦药香味,混合着馥郁的龙涎香,生出一种迷幻的味道!
我动作迟缓,在离他三步之遥的地方站住,再不向前。
他冷冷看我一眼,猛得一把将我拉进他怀里。
惊魂未定,他妖邪的容颜便出现在眼前,我将恐惧深深望进他瞳眼深处,“皇上……”
没有丝毫预兆,他的唇轻轻吻上我的。
我睁大惊恐眼睛,悸动中,他柔软的舌轻轻挑开我的贝齿,随即,略甘的气味冲撞进来——是他口中的味道。
记得第一次,他狠狠的将我的唇咬破……
这一次,我怕他还会那样做,于是整个过程都不敢掉以轻心。
我身体僵直,几次试图要推开他,却被他抱得更紧,他将我狠狠的圈在怀里,强壮结实的手臂简直要将我身体折断,我紧紧皱着眉,被他强吻的同时,心里暗骂碧月,她不是说初一十五这两天皇上会体弱无力吗?怎么现在他却还能轻而易举得控制我。
“你辛苦练舞,就真得那么想要宠幸吗?”他终于放开了我,呼息声急促,在我耳边问道。
我深深喘着气,避开他灼人的目光,脸上早己霞红一片,“后宫之中,皇上的宠幸是每个女人都想要的。”
“那你刚才为何还想推开朕?”他笑着问,轻轻放开我。
“朕一直相信你是个聪明的女人,可是,两个多月来,你有点让朕失望。”他接着道,看着我的眼神高深莫测。
失望?我抬眸看向他,他到底想要暗示什么?
我低头沉思着,被他吻过嘴唇还有些红肿,这个吻……有暗示吗?既便有,也应该只是情*欲的暗示,牵扯不到大问题,可是他的眼神却告诉我,这决不简单。
“来人。”
我正要说什么,他却扬声唤来了宫人,没有给我说话的机会,我只好再次沉默。
进来的宫人中,有两名医女,是熟悉的面孔,以往也都是她们负责取血,进宫近三个月,对于这样的事我早己习惯。
伸出手,十个手指上面尽是伤口,刚刚愈合便又被切开口子,琳琳琅琅如蔷薇般盛开在我指尖,对我来说,这些伤口,是个象征。
象征我是皇后,天朝第四任——明诚皇后。
一切程序照旧,夏侯君曜当着我的面喝下渗着我鲜血的药液,我的心微微刺痛,将脸别过一旁,他用眼角余光觑着我,笑B BS。JoOYOO。NEt容妖邪,十分享受这种别样的折磨、凌虐。
我越恐惧,越难受,他就越满意。
那是本能的反应,但是我不能这么说,我理理凌乱的衣衫,站起来,低着头一语不发。
他苍白的脸色,还有闲情自若的表情,让我怀疑,刚刚那么吻是否真得存在过?怎么这个人竟然可以这么善变,前一秒钟还迫不急待的吻我,下一秒,就能将脸上的表情调整成那样冷漠的颜色,如一池幽碧的湖水。
“去罢!”不知站了多久,他轻轻闭上眸,对我挥了挥手。
我收回思绪,微微福了福身,“臣妾告退。”
坐在轿子里,手指还在痛,可是我的心却越来越凉,是我大意了,轻敌了,自作聪明的结果就是不可收场。
摆在我眼前的大问题,一是萧贵妃,再有就是刚才夏侯君曜话里隐晦的意思。
我总觉得我忽略了什么?
。。。。。。
头疼欲裂,越是努力去想,越是毫无头绪,什么都想不到。
晚间,太后赐宴歆月宫。
傍晚时分,我便开始妆扮,碧月命人将织造司刚刚送来的宫装一一展开,任我挑选,“娘娘,今天是灯节,织造司特地送来了几套宫装,您看,都是最新的面料与款式,娘娘穿着这些宫装出席,一定会艳压群芳!”
我轻笑,将一支白玉钗拿在手里把玩着,“有时侯,艳压群芳不见得是一件好事!”
碧月一愣,笑着道:“是啊,树大招风!”
这句话从别人口里说出来犹可,此刻,听她说出,我突然觉得胸口窒闷,脸上笑容随风殁去,我冷冷的看着她,“你既然懂得,为何还故意陷害本宫。”
“陷害”罪名不小,她惶惶受不起,忙屈身跪下,“娘娘,奴婢不是有意的,奴婢只是觉得这些宫装漂亮,并没有想得那么长远。”
我轻笑不语,转身挥退宫人,“你们都下去罢。”
碧月跪在地上瑟瑟发抖,我手里还拿着那柄白玉钗,轻轻步至她身后,“那你可认识鹏儿?”
听到这话,碧月更是心惊,她强迫自己平静下来,“认识。”
她没否认,很好,我轻笑,接着问道:“前几天陈公公奉本宫旨意出宫去送年赏,你亲自点的名,鹏儿就在队伍里,你为何没认出来。”
“奴婢确实没看见。”她答得迅速,没有一丝犹豫,显然是有准备的。
我眸光一沉,冰冷眸峰划过她脸上惊恐神色,“是真得没看见还是故意没看见?”
在我的逼问下,她心里的防线己经快要撑不住了,惶惶的跪在那里,看我的眼神充满无助与恐惧,深深的伏在地上,以额触地,“奴婢真得没看见。”
我轻笑,在她面前站定,缓缓蹲下身子,脸上带着一抹无比和蔼的笑容,“既然你没看见,那本宫就不再追究,不过……这是什么?”
我将手中那根白玉钗放到她眼前,看到这根钗,她脸上血色瞬间退去,惨白一片,“娘娘……奴婢不知道。”
我执着玉钗,用尖尖的尾端轻轻划过她吹弹可破的脸,笑着道:“这是陈公公刚才从你的枕头下搜到的,但是据本宫所知,这根钗原本是贵妃娘娘之物,两年前,皇上赏赐的生辰贺礼。”
我顿了顿,不再说下去,看着她脸上的表情。
她摇着头,十分痛苦的样子,眼泪不住的落下来,嘴里喃喃的道:“娘娘……奴婢真得不知道。”
我淡淡一笑,站起身,“不知道没关系,等一下,本宫亲自带着你去见贵妃娘娘,看看这支钗到底是她赏的,还是你偷的。”
话音刚落,她便一下子扑到我脚边,抱着我的腿求道:“娘娘不要啊,不要,那支钗不是奴婢偷的。”
我脸上露出胜利的笑容,轻言问道:“那……你承认这支钗是你的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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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咬着唇,十分委屈的看着我,“娘娘……”
我目光凛冽的看着她,“是与不是?”
她眸中泪水再次决堤,籁籁落下,死死的闭上眼,点了点头。
我弯下身子,亲自将她扶起来,用帕子为她拭泪,“你在本宫身边这么久,怎么还要做这么愚蠢的事情?是本宫平时的赏赐不够吗?”
她哭着摇了摇头,不敢看我。
我轻笑,轻轻垂下眸,“那你为何还是偷这玉钗?”
她抬着看我,极力忍着硬咽,“不是……不是奴婢偷的。”
我故作惊讶,收回手,“那这么说,这玉钗是贵妃娘娘赏赐的喽?”
这一问,显然她也意识到自己说露了嘴,想挽回,己是不可能,只能惊恐得看着我,一屈身,就又跪倒在地,“娘娘……是奴婢一时糊徐,贵妃娘娘说,如果奴婢肯帮她的话,她一让奴婢的哥哥进翰林院为官,全家吃穿不愁,所习奴婢就……求娘娘饶了奴婢罢!”
又一个翰林院,我心里轻笑,萧贵妃仗着父亲在翰林院做掌院,卖官求荣的事她倒是很在行,不过碧月,既然身为太后的人,为了这一点点小利就出卖了自己,这样真是太不理智了
单凭这次的事,我就能一举除掉她,让她再也不能在我身边做太后的奸细,可是……因为她是太后娘娘的人,所以暂时,我还得留着她。
只是苦了香墨,上一次她为我挨了三天饿,这份恩情,我永记在心。
我目光幽远,看着窗棂上映着的簇簇光影,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她让你帮她什么忙?”
碧月哭着道:“贵妃娘娘让奴婢把鹏儿安排进送赏的队伍里,回来时,再暗暗抽走。”
“只有这些吗?”我转眸看她,目光阴晴不定。
她伏在地上抬头看我,眼神里充满恐慌,“只有这些了娘娘,她只让奴婢做这些,这也不是什么大事,所以奴婢就帮……她做了。”
在不明所以的人看来,这宗交易的确吸引人,难怪碧月会上钩,若换成陈仲的话,我也不敢保证他会不动心。
“起来罢。”良久,我才叹了一声,重新在妆镜前坐下。
碧月怯儒的站起身,退到一边拭泪。
我将那支白玉钗在头上比了比,从镜子里看着她道:“更衣罢,找一件与这玉钗相衬的,今晚本宫要素雅一点。”
如她所说,树大招风,前段时间我己风头太盛,是该收敛一些。不过,收敛不代表隐忍。
宫宴之上,向来都是嫔妃争奇斗艳的好场合,那些平时连龙颜都见不到的失宠妃子,可以称此机会在皇上面前展露风情,有运气好的,也会当晚临幸,从此平步青云,再拾圣恩。
前赴歆月宫的路上,皇后凤帷走在最前,后边嫔妃的娇子摆成长龙,从东华门一直延伸到歆月宫。
宫娥们敛襟晗首侍轿而行。
香墨、碧月一左一右随侍在旁,陈仲臂挽拂尘走在最前开道。
“落轿……”到了歆月宫,他高声喧落轿,小跑着到我跟前,“娘娘请下轿。”
碧月、香墨随即上前将轿帘掀起,我缓缓从轿子里出来,一身素锦梨花宫装,除了腰问系一段粉红色的腰带,覆之比其重一色的璎珞流苏,身上再无别物,连头饰都不曾带,简单的绾成髻,上面用一支白玉钗妆点。
而与我一起下轿的宫嫔,皆是盛妆出席,看到我却是一身素雅的打扮,她们不禁都低下了头,暗自不安起来,有些甚至还临时吩咐宫人回去拿素色的宫装换上。
我不着痕迹的笑了笑,扶着香墨、碧月进了门。
自从王良人事件事,这些宫嫔也都乖觉了不少,我不是圣人,做不到万事平和,私心里,还是有点得意的。
由宫人引着进了宫门、殿门,转至宫宴,却见太后娘娘己经携了昭阳长公主坐在那里了,我向太后行了礼,长公主亦向我行了礼。
“皇后今天的妆扮清雅得很。”太后娘娘笑着道,拉着我入座。
我依言在她旁边坐了,“母后今天这件银白纹鹤的宫装也十分精致,衬得您皮肤越发白晰,胭脂的颜色也正好,母后真是越活越年轻了。”
一翻恭维的话后,韦太后开怀大笑,直叹我会说话。
我笑着低下头,趁机躲避昭阳长公主投来的目光,不是怕她,而是懒得理。
接着,其他宫嫔以萧贵妃为首,都己来了,向我和太后行了礼,入座不谈。
我也向太后告辞,坐到自己的凤藻案后,我与太后中间隔着皇后御座,而萧贵妃与我的位子却是相邻的。
从她一进门时,我就往意到她的目光一直盯着我的头顶,我只是轻笑,装作什么都不知道,兀自坐在那里喝茶,等皇上驾临。
她冷冷得看了我身后的碧月一眼,碧月吓得不敢抬头,瑟瑟的躲在我身后。
萧贵妃抽回目光,终于笑了,端起茶喝了一口,“皇后娘娘今天戴得白玉钗好精致,通透白晰,色泽温润,想来是珍贵无比的。”
我淡淡一笑,并未看她,“是啊,世间独一无二。”
“不知道这钗是娘娘从哪得来的。”她再问,脸上笑意冰冷。
我猝然一笑,转眸看她,“难道萧妃真得不知道吗?本宫还以为你